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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凶铃4:贞相大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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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候,一股臭掉的腐肉味直扑远山的鼻子而来,他已经弄不清楚实际上到底有没有臭味?
  远山和贞子一同端坐在神龛的前面,神龛的面前摆放著供品,一开始他俩只觉得那是一小截晒乾的牛蒡,大小差不多有小指的第一节那么长,看起来已经失去水份,皱巴巴地缩在一起。
  贞子毫不犹豫地用指头捏起那一小截东西,像糖果般放在远山摊开的手掌上。
  远山无奈地让贞子将那东西放在自己的手掌上,一面观察一面努力思索这到底是甚东西。
  突然贞子好像想到甚么似的,将鼻子凑近那个东西用力闻。就在这时,一个念头闪进远山的脑海里,同时脑袋里也响起一阵女人的低语声音。
  (啊!生出来了。)
  这一瞬间,远山立刻了解了。
  (脐带,这是婴儿的脐带。)
  这一定是很久以前被切断的脐带。
  就在这一刹那,远山从神龛前迅速往后倒退几步,并将手掌上的东西往贞子身上一丢,贞子用手接住脐带,平静地自言自语说道:
  “果真如大久保所说的一般。”
  远山不愿在比自己年轻的女孩面前出糗,于是他慢慢地调整呼吸,故作镇定地问:
  “大久保说了甚么?”
  贞子将脐带重新放回神龛前,然后说道:
  “他说他曾经听过录音带里的女人声音,那是一种呻吟的声音,就像在生产一般痛苦地呻吟著。大久保还说那是女人生小孩的声音。”
  远山错愕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大久保说的事情很怪异的话,贞子听到如此诡谲的事,反应却冷静得像甚么事也没发生一样,这件事似乎有蹊跷。
  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传来导演的声音。
  “好啦!开始彩排,演员和工作人员各就各位。”
  远山感到有一种获救的感觉,平常最不爱听的声音,如今听起来却像神明的呼唤般那么令人期待,那声音里还隐含著一股足以将他拉回现实世界的强大力量。
  贞子必须马上回到舞台位置上,不能再在这里闲聊了。
  “终于该你出场了,加油!”
  远山的喉咙乾涸,发出的声音嘶哑粗嘎,右手推著贞子的背部,催促她往舞台方向走。贞子有点不情愿地扭转身体站著说:
  “那回头见喔!”
  远山看著贞子妩媚又甜美的表情,彷佛看到一个女演员的成长。
  小他五岁的贞子,在远山的眼里曾经是个可爱的少女,当她蜕变成女人之后,其实还残存有一些少女的天真浪漫,而他就是被贞子这种多重风情所吸引,暗暗地爱恋著她。
  远山忘我地盯著贞子一步步走下螺旋梯。
  既然这是和正式演出一样的彩排,录音带势必要从头到尾播放完毕。如果真的像贞子所说的,带子里有奇怪的声音,这次彩排倒是个确认的好机会。
  远山戴上耳机,集中注意力在放音部份,但是他的精神却无法不在意摆在身旁的神龛。
  导演还没有发出开始的暗号,场内的灯光已经变暗,只有桌子的一端放置的一盏灯,朦胧地照亮整个音效室。
  远山用眼角瞄了身旁的神龛一眼,发现装饰柜的小门正半开半阖,也许是刚才打开时没有将它完全阖拢。
  (女人临盆时的痛苦呻吟,是吗?哪有这种事?)
  远山戴著耳机,缓慢移动身体,他利用脚尖的力量使劲地推一下装饰柜的门,这个动作彷佛在告诉自己“没甚么好怕的,不是吗?”
  喀喳一声,小门应声关上了,但是就在那喀喳声音响起的同时,远山隐约听到有个细微的声音压在关门声之上,那是一种微弱的婴儿叫声,他分辨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或者那是刚出生不久的幼婴啼哭的声音。
  远山赶紧将视线移到录音带,不用说,现在带子尚未开始转动。
  终于看到导演作出手势了,彩排的布幕降了下来,这时远山应该立刻播放开幕曲才对,但是一直发抖的手却无法控制地滑离放音键,远山因而错过了适当时机。
  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失误,看来谢幕之后远山铁定会被导演狠狠臭骂一顿,但是此刻对远山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
  (按下放音键。)
  远山强迫自己伸出发抖的手,使尽全力完成这个在以往来说毫不费吹灰之力的动作。
  嘹亮的开幕音乐响起,婴儿的哭泣声随即被彻底掩盖了。
  远山一面冒著冷汗,一面继续思考下一段音乐的播放时间。就在此时,一股柠檬似的淡淡清香窜入他的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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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完一幕以后,除了表演有缺失的演员继续留在舞台上训练以外,剩下的人可以休息二十分钟。
  起初远山担心导演会责备他刚才播放开幕曲的时间太慢,于是战战兢兢地待在音效室里不敢离开一步。但是他等了一会儿,导演并没有对他说甚么,因此远山才敢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远山下楼到观众席大厅,经过商店柜台前面,朝后台通道快步走去。他心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大久保问个所以然来。
  远山冲进后台的休息室里,一眼望去没见到大久保的身影,于是问正面对镜子练台词的前辈:
  “对不起,请问你知道大久保现在人在哪里吗?”
  那位前辈暂停练习,筋疲力尽地说道:
  “他在帮有马先生提词,我想应该在舞台的左边。”
  “谢谢你!”
  远山正想从休息室走出来的时候,想不到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正著。他抬起头来一看,只见大久保夸张地斜过身体和远山打招呼。
  “啊!对不起。”
  大久保故意模仿英国绅士的夸张语气,举止动作和说话方式都带著舞台剧风格。
  他和远山的年纪差不多,两人在剧团里共处的时间也较长,交情虽然不坏,但是远山对大久保的做作态度曾经感到十分厌恶。
  此刻远山只能苦笑,拉著大久保的袖子说道:
  “我有话想要问你。”
  “发生了甚么事啊?”
  大久保并没有因为远山的态度很古怪而惊讶,反倒笑咪咪地回应。
  “你先坐下来再说吧。”
  远山和大久保把镜子前的椅子拉近身边,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个子不高的大久保一坐下来便显得有些渺小。
  当他腰杆挺直时英姿焕发,无可挑剔,因此大久保不管任何时候都保持这个姿态,从不摆出慵懒的姿态,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这个举动是为了要弥补身材矮小的缺点。
  以前他所待的剧团是个远比“飞翔剧团”更具传统风格的名门剧团,要想进入那个剧团是相当困难的事,因此他十分引以为傲。
  然而入团后他却苦无发挥的机会,所以才沦落到加入“飞翔剧团”,这种不顺遂的际遇让他无法释怀,只好以个子矮小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远山明白大久保是基于自尊心和自卑感两种心态作祟,才会促使大久保经常表现出滑稽又夸张的言行举止。
  由于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远山便单刀直入地说:
  “你是不是对贞子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你是指很不悦耳的话吗?我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甚么奇怪的话。”
  大久保毫不心虚地回答。
  “我不是在责怪你,而是我觉得有些事很怪异罢了。”
  “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我负责的工作是播放音效和曲子,所以会在意这件事是很正常的,我希望你能够诚实回答我。贞子所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在录音带里出现过女人的声音吗?我的意思是女人快要生产时的痛苦呻吟。”
  大久保听完两手一拍笑著说道:
  “甚么?女人临盆前的呻吟?别说笑了,女人会发出呻吟声是与男人共享性爱的时候吧。那个时候女人不都会发出叫床声吗?我的意思是贞子未免反应过度了吧!”
  “原来你是在开玩笑啊!”
  “才不是开玩笑哩!”
  说完大久保又哈哈大笑,一个人自得其乐起来。
  (到底是甚么事情让他如此兴奋呢?)
  “请你正经一点,其实我也有听到。”
  “听到甚么?”
  “婴儿的哭泣声。”
  大久保深吸一口气之后,露出异样的表情靠近远山问道:
  “在哪里?”
  “音效室的耳机里。”
  “哎呀!哎呀!”
  大久保一听便将挨近远山的脸挪开些,故意一脸惊讶地继续说:
  “这么一来就吻合了。如果你听到的是孕妇临盆前的呻吟声,那不是很贴切吗?”
  接著远山又想起供在神龛里的脐带。
  “这下子可弄假成真啦!”
  大久保以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请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乾脆从头到尾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吧。你到底是怎样对贞子说的?”
  “因为贞子是我们同期同学们的希望,她的美貌又深得导演的欢心,将来必定是大明星。但是她头一次登台表演时显得相当紧张,我看在眼里觉得她挺可怜的,因此希望能够帮她舒缓紧张的情绪,所以才说一、两个怪谈给她听。”
  焦躁的远山慎重其事地问:
  “那么实际上你并没有听到带子里的女人声音?”
  “啊,不,根本没听到!”
  “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知道音效室里有一个神龛?”
  “音效室有神龛?”
  大久保大声叫起来,啪啪地连拍了两次手,他把眼睛闭起来,垂下头,口中念念有词地念起经来。
  平常看到大久保做出这种怪异的举动,远山还能够忍受,可是今天他可没心情跟大久保开玩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厌恶感。
  远山一边叹息一边慎重地问:
  “是啊!差不多像这样大小的一个神龛。”
  远山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尺寸。
  “在下从未进过音效室。”
  “那么是你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如果你是指舞台右手边的那个神龛,我每天都有对它膜拜。”
  忽然大久保若有所悟地拍了一下手说:
  “我知道了,这么说就表示我并没有对贞子提起神龛的事罗!”
  “不管你有没有说,在音效室里有神龛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
  (看来大久保是真的不知道神龛的事,可是为甚么贞子会知道那里有神龛呢?她说从大久保那儿听来的,但是大久保却说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说谎?可是大久保的样子看起来又不像在说谎。)
  远山不禁陷入深思之中。
  (大久保说录音带里有女人的声音,让贞子感到害怕。其实像这种谣传无论在哪个剧场里都有可能发生,大可不需要为这种事生气。
  大久保说他听到的是女人的叫床声,因此告诉贞子那是性行为中发出的声音,可是贞子为甚么要对我说是临盆前的呻吟声?
  难道只是单纯的误会吗?如果真是这样,神龛前供放脐带这件事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远山想起他听到耳机里传出微弱的婴儿哭泣声,到现在耳边还余音荡漾,拂也拂不去。
  这时,远山忽然想起自己必须在第二幕开始以前赶回音效室,但是对他而言,这却是一件相当沉重的事,因此他不想单独一个人进音效室。
  如果可能的话,他想继续待在明亮的休息室里。
  “对了!贞子现在在哪里?”
  远山用那空洞的眼神四处张望著。
  “喂!你在说甚么啊?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戏啊?贞子现在被导演指定留在舞台上做特殊训练哩!”
  大久保忽然改变原先像演戏般的做作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
  也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远山竟然忘了第一幕才结束没多久。他刚刚在音效室里不是才看到被指定的演员们全站在舞台上吗?而且他还看到贞子也在那当中。
  现在贞子正在接受导演重森的指正。
  连远山都感觉得到重森对贞子的关怀有点异常,排练时也曾看到他对贞子表现出爱恨参半、欲哭无泪的表情,这让远山惊讶不已,因为重森从来没有表现过如此深情款款的态度。
  重森在剧团里拥有绝对的权力,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女孩,就等于被迫发生肉体关系。这是深爱著贞子的远山最不愿意见到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传来重森的声音。
  “好!该进入第二幕了!各位都准备好了吗?”
  由于从休息室到音效室有一段距离,因此远山急急忙忙地走出去。
  这时,大久保在他背后喊道:
  “喂!远山,音效室里的对讲机不要开著,否则你所说的话全都会传到休息室来。”
  远山回头一看,只见大久保一边对他叮咛,还一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远山一面走回音效室,一面仔细思考大久保对他说的话。
  (在音效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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