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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懦弱与耻笑的题材
八十七 我看了你们的小说,虽然这每字每句对我来讲无疑是视觉暴力,那么,我也要承认我的痴迷或已被读者视为懦弱与耻笑的题材
2005…10…09 16:21
'10月9日 哥哥'
今天我对事情的看法改变很多。
我努力使自己平静,坐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又一遍《妖精女儿》,带着酸楚带着愤怒,数次推开电脑,几欲拍案而起。我羞愧于自己既定的女人理所当然地坦露自己的闺阁秘趣,而这些不乏甜蜜的细节叙述,竟源自于那个男人给予她身体的满足,行文之间,心情的契合,性爱的相容,使我不寒而栗。
润儿,她看起来不再是那个不经人事的小女生,不再是我魂牵梦萦的玫瑰童话中的小公主。她的纯净已经无处可寻,她的心已被那个残废男人彻底占据……失落,我手抚心口,短促地呼吸着不能翻转的事实。我想妥协,放弃她,但很糟糕,我总是忘不了她的温顺、乖巧、朴实,柔弱无力的身体,细语轻喃的声音。这一切像一根刺扎入我的心脏,润儿更像是折断后存留其中的刺尖,拨出后会令我涌血而亡,不拨出又会让我时有隐痛。猛地扯下窗纱,外面的黑夜被撒旦敞开的手覆盖着,指间挥动撩拨我复仇的决心。我颓败无力地看着远方摇曳的欲望,干燥的唇边隐隐将烦恼皱成一条条细纹,怨苍天不能睁开眼睛,让我于预期的婚姻中触礁。推开手中的酒,端起水杯,水还是那杯水,现在它却窝藏着太多的心事而变得不再乏味。我没有理由放弃,任由十几年的期待成为故事,一则没有结局的布满了笑料的故事。我要彻底占有她,让她只属于我一个人,从身体到心灵。
我仔细地分析,其母亲的作为也许会给我最中肯的建议,频繁地更换男友得到的做爱经历,丰富而充盈的性成全的娇媚容颜。由此推断,有这样一位需求旺盛的母亲,我的润儿终难免落于俗世。经历二十年的处女生涯,导致内分泌失调,一旦被哪个男人拥入怀中,品尝到性所带来的欢娱,她就天真地认为他最厉害、最有能力,甚至由此来定义高尚而纯洁的爱情。
唉,可悲这五年时光。我应早早地将她带在身边,占有她的身体。据我的经验,女生都不过如此:没做之前,既怕且恨;一旦撩拨起来,插入之后,尝到了性爱的滋味,明白了其中的美妙,也就忘记了什么是拒绝,什么是羞耻。管这个男人她是否喜欢,会否讨厌,有无身份,有无学识。我曾幼稚地以为,润儿会是一个例外。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我要想办法尽快占有她,趁那个男人无此能力,刚好乘虚而入。有了她在性上面对我的依赖,回去给母亲复命,将会顺利很多。恐怕将来我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就算有意外,不能娶她回家,也要玩得死去活来,解解心中恶气。更何况,她父母如此喜欢我的家庭,定然还会求我娶她回家,说不定也无须我动什么力气,等着她忘记那个男人好了。趁我去新加坡逛几天的空隙,先写封Mail试探一下,让她好好想个清楚,呵呵。
润儿:
我明天去新加坡了,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
你要乖乖的,听听音乐,看看书,静静的那种。
我看了你们的小说,虽然这每字每句对我来讲无疑是视觉暴力,那么,我也要承认我的痴迷或已被读者视为懦弱与耻笑的题材。但我是真的,真的认认真真地爱你……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一样懂得怎么去“做”,一样可以给你性爱的欢愉,我不一定比别人差。
这些日子我不在,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我们再见面,你会不会让我抱?
你会允许我和你做爱吗?
我会抱你抚摩你,保证给你无穷的快感,用很多花样逗你,吻你的耳根,吻你的乳房,不同的姿势和角度。嘴唇再靠近,热浪打在在你的花蒂上,舌头轻触,让你震颤。当舌头向下滑动时,发现已经进入幽潭。透过晶莹的露水,刺入洞穴,亲你。用舌头插入下面,舔你的屁股,梳理你的阴毛,逗弄你的花蒂……你会叫吗?会大声地呻吟吗?会不住地颤抖
吗?会叫我加快加快再加快吗?最后,我要抱着你唱歌,唱啊唱啊唱,从我们小时候的童谣唱起。
等我,在床上等我吧,等我的“爱”,我的力量,我最爱的润儿。
爱你的哥哥
如果她看了有所不满,我就告诉她,那一段色情文字是从《妖精女儿》里节选的,呵呵。
不管结果如何,一点鼠标,发送出去了。
088 秋日的下午
八十八 秋日的下午,亮起久违的太阳。和风从楼下花丛吹来,让人分不清春秋天气
2005…10…10 16:04
'10月10日 郭襄'
一连七天的大假,精神不错的病人纷纷回家团聚去了。没法告假的病房,则拥挤进每个家庭的陪护与欢乐,使得平日里一色的房间,分化成喧闹与沉默的两类。唯有走廊尽头的我和昏迷的他,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静静地度过这些可以勉强算作共同的日子。
秋日的下午,亮起久违的太阳。和风从楼下花丛吹来,让人分不清春秋天气。看着自己的影子随风落在他的被子上,我为他放起鸟语花香间的“Ginkgo Tree”和“With an Orchid”……两声敲门之后,走进一位陌生的值班医生。白皙的脸庞架着无框眼镜,清澈的目光在病房里来回扫视,除了例行检查,总感觉有些许的不同,像是从我们的小说中走出的人物那样,与我们有着某种联系,依稀可以辨识。
不多会,他做完检查,在我的目光跟随下,转身离去。稍后,再次敲门进来,手里竟然捧着一束花,径直走到面前,顿了顿,问我:“请问你是润儿吗?”
“噢,不是。你找她吗?”我有那么年轻吗?听着他讲,我心里偷笑反问。
“哦,对不起。我……”他的停顿使他更接近于我们的现实版传奇故事。
“这花,我可以转交给她。”我还给他一个微笑。
“是这样的。我是润儿小说的读者,正巧在这所医院工作。几天前,听一个护士MM讲你们刚好就住在这里,于是换了班来到这边……”
递过花束,他再次看了看床上的Papa,道谢之后,就匆匆告辞了。
这是一束白色的雏菊,娇嫩欲滴,送给润儿应该颇为合适。花下垂着一张卡片,打开卡片,飘逸的行草写着一首《清平乐》:
蟾宫云薄,
派清风挽柳,
拂皱池中明月水,
只怕桂影难平。
幽径巧生香草,
竹林偷笑清泉,
闲坐两生新趣,
惬意二人绵绵。
文笔豁达,用意浅白,还算不错的今人填词。没想到接续于网上的《妖精女儿》,真的能够唤起身边的读者。没做过作家的我,心里不免暗自几分欣慰,也算这医院没白住上一阵了。翻着卡片,还继想到,下次或可与他问问,对我以“Papa”之名草就的几手文章,他们会如何评价,是不是没有润儿那样饱含激情,是不是调侃得过火,不像了Papa之类。
及至第二日,润儿没有过来,却依然有一位捧花人敲门进来。
不过今天来的不是昨天的年轻医生,是另一位漂亮护士,代他送来鲜花。仍然是一束雏菊,浅粉色的还沾着露气,下面也仍然挂着一张卡片,里面是另一首《清平乐》:
风扫云开,
清漏已三滴,
依窗涟猗浅浅去,
几茎细草犹趣。
林间乱竹荆棘,
势枝强梗默默,
唯有青鸟啾啾,
绿竹一影相忆。
普梵 字
下午,润儿与她母亲先后过来看望。
我便将这花与卡片连同年轻医生的故事转交于她。润儿听了,觉得该给人家一个答复,只是无心动笔,要请我代为问候。
她走后,我闲来无事,对着两首词一阵眼花,取下其中的字词片段,凑成新句四行,续在新的《妖精女儿》后面,算是对这位医生一番好意的回音:
青鸟啾啾 细草几茎
惬意清风 偷笑竹林
风扫云开 池水拂皱
普天之下 梵音何寻
089 他的气息
八十九 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是第七感
2005…10…10 19:40
'10月10日 普梵'
前两天,我的一个朋友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兴高彩烈地告诉我,她打听到了Papa的下落。忘了说了,她是我的一个红颜知已,网名叫“水的硬度”,我叫她“冰儿”,某医院的手术麻醉师。我们是在阳朔认识的(闲话就不多说了)。
她没事也经常上网,我当然也介绍她看这个正在发生的故事,她也一直在关注着。她所在的医院是上海最好的,某位领导每年都要在他们医院做换血手术,没想到Papa就在那家医院。她告诉我具体地址,问我有没有空去看看。我没有正面回答她,男人的劣根性,该干脆的时候不干脆。
送什么呢?问问高手吧,我哥嫂。——我对于此篇文章的关注,影响到了很多人,其中还有我的兄长和嫂子。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托我带上他们的祝愿的同时,还各自即兴填了一首词《清平乐》。一个是总结以前,一个是预示未来。他们嘱咐我之后,就赶往机场游山玩水去了,恶狠狠地把我留下。真是人世间少有的一对逍遥鸳鸯!但是我不妒忌,我还有事情要做啊……花了一上午弄了两张卡片。
中午吃完饭,开车匆匆赶往医院,在医院旁边的花店里,有一束白色的雏菊好吸引我。我就喜欢一个“缘”,那些百合只匆匆瞟了一眼,还是雏菊最合适给妖精和她的Papa了。
冰儿早已等候了,不过她告诉我下午开始,妖精Papa的特许病房所属的那一层楼只许医生护士进出,上午来的人也不能出去了。
靠,医院也戒严!!因为有个大人物中午刚出了车祸,正在昏迷中……冰儿帮我想了个办法,当然大家现在已经知道了。
一个女人好安静地陪着他,直觉告诉我她不是妖精,但我还是很礼貌地问候她。果然不是,但是她的气质是那样独特,让我想起了纳兰如烟,一个网友,虽然淡淡的,但是很肯定的那种气质。
似乎是自己过去的种种往事一直滋润到现在,或许是上辈子的姻缘还没有完全了结的那种等待。第二次进入房间,把花递给她,还有一张卡片。然后在妖精Papa的床旁边坐了一会儿,的确和我想象的那样。虽然很安静,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女人有第六感,男人是第七感。他一定是那种不会发脾气的人,温柔可靠,沉着冷静,平和但大气。
不久留了,告别了那位女士——她也许就是郭襄。不多想了,明天还要作汇报,晚上还要赶图,冰儿在办公室等我,我把剩下的那张卡片交给她,让她帮我明天买一束花和这张卡片,一并送到那个走廊端头的病房。看到妖精帮我问声好,今天才知道原来第二天妖精也没在,而且冰儿买了和我一样的花,只是颜色变了,也挺好,不愧是我的红颜知已。
090 不能说话的Papa
九十 然而一转念,刚才她脸上泛过的红晕与现在的泪痕让我竟有些酸楚,难道与父亲只剩下空壳关系的母亲,也会喜欢上根本不会动不能说话的Papa?
2005…10…16 15:25
'9月28日 润儿'
廖哥哥约父亲离开,母亲与郭小姐仔细地探讨着病情,到后来随意地闲聊,各自诉说着各自的心事,谁都没有听对方的只言片语,就这样讲着与对方完全不搭调,只对自己内心讲的话,竟然也一直能够顺畅地聊下去。浅浅的音乐一遍遍不断重复着肖邦的雨滴,每个人都在其中寻找属于自己的节奏及和弦。这首降D大调的前奏曲模拟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带动此刻狂躁腻滞的心情,慌乱地流转。
季节的变化如此明显,我全身感觉冷得寒颤,走过去帮Papa整理被单,握着他的手,看我们交缠纠结的手指,将细弱的指节缱绻地包裹在他绵软的掌心。无论何种姿态,都是一种依附和寄托。手指轻轻划过,已不记得那上面的纹络究竟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烙印在我的心头……只知道有万种心事如此纵横交错,有着无法诉尽的离伤。我翻转手背,多日不曾修剪的指甲已稍许有些长度。曾经他为我修剪指甲,我总是会握着他的手,看这些复杂而难懂的命理天书。他也总是会低下头,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