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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李光祖软绵绵地被挟在那人助下一动也不动了,此人徐徐步入场中去,把李光祖往地上一丢道:“刘帮主,在下杜今康,就是今日杜康之意,有个外号叫千石不醉,但是我们这三个朋友都叫我酒鬼,其实我量大如海,整日酒不离口,也没有醉过一次。”
刘光远无暇多问,看着地下的李光祖问道:“你把我二哥怎么了,他要送了命,你可得小心点……”
杜今康哈哈一笑道:“我们睡娘子怎么了,你放心,他还没死,不过他被摔出来的时候,刚好掉在我身边,我顺手灌了他几口好酒,可是这位老朋友酒量太差了,居然沉醉不醒,烂醉如泥!”
刘光远道:“胡说!我二哥功力盖世……”
杜今康笑道:“功力盖世与酒量无关,我这葫芦里是陈年好酒,别说点火了,连太阳光照久一点,也能烧起来的,他那点滴之量,怎么禁受得起!”
刘光远自然不信。
杜今康笑道:“你不信我可以试给你看看,我先喝上一口,对日光一喷就能生火!”
说完端起葫芦,喝了一口,又将葫芦中的酒,倒了一点在地上,张口一喷,已是一道火泉了,引着地下的酒,立刻烧了起来。
酒香扑鼻,刘光远知道这酒醇烈是不假,但他口中喷火,分明是显示功力,乃冷笑道:
“阁下以内力引酒成火,倒也没什么了不起!”
杜今康笑笑道:“但是我对这位老朋友身上喷上一口,情形就不同了,足足可以烧上半个时辰!”
刘光远一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今康笑道:“没什么,我只不过在他肚子里灌上了两斤烈酒,在他身上又淋了七八斤,只要一口火喷上去,扑也扑不灭,内外夹烧,很快就可以烤熟了,这下子化费了我十斤好酒,想想是够心痛的,但用来换回一个睡娘子,可也说不得了!”
刘光远见李光祖全身儒湿,酒气冲天,不禁呆了。
杜今康笑道:“怎么样!这下就要看交情的厚薄了,你如果要撕裂睡娘子,我就活烤李光祖,然后大家再干一场,否则我们就互相交换一下!”
刘光远朝崇黑虎看了一下,两心会意,崇黑虎冲上前去,千毒掌劲凝聚十分功力,攻向杜今康。
刘光远则分身想去抢地下的李光祖,哪知杜今康张口一喷,一片火海罩向前来。
崇黑虎的千毒掌系采自硫砂毒,不能沾火,手缩的快,毒气被火一灼,自动燃起,将掌心灼伤了一块,痛得直跳直掉。
刘光远的身上也沾了一蓬火,不敢去摸李光祖,连忙跳开了,赶紧把火扑熄!
杜今康笑道:“我成年饮酒,肚子里有的是陈酒,张口一喷就源源不绝,你们可别动歪脑筋,假如我没有十成把握,还敢把人放在地上,容你们来抢吗?”
崇黑虎被毒气内攻,汗流如雨,连忙坐在地下运气平熄内火。
刘光远则呆住了,他自负武功盖世,在场的人都不是对手,却偏偏遇上这么一个怪物,力战固然不惧,但自己这边四个帮主已伤其三。
崇黑虎火毒内攻,急需调息。
马光前不幸断腕,无力再战。
李光祖又被对方制住,看来只好接受对方的条件!
他想了一下道:“好吧!我把睡娘子还给你们!”
杜今康道:“你送过来把这姓李的扶去,我先打个招呼,他醉得太厉害,得赶紧设法解酒的!”
刘光远沉思了片刻,终于提着薛眠娘,走到他们面前。
王尔化紧张地道:“醉鬼,小心他耍诡计。”
杜今康微微笑道:“我们欢迎他来试一下,刚才他自己都无法避过我三昧真火挟喷的一口烈酒,现在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李光祖一身是酒,可经不住我张口一喷。”
刘光远一言不发,放下薛眠娘,弯腰检视了一下李光祖,抱起他回头走去。
这边的众人忙着把薛眠娘的穴道拍开。
刘光远已经回到自己的行列中,冷冷地道:“古秋萍,今天算你运气好,平白杀出这四个家伙,但刘某可不是怕他们,认真要拼的话,刘某一个人就够你们受的,只是刘某疏于防备,致使本帮三位帮主都受了轻伤,才将这场约斗暂时中止,过几天是你们来找死,还是我来找你们?”
古秋萍道:“随便你,反正我们势成水火,迟早总须一决的,谁找谁都是一样,你看着办好了。”
刘光远想想道:“也好,我们以两个月为期,天魔帮在黄山凌云别庄等着你们前来决斗,到时候你最好多找点帮手,生死成败,都系乎这一战了。”
古秋萍笑笑道:“没问题,经过今天这一战,至少已证明你们天魔帮的势力尚不足以蔽天遮日,相信到那一天,各地闻风而响应讨魔的侠义英雄,绝不会少于你们的狐群狗党,到时你自己也小心一点。”
刘光远傲然一笑道:“你以为我在乎吗?老实说,今天与场的人,除了金陵四圣还堪一战外,其余的人,我没有一个放在眼中的,刚才混战时,你也看得出,就凭我带来的这些人,也足对付你们了。”
古秋萍笑笑道:“你们别吹大气,数数地下的尸首,是你的人多还是我们的人多?”
刘光远脸色微变,满地残尸,大部分是他的手下,群侠中一无所伤,死了的几个人,只是今天临时参加到古秋萍那边去的。
以损失而言,天魔帮是够惨的了,但他傲然一笑道:“这只是本帮一半的实力,还有一半的,我移去进驻九华山的游仙谷了,目前我为了筹备两月后的决斗,必须集中人手,将游仙谷暂时还给你们,但等到两个月后,天魔帮重驻游仙谷,就成为永久的根据地了。”
古秋萍道:“这点我可以相信的,我一定把你们的脑袋带到游仙谷地,血祭那些屈死的冤魂。”
刘光远哼了一声不再多话,只是朝金陵四圣道:“两月后黄山之约,你们几位是一定会参加的了。”
杜今康道:“准到,准到,今天很遗憾,未能与你这个火眼神魔一较高低,只有等到两个月后,届时我一定多灌几斤烈酒,把你烧成名副其实的火眼神魔。”
刘光远沉声道:“叶总管,把死者抬到船上去。”
叶开甲命人将场中残尸清理一下,凡是他们的人,都抬到了船上。这边钱斯民也将死伤的同道抬了回来,并为伤者展开急救。
刘光远已喝令退走了。
王尔化忽然道:“你们慢走,把老程中毒的解药留下。”
崇黑虎这时刚刚恢复,闻言冷笑道:“解药是不会给你们的,但你们放心好了,古秋萍解得了。”
古秋萍笑笑道:“崇黑虎,你别以为这千毒掌有何了不起,我早已把解药研究出来了,今天这位程兄突然出头,来不及叫他预防,但你的千毒掌下一次就毫无用处了。”
崇黑虎不信道:“千毒掌的解药也许难不到你,但是我相信你要能配制成功,那至少要几个月的时间。”
古秋萍屈指轻弹,送出一颗解药道:“如果你不信,我就送一粒给你检验一番,保证与你所制的完全一样。”
崇黑虎接到后,放在口中咬开了尝了一尝,脸色大变。
刘光远见状知道不假,只得解嘲地道:“那也没有关系,反正崇兄的武功并不止于千毒掌一项,两个月后,给他们一点别的颜色看看,也叫他们知道厉害。”
他带来的百余名手下,已经折了三分之一,但剩下的人仍然很轻松地抬起四条大船,走到河边,逆流而去。
古秋萍送上一颗解药给程一斧道:“程大哥,你中的毒很深,照理要两颗才能完全解毒,但只剩下一颗了,好在已能压住毒性,等一下小弟再以别的方法为你清毒。”
程一斧道:“你不是自己配制成功了吗?”
古秋萍苦笑道:“谈何容易,这解毒药制配,确实要几个月的时间,这还是他儿子崇应彪偷出来给我们的,为了预防他的毒掌,我们每个人都服了一粒,就剩下两粒了。”
王尔化愕然遭:“那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一颗呢,一起留下给老程,岂不是省事得多。”
王尔化对古秋萍将预防毒掌的解药,竟给了崇黑虎一颗之举,甚不以为然。
古秋萍解释道:“不用解药,我也有办法怯毒,只是极为耗力,如果中毒的人太多,我一个人也没办法了,因此才牺牲一粒解药,虽然费点事,还是做得划算,因为此一来,崇黑虎不会再使用千毒掌了。
刘光远的武功虽然可怕,但不如崇黑虎的毒掌威胁大,沾上一点就难幸免,今天我担心的就是他,所以程兄中毒后,我不敢立即取出,就是怕万一中毒的人太多,就得解毒,以后还是要防着他。”
杜今康笑道:“以后就不怕他了,毒掌虽凶,却经不起我一口火喷,下次由我来对付他好了。”
程一斧道:“醉鬼,我倒不知道你已经能把内家三昧真火练到有形的地步,看来你比我们的修为都深。”
杜今康大笑道:“醉鬼如果有这份能耐,早就成仙了,还跟你们在一起混,今天我使的是障眼法,把黄磷溶在酒中,张口一喷,略略加热就可烧了起来,这一手普通走江湖卖大力丸的朋友都会,用来骗骗人而已。”
程一斧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正在奇怪,以刘光远的功力,即使真的是三昧真火练成了形,也难不倒他,怎么在他身上也能烧起来。”
杜今康道:“老程,你目中无人,眼高于天,今天可受到教训了,天外三魔个个不凡,刘光远尤其高明,我早就看到了,但一直不敢轻易出头。说实在的,我们四个都胜不过他,如果不是睡娘的彩绸带配合得巧,刚好把李光祖摔到我面前,今天这局面我也不知如何了断呢?”
说完又对古秋萍道:“你们也太冒险了,就凭这点力量,居然也敢向他们公然挑战,如果不是……”
古秋萍不等他说完接口道:“如果不是四位及时仗义援手,今天我们必将全军覆没,但是我们也迫不得已,天魔帮势力熏天,假如没有人公开向他们挑战,天下武林,势必尽入其掌握而屈服,一开始的情形各位也知道的。”
杜今康道:“我们知道,老程跟木匠虽然没告诉我们,但我与睡娘子知道他们两个好事,必然会来参加,所以都跟着来了,但我始终认为今天的举动太冒险,明知不敌,就得采取暗中扰乱的办法,公然挑战,以卵击石……”
古秋萍苦笑道:“杜兄所责极是,但我们对天外三魔的武功实力,的确不清楚,以前几度接触,他们都没有全力施为,直到今天,一个个才拿出真功夫,如果早知道他们的武功进境,我们自然会郑重其事的。”
程一斧叫道:“管他多厉害,反正已经豁上了,老子今天丢大人了,连带把金陵四圣的招牌都砸了……”
王尔化却笑道:“老程!你也别太泄气,你砍下马光前一只手,睡娘子把李光祖耍得团团转,醉鬼一口火,喷倒了崇黑虎,惊退刘光远,咱们也不算丢人。”
程一斧道:“可是咱们公开叫阵,要留下他们四条船,结果仍是被他们扬长而去,这是我们第一次露面,说出的话等于放了个屁,以后怎么直得起腰,醉鬼,不是我要怪你,你的鬼门道虽多,胆子却太小,既然我们已经唬住了他们,就该硬到底,非把他们的船留下不可。”
杜今康笑道:“得了吧,见好即收,能摆成这个局面收场,已经很够了,万一刘光远来个硬到底,我纸老虎不就拆穿了,恐怕还无法收场呢!”
忽然人丛中钻出了一个小孩子,不过才十五六岁,穿着很朴素平常,却显得一脸淘气相,笑嘻嘻地道:“程大叔,您别泄气,这个面子小侄给你捞回来了。他们那四条船绝对驶不回去的,这不是留下了吗?”说着用手一指,江中那四条大船行不过里许,还可看得很清楚,船上的人纷纷往另外两条船上跑。
船上冒出了一蓬火舌,顷刻,另两条船也是火光烛天烧了起来。
天魔帮众连刘光远等四个帮主在内,一个个都狼狈地跳入江中,好在他们都精通水性,拍浪泅行,抢上了别处路过前来搭救的客船。
那小伙子拍手笑道:“有趣!有趣!程大叔,这下子您该消气了吧,回头去捞起来,那怕就是四条船底,也够你卖上一两个月的,您可以歇上一阵子了!”
程一斧看得十分高兴,笑了起来道:“你这小王八蛋捣的什么鬼,怎么把他们的船给烧了的呢?”
那小伙子笑道:“杜伯伯张口喷火的那一套可瞒不了我,因为黄磷是我替他买的,我瞧着好玩,自己也弄了一些,最后你们打得热闹,我偷偷地上了船,在每条舱底,把和了酒的黄磷给洒了一遍,等酒气蒸干了,黄磷自动发火,就烧了起来,一点也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