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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俩立即接受邀请不可。接着,她又显出往常的快活神气,开始预测她们大家可以从这次离别中获得的种种好处。
“我很喜欢这个计划,”她大声嚷道,“正合我的心意。玛格丽特和我将同你们一样,从中得到好处。你们和米德尔顿夫妇走后,我们可以安安静静、快快乐乐地读读书,唱唱歌,你们回来的时候,会发现玛格丽特大有长进!我还有个小小的计划,想把你们的卧室改修一下,现在可以动工了,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不便。你们确实应该到城里走走。像你们这种家境的年轻女子都应该了解一下伦敦的生活方式和娱乐活动。你们将受到一个慈母般的好心太太的关照,我毫不怀疑她对你们是一片好意。而且,你们十有八九会看见你们的哥哥,不管他有些什么过错,不管他妻子有些什么过错,我一想到他毕竟是你们父亲的儿子,也就不忍心看着你们完全疏远下去。”
“虽然你总是渴望我们快乐,”埃丽诺说,“想到目前这个计划还有一些弊病,便一直在想方设法加以克服,但是还有一个弊病,我以为是无法轻易克服的。”
玛丽安脸色一沉。
“我那亲爱的深谋远虑的埃丽诺,”达什伍德太太说,“又要发表什么高见呀?又要提出什么令人可怕的弊病啊?可别告诉我这要破费多少钱。”
“我说的弊病是这样的:“虽然我很佩服詹宁森太太的好心肠,可是她这个人嘛,我们和她交往不会觉得很愉快,她的保护不会抬高我们的身价。”
“那倒确实如此,”她母亲回答说。“不过,你们不大会脱离众人而单独和她在一起,你们总是可以和米德尔顿夫人一起抛头露面嘛。”
“如果埃丽诺因为讨厌詹宁斯太太而不敢去,”玛丽安说,“那起码不必妨碍我接受她的邀请。我没有这么多顾虑,我相信,我可以毫不犯难地忍受这种种不愉快。”
埃丽诺见玛丽安对詹宁斯太太的习惯举止表示满不在乎,情不自禁地笑了,因为她以前往往很难说服她对老太太讲点礼貌。她心里打定主意,若是妹妹坚持要去,她也要一同前往,因为她觉得不应该由着玛丽安去自行其是,不应该使想在家里舒适度日的詹宁斯太太还要听任玛丽安随意摆布。这个决心倒是比较好下,因为她记起了露西讲的话:爱德华.费拉斯在二月份以前不会进城,而她们的访问即使不无故缩短,也可以在此之前进行完毕。
“我要你们两个都去,”达什伍德太太说,“这些所谓弊病完全是无稽之谈。你们到了伦敦,特别又是一起去,会感到非常偷快的。如果埃丽诺愿意迁就,期待得到快乐的话,她在那里可以从多方面享受到。也许她可以通过增进同嫂嫂家的相互了解,而得到一些快乐。”
埃丽诺经常想找个机会,给母亲泼泼冷水,不要叫她以为女儿和爱德华还一往情深,以便将来真相大白时,她可以少震惊一些。埃丽诺泼冷水虽说很难收到成效,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始了,只听她泰然自若地说道:“我很喜欢爱德华.费拉斯,总是很乐意见到他。但是,至于他家里的其他人是否认识我,我却毫不在乎。”
达什伍德太太笑了笑,没有作声。玛丽安惊愕地抬起眼来,埃,丽诺在想,她还是不开口为好。
母女们也没怎么再议论,便最后决定,完全接受詹宁斯太太的邀请。詹宁斯太太获悉后大为高兴,一再保证要好好关照,其实,感到高兴的何止她一个人,,约翰爵士也喜形于色,因为对于一个最怕孤单的人来说,能给伦敦的居民增添两个名额也颇为了不起。就连米德尔顿夫入也一反常态,尽力装出高高兴兴的样子。至于两位斯蒂尔小姐,特别是露西,一听说这个消息,生平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埃丽诺违心地接受了这项安排,心里倒也不像原来想象的那样勉强。对于她自己来说,她去不去城里是无所谓的。当她看见母亲对这个计划极其满意,妹妹从神情到语气、到仪态都显得十分兴奋时,她也恢复了平常的快活劲头,而且变得比平常更加快活。她无法对事情的缘由表示不满,也几乎很难对事情的结果加以怀疑。
玛丽安欣喜若狂,只觉得心荡神迷,急不可待。她不愿离开母亲,这是她唯一的镇静剂。由于这个原因,她在分别之际感到极为悲伤。她母亲同样感到十分哀伤。母女三人中,似乎只有埃丽诺不认为这是永久的诀别。
她们是在一月份的第一周启程的。米德尔顿夫妇大约在一周后出发。两位斯蒂尔小姐暂且留在巴顿庄园,以后和府第里的其他人一起离开。
第四章
埃丽诺姐妹与詹宁斯太太才认识这么几天,同她在年龄和性情上如此不相称,而且就在几天以前埃丽诺还对这一安排提出了种种异议,但现在她却和她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在她的保护下,作为她的客人,开始了去伦敦的旅程,这叫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处境不感到疑惑不解呢!由于玛丽安和母亲都同样富有青年人的兴致和热情,埃丽诺的异议不是被驳倒,就是被置若罔闻。尽管埃丽诺有时怀疑威洛比是否会忠贞不渝,但当她看到玛丽安的整个心灵都充满着一股欣喜若狂的期待感,两眼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不由觉得自已的前景多么渺茫,自己的心情多么忧郁。她多么愿意沉浸于玛丽安那样的渴望之中,胸怀着同样激动人心的目标,怀抱着同样可能实现的希望。不过,威洛比究竟有什么意图,马上就会见分晓:他十有八九己经呆在城里。玛丽安如此急着出发就表明,她相信威洛比就在城里。埃丽诺打定主意,不仅要根据自己的观察和别人的介绍,用新眼光来看待威洛比的人格,而且还要留神注视他对她妹妹的态度,以便不用多次见面,就能弄清他是何许人,用心何在。如果她观察的结果不妙,她无论如何也要帮助妹妹擦亮眼睛;假使结果并非如此,她将作出另外一种性质的努力__她要学会避免进行任何自私自利的对比,消除一切懊恼,以便能对玛丽安的幸福尽情感到满意。
她们在路上走了三天。玛丽安在旅途上的表现,可能是她将来讨好、接近詹宁斯太太的一个绝妙前奏。她几乎一路上都沉默不语,总是沉浸在冥思遐想之中。她很少主动启齿,即使看见绮丽的景色,也只是向姐姐惊喜地赞叹两声。因此,为了弥补妹妹行动上的不足,埃丽诺按照原先的设想,立即承担起讲究礼貌的任务。她对詹宁斯太太一心一意,同她有说有笑,尽量听她说话。而詹宁斯太太待她们也极为友好,时时刻刻把她俩的舒适快乐挂在心上。唯一使她感到惴惴不安的是,她在旅店无法让她们自己选择饭菜。尽管她一再追问,她们就是不肯表明是不是喜欢鲑鱼,不喜欢鳕鱼,是不是喜欢烧禽,不喜欢小牛肉片。第三天三点钟,她们来到城里。奔波了一路,终于高高兴兴地从马车的禁锢中解放出来,大家都准备在熊熊的炉火旁好好地享受一番。
詹宁斯太太的住宅非常美观,布置得十分讲究,两位小姐立即住进了一套十分舒适的房间。这套房间原来是夏洛特的,壁炉架上方还挂着她亲手制作的一幅彩绸风景画,以资证明她在城里一所了不起的学校里上过七年学,而且还颇有几分成绩。
因为晚饭在两个小时之内还做不好,埃丽诺决定利用这个空隙给母亲写封信,于是便坐下动起笔来。过了一阵,玛丽安也跟着写了起来。“我在给家里写信,玛丽安,”埃丽诺说,“你是不是晚一两天再写?”
“我不是给母亲写信,”玛丽安急忙答道,好像要避开她的进一步追问似的。埃丽诺没有作声。她顿时意识到,妹妹准是在给威洛比写信。她随即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管他们俩想把事情搞得多么神秘,他们肯定是订了婚。这个结论虽然并非令人完全信服,但是使她感到高兴,于是她更加欢快迅捷地继续写信。玛丽安的信没几分钟就写好了。从长度上看,那只不过是封短柬。接着,她急急忙忙地叠起来、封好,写上收信人的姓名地址。埃丽诺想,从那姓名地址上,她准能辨出一个诺大的“威”字。信刚完成,玛丽安就连忙拉铃,等男仆闻声赶来,就请他替她把信送到两便士邮局。顿时,这事便确定无疑了。
玛丽安的情绪依然十分高涨,但是她还有点心神不定,这就无法使她姐姐感到十分高兴。随着夜幕的降临,玛丽安越来越心神不定。她晚饭几乎什么东西也吃不下。饭后回到客厅,她似乎在焦灼不安地倾听着每一辆马车的声音,
使埃丽诺感到大为欣慰的是,詹宁斯太太正在自己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看不到这些情景。茶具端进来了,隔壁人家的敲门声已经使玛丽安失望了不止一次。募地,又听到一阵响亮的叩门声,这次可不会被错当成是敲别人家的门了。埃丽诺想,准是传报威洛比到了。玛丽安倏地立起身,朝门口走去。房里静悄悄的,她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打开门,朝楼梯口走了几步,听了半分钟,又回到房里,那个激动不安的样子,定是确信听见威洛比脚步声的自然反应。当时,她在欣喜若狂之中,情不自禁地大声嚷道:“哦,埃丽诺,是威洛比,真是他!”她似乎刚要向他怀里扑去,不料进来的却是布兰登上校。
这场震惊非同小可,搞得玛丽安失魂落魄,当即走出了房间。埃丽诺也很失望,但因一向敬重布兰登上校,还是欢迎他的到来。使她感到特别痛苦的是,如此厚爱她妹妹的一个人,竟然发觉她妹妹一见到他,感到的只是悲伤和失望。她当即发现,上校并非没有察觉,他甚至眼睁睁地瞅着玛丽安走出了房间,惊讶焦虑之余,连对埃丽诺的必要客套都顾不得了。
“你妹妹是不是不舒服?”他说。
埃丽诺有些为难地回答说,她是不舒服。接着,她提到了她的头痛、情绪低沉、过度疲劳,以及可以体面地为妹妹的举动开脱的种种托词。
上校全神贯注地听她说着,似乎恢复了镇静,在这个话题上没再说什么,便马上说起他能在伦敦见到她们感到非常高兴,客套地问起了她们一路上的情况,问起了留在家里的朋友们的情况。
他们就这样平静地、乏味地交谈着,两人都郁郁不乐,都在想着别的心事,埃丽诺真想问问威洛比在不在城里,但她又怕打听他的情敌会引起他的痛苦。最后,为了没话找话说,她问他自从上次见面以来,是不是一直呆在伦敦。“是的,”上校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差不多一直呆在伦敦。有那么几天,到德拉福去过一两次,但是一直回不了巴顿。”
他这句话,以及他说这句话的那副神态,顿时使埃丽诺想起了他当初离开巴顿时的情景,想起了这些情景给詹宁斯太太带来的不安和怀疑。埃丽诺有点担心:她的提问会让人觉得她对这个问题很好奇,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好奇。
不久,詹宁斯太太进来了。“哦,上校!”她像往常一样兴高采烈地大声嚷道。“我见到你高兴极啦——对不起,我不能早来一步——请你原谅,我不得不到各处看看,料理料理一些事情。我离家好些日子啦,你知道,人一离开家,不管离开多长时间,回来后总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办。随后还要同卡特赖特清帐。天哪,我晚饭后一直忙碌得像只蜜蜂!不过,请问上校,你怎么猜到我今天回城了?”
“我是有幸在帕尔默先生家听说的,我在他家吃晚饭。”
“哦!是这么回事。那么,他们一家人都好吗?夏洛特好吗?我敢担保,她现在一定腰圆体胖了。”
“帕尔默夫人看上去挺好,她托我告诉你,她明天一定来看望你。”
“啊,没有问题,我早就料到了。你瞧,上校,我带来了两位年轻小姐——这就是说,你现在见到的只是其中的一位,还有一位不在这里。那就是你的朋友玛丽安小姐——你听到这话不会感到遗憾吧。我不知道你和威洛比先生准备怎么处理她。啊,人长得年轻漂亮是桩好事儿。唉,我曾经年轻过,但是从来没有很漂亮过——我的运气真糟。不过,我有个非常好的丈夫,我真不知道天字第一号的美人能比我好到哪里。啊,可怜的人儿!他已经去世八年多啦。不过,上校,你和我们分手后到哪里去啦?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啦?得了,得了,咱们朋友间不要保什么密啦。”,
上校以他惯有的委婉口气,一一回答了她的询问,可是没有一个回答叫她感到满意。埃丽诺开始动手泡茶,玛丽安迫不得己又回来了。
见她一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