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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你绝不能劳动!”
聂红线道:“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活动了,伤势一点都不痛,倒是生肌时痒得难受,所以我真想动动!”
“那就是长新肌的必然征候,绝对不能动,否则就是好了,也会留下一身疙瘩疤,那多难看呢?”
“长一身疤也没关系,有谁会看呢?”
“线娘,别这么说,你一身骨肉均匀多美,就算没人看,我也不忍心,那是很煞风景的事呀!”
聂红线心中一荡道:“兄弟!以后你还会这样看我吗?”
古秋萍笑笑道:“无缘无故,我想不会有机会了,否则我就成了个大混蛋了,因此我希望在这几天多看看,以后就有个美好的印象常留在我脑海里!”
听他这种半似玩笑半带认真的话,聂红线倒是不知如何接口了,顿了一顿才道:“兄弟!你真认为我美吗?”
“当然了,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别的女人,无从比较,所以你给我的印象是最美的了。”
“兄弟,你别骂人了,据我所知,你见过的女人比我美的太多了,你这种恭维等于是在损我。”
“也许有的人脸比你美,但我只看到她们的脸,以前我只能从脸形上去判别美丑,现在我的看法要深入一层了。”
“假如你深入一层去看她们,我就不美了。”
“不!不会的,我不必深入也可以想象得到,有的人腰太粗,有的脚太短,有的胸太平,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么配合得恰到好处,何况第一个印象往往最深刻,将来即使有人跟你一样,也不会抹去你的美影……”
聂红线忽而珠泪承睫,双臂勾住他的脖子道:“兄弟,除了不能嫁给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古秋萍笑笑道:“线娘,你为什么又要讲这个话呢?”
聂红线用颊贴着他的胸口道:“钱大嫂说了,我的那个方法行不通,那会影响到你的一生幸福的。”
古秋萍微笑道:“我知道,她会医道,我也会,她懂得,我自然也懂,所以我根本不打算用这个办法。”
“不,还是可以用的,钱大嫂说我可以告诉你。”
“那你就告诉我吧!”
“这无法用口传的,必须要在行动中意会。”
“那不行,我只能对我的妻子做这种行动。”
聂红线顿了一顿道:“兄弟,你曾经说过要娶我。”
“是的,可是你拒绝了。”
“你还肯再娶我吗?”
“肯的,只要你愿意,我们立刻就可以成为夫妇。”
聂红线搂得他更紧道:“我答应你,现在你就娶我吧!”
“好,我们口说为凭,你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你,也不必找媒证了,你今后就是我的妻子了。”
聂红线点点头,然后又低声道:“那么你可以爱我了。”
“不!不是现在。”
“为什么呢?钱大侠夫妇不会进来的。”
“我不怕他们进来,夫妇相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不怕谁笑话,我们既成了夫妇,就不必急在一时。”
“那要等什么时候呢?”
“等三魔伏诛后,我们再安安静静地享受人生的乐趣。”
聂红线急急道:“我就是为了要帮助你……”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钱大嫂有没有告诉你那后果?”
聂红线低头不语。古秋萍笑道:“我相信她一定说过了,如果你再受摧残,就活不了几年了。”
“我知道,这是我自愿的。”
古秋萍一叹道:“线娘,你把我看得太混账了,我要娶一个白首终身的伴侣,不是娶一个短命的新娘,我娶妻子是为了生男育女,伴侣终身,不是为了对付三魔,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是你不能勉强我做一个薄幸的丈夫,如果你真想嫁我,就别转这些歪心思吧!”
聂红线怔然良久,才挣脱古秋萍的怀抱,跳落地上,古秋萍道:“你怎么不休息了?”
“不用了,明天船出了太湖,你们赶旱路上黄山还快得多,我既然帮不上忙,何必拖累你们?”
“你不去黄山了?”
“我不去了,去了也没有用。”
“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我从不妄想有这一天,只是为了想对你有所贡献才厚着脸皮以献身,你既然不接受,一切都不必谈了。”
“你们女人真善变。”
“你放心好了,你把我从污泥中拔了出来,我要变也会往好处变,此身属君,我绝不会再嫁别人了。”
“你要嫁人我绝不反对。”
“不嫁了,连你都不肯嫁,还有谁能使我看得上眼。”
古秋萍搓手道:“可是你还得跟我一起到黄山去。”
“我去了有什么用呢?”
“证实刘光远对游天香的野心,否则凭我几句话,人家未必会相信,凌云峰目空一切,眼中未必有三魔。”
“如果你飘萍剑客的话不足取信,我无双女更不在人家眼中了,也许我连凌家堡的大门都进不去,凌云峰是侠道领袖,我是个众所不齿的女贼,又是分水天魔的逃妾。”
“线娘,你不要这样看轻自己好吗?”
“这本来就是事实,你我虽然都是绿林道中人,但你在一般人心目中仍是个侠客,我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贼,人应有自知之明,我不相信凌云峰会重视我的话,去不去无关紧要,甚至于为了我,人家连你都看轻了。”
古秋萍微笑道:“我不在乎,你把我看得这么高,我自己却看自己很低,盗上加个侠字并不能改变我的身份,侠盗还是盗,背上这个盗字,我就没打算要人看得起。”
“可是我不准备去受白眼,遭人奚落。”
“谁会奚落你?”
“到了凌家堡,你敢保证我们会同样待遇吗?即使沾了你的光让我进门,我能受到与你一样的尊敬吗?”
古秋萍不禁皱眉了,凌云峰目空一切,嫉恶如仇,他是深知的,虽然可以因为自己的关系对聂红线可能会客气一点,但其他的人却未必会如此了,顿了一顿才道:“为了我,你受点委屈行吗?”
“为了你我可以受任何侮辱,别说一点委屈了,但这毫无必要,我又何苦送上门去受辱的呢,再说没有我拖着,你可以早点到黄山,使他们多一点防备不是更好吗?”
古秋萍一笑道:“三魔并不知道我会上黄山去,他们更不知道花素秋把消息透露给我,因此早一天晚一天到黄山都没有关系,而我却要你陪着我。”
聂红线黯然道:“你从不要人做伴的。”
“那是以前,现在不同了,你虽然拒绝嫁给我,却答应做我的佣仆,我喜欢有个俏佣妇跟着我。”
聂红线叹了一声才道:“好!那我们还是主仆的关系。”
“自然了,但称呼上你还是叫我兄弟吧!说无双女是飘萍剑客的仆妇,别人难以相信,我也懒得费神去解释。”
聂红线呆呆地看着古秋萍,良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兄弟就兄弟,但这个称呼并不能使人减少怀疑,我做你的仆妇固然使人难以理解,飘萍剑客会成无双女的兄弟同样也使人难以相信!”
古秋萍一笑道:“那要怎样才能使人相信呢?”
聂红线无限惆怅地道:“怎么样都不能使人相信,因为我们根本就属于两类的人,就好像把一方美玉和一块粗石放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法使它们产生关连!”
古秋萍摇摇头道:“你错了,虽然我不敢自比美玉,你也不致贱如粗石,但根据你举的例子,这两样东西的本质是相同的,都是石头,从根本上论,两者并无差别!”
聂红线苦笑道:“我们的根本也不相同!”
“怎么不同,我们都是绿林道上的人!”
“玉与石本质虽同,但在人的眼中,玉比石高贵了几千万倍,我们要接触的人,自然以人的看法为标准!”
古秋萍这次倒是被她驳倒了,耸耸肩膀笑道:“玉石无知,只好由人们来替它们分区别,我们却是有知识的,我们自己知道相互之间的关系,就不必理会别人了,我要你称呼兄弟,是为了我听了舒服,不是叫给别人听的。”
聂红线又默然片刻才道:“兄弟,有一点我很感激,就是你答应娶我,我相信你的诚意,也相信你不是为了同情或怜悯,惟一我不明白的是你究竟为了什么?我的确很笨,但不会笨到认为你是喜欢我,你告诉我,你为了什么?”
古秋萍看着她认真的神情与亮澈的眼睛,心头很作难,这是很不容易回答的问题,但又必须回答,沉吟了很久,他才一笑道:“线娘,你可真把我问住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从没有成家的意思,但是人好像都应该讨个老婆,我就这样想到了你!”
聂红线道:“我不满意这个答复,你若是对娶妻的看法这样随便,当初为什么要逃避武林双英呢?”
古秋萍笑道:“我对娶妻的看法虽然不够庄重,但我却明了娶妻后的责任,我有了妻子后就当与她终身相处,信守不渝,武林双英实非其匹,我跟她们相处不下去!”
“何以你认为我们能相处下去呢?”
“那就是所谓缘分了,我见到你之后,说不上是喜欢,但并没有讨厌的感觉,而且我们在一起很自然!”
“跟武林双英在一起你不自然吗?”
“是的!我说过,凡是漂亮一点的女孩子,我跟她们在一起都有不自然的感觉!”
“跟陶芙在一起呢?她也相当美呀!”
“稍微好一点,那或许是因为她眼睛看不见的原故,但依然有不自然的感觉,所以我坚持做她的奴隶,主奴之间的关系必定是自然的,因此我与她才相处得下去!”
“我明白了!”
古秋萍怔道:“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了,也明白你对女人的看法了!”
古秋萍忙道:“线娘,如果你真明白,倒不妨说给我听听,我自己却一直想不透是怎么回事呢。”
聂红线庄容道:“你一定要知道吗?”
“是的!我很想知道何以会成为这个不通情的怪物!”
聂红线肃然道:“因为你心里有了一个女人。”
“胡说,没有的事。”
“也许是你不肯承认,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但那个女人在你心里确是占了全部的地位,挤得满满的,所以容不下第二个人了,那个女人就是教你武功,给你折磨的……”
古秋萍温然道:“线娘,你把我说成什么,我对她只有敬意,此外绝没有一点歪心思的事。”
“这个我相信,但我也没有胡说,敬也可以转变为爱的,由敬而生爱,更是坚定不渝,就像我对你一样,我爱你的程度可以为你牺牲一切,却不敢嫁给你,因为我怕冒读你,你对那女人太尊敬了,以致于不敢去爱她。”
“我绝不承认这种荒唐的事。”
“正因为你当做这是荒唐,才不敢承认它,或许你从没想到会爱她,但你的的确确是爱着她。”
古秋萍刚要开口,聂红线抢着道:“我有证据的,你说过她很美,美得无人能比拟。”
“是的,但这完全没有关系。”
“不,有关系的,因为你心中有了个最美的印象,以致于见到一个较为美丽的女孩子时,你就拿来与心中的偶像比较,那自比不上,结果你就产生了不自然的感觉,那不是不自然,而是你瞧不上那种美丽。”
古秋萍一笑道:“那我何以会瞧得上你呢?”
聂红线苦笑道:“你并没瞧得上我,只是觉得我与你心中所想的人根本无从比较的,娶了我,不会抵触到你内心深藏的那股感情,为了解脱你,我倒是应该嫁给你。”
“那么你肯嫁给我了?”
聂红线摇头道:“不能,有人用玉雕制成了一只饭碗,却又舍不得使用它,怕打碎了,因此每次吃饭时,手捧着一只粗碗,眼睛看着玉碗,心里想着玉碗,我不怕做那只打破了不心疼的粗碗,却不愿意去代替那只玉碗。”
古秋萍一叹道:“你的想法真怪,打的譬喻更怪!”
“你不妨在闲的时候多想想,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要吃饭的时候,粗碗可以为你盛饭,那是它分内的工作,但它可不是为了代替玉碗而供你使用。”
古秋萍目现困扰之色,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最后只说道:“线娘,如果你不睡,我就要出去替一下钱大哥,他们两口子太辛苦了,可以说是日夜都不得安睫……”
“你去吧!但是别替钱大侠,掌舵的工作你做不了,倒是可以为钱大嫂代一下劳,顺风操舟较为简单,只要把帆叶一直对准风势就得了,让她休息一下,她比谁都辛苦,除了操舟外,还得张罗我们的饮食。”
古秋萍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儿,晏小倩掀帘进舱,乱发蓬松,神情相当疲倦,但她看见聂红线后,犹自发出一个欣慰的微笑道:“大妹子,两三天没有看你了,你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