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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素秋道:“主要是做给李光祖看了,因为李光祖对我到底有一分情意,让我死在敌人的手里,对李光祖好交待些。”
李夫人道:“你干脆把事情说给李光祖听好了。”
花素秋长叹一声道:“李光祖对我只有一分情意,九分的心都在林绰约身上,他想到刘光远帮他促成与林绰约之好,不会再考虑到我了,何况为了与马光前的交情,他也会毫无选择地牺牲我的。”
古秋萍沉思片刻才道:“你先回去,今天晚上我会到木椟去,告诉你如何保全自己的方法的。”
花素秋急道:“古大侠,木椟你绝不能去,那里完全是刘光远的天下了,他布置了多年,岂止住的地方如铜墙铁壁,连周围百丈以内,也全是他的手下……”
古秋萍道:“我知道,今天我能出来,自然有我的退身之策,你不要管了,如果方便的话,你就在地牢的附近给我一个指引,我一定要去看看有些什么布置。”
花素秋还想说话,古秋萍笑笑道:“你放心好了,对机关暗器我也不是外行,也许救人没十分把握,但要想困住我却也没有那么容易,你别多说了。”
李夫人道:“秋娘,古大侠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你如真有诚意,还是晚上表现吧。”
花素秋知道李夫人对她尚未完全信任,还要利用这件事考验她一下,遂道:“地牢的入口在我的住处不远,我在楼窗上插上三枝线香,线香所对的方向指向地牢,大侠去试一下好了,不过刘光远今天夜里一定加强戒备,大侠想闯进地牢也不容易。”
古秋萍笑道:“我知道,刘光远的目的是利用机关捉住我,他加强戒备的目的在松弛我对机关的注意。”
花素秋失声道:“不错,刘光远是这么说的。”
古秋萍一笑道:“由此可见刘光远的脑筋不会比我聪明,我不会输给他.你还担心什么东西呢?”
花素秋想想道:“大侠坚持要去了,不妨约定个时间,我还可以制造一点扰乱,以便于大侠进入。”
“再者万一大侠无法脱身时,可以躲到我的住处,那个地方除了李光祖,别人还不敢擅自闯入。”
古秋萍道:“那就更好了,我们晚上见吧!我准三更到,你在快交三更鼓的时候,设法引开守卫者的注意。”
花素秋告辞而去,李夫人这才道:“大侠认为她此来会不会是刘光远所设的另一个圈套的呢?”
古秋萍道:“不会,因为刘光远要捉我,大可现在就来,天魔帮有意称霸武林,李将军这点势力根本不在他们眼中,何况以将军与李光祖的关系,也不敢公开包庇我。”
李夫人脸现愧色地道:“这么一说,我也有责任了,她之所以受难,是我教育子女不力所致了。”
古秋萍忙道:“令媛年纪轻,目的不逞,怀怨反告,倒是怪不得她,如果是我来向夫人说明这件事,或者对令媛婉转解释,虽不知结果如何,至少不会害及聂红线。
可是我因为脸皮太薄,不好意思面谈,转托聂红线前来,才招致这个后果,我应该负完全责任。”
李夫人更加不安地道:“假如是为聂红线,我的责任更大,我想还是由我出面,直接去找李光祖,把线娘付出来好了,李光祖这点面子还会卖的。”
古秋萍摇头道:“夫人切不可如此,刘光远生性多疑,这样一来,他对夫人也注意上了,更不利夫人了。
目前他们尚未怀疑夫人,何必又去自找麻烦呢?何况我晚上去,还可以有另一方面收获,试探一下花素秋是否真有诚意。”
李夫人道:“大侠可是不信任她?”
古秋萍道:“不,我是信任她的,但能证实一下更好,我希望知道她是一时冲动而如此,还是真心地背叛。”
“那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大了,如果她真心背叛李光祖,则今后可以给我们很多帮助,因为我们对天魔帮一无所知,有一个人能居中传递消息,我们无须盲目行动,如果她仅是一时冲动,那我要另做打算才行。”
“大侠又何从知道她的意向呢?”
“今天晚上我会用很多方法试探她。”
李夫人想想这倒是实情,叹了一声道:“大侠在此藏身,外子也不知道,我之所以庇护大侠,完全是基于武林道义,请大侠见谅,我们实在惹不起麻烦!”
古秋萍一拱手道:“夫人高义云深,古某铭心不忘,以夫人现在的处境,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帮太多了。”
李夫人笑了一下道:“那倒不必客气,可以尽力的地方,我是应该效劳的,因为我毕竟是武林中人。
何况我与铜琶仙子交情非比寻常,她有困难,我也是义不容辞,只是我能力有限而已,大侠今天晚上非去不可吗?”
“是的,我一定要去看看。”
“大侠应该多考虑一下,这不是逞个人意气的时候,刘光远设好牢笼,自然有相当的把握的。”
古秋萍道:“我今天去的目的虽是救人,却绝不去闯地牢,我不会傻得去自投罗网。”
李夫人诧然道:“陶小姐他们都被关在牢中,大侠不闯地牢又怎能把人救出来呢?”
“我要救的人不是他们,李光祖既然对林仙子有意,在三魔未攻凌家堡前,他们不会有危险。”
“那你要救的人是谁呢?”
“无双女聂红线。”
“是她?大侠未免太不值得了。”
古秋萍庄容道:“怎么不值得呢?聂红线之所以遭受残害,完全是为了代我传话的缘故,无论是道义上或是良心上,我都该救她出来。”
李夫人见古秋萍的意思已决定了,只得道:“那就祝大侠今晚顺利了,有没有需要我效力的地方呢?”
古秋萍想想道:“有的,救出聂红线后,希望夫人能收容她一下,刘光远侦骑四布,只有这儿最安全。”
李夫人不禁沉吟道:“短时间是可以,时间长了可不行,我这儿人也大杂,只有我这间屋子不准闲人进来。”
“不会太久,因为我听说她被毒打成伤,恐怕一时难以行动,等她能勉强行动时,我立刻把她送走。我也不打算长期留在这儿,再落到他们手中的话,她一定没命了。”
“大侠似乎很有把握今夜一定能成功?”
古秋萍笑道:“是的,除非花素秋今夜出卖我,抑或是她今天前来,根本就是刘光远所设的圈套,那我只好认了,不过我想这种情形的可能性不大。”
“怎么不可能呢?刘光远是三魔中最狡猾的一个,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古秋萍笑笑道:“夫人可能离开江湖太久了,把江湖人的习性都忘了,江湖上固然充满了诡诈,但一切的阴谋都是用来对付强于自己的人。对弱于自己的人,江湖人还是喜欢逞逞英雄,拿真功夫来折服对方,三魔知道我的武功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因此犯不着对我使用巧计。”
李夫人吁了一口气,讪然笑道:“或许是我隔绝江湖太久了,对江湖上那一套完全陌生遗忘了。”
古秋萍拱拱手道:“我要走了,今天晚上请夫人稍为辛苦一点,等着我把人送来。”
李夫人起立道:“没问题,我就歇在这间屋子里,那条便道没有别人知道,大侠多多珍重了、”
古秋萍转人后屋,掀开墙上的字画,露出一道暗门,推门而入,走完一段十余丈的长道,就来到一所堆置杂物的空屋,再翻窗出去,就是李府的外墙,墙外有几户民房,越过民房,就是一条四通八达的小巷。
这是他上次前来拜访李夫人时,李夫人指点的秘道,也幸亏有这条秘道,才使他能顺利地摆脱三魔的监视,一直躲到现在没被人发觉。
古秋萍掩着身形,在巷子里转了几下,才伸出手去敲一家的大门,门开后,出来一个衙役打扮的人。
那人见了他,连忙把他拉了进去,同时还低声道:“古相公,您真是好胆子,姑苏城里,现在多了不少陌生人,看来都是木椟叶家的,到处都在搜寻您的下落。”
古秋萍笑了一下道:“没关系,郝金刚,今天晚上我还想到木椟去一趟。”
那个叫郝金刚的衙役脸上失色道:“您还要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小的今天全打听清楚了,他妈的,真没有想到刘光远就是那叶大善人。
他在木椟镇落脚已近四十年了,陆陆续续地把手下的人引进来,差不多有半个木椟镇全是他的人,相公,你能脱身已是很不容易了,千万可别去了。”
古秋萍仍笑笑道:“我有我的办法,但要靠你帮忙,你放心,我的计划很安全,绝对牵连不到你的。”
郝金刚慨然道:“这是什么话,小的犯了死罪,是仗着你救活的,小的老娘是靠您安葬入土的,这条命都是您相公的。”
古秋萍用手势止住他的话道:“老郝,我帮你忙,是因为你是个孝子,并不指望你报答,何况以后我还常借重你,那些话都别说了,我救了你就不能再害你,现在听我说我的计划,你赶紧去打点一下,看看行不行!”
说完附耳低语了一阵。
郝金刚听完了才道:“行是行,衙门里的弟兄我可以负责,但是刑房师爷那里恐怕得打点一下,那老家伙眼睛里只认得钱。”
古秋萍从身边取出一包金块,约是四十两,递给他道:“二十两打点上面,二十两你们弟兄分分。”
郝金刚忙道:“我们兔了,大家都受过相公好处,何况这点子事根本不费力,我们应该帮忙的。”
古秋萍笑道:“拿去吧,我本来想还要给多点,凑巧身上不太方便,等下一次再补偿你们好了。
隔一会儿须要多动几个人,我才能趁此脱身,说不定你们还要去邀几个帮手,不过我想刘光远也会对你们意思一下的。”
郝金刚这才收下金子,古秋萍又嘱咐了他几句,看他出门去,古秋萍就在他房里躺下休息思索着。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郝金刚回来了,还抱了另一身官差的礼服,匆匆地道:“相公,一切都谈妥了,人手也招齐全了,全在城门口等着我们,您穿上衣服快走吧!”
古秋萍将官衣穿好,在脸上略略化装了一下问道:“你们那个刑房的师爷答应照计划实施吗?”
郝金刚笑道:“那老小子真是个鬼精灵,不但答应了,而且还自己带队前去,看样子还准备敲他们一笔呢!”
古秋萍皱皱眉,郝金刚忙道:“相公放心好了,他要钱是出了名的,但人还靠得住,何况这码子事,他两面进账,绝不会出卖您的,而且我会跟定他,只要稍有露口风的意思时,我就给他一刀。”
古秋萍终于笑笑道:“他跟去也好,在应付场面上,要沉住气一点,我们主要的目的是能进门……”
郝金刚道:“他也是这么说,他讲对方既是天外三魔,一定很刁钻,怕我们应付不了,这老小子对江湖上一套很熟,对古相公的大名也十分钦佩。”
古秋萍一怔道:“会不会也是线上朋友?”
郝金刚道:“那恐怕不会吧!他是绍兴人,而且是个落魄的秀才,在家乡就专干包揽诉讼的,刀笔很来得,府台大人还是他的同窗,是个正宗的读书人。”
“他叫什么名宇?”
“他姓钱,叫钱斯民,我们背后都叫他钱剥皮。”
古秋萍忽而一笑道:“原来是他,那就没问题了。”
“古相公认识他?”
古秋萍点点头。
郝金刚道:“那他一定也是线上的?”
古秋萍笑笑道:“不是,不过他跟线上的沾了点边,早知道他在这里,我倒可以省很多事了,难怪崔家母女会在姑苏落脚,也怪不得他这么卖劲。”
“他跟崔家母女俩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黑胭脂崔可清的小叔子,不过他哥哥是入赘到崔家的,他本人虽不在线上,却也搭上一点边。”
郝金刚哦了一声道:“难怪他对处理盗案那么内行,姑苏境内疑难案件,到了他手里不出两个月一定侦破,原来他也是半条线上的行家。”
古秋萍笑道:“老郝,我们是生死的伙伴,我才告诉你,你可不能露口风,对外装做不知道最好。”
“那还用您吩咐吗?别说他是我们顶头上司,就是论江湖辈份,他也长着我们一辈呢!”
古秋萍笑笑道:“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你也不必跟着他了,还是多帮帮我的忙吧,你别看他是个老夫子,手底下功夫比我强上十倍呢!
他哥哥是死在三魔的手里,他的心里也一定想着要替他的老兄报仇,因此你不必担心他会出卖我了。”
两个人出了门,来到城边,天色已近傍晚,钱师爷已带了将近二十多名马快,骑着马等着他们。
古秋萍朝钱斯民打量一眼,他却很沉稳,催促大家上马快走,钱斯民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