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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丁维凌是何其无辜?
“刀下留人!”我听到众人惊呼,甚至能听到几位高手出暗器的出暗器,甩鞭的甩鞭,拔剑的拔剑。
可谁也来不及了,我已经感觉到刀风及面,削去了我散开的青丝。
半空中突然飞出一条人影,狠狠一撞,把我撞飞到一边。
我被重重撞到三丈外的竹丛中,腰部被竹竿一弹,卸了那股猛劲,掉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等我从地上爬起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兔起鹘落间,天地已然变色。
我扶着竹竿缓缓爬起,一步步地走向那原本该是我伏尸当场的地方,如今那儿有个黑衣人俯趴着一动不动。
而丁维凌跌在他身上也一动不动。
双足便似有千斤重,每一步都挪得我冷汗直冒,呼吸困难。
短短三丈远,便似红尘老去,烟花俱灭。
天地一片昏暗。
明明红日既出,我却觉得日月无光。
我颤着手伸向丁维凌鼻端,有一丝微弱却稳定的暖暖气息扑上我的指尖,顿时松了一口气。
西门岚飞奔而至,他伸手替丁维凌把了下脉,抬首对我说:“凌少不妨事,只是久战脱力,好好休息调养便可。”搬开丁维凌,便见那救我一命的黑衣人被一柄刀劈断了左肩骨,锋刃深深嵌入身体,又被力尽晕厥的丁维凌一压,活活钉在地上。
我轻轻抱起他的头,却见一角黑巾自他脸上滑下。
脸容清和,眼角已有尾纹,我眼前一黑,险险晕去,这人——不正正是那个为了五十两银子绑架我的张某人吗?他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西门岚叫来西门嘉帮忙,两人合力,迅速地把银刀自张某人身体拔出。
西门岚十指疾点,封住了他周身大穴。
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来,往创口上倒。
穴道虽封,伤势实在太重,血流仍是迅速,一下子便把药粉冲走了。
西门嘉情急之下,劈手夺过药瓶,干脆把一整瓶药粉全倒了上去。
西门岚迅速撕下长袍下摆,利落地包扎好,又砍了竹枝接骨。
忙了好一阵子,他方才松口气,对我说:“你放心吧,我给他用了五哥独门秘制的血蓉散,千金难买的圣药,这一整瓶都倒下去了,他不会有事的。”
我忍不住嘲讽地笑。
果然不愧是西门家人,到了个时候,难道还要我感谢他们不吝惜手头这千金难求的好药吗?再不想看他一眼。
想起如言,如言怎么这么久还没有从竹林中出来?那一刻,我分明听到有人坠地的,那绝对应该是如言的对手不会是如言。
可是如言没道理不声不响的,除非是……
我如小鹿般惊跳起来,奔向竹林。
穿过几从茂竹,我一眼便看到如言静静地坐在地上。
白衣胜雪,一尘不沾,即使坐在尚带着几分泥泞的湿地上,他看来起来仍然没道理的清雅飘逸。
西门风低头立在他身前。
不远处的地上有两具尸体,一个全身骨骼寸断,软成一团的正是那个和如言对峙的灰袍人,而另一个穿着同样颜色同样质料衣袍的人四肢呈大字形仰天躺着,胸口处凹陷了一块,嘴大张着,眼中满是不能置信的惊疑。
而如言,安安静静地闭目盘膝坐在地上。
全身上下好端端地,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只有身前的一滩猩红怵目惊心。
我跪坐在他身前,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生怕惊扰了他疗伤:“如言,你是受伤了吗?”
“他死了。”西门风一字一顿地说。
我好像没听见一样,柔声说:“如言,快点把自己治好,我们要回家了!”
“他死了。”西门风阴毒的声音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我无法容忍,用尽力气喝道:“滚!”声音尖锐得犹如紧急制动后轮胎在高速公路上磨擦,连我自己也不能相信这是我发出的声音。
他沉默了下,终于还是转身退走。
我一寸寸倾下身去,双手圈住如言蜂腰,把脸埋入他怀里。
如言的怀里还是暖暖的,有着淡淡好闻的薰香味道。
谁说他死了,死人怎么可能是暖暖的?
“如言,睁开眼看看我。”我柔声低唤:“你和我说说话,别叫我害怕。”
抬眼望着他清雅标致的脸庞,颊上的酒窝淡得几乎看不出,他似是入定的老僧,神色间有着寂寞如雪的倦意,一分分地刻入了骨。
我心慌地紧握住他手,他眉间的淡淡倦意犹如一闷棍敲得我心口绞痛。
若是他睁开眼对我说:“丁丁,我倦了,从此的路你自己走下去吧!”我该怎么办?蓦然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我其实依赖如言良多。
从他八岁起,他便不得已地背上了我这个包袱,没有一日能得放下。
如言仍然不动也不做声。
我的心一分分浸入北极的冰天雪地中,强笑着说:“如言,你别和我开玩笑,这样恶劣,以后便再也不理你了!”
伸手去打他,他却应声而倒,滑稽地凌空盘膝靠到竹竿上。
我吃惊地望着他,如言从来不屑用这种滑稽有如小丑的姿势来博我开心。
如言,永远是清雅风致的。
我深吸口气,探鼻息、把脉,不甘心地伏身听心跳,现实告诉我,如言真的走了,没来得及与我说一声再见。
我轻轻抚掉他眉间的倦意,如言,你恨吗?我想你会恨的,我也会,而且要连你那份一起恨!
过去,你一直背着我,现在,让我背着你。
我用力抱起他的身子,踉跄着走出林子。
西门家的人站在竹林入口。
我的视线一个个自他们的脸上扫过。
西门岑的可惜、西门嘉的怜惜,西门岚的痛惜加起来也抵不过我心头如火般炙烧的恨。
视线最后定格在西门风脸上。
我幽幽地对他说:“你杀了我吧!”
西门风阴郁的脸跳了跳,他平板地说:“你不要发疯了!”
我直勾勾地瞪着他,“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他沉默,然后转过身去一步步走开。
“我等着你!”
西门家族的其余人等只是沉默地旁观,并无一字一句劝解,即使我说要杀掉他们的家人也一样面无表情。
我的脸色近乎凄厉的惨淡,把如言轻轻放下,萧索地问:“你们满意了?”
西门嘉不忍地掉过头去,西门岚沉声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
我并不理会他这些无谓的话,人死了再来说这些假惺惺的言语又何必?我只是定定看着西门岑,冷冷说:“你要救你的兄弟,所以就牺牲别人的兄弟。
你的兄弟是人,别人的兄弟便不是人了?“
西门岑轻轻叹息,他温和的望着我,神情慈悲如寺庙中的佛像。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我点点头,从来没有这么明白过,用我最珍视的人的生命换来的道理。
“承蒙指教,丁丁铭心刻骨,永志不忘。”
“温公子之死,我很遗憾。
但该做的我仍然要做,以后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你脸皮之厚,连我都不得不说声佩服。”能在这个时刻说这么一番话的除了西门岑还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红日当空,如言清俊的面庞清晰地在我眼前放大,有一滴冰冷的水珠掉在他颊上。
我抬头望苍天,有一只鹏鸟正展翅飞过。
碧蓝的天色中白云悠悠,鹏鸟自得的翱翔,松快得令我羡慕。
西门嘉长叹一声,说:“妹妹,我们先送你回府吧。”
我拒绝,西门家假仁假义的恩惠我半点都不想领受。
西门岑负手背对我,叹道:“丁小姐,这一切事情都是我策划,你若有怨恨就冲我一个人来。
纳雪并无半分对不起你,我所做的事和他完全无关。“
“到了此刻,你仍顾着他,我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个好哥哥。”只可惜,你仅仅只是西门纳雪的哥哥。
西门岚不安地解释:“温公子之事实出意外,但他是死于师门仇杀,与我西门家并无直接关系。
冤有头债有主,按江湖规矩——“
我冷冷打断他:“西门九公子,我并不是江湖人。”他脸一红,张嘴欲言,在我森冷的目光中,终于还是说不下去了。
西门岑仍是用那种慈悲的目光注视着我,这样伪善的慈悲,无异于鲠在喉口的鱼刺,比之于赤裸裸的残忍更加恶毒。
“为了纳雪,我不惜遇神杀神,见魔杀魔。”
“那若是有一天,是你自己阻了他呢?”我恶毒地冷笑。
“那我便杀了我自己。”他温和地吐出最无情的言语。
微笑着,他说:“你是个明白人,你会懂的。
我相信,你若是与我一般处境,也会一般行事。“
“我不想懂。”我黯然神伤,撇过头,悲哀的低声说:“我只知道一件事,你可以杀尽天下人,唯独不该杀如言。”
他默然。
山中隐隐传来沸腾的人声。
西门嘉纵身一跃上了竹梢,瞭望一番后跳下来对西门岑说:“有很多官兵在搜山。”
西门岑皱了下眉:“此时不宜和官府硬碰硬,我们先撤!”
原来是官兵们到了,看来是凤郎终于找来了人。
只可惜,每一部戏中的官兵都是在谢幕时才姗姗来迟,在我的戏里也不例外。
低头看向如言清透的脸,喃喃自语:“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如言,你终是我生命中的一阵风,挥一挥衣袖就此云淡风轻。
我好恨哪!
这一刻,我分不清我究竟恨的是温如言还是西门家族,亦或是我自己?记忆挟带着漫天的波涛灭顶,我眼前一黑,放任自己的意识解脱。
哪怕,只是片刻的解脱。
这一天一夜,刺激接连不断,我强撑的神经终于选择在此时崩溃。
妄念之境
你们好狠的心啊,为了一个温如言,就对身为作者的我这样万般蹂躏,偶家的书评区从来没有一天有这般热闹过,快要成黄泛区了。
居然居然还有人要钉偶的草人……偶彻底无言了。
这一天,偶从书评区经过都是灰溜溜的。
票呢?票呢?没有票的话,哼哼……
顺便说一句,偶下周上强推哦,谁敢不到,小心PP啊(先让偶下场擦擦冷汗),总之,点击、收藏、推荐、书评,一个都不能少哦,我喜欢全套服务。
(迷花不怕死的探头出来)
上来补充最后一句话,如言一派不要下架本文哦,否则你后悔偶可不管的(华丽丽地退场)
※※※飘渺的箫声穿破云层,细细地在空气中传播。
我追着箫声而来,这曲子我记得,很多年前,如言曾吹过一小段,他说过有一天会完完整整地吹给我听。
而今箫音重现,似从极远处传来,若有似无地在我耳边撩拨着。
路无限地延伸,看不到尽头。
触足处好似踏上了绵软又有嚼劲的QQ糖。
沿路数不尽的桃花绽颜怒放,开到极艳的鼎盛。
桃花林中笑语声声,一派喜庆祥和景象。
笛声忽前忽后,我在桃林中奔跑。
笑声不绝不耳,几度差点让我迷失了方向,但好在箫声也不曾间断,渐渐地,箫声愈来愈清晰。
我拂开身前的花枝,眼前跃然而出的一色飘逸出尘的白。
我下意识地开口叫:“如言!”
叫完了便知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眼前之人虽然是背对着我,可分明是一个女子。
身上穿的是丝质的衣裤,裁剪合身,极显精致。
衣裤的式样虽然简单,却透着时尚,衬得那女子益显浮云飘絮、清丽出尘。
这人好熟悉啊,我怔怔地望着她,目光胶着在她身上。
她转过头来。
她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桃花便谢了林红,世间再无颜色,唯留一点褪尽铅华的素白。
她无须说什么做什么,便已是世人仰望的中心。
她是极致的美女,天生的明星。
凤菲菲,一个我熟得不能再熟了的人。
第一次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欣赏凤菲菲的美丽,这样的感觉真是很怪异。
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明明是我,却成了她。
“凤菲菲?”我迟疑下,还是先开口叫她。
她精美绝伦的脸上浮起一丝淡薄得透明的笑意:“十几年不见,你便连自己的容貌也认不准了?”
我大方地笑:“实在是想不到,你这样的出现比让我立刻回到了现代还要来得让我惊讶。”
“这些年来生活得还满意吗?”
“称不上满意,但过得比较像个人。”比做凤菲菲有味道,我感慨道。
“你呢?”
她淡淡而笑,满地落红。
“我一直待在这里。
我的性子你清楚得很,正好求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