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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作者:唐清-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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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点头。
  凌云一个人了。
  窗口那个姑娘开始捧书而读,“这是一个明净而蔚蓝的夏末天气,空中飘着几朵薄薄的白云,花园里不断吹拂着柔和的东南风,跟好多怒放的玫瑰在嬉戏玩耍,又载着芳烈的浓香,一直吹到中午时分,它才显得困乏不堪,渐渐沉入了梦乡……”
  这个声音也像用玫瑰花露浸泡透了,放在诚诚的阳光下晒干,每说出一个字,便散出一份香,越来越浓,越听越柔和。凌云被吸引住,不住着去瞧姑娘。那姑娘短袖长裤,衫子是淡绿色的,裤子是深绿色的,像坠在清爽空气里的一片叶子,上下透出鲜生自然的风味。
  那姑娘察觉到凌云在看她,转头也来看凌云,一个照面,她五官明晰,神色端然,只那一重笑最特别,没看过笑时会用贝齿压着下嘴唇的姑娘,三分羞涩,七分性感,却也不故意撩人,足够纯纯。在两瓣慈眉黑目里,是一片诚实的意态,让人会忍不住朝那儿蹭过去,不是去亵玩的,也不是去调戏的,就是想近一点,再近一点,闻一闻她身上透出的香,也好。
  那姑娘对凌云笑过之后,转头还是看书,再次读道,“如果你以为这是一个故事,那么你错了;如果你以为这是生活,那么我错了。这是汇聚千百万少年的一幅画,一首诗,一个梦,因为,青春的花,只开一季。”
  凌云心动过后,反应过来时,竟不顾主人,已坐在了姑娘的身旁位子,探头一瞧,姑娘手里捏着一本《黑塞作品选》,刚一刻,姑娘翻到引言上。凌云问,“你先前读的叫什么名字?”姑娘笑道,“《青春是美丽的》,黑塞的一篇很不引人注目的小小说。”凌云却仿佛恍然,“哦,原来青春的味道,是美丽的。”那姑娘摇头,不自觉地摸着脖子里的细项链道,“不。青春的味道,放在各个女孩子身上,是不同的。”凌云惊诧,“为什么?”姑娘笑了,“因为每个女孩都有一颗女儿心,这心儿呀,是玲珑的,晶莹的,也是脆弱的,易碎的。”“像玻璃?”凌云接口。“对,像玻璃。”姑娘笑,“所以,能反射出这个世界最五彩光然的东西,也能反射出最隐秘幽深的东西,所以,青春在女孩子身上的反射,没有答案。”凌云嚅嚅,“你的比喻,怎么跟他,那么像……”姑娘没有追问凌云口中的“他”是谁。只是轻轻将书页合上了。凌云这才察觉到自己很不礼貌,要离开回原位,那姑娘却拦着,“坐吧,这儿阳光很好,用来晾晾你的心情吧。”“嗯?”凌云不解。姑娘笑眉笑目,却对凌云深深看,指着凌云的心口,“你那里,不是有些湿吗?”“你怎么……”凌云悚然。“我看你的这颗女儿心啊……”那姑娘慢条斯理,“就像你的偷针眼,一眼大,一眼小,能容很多东西吧,又看不透很多道理,半是玲珑半糊涂。”“你,在和我开玩笑吗!”凌云瞪目,厉声而问。姑娘摇摇头。“那么,你以前认识我?”姑娘不答。
  凌云在心里说:这是个奇怪的家伙,却偏偏……偏偏让她说对了很多。
  一个下午,有许多女孩不约而同和凌云讨论青春的味道。梅兰娇的心事,像藤编的篮子,虽用来放满辣椒和芥末,看似坚强,可放水里泡泡,放火里烤烤,便成了最软弱的所在。李羽裳的心事,像裹在美人纤纤腿上的一只黑纱网眼长筒袜,自己勾着,都会轻易弄破,更别提去阻挡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凌云自己的呢,就是双半透明半糊涂的偷针眼。
  凌云在绿衣姑娘旁坐着,姑娘开口,“帮你要些喝的吧。”
  凌云说,“我同你并不认识,不好意思让你破费。”
  姑娘笑,“自己的咖啡请想请的人喝,并不算破费。”
  凌云二百五,反应慢,“你说你是……”
  姑娘说,“我是蓝衫记的老板。”
  凌云说,“可你今天并没有穿蓝衫。”
  姑娘眨着怪眼,似笑非笑,“你很可爱。”
  凌云可羞,自己说的是个什么道理呦!
  凌云慢慢吞吞踱出咖啡馆,不经意地看,有意地惊。馆外小径上,齐云磊闲坐在石头上。那侧影仿然熟悉,像凌云刚看过的羽裳的独坐,也是那么——若有所失,求而不得。齐云磊在等人。他的身后是稀落淡黄的几株菊,他的头上却是浓郁芬芳的桂香树,桂子频频往下掉,延在他的肩头,吃去他身上的男儿味,留恋贪婪不已,便腆着脸皮任风吹着也不走。凌云簌簌地踏着脚步,惊动了他。他朝向这边,缓缓站起,两手插在裤兜里,郎当却不浪荡,纯色却不天真,眼神有重复杂,正对凌云深深地看过来。他脚边零落的身影子在树影掩盖下,不安分地动,可把这样的他镶嵌在这幅写意画里: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
  凌云也不知是看花了眼,还是被风吹花了眼,左眼又痛胀厉害了,一天来几回,她早失去耐性,伸手就要狠命地去碾。
  他远远喊了一声,“别动。”
  他走了过来,凌云眨巴着模糊着,静静待他。
  她能感受到他站在面前的呼吸,近可咫尺,她的心,跳得厉害。
  他用水色泠泠的声音对她说,“闭上眼睛。”
  她怪怪地闭上眼睛,然后,来了凉凉的一点。他的手指轻轻摁上她的左眉,像鱼儿摆着尾巴游过来的,像鸟儿收翅,傍晚归巢,像追着月亮跑的云影子,像夏末池塘上懒懒游的浮萍,像民谣歌手坐在榕树下弹的歌,一丛温柔。
  奇怪,他揉着就是和她自己揉着不一样。
  她说,“你来好久了?”
  他说,“嗯。”
  她说,“你等人?”
  他说,“嗯。”
  她说,“我吗?”
  他说,“嗯。”
  她倏地睁眼,又被他用手指盖了下去,依旧轻轻哄,“别动,别动……”
  她感到他在摸她的脖子,他问,“这条项链,你还戴着?”
  她说,“嗯,用什么理由才能拿下它?”
  她在等他,他没有回答。
  她有些赌气,打开了他的手,退后几步,怪怪看他。
  他和她的身后,一声亮亮的喊,“呦,你来接她了?”
  蓝衫记的老板也踱过来,笑眯眯地挽上齐云磊的胳膊,极其自然地抚抚他的发,拂拂他的肩,“傻小子,还愣着干嘛,看来,你还没有对她说啊?”
  那绿衣姑娘弯弯笑的眼睛朝向凌云,“我来说吧,今晚,我爸爸喊你上家吃饭去。”
  凌云迟迟道,“你……”
  绿衣姑娘摸摸脖子,自指,“我?哦,我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这傻小子的姐姐,柳康妮。”

  十 合欢宴
  齐家的长餐桌,比平日特别,就因为多了个不多话的客人,显得格外“热闹”。齐修缘是家主,晚饭时分,总最后一个下楼,居中而坐,朝南。他的右面,早有人待着了,依次是夫人李沁眉,女儿柳康妮,和小儿子齐允堂。他的左面,有齐云磊和心眼儿极不扎实的宋凌云。凌云并不是这儿唯一的女孩,却成了全桌引胜的焦点。只不过那份涌动的“热闹”,不是表现在各人口头,而是悄然在彼此眉间。若用一个长镜头缓缓拉过各人脸面,便会看过这样一幅长卷神色图:有撑撑而笑,有诚诚而笑,有衍衍而笑,有痴痴而笑。齐修缘是很重规矩的长辈,头二十分钟只是严肃吃饭,有条有理切着盘中的牛排,就像他平日思维理智地操持他股市里的道道资金。李沁眉是举品高雅的上流夫人,每天的吃饭只为过场,既为保持身材,又不愿落得狼狈之评,餐桌是她迎合丈夫,控制儿子,为女儿做榜样的最佳场所,所以,只看到她红唇一抿,含着半口盈盈红酒,并,可以流连上半个小时。桌面上,柳康妮是最为照顾凌云的一个了,她是大女儿,像个大女儿,她会频频招呼凌云不必客气,又会侧头倾耳,聆听父母的指示,恰好地表示出并非一定要表示的意见,更多的时分,她用来照顾旁边不能自理的齐允堂。齐允堂把吃饭当成筑草堂,玩起了过家家,眉色迟迟,没有自主的心思,仿佛也不认识饭,不清楚饭的功能是让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他种花许若还灵性几分呢!他总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出饭米粒,他的下巴上都是,他面前桌上都是,他的胸脯子上都是,要惹来齐修缘的皱眉,和李沁眉难得的“啊呀”叫时,他秀眉一扬,似乎更欢欣,手下动作也就不会停了。他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要不怎么说,本应是白痴的他,却把同桌的“聪明人”都耍得团团转?柳康妮对待他,极其耐心。李沁眉是不愿动手清理他的卫生的,那就得柳康妮来了,拿手下一条干净的丝帕子,轻轻地去抹允堂的下巴,有一粒不小心粘在自个儿手上了,便做出让凌云瞠目惊然的动作:她静静地把允堂挑出来的剩饭,往自己嘴里送。自始至终,没有嫌腻的表情,一片慈然。凌云心头动了动,她自己就没有被自己妈妈这样对待过啊。另一个默默咽饭,对凌云不闻不问的,是齐云磊。他和凌云的座位被安排得很近。太近,不知是谁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为之。他吃饭时,习惯地把两只胳膊都撑在桌延边,举叉动刀时,手背的皮肤,难免便蹭着凌云的。凌云这顿饭便吃得有气无力了,牛排是她这辈子切得最难看的一次,要被当成没教养的小孩了。
  二十分钟后,桌面便是齐修缘的声色天下。
  他往后稍稍靠,右手拿杯,啜半口,笑看凌云。凌云能感觉到那目光,一紧张,手下揿揿哐哐,把没吃几口的牛排割成了一张“中国地图”,要真能从里面看出一架波音737客机来,她早飞了。
  “要把宋家妮子请来一趟可不容易。”齐修缘笑道。
  凌云心里说:一开始,就没见你对我客气过,怎么态度一下大转弯呢?
  凌云口头喏喏,“呵呵,呵呵。”
  李沁眉娇盈盈的嗓音,“宋妮子一来,你脸上可笑多了。”原来,她冲着的是她的丈夫。
  凌云抬头去看齐修缘,后者板脸孔,一瞬间的事,似乎并不喜欢妻子对自己这样结论。
  凌云低头,抿嘴而笑。同时,她的手背被擦过齐云磊的手背,她讶而旁观,后者还吃着,津津有味,似乎不是故意,可那俏俏的嘴角,有嵌着似笑非笑的东西。呸,调皮鬼。
  “制药厂和医院,可是花同叶,鱼同水的关系。”齐修缘道。凌云竟没料到这位伯伯会用她爸爸用惯了的开场白。现在才明白,这样的客套,倒也不是她爸爸的专利品,生意场上,你言我语,本就没有几分真。那群伯伯叔叔阿姨婶婶们,也像小孩子话剧社里排好的剧目般,把该背的台词都背熟了,背烂了,要用的时候,拉出来就是。
  “很久以来,都没有与你爸爸联系了,同辈场合,学术交流,也是他在他的角落,我赶我的场子。”齐修缘道,“你们念云医院,是私医行会里的佼佼者,我们追云制药嘛,不说首屈一指,在全国医药用品行业,也是领头羊了。这样的两家,竟然错过那么多次合作的机会,你说,是你爸爸的错,还是我的错?呵呵。”
  凌云朝齐修缘眼里看去,深处亮色一点,并不带自我责怪的意味,由此晓得他也就是开开玩笑,可,她连这样的过场词也不会回答。
  齐修缘继续道,“已经有医院和药厂达成了这样的合作协定:医院承诺只用一家之药,药厂必须提供比市面价低一成的药品价格,也可在医院内设立门市,医院鼓励患者在配药窗口买不到的药,可去门市采购。这样,医院和药厂之间形成稳定的垄断关系,两家面子硬的时候,这种合作倒也不是互害的。我们齐宋两家,倒可以考虑看看……”
  凌云一时恍惚,曾不久前,慕容对她,她爸爸,做过这样的推断:宋伯父,像齐氏制药那样的大厂子,是不屑于买断一家医院的生意的,您还不如考虑和我们慕容家的药厂……
  原来,慕容和她爸爸,都以为错了。
  肉多狼不怪,钱多人不嫌。
  人心有一个欲望深口,谁也看不清谁的,谁也笃定不了谁的。
  那有利益可图的一方,对于孜孜以求的另一方来说,就是一个香饽饽,不管彼此生疏多少年,相隔多少情,了不了,彼此就有办法傍到彼此身上。
  凌云反省不出这里面的世情,有多少是他们这一辈应该学的,是不假思索统统拿来,还是自我清高,全然弃之。他们的父辈并没有为他们竖起什么旗帜,只是撒开了一张大而弥长的利害关系网。
  凌云感到齐修缘牢牢紧紧地看着她,她心口窒闷,有些喘不过气。
  旁边突然“哈哈”两声大笑,是那个怪胎齐云磊。凌云皱眉,不解望他。他咧开嘴,指手朝她的盘子,笑个不停。她低头自望,盘面除了一张“中国地图”,也没什么。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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