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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饿游戏ⅱ 燃烧的女孩-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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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他不大喜欢参加晚宴,他太忙了。”艾菲说道,“我已经安排让人明天把特殊的礼物和感谢辞带给他。喏,就是他们!”艾菲向两个凯匹特侍者微微挥了挥手,他们正架着醉醺醺的黑密斯朝这边走来。

  一辆汽车载着我们穿过凯匹特大街,车窗上贴着很深的黑色窗膜。后边的另一辆车上坐着我的化妆师们。欢庆的人群密密麻麻,汽车不得不放慢速度。但艾菲把一切安排得非常周密,我们一点钟正好上了火车,火车也慢慢驶出车站。

  黑密斯被扶到了他的包厢,西纳要了茶,我们围桌而坐,艾菲抖着手中的日程单,提醒我们大家都仍在旅途当中。“我们的行程中好像包括十二区的收获节呢,所以我建议大家喝完茶立刻上床睡觉。”没人反对。

  当我睁开眼时,已经是下午了。我的头枕在皮塔的肩上,我不记得他昨天进到我房间。我翻了翻身,尽量不去吵醒他,但他已经醒了。

  “没做噩梦。”他说。

  “什么?”我问。

  “你昨晚没做噩梦。”他说道。

  他说得没错。这是很长时间以来我睡的第一个整觉。“可,我傲广个梦,”我说,一边回忆起来,“我跟着一只嘲笑鸟穿过树林,走了很长很长时间。那鸟就是露露,我是说,鸟叫时,发出的的是她的声音。”

  “她把你带到哪儿啦?”他说着,一边把我前额的头发捋到后头。

  “我不知道,我们也没去哪儿,可我觉得很开心。”我说。

  “嗯,你睡觉的样子看上去也很开心。”他说。

  “皮塔,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你是不是做了噩梦?”我说。

  “我也说不清,兴许我不喊,不抓或别的什么,我就是不动,害怕得要死。”他说。

  “你应该叫醒我。”想到做噩梦时一晚上要把他弄醒两三次,又要用很长时间才能让我平静下来,我忍不住说道。

  “不需要,我的噩梦往往是害怕失去你,一旦意识到你在我身边,我就没事了。”他说。

  啊唷,在猝不及防时皮塔说了这些话,就好像当胸给了我他只是如实回答问题,并没有强迫我做出反应或发出爱的誓言,可我还是感觉很糟,好像在卑劣地利用他。我利用他了吗?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感觉到让他睡在我身边有点不道德。而最讽刺的是,现在我们已经订婚了。

  “回家以后我就得一个人睡,那就更糟了。”他说。

  我们回到十二区的当晚要在市长府邸参加宴会,第二天在广场聚会,庆祝收获节。十二区总是在胜利巡演的最后一天举办收获节庆祝活动,但如果有条件,通常人们只是在家中和朋友聚餐。今年的收获节将举办公共庆祝活动。凯匹特将大批分发礼物,十二区的每个人都可以饱餐一顿。

  我们大部分的准备工作要在市长府邸进行,回到寒冷的十二区要为户外活动准备皮毛服装。我们只在火车站做短暂停留,进站时对大家微笑、招手,然后上轿车,到晚宴时间才能见到我们的家人。

  我们的活动不在法院大楼,而在市长府邸,这让我很高兴。法院大楼存留着关于父亲的记忆,我参加饥饿游戏之前也是在那里向家人告别,因而那里牵动了太多痛苦的回忆。

  我很喜欢安德西市长家,特别是在我和他的女儿马奇成为好朋友后,事实上,之前我们一直保持着某种朋友的关系。在参加饥饿游戏前她来向我道别,又送给我嘲笑鸟胸针时,这一点就更加清晰明朗。比赛结束回到家乡之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原来马奇也有很多闲暇时间。我们开始在一起时还真有点不自在,因为我们俩都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其他像我们这么大的女孩子会谈论男孩子、谈论其他女孩、谈论衣服,可马奇和我都不喜欢聊别人的事,衣服让我头疼。在经过几次漫无目的闲谈之后,我才知道她特别想去树林子,所以我带她去过几次,教她如何射箭。她也教我弹钢琴,可大多数情况下我更愿意听她弹。有时我们在彼此的家里吃饭,马奇更喜欢我的家,胸父母很和蔼,可我觉得她也不常跟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她爸爸要料理全区的事务,而妈妈患有严重的头疼病,常一连数日卧床不起。

  “也许你应该带她去凯匹特看医生。”一次她妈妈卧床时,我这样建议道。那天我们没有弹钢琴,即使隔着两层楼也会打扰她妈妈休息,使她头疼,“我敢说,医生肯定能把她治好。”

  “是的,可是要去凯匹特必须得到他们的邀请。”马奇不快地说。即使市长的权力也受到限制。

  当我们一行抵达市长府邸时,我时间很紧,只简单地拥抱了一下马奇,艾菲催促我赶快上三楼去准备。当我穿上银色坠地长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离晚宴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所以我就溜出去找她。

  马奇的房间在二楼,那里有几间客房,还有她爸爸的书房。我把脑袋伸进市长书房向他问候,但书房是空的。电视正好开着,上面正在放我和皮塔昨晚在凯匹特参加晚宴的录像。我们跳舞、吃饭、亲吻,此时在帕纳姆全国都在播放这一录像,大家对这一对十二区来的明星恋人肯定早就厌烦了。我知道,我也厌烦透了。

  我正要离开书房,突然一阵嘀嘀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转过身,看到电视屏幕变成黑色,之后出现了“八区最新消息”的字样。我马上意识到这是市长专线,我不应该看,而应该走开,很快走开。但相反,我却走到电视跟前。

  一个我从未见过的播音员出现在屏幕上,她留着灰头发,声音沙哑但很威严,她警告说事态在恶化,需启用三级警报,目前部队正在向八区增援,所有的纺织品都已停产。

  接着镜头切换到八区广场,上周我刚去过那里,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楼顶还挂着印有我面孔的横标,楼下的广场一片骚乱,到处是呼喊的人群,人们向远处投掷石块,他们的脸隐藏在破布或自制的面罩后面。许多建筑物已经起火。

  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景,但这证明了一件事,斯诺总统所说的暴乱确实发生了。


第一篇 星星之火 7、策划逃跑

  一个皮革袋子里面装着食物和一壶热茶,一双毛皮镶边的手套,这是西纳落下的,三根刚从光秃秃的树上折下的小树枝摆放在雪地上,指向我离开的方向。在收获节后的第一个周日,我把这些东西放在我和盖尔通常会合的地点。

  我继续在寒冷而雾气弥漫的树林里前行,这条路盖尔并不熟悉,但对我来说很好走,这条路通往湖边。对我们通常会面的地点,我已信不过,那里不可能有隐私而言,可我仍需要足够的隐私,以向盖尔倾诉我的心声。但他会来吗?如果他不来,我就得在深夜冒险去他家找他。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我需要他帮我想明白……

  今天在安德西市长家,我看完了电视转播后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向门外走廊走去,那会儿离开得正是时候,市长刚好走上楼梯。我还朝他挥了挥手。

  “是找马奇吗?”他很和气地说道。

  “是的,我想让她看看我的裙子。”我说。

  “哦,你知道上哪儿找她。”就在这时,他的书房又传来嘀嘀的声音。他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请原谅。”他说着,走到他的书房,关上了门。

  我在走廊待了会儿,直到自己平静下来。我提醒自己一定要表情自然,之后来到马奇房间,她正坐在梳妆台旁,对着镜子梳理波浪般金黄的头发。她仍穿着原来在收获节上穿过的漂亮的白色裙子。她看到镜子里的我,笑了起来:“瞧瞧你,像刚从凯匹特的大街上回来的时髦女郎。”

  我走近她,手抚摸着嘲笑鸟说:“这简直成了我的胸针了,嘲笑鸟已经成了凯匹特疯狂追求的时尚,你肯定自己不想把它要回去了?”

  “别傻了,那是我送给你的礼物。”马奇说道,边用过节时戴的金色丝带扎起头发。

  “那么,这胸针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呢?”我问。

  “那是我姨妈的,可我想它在我家已经放了很长时间了。”她说。

  “真可笑,选了嘲笑鸟。我是说,因为各区叛乱时,叽喳鸟发挥的作用与凯匹特的意图恰恰相反。”我说。

  叽喳鸟是凯匹特培育的杂交雄鸟,作为间谍武器,探查各区反叛情况。这些鸟能记住并重复人说的话,因此被投放到反叛的各区,鸟听到消息后把情报送回凯匹特。但大家发现了这点,故意让它们带回假情报。凯匹特发现后,就决定让它们自生自灭。数年时间,野外的叽喳鸟就灭绝了,但在灭绝前,它们与雌性嘲鸟交配,从而出现了一个新品种。

  “可嘲笑鸟从未被当作武器,”马奇说,“它们只是会唱歌而已,对吧?”

  “对啊,我想是的。”我说。可事实并非如此。嘲笑鸟确实会唱歌,但凯匹特人从未想到会产生这种鸟,他们从未想到纯粹人工培育的叽喳鸟能够适应野外生存环境,并把基因传给其他鸟,产生一种新品种,在野外生存下去。凯匹特人没料到它们有这么强的生存欲望。

  此时的野外,我穿行在雪原林地,看到嘲笑鸟在树林的枝一头跃来跃去,不时模仿另一只鸟的叫声,之后又鸣唱出新的曲调。像往常一样,这叫声让我想起露露。我想起昨晚在火车上做的梦,在梦中,我追随着鸟的鸣啭,那是露露。我希望自己睡得再长点,好知道她究竟要把我带到哪里,

  去湖边的路很长,毫无疑问。如果盖尔决定跟随我,那他肯定要花很大的力气,而这力气更应该花在打猎上。很明显,他没有出席市长家的宴会,尽管他的家人都去了。黑兹尔说他病了,待在家里,很显然她在说谎。在收获节仪式上我也没有见到他。维克对我说,他去林子里打猎了,这也许是实话。

  大约走了几个小时,我来到湖边的一座破旧的房子。也许“房子”这个字对它来说太大了。这只是一间屋子,大约十二平方英尺。爸爸认为很久以前这地方原有很多房子,一些地基仍依稀可见。人们原来到这里来游玩或在湖里钓鱼。这间屋子比其他屋子保留的时间长是因为它的地板、屋顶和天花板都是水泥的。四扇玻璃窗只有一扇还没坏,但也因天长日久颜色发黄、摇摇欲坠。这里没有上下水管道也没有电,但壁炉还能用,屋角堆放着我和爸爸多年前捡来的木头。我生了一小堆火,希望迷雾能把火堆散发的烟雾遮盖住。趁火苗渐渐旺起来的工夫,我把没窗的地方吹进来的积雪打扫干净,扫地的扫帚还是我大约八岁时爸爸用嫩树枝做的,我过家家时把它当房子。扫完了,我坐在水泥壁炉前的一小块水泥台上,一边取暖,一边等着盖尔来。

  我等了没多大会儿,盖尔就到了,这真让人吃惊。一只弓搭在他的肩上,腰带上拴着一只死火鸡,那一定是他在来这里的路上打到的。他站在门边好像在犹豫是否该进来,手里还拿着没打开的食物袋子、茶壶和西纳的手套。礼物他是不会接受的,因为他还在生我的气,这种感受我完全理解。我不是也曾经这样对待妈妈吗?

  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里的愤怒不能掩盖受到的伤害,我和皮塔订婚后,他肯定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今晚见面将是我最后一次机会,来挽回一切,使我不至于永远失去盖尔。可我向他解释清楚可能需要几个小时,而即使到那时,他也可以拒绝原谅我。因此,我单刀直入。

  “斯诺总统亲口对我说要杀死你。”我说。

  盖尔轻抬了一下他的眉毛,但却没有明显的恐惧和吃惊,“还有别人吗?”

  “唉,他也没明确对我说,但我想八成咱们两家人都在内。”我说。

  意识到我说的话的严重性,他赶紧走上前来,蹲在壁炉边,边取暖边说:“除非?”

  “没有除非,至少现在没有。”显然我的话需要更多的解释,可我不知该从哪里说起,所以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忧愁地盯着炉中的火苗。

  大约过了一分钟,盖尔打破了沉寂:“嗯,谢谢你报的信。”

  我转向他,正要抢白他,却看到他诡秘的眼神。我忍不住笑了,我恨自己不该笑,这不是笑的时候,毕竟这事对一个人来说不是小事,没多久我们都要遭到灭顶之灾。“你听着,我真的有个计划。”

  “啊,我敢说这一定是个绝妙的计划。。他说着,把手套扔到我膝盖上,“喏,我可不要你未婚夫的旧手套。”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这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这也不是他的手套,是西纳的。”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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