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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会好的,如果她嫁的人是个天下第一英雄,自然使人对这种身份有吓阻的作用。”
凌美美想了想才道:“难道娘嫁了个普通人,人人就可以欺侮她了吗?那这些男人也大混账了!”
王伯虎叹道:“话不能这么说,你母亲实在很美,是武林公认的第一大美人,假如她主动去接近一个男人,很少有人能拒绝她的。”
晏小倩道:“那也不见得,她也碰过钉子。”
王伯虎看看钱斯同,又看看许君武道:“不错!在这儿就有两位,斯同与许大侠都曾受过她的纠缠,但那时她的病情只在初发之际,只感到需要接近一个男人而已,何况你们都是心有所属,才能悬崖勒马。
如果你们恰好碰上她病况严重的时候,后果就很难说了,再说武林中人良莠不齐,未必人人都像二位这样君子。”
晏小情忍不住道:“王老爷子,您既然知道她身体有病,为什么不制止她跟别人的来往呢?”
王伯虎一叹道:“谁说我没有,我不是一度将她关在我家里,不准她出去,但谁知差一点就……”
王伯虎突然住口不言。
凌美美急道:“怎么样?”
王伯虎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这就是刘光远用来挟制我们的秘密,现在我说出来给你们听好了。”
王伯虎顿了顿,回忆似地道:“那是一个中秋的晚上,我们都吃了一点酒,共同赏月后,各自回到房中,那年我因为断弦已久,兰英为了孝心,替我找了个身边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寡妇……”
晏小倩点点头道:“我记得,她叫月桃,纳宠之日,我们还来贺喜呢,听说就是中秋之夜暴毙的。”
王伯虎恨声道:“是我点了她的死穴,杀死她的。”
晏小倩忙道:“为什么?”
王伯虎道:“那天我回房,感到有点异常,精神特别振奋,而月桃先上了床,熄了灯,我微带酒意,发现月桃居然脱了衣服,谈笑了一阵,等到接触时,才发现怀抱中的人不太对劲,掌灯一看,居然是天香。”
大家也猜到差不多了。
但晏小倩仍问道:“怎么会呢?”
王伯虎道:“我一直也不明白。”
晏小倩道:“那时您已经纳妾两个多月,无论如何,感觉上也不会一样的呀!您怎么会那么久才发现呢?”
王伯虎道:“事情就是这么不可思议,所以我才怀疑有人捣鬼,那天我喝的酒并不多,而且从来也没有因酒乱过性,就是那天晚上,我不知道怎么神智模糊了,一直到接触后,才发现到人不对劲。”
晏小情含蓄地问道:“您是感官上不对吗?”
王伯虎点点头。
除了凌氏姐妹之外,别的人全懂了。
游天香虽然在十四岁时破了身,但以后一直没有跟男人接触过,肌肉紧缩,自非一个改嫁的寡妇所能比拟。
但错误到这个程度,实在也不可原谅了。
王伯虎伤感地道:“这不能算是悬崖勒马了,等于是在泥沼前踏进了一只马脚,再收得快,总是一个污点了。天香发现是我,自己也很惊愕,立刻披衣出门而去。”
晏小倩道:“您原来以为是谁?”
王伯虎怒骂道:“是谁?那时家中只有吴妙方一个混账年轻男子,所以我一直就不肯原谅他。”
晏小倩想想道:“问题是天香姐怎么会到您房中去。”
王伯虎道:“天香于归后,我才找机会问她……”
晏小情急道:“她怎么说?”
王伯虎道:“她说那天她的病发了,发得很厉害,是月桃替她拉的线,说已经约好妙方,在一间屋子里私会,她就身不由己地来了。”
晏小倩道:“她不知道是您的卧房吗?”
王伯虎道:“我虽视她如女,但我治家礼教颇严,从不让她到我卧房去,连兰英也如此,因此她不会知道是我卧室,否则也不会有这件憾事发生了。”
晏小情轻叹道:“阴错阳差,她有病,您醉酒,这件事或系为人所故为,但错却不在你们两人。”
王伯虎叹道:“可是我无法原谅自己,差一点想拉刀杀了自己,但转念一想,我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件事若一宣扬出来,不仅有负老友所托,而且也误了天香一生,因此我只好忍愧偷生下去。”
晏小倩道:“但您至少该问个明白,月桃一定知道。”
王伯虎怒道:“这贱人太可恶了,她竟推说完全不知情,我问她为什么不在房中,她说她贪图月色,想多赏一会儿再回房,我一气之下,点了她的死穴。”
古秋萍这时候才开口说道:“前辈这件事做得太鲁莽了,也许她是真的不知情而在外面赏月呢?”
王伯虎道:“怎么可能呢,她扶着我回房,到了外屋中,她说给我泡壶浓茶醒醒酒,茶泡来了,她又说先上床了,我看见她进房的,否则我纵然酒醉糊涂,也不会把人认错了,而且我喝的那杯茶也有问题,我虽然中年纳妾,但只是要个人照料起居而已,对男女之事很淡薄,何以那天会特别振奋,所以我认定是她捣鬼,见她矢口否认,一怒之下才致她死命。”
古秋萍说道:“照您这么说来,她倒真是有问题了,但前辈有没有考虑到,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王伯虎道:“没有问,我认为不必问。”
“为什么不问呢?”
“她有个娘家的兄长,在镖行里当伙计,人品很不好,她要我收为门下,我不答应,她才出此下策来要挟我。”
古秋萍道:“她的那个哥哥呢?”
王伯虎摇头道:“不知道,第二天我就把月桃的尸体收殓叫他领回,给了他一笔银子,从此就不知下落了。”
古秋萍道:“月桃的娘家姓什么?”
“姓叶,她的兄长叫叶凯家。”
古秋萍没听清楚,道:“叶开甲,开门的开,甲乙的甲。”
王伯虎道:“不,凯旋的凯,家庭的家。”
古秋萍道:“这两个字的读音很近,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晏小倩任了怔,旋即道:“古兄弟,你莫非认为刘光远的总管叶开甲就是月桃的哥哥,那不可能吧?”
古秋萍道:“怎么会不可能,否则刘光远怎会探悉这种隐秘之事,我认为这是十分可能的事。”
晏小倩道:“那叶开甲的武功十分了得。”
古秋萍道:“经过刘光远的教授后,每个人的武功都很了得,像范氏三杰,根本就是江湖无名之辈,却能与你们几个不相上下,还有王老前辈的令媛……”
王伯虎一愕道:“是啊,兰英的确不是练武的材料,一套枪法,练了十几年还是平平,我才放弃了培育她的希望,没想到她经刘光远指导后,竟然一日千里,功力超过了我,可是月桃的哥哥并不知道我的隐事呀!”
古秋萍冷笑道:“他领走尸体时问了没有?”
“没有,他根本不敢跟我多说话。”
“这就是了。”
“你是说……”
“他的妹妹突然死了,他岂有不问之理,而且也用不着拿了银子就溜呀,他分明是心中有愧。”
王伯虎道:“我杀死月桃时,只有兰英在侧,连吴妙方都不知道为什么,叶凯家怎么会知道呢?”
古秋萍道:“月桃是妇道人家,前辈礼防既严,她也难与外人接触,如果她给前辈喝的那杯茶中,含有助兴的春药,她又从何得来的呢,这种药物只有在下五门江湖手中才有,而叶凯家似乎就是这种人。”
王伯虎一怔道:“古大侠的意思是说……”
古秋萍道:“照我的推测,这件事根本就是叶凯家在暗中授意的,事败之后,他才急急忙忙地溜了。
狐鼠一窝,他投到了刘光远的门下,这家伙的鬼聪明是有一点的,把握住手中的资料,用来威胁令媛和凌夫人,凌夫人因为咎在本身,愧对前辈很多,同时他们夫妻感情又不好,不得不牺牲丈夫来保全前辈和她娘家的名誉。
因为叶开甲对她的身世知道得太详细了,如果此事公开出去,前辈与她的父亲游东海俱将声誉扫地,两位都是侠林领袖,一旦为人所不齿,将是什么滋味!”
大家都不做声了,越想越有理。
晏小倩一叹道:“还是古兄弟想得透彻,将这些零碎的事情都凑拢了,否则我实在不明白天香姐怎么会受刘光远摆布的。”
凌美美却凄声道:“这么说来,王爷爷有苦衷,娘也有苦衷,你们都值得同情,却苦了我爹爹一世英名,落得如此下场。”
王伯虎黯然道:“美美,我除了对你抱歉之外,实没有第二句话说,我愿意接受你们任何的处分。”
凌美美哭着道:“那有什么用呢?”
王伯虎道:“那你想怎么样?”
“能使我爹复生吗?”
王伯虎痛苦地道:“死者无以复生,生者可以用死来赎罪,我一定到你爹爹的灵前去自绝以谢。”
晏小倩道:“凌庄主知道天香姐有病吗?”
王伯虎摇摇头道:“不知道。”
晏小倩道:“您没告诉他?”
王伯虎道:“没有。我怕告诉他之后,他会拒绝娶天香,等他们婚后,天香的病态似乎轻得多了,也不像婚前那么好动,我看他们经常双行双止,夫妻之情似乎很笃,我又何必在云峰心中留个坏印象呢!”
晏小倩道:“老爷子,这是您做得最错的一件事,花痴虽然无药可治,但婚后鱼水情欢,可以压住病根不再发作。
凌云峰是个很通情理的人,如果您告诉了他实情,他一定会谅解的,正因为您秘而不言,新婚之夕,他发现天香已非完壁,自然有所怀疑,感情怎么好得起来。
他临死之前的那一天大发牢骚,多半就是为了这件事,虽然他不好意思说,我却看出他内心的不满。”
王伯虎一叹道:“做人实在很难,我有几次想说出来,总觉得难于启齿,何况天香本身也不知道有病。”
晏小倩愕然道:“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B虎道:“是的,即使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病发时她根本没有理智,正常的时候,她也向我谈过这些情形,总归咎于她的美丽与倔强,她以为自己是喜欢去征服一个男人,她是为自己的骄傲而活下去的,所以她能原谅自己的放纵,如果她自己知道身染这种恶疾时,她一定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许君武是受她影响最深的一个人,为了游天香,使得爱侣反目,情天永缺,到现在尤未能重圆。
因此,他忍不住道:“也许她早死了倒好一点,至少不会有这些事了,王老英雄,你该让她第一次就死在她父亲手中。”
王伯虎勃然道:“许大侠,凌家的人有资格责怪我,你却谈不到这些,天香是个病人,你却是个正常人,你与铜琶仙子有情在先,为什么移情别恋的?”
许君武道:“我始终没有移情,是她死缠着我。”
王伯虎冷笑道:“为什么你不能远远地离开她呢?天香虽然行为失于检点,但她自尊心极强,碰了一次钉子,绝不会再赖着你,你的一切该你自己负责。”
古秋萍这时也帮游天香辩护道:“许前辈,这话不错,在姑苏你们劫后重逢,林仙子表示得很明白,她并不恨凌夫人介人,气的还是你用情不专。”
许君武难堪地道:“其实我跟游天香也没什么,我们在一起只是讨论武功,绰约因为不懂武,在一起没话说,她才自己退的,怪不得我。”
古秋萍冷冷地道:“应该怪你,林仙子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你是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从不为别人打算,你与林仙子的情变,你自己应该负责,连凌夫人都没有责任,你如爱林仙子,就当以她的好恶为尚,她还不会武功时,你就不应该跟一个会武功的女子来往,尤其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许君武怅然若失地道:“话是不错,但你也该明白,练武的人,对一个会武的同好是如何地投契……”
晏小倩觉得谈这些问题已没有意思,乃笑笑道:“许大侠,别的事我不管,只有一点你说错了,天香姐的问题只牵连到她自己的丈夫,没有她,三大天魔仍然会作恶武林,天魔帮的组织也不会中止,你与三魔之交恶是另一个问题,那可怪不得天香姐。”
许君武觉得这是个下台的大好机会,忙说道:“是啊!我也没有把游天香跟三魔的问题扯到一块儿去,现在说什么也太迟了,为今之计,我们应该同仇敌忾,共驱邪魔,王老英雄更是不能轻生,以你的身份登高一呼,必可号召武林中许多有正义感的同道,合力同心地来对付天魔帮。”
王伯虎感慨地摇头道:“这个老朽恐怕无能为力了,残年余力,当竭诚以效,但绝不能居于领导地位了,领导者必须德望俱重,老朽则愧负良多,更何况逆女逆婿,都投到天魔帮,老朽实愧颜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