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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场的亡魂找上了宫崎和俊平。”
裕次一把抓住哲雄的胸口,把他推向医院的墙边。他把嘴巴凑向哲雄的耳边,用坚定的语气小声说道:
“哲雄,你振作一点!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哲雄被堵在墙边,就这样当场滑溜蹲踞在地上。
在确认间中俊平被救护车载走之后,卫拦了一部计程车,把影山家的地址告诉了司机。
留加手上吊着点滴,躺在床上睡着。
小与说道:
“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五天了?”卫问道。
“嗯,就是一直这样睡着。”
“医生怎么说?”
“身体没什么异常,脉搏、心电图,一切都正常。就是处于一般的睡眠状态。”
“可是……”
“他只是没有醒来过。”
卫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又问道:
“有过这种病例吗?”
“神经科的医生说有过这种例子。”
卫定定地看着小与的眼睛。
“身心是合在一起的,在一方面听到另一方面的求救声时,便会互相帮助。例如,有个少女将母亲非常珍贵的戒指弄丢了,可是她不敢告诉母亲。当天晚上,少女沉睡之后,好像就有两个礼拜没有醒来过。因为她害怕一醒过来就会被妈妈严厉叱责,所以她的心灵向身体求助,而身体也有了反应——我知道了,就让你这样沉睡吧!”
“真的有这种事情吗?”
“真是不可思议啊!留加一定也是这样。或许在他清醒时,有什么事情让他的精神无法负荷……或者有什么事是他不想去承认、面对的。”
果然如此——卫的心里有了解答。这一定就是杀了诚一事。
小与抚摸着留加的额头。
“可怜的留加。”
小与抚摸留加的额头好一会儿后,说道:
“我去帮你泡杯茶。”
小与走进了厨房。
卫定定地看着留加的脸,轻轻地走了过去。他慢慢地把手搭上沉睡中的留加那细瘦的脖子。
这时候,一道泪水顺着留加的脸颊流了下来。卫停下了动作。一阵微弱的声音从留加的口中发出来。
“……诚!”
卫竖起耳朵聆听。声音又响了。
“诚……”
卫凝视着留加。
我不能杀这个孩子——卫心里想着。但至于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因为他在梦中叫着诚的名字吗?或许吧!可是卫又觉得好像不只是这样而已。就算现在向诚道歉,也已经太迟了;但是,在留加的身上,卫感受到一种和诚相同的特质,单纯而容易受伤害的特质。
卫回到客厅时,小与刚泡好茶。可是卫只简短地问候了几句,立刻就离开了。
卫好像是逃走一样回到了家。就在他正要上楼的时候,夏美对他说道:
“阿锵,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以后再说吧!”
“我有事情想问你。最近街坊之间有一些流言,跟你有关……”
“我说以后再说!”
白天,鱼店的老板来店里时谈到,卫和小与之间的暧昧关系,已经成为街坊邻居的话题了。
“你搞什么!难道还想拈花惹草?”
卫走进诚的房间,在桌子前面坐了下来,然后开了台灯。他摊开班级名薄,用指头慢慢指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户田哲雄’。
他把户田的地址抄在纸上。
一个天气晴朗的星期天。
悦男正在修和学园摄影社的暗房里冲洗照片。
他的耳边又响起当时那两个人的声音。
——不要这样、不要……
——我的儿子一定也这样说过。他一定曾求你放过他。他一定一次又一次这样求你!
那一天,在二楼观众席的悦男,将所有过程都收进了相机。他把相纸从显影液中夹了起来,杀人那一瞬间的照片渐渐变得鲜明了。
悦男笑了出来。
“终于……终于拍到了,这真是杰作啊!我拍到一张杀人瞬间的照片了。”
悦男兴奋得不得了,躺在地上打着滚。但是他突然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站了起来。悦男看着照片中的卫,神情恍惚地低语道:
“大场先生,你真是了不起啊,真是我了不起的伙伴啊!以后还得辛苦你罗!”
悦男凝视着卫和宫崎在游泳池打斗的连续照片。
“大场先生,我对你致上最高的敬意。间中俊平的意外大概也跟你有关系吧!可是,你精彩的表演也让我伤脑筋啊!竟然不给我按下快门的机会。”
悦男突然恢复了自我,看了看手表,啧了一声。和千寻约好的碰面时间已经快到了。
化好妆的千寻走下公寓的楼梯时,看到须藤刑警就站在楼下。
“老师,您好。”
千寻对着他点了点头,便继续向前走,须藤立刻跟了上来。
“您要去哪里?”
“去探望学生。”
“哦。”
须藤边走边点了一根烟。
“有什么事吗?”
“哦,是有些事想请问老师……”
“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们了呀!”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后来又发生了不少麻烦事吧!而且都在老师的四周。”
千寻闻言停下了脚步。
“你是在怀疑我?”
“不、不是这个意思。是大场卫,就是诚的父亲……”
“大场先生?”
“我怀疑他就是凶手。”
“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楞了一下的千寻又跨出了脚步。须藤仍然跟了上去。
“哎,我的头脑太简单了。”
人行穿越道是红灯,两人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是因为这样而造成过冤狱吗?”
“哎呀!这些话真是刺耳。你要知道,在这次的事件中,真正有杀人动机的是少之又少。”
“动机?那么大场先生又有什么……”
说到这里,千寻闭上了嘴。
“没错,您应该也听说过体罚的事情吧?”
绿灯亮了,两人继续往前走。步伐放慢了许多。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一口咬定那么老实的人……”
“所以我现在也打消了这种想法。我们这一行是要讲求证据的。而且我认为,如果他是凶手的话,一定会自首的吧!”
“所以他应该不会是凶手!”
“请您不要生气,我已经修正我的想法了嘛!”
两人来到了九点街大道。在道路那一头的车站前,悦男应该正在那儿等着。
“可是,如果还有其他……”
“啊?”
“我是说,如果还有其他目标的话。”
千寻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定定地看着须藤。
“请你不要再胡乱猜测。”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啊,对了,倒是上次我那个年轻的手下……”
在须藤的催促下,千寻再度迈开脚步。
“啊,我竟然忘了向他道谢。那时候他救了我一个学生。”
“哎,道谢倒是不用了。不过,您愿不愿意跟他约一次会?这个家伙一点进展都没有。”
“这个……”
“很为难吗?那我知道了。”
“不是的,是因为……”
啊,老师难道有男朋友?”
“我要结婚了。”
“是吗?那真是恭喜了。”
“谢谢。”
“对方也是这一行的吗?是同事吗?”
“嗯,是社会科的……”
“啊,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长得高高的帅哥。”
“是啊,就是他……”
“这么看来,坂元再怎么也赢不过人家了。”
千寻看着站在车站前的悦男。须藤注意到了她的神情,便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那我先走了。”
千寻向须藤点了一下头,便朝悦男跑了过来。
小与微两人拿出了拖鞋,说道:
“他醒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千寻的表情一下子开朗了许多。
“那真是太好了!”
小与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
“进来再说吧!”
“打扰您了。”
千寻说着便进了门。悦男表情怪异地瞄了正在排鞋子的小与一眼,随即跟在千寻后面走了进来。
两人来到留加房里。留加正微笑着玩着手中的小白鼠。
千寻用轻快的声音叫着留加。
“影山同学。”
留加仍然默默地对着小白鼠笑着。
“影山,真是太好了,你真的醒了。老师还担心,你真的会像童话故事一样,一直沉睡不醒,那可怎么办才好呢!”
留加依然看也不看他们两个。千寻的脸罩上了一层阴影。她用低沉的声音再度叫了一次:
“影山……”
小与走了进来,说道:
“他不记得了。”
“什么?”
“留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他忘了他自己、忘了我,也忘了老师们。”
留加看着小白鼠。千寻喃喃地说:
“难道他失去了记忆……”
“不是的。”
悦男努力地保持冷静,说道:
“这是恶作剧吧?喂!影山,你是在恶作剧吧?”
留加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影山,你让大家都为你担心不已哪!你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啊!”
即使如此,留加还是兀自对着小白鼠傻笑。
“影山,看着我!”
悦男走近留加,抓住他两边的肩膀。
没想到留加突然哭了出来。悦男大吃一惊,松开了手。留加像婴儿般啜泣着。
小与坐到床边,抱住了留加,温柔地轻拍着他的胸口。
“这孩子回到过去了。”
“什么意思?”悦男不解。
“他回到刚出生的状态了。”
留加含着手指头,轻声地抽噎着。
“留加,不要怕,妈妈在这里。从今以后,妈妈会一直待在你的身边……”
留加终于停止了哭,一脸天真地睡着了。
小与压低了声音说道:
“对了,或许你们会觉得有点赶,不过我决定要搬家了。我们母子两人要搬回他奶奶住的乡下去。当然店也要关了。”
千寻一脸疑惑地问道:
“那下学期怎么办?”
小与优雅地微笑着说:
“已经不可能上学了吧!因为留加现在只是个婴儿呀!”
“嗯,说得也是……”
“我要和自己的儿子重头来过,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我明白了。”
千寻和悦男离开了影山家,朝车站走去。他们打算到医院去探望一下俊平。
“对人而言,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心灵上的平衡。影山的情况就是失衡了。”
在走上人行天桥的楼梯时,悦男这样说道。
“他会清醒过来吗?”
“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这段岁月还会不断地重演。”
千寻的心头逐渐罩上一层乌云。
“不管怎么说,这样对他会比较好。原本是心灵要求身体继续沉睡,一旦醒过来,身体则对心灵提出了要求。没有知识,没有恐惧,就这样回到了婴儿时期。”
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在天桥上停下了脚步。
“我们所认识的影山留加已经消失了。”
悦男说着伸出右手将千寻的头发往上拢。
“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千寻默默地点点头。
黑夜笼罩着街道。在速食店的一角,裕次和哲雄面对面坐着。
“去找老师谈谈如何?”
哲雄战战兢兢地说道。裕次对他苦笑了一下,说道:
“谈什么?请老师保护我们不要被大场的亡魂迫害?谁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可是,宫崎之后间中也遭了殃呀!”
“宫崎那个变态倒适合那种死法。而俊平是因为车祸嘛!”
“可是,他昏迷时还叫着大场、大场的。”
“大概是做了恶梦吧!不会有事的,这种事还是不要跟人家说比较好吧!”
“说得也是。”
“啊,该走了,我还要去补习哪!”
他们一起离开了速食店。
和裕次分手后,哲雄一个人走着。可是,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便倏地回头一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谁也没理他,径自走自己的路。哲雄不禁为自己的多疑而苦笑。然后继续往前走。
卫从可乐自动贩卖机的后面出现,继续跟踪哲雄。
哲雄感觉到背后的气息,再度回头一看。还是没什么人。哲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去,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
来到车站附近,哲雄上了天桥越过铁轨。一个爬楼梯的声音不断靠近,哲雄不禁屏住呼吸回头看。声音在半路上消失了,没有任何人跟上来。
“有、有人吗?是谁在那里?”
没有回答。
是心理作用吧!哪会有亡魂!哲雄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他还是发着抖跑了起来。
哲雄在一栋废屋前停下了脚步。屋子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可是穿过这里是回家的捷径。如果不走这里,就非得绕过新盖的大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