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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设法尽快弥补心境缺憾,便成了紧要的大事!
众老怪性情、经历、身份不同,方式也自大相径庭。
似那龙族太上长老敖宏,生性风(蟹)流,便以搜罗天下美女为乐,才有墨瑾妍敖琲之事。
善法寺济厄,毕生大宏愿乃是光大佛门,但大夏朝儒道两门势大,只好令门人向贫瘠的西方传教布道,他自身更是化身苦行僧,亲力亲为。
天尸门栾凌真,领了九个孩儿遁入凡间,过其寻常人家的生活,整日里为柴米油盐酱醋茶奔波。
西极教刀彩鸾,却遁入西极州南荒深处,与巫族部落搅和在一起,也不知有何谋算!当年在南海时,这女子被雷政迫得岌岌可危,便有巫族出手相助,也不知两者有何关系。
琼华赵天涯伤势沉重,这数十年来并无多少动作。
翊州陈松岭和谢瑶仙,却频频开坛布道,尽心尽力敦促翊州修士修行,以期能一举冲破大夏朝的逼迫,让翊州能真正割据自立!
那魔门长孙玉楼,因早年妻儿背叛,同门内讧,导致性情冷酷扭曲,这数十年来,不知一手操纵了多少类似的事件,魔门本就衰微,被他如此折腾,更是差点分崩离析!原本稳稳占据的定胡城旧城,近年来在儒门攻打下岌岌可危,随时都可能城破易手!
而宣穆宣敬昭,生来就受儒家经义熏陶,从来都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胸中大愿、平生抱负!及至晋入虚境,大道有望,才一心修行,以期能窥破那合道之境,飞升仙界,这般心思才淡了。
此番心境一变,往日里被压下的宏愿就再也抑制不住。此人身为大夏朝国子监祭酒,可说将天下儒修尽数纳入掌控,这般算来,其势力远比太清门这公认的道门第一家来得雄厚!试问他又如何不趁机一展胸中锦绣?若然有成,可使心境圆满不说,更能将大夏朝一举推向鼎盛,儒门亦能随之大兴!
数十年来,宣穆丛中调度,先后完全平复了嫣、陇,碎玉三州,还将骥、幕二州以西的草原戎狄驱逐数十万里,陈兵百万,觊觎坠仙,麒麟两州!此为对外!
于内,这老怪更是革弊政,清吏治,鼓励农桑,轻徭薄赋,与民休息,大夏朝之富足强盛,十倍于当年!
数万年来,大夏朝之所以能屹立不倒,皆因儒道两门通力合作,共拒魔佛,威慑北狄西戎南蛮!
其实当年天地玄门祸起萧墙,神霄紫府风流云散,水府龙门遁入仙界,天下正值纷乱,才有儒道合流。因为得承天地玄门遗泽,道门远比儒门势大,说得难听些,儒门其实是道门扶植起来掌控世俗的代理,道门自身则隐逸出尘,占去了大夏朝大多数洞天福地。
此事并不难以猜测,只看当今儒门的第一人,所修炼功法九欲红尘诀中,就有玄门功法的影子,且其成名绝技千里户庭囊中缩影之术,完全就是正宗的玄门无上遁法!
修行此事,有财侣法地之说,只因修行圣地大都被道门占了,儒门这数十年来实力大增,想要更进一步,却显得颇为困难。儒门之窘迫,非独“地”之一字,就“法”之一字来说,虽然经历数万年修正钻研,但功法神通如何比得上道门传承深厚?
如此这般,有宣穆暗中支持,儒门将主意打在了道门身上。也并非是要取道门而代之,只不过想争取些利益,用以壮大自身罢了。宣穆心境跌落,却无论如何也不会糊涂到那般地步,兄弟阋墙外御其辱的道理,稍有些头脑的凡人都知晓,何况是他这等修为通天的虚境老怪?
是以儒门选择下手的,皆是平素行迹恶劣的小门小派,或者与太清门有龃龉的玄门新贵。当年天尸门现世,长风门牵首,联合正一观、玄剑门、青柳坞三派自行其是,暗中作怪,中伤太清门声誉,虽说最后事败,其实力却并未损伤多少。这数十年来休养生息尚无结果,就被儒门寻了由头一一灭除,门派驻地,典藏经籍尽入儒门之手!除此之外,数十年来被灭除道门小派不知还有多少!
玄门中多有大能之辈,儒门的谋算尚未付诸行动,就被他们查知,两方一番商谈,也就默许了,正好借此机会清净道门。然因为魔门衰微,宣穆纵容有些过度,儒门近年来行事颇为张扬,有好些个无辜的道门小派遭了池鱼之殃,断了传承!道门前往交涉,儒门表面答应,实际却依然故我,儒道之争,已然渐趋激烈。
宣穆也查知这般不好的苗头,想要制止,却有些晚了。正所谓覆水难收,儒门虽说可看做一家,但内中流派甚众,宣穆亦不能完全掌控,此事只能徐徐图之。耗时多久,也没个定数。
陶万淳炼制兽形剑器,正是用作太清门各处灵矿药园,以防万一。这事已持续了十余年,非只他一人,整座清池峰,近年来都在忙活……
一记法术,就造成这般动荡,那桃花圣母当真可畏可怖!偏偏你还不能直接怪上她!
如此变故,说来也与许听潮大有干系!若非谋算那云醉霞,血妖也不会被杨锦捉去神碑门,继而入得紫府镇魔碑,无意间放出那冥府夔牛!
但如此一连串的变故,谁又能事先预料?是以尽管心中烦恼,许听潮却并不后悔,若非如此,他哪里得来这偌大的机缘,将钧天仙府这等连不死不灭的混元境真仙都觊觎的仙家至宝纳入掌控!
“师伯,那桃花圣母流毒祸害如此之深,究竟是什么来头?”
敖珊好奇询问……
第二四九章 自古玄门多英才,惜为妖女裙下臣(四)
“师伯,那桃花圣母流毒祸害如此之深,究竟是什么来头?”
敖珊有此一问,半点都不奇怪,当年南海事发,血海老妖就曾说过,那桃花圣母极其可怕,且定然经历过诸多惨事,历尽红尘磨练,才能修成一身神妙莫测的情道大神通。只因她一人,就引动天下风云变幻,如此人物,怎不让人侧目?这龙族公主如此思虑,却全然忘了自家爱郎也有一份功劳。
“桃花圣母此人,师伯所知也不多,只听说她出身西极,乃是一头桃花水母得道。早年命途多舛,情爱纠葛,生离死别,诸般酸甜苦辣皆都尝过,却不曾沉沦,而是借此以情入道,跻身此界大能修士之列!如此女中豪杰,吾辈不及也!”
陶万淳满面赞赏感慨,却引得芍药连连追问。血海老妖一语成谶(chèn),敖珊也对那桃花圣母更加好奇。奈何陶老道所知甚少,两女想要再多问出些什么,却是不能。
许听潮和血妖心念电转,陶老道一席话,让他想到南海事发时,北极忘情宫两个太上长老不曾出现,但数十年后何归处与血海老妖和血海老仙斗法,引动天地异变,却将这两人引来。细细想来,固然因为血海一战声势太过浩大,震动乾坤,且有钧天仙府现世,但未尝不是近年来儒门野心越发壮大,让北极忘情宫生出危机之感。
展开那得自黄骖的大夏朝疆域图,就可清晰看出,大夏朝新近平定的嫣州,就与忘情宫所在的不夜州接壤!夏朝陈兵觊觎的坠仙、麒麟二州,更可看做忘情宫与大夏朝的屏藩。此二州皆为妖修盘踞,坠仙州以北,就是广寒、不夜二州,麒麟州北方虽为茫茫大海,但跨过海洋,就可到达那冰魄苑所在的冰州!
若坠仙、麒麟二州被夏朝攻陷,忘情宫就完全与夏朝势力接触,难免与儒门有所冲突。而儒门势头正当强劲,不得不早做谋划!是以才有幽冥血海中,苏瑶宜韩清毛遂自荐,为太清门壮大声势的举动。之后,殷老道更亲自说明,太清门和北极忘情宫皆是传承自天地玄门,且两门开派祖师交情甚笃……
想这许多做什么?许听潮暗暗摇头,尽管心存芥蒂,但太清门毕竟是自己修道之处,总有些放之不下!
这时候,芍药不知怎的和敖珊聊得火热。原来却是陶万淳应付不过芍药追问,索性告诉她,敖珊亲眼见过那桃花圣母。芍药一听,赶紧凑到敖珊跟前好奇地询问。
这般做派,让敖珊很是无力,想要不说,又不知该如何拒绝,拿捏片刻,就败下阵来,索性换了态度,讲述之时,极尽炫耀之能事,还特地演示了一回许听潮教她那一手徒有其表的法术葬花吟。
芍药顿时两眼放光,缠着敖珊死活要学!葬花吟啊,一术挑动天下乱,尽管只是西贝货,若学成了,也很有面子不是?再说,这般专门制造花朵的法术,委实漂亮至极!
两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人语带机锋,影射处处,另一人却全无察觉,管它什么天坑绊索,统统视而不见,好似夏日雨后的威风,轻描淡写地吹拂而过,兴致来了,还会兴冲冲地在坑索上环绕两圈。
许听潮才关注了一会儿,就觉得脑袋疼,陶万淳却哈哈大笑,拉着他继续炼制那剑胆青铜兽……
清池峰上,原本出来的游玩的踏浪墨鲤正自焦急地飞遁,他们带走的敖琲却不见了踪影!
不用说,龙族太上长老敖宏这儿子跑丢了。
其实就算走失,也没什么可担心的,这里是太清门门中,几乎不会有谁会去伤害一个两三岁大的奶孩子。问题在于,敖琲在龙宫中就劣迹斑斑,不知让多少真龙炼制的宝物丹药半途而废!这清池峰正是太清门炼器圣地,也不晓得这孩子会惹出怎样的麻烦来!
墨鲤神色焦急,踏浪却满脸懊恼,因为敖琲就是墨鲤修炼时,在他眼皮子地下跑丢的。
“这位道友请了!”
眼见一个红袍道士架起遁光匆匆而过,墨鲤赶紧迎将上去。
那道士被人拦下,满脸不耐烦,没好气道:“何事?”
墨鲤本来还要客气几句,见得道士这般模样,立即改口道:“不知道友可曾见过一两三岁大小的男童?他额头上有一道轻淡的竖直细缝!”
“不曾!”
扔下这么一句话,那道士就径直破空遁走,半点客套也无。
如此情形,两人这些天早已见得多了,也不觉得奇怪,架起遁光,往别处而去……
也不知问了多少人,才有个满脸和气的十**岁小道士提供了些线索:“王师兄那里倒有个小孩,也不知是不是你们要找的……”
“请小道友告知我等,那王道友的洞府在何处?”
“我正好要去给王师兄送精铁矿,你们跟我来吧!”
难得遇见个这般和善的人,踏浪墨鲤自然连连道谢。这小道士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飞遁之际,也是离墨鲤远远的,反倒与踏浪靠得颇近。
踏浪心情大好,就与这小道士攀谈起来:“小兄弟,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李逸。”
“李逸?唔,好名字……李兄弟在这清池峰上担任什么职司?”
李逸闻言,不知怎的,竟有些腼腆:“我修为低得很,炼器手法也不高明,目前只能做些灵矿粗提,跑腿送信之类的杂事。”
“嗯,那也不错!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苦其躯壳心志!以哥哥观之,小兄弟将来定然是做大事的人!”
“……”
李逸那个纳闷儿,我怎就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潜力?
“你们这清池峰上的人,九成都生了一副棺材脸,像小兄弟这般随和的,当真不多呀!”踏浪忽然有些感慨。
李逸顿时恍然,笑道:“师兄们就是专注了些,与制器无关的事情,都不怎的放在心上。”
踏浪有些不以为然,但现在有求于人,也不好反驳,打个哈哈,转而说起旁的事情来。
李逸怎不知这踏浪兽的心思,却并不生气,反倒也有说有笑起来。
墨鲤在一旁静静飞遁,心中却甚是感慨,天下第一道门果然不凡!这清池峰的修士,正如李逸所说那般,只醉心炼器,对旁的事情却冷淡得很,即便同门相处,也是一般。自己和踏浪乃是妖修,又没有施展秘法刻意掩饰,稍有些修为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峰上的修士,除了冷淡些,却并无半点轻视。再想到初至碧秀峰时,那名唤葛骊的道士,虽出身道童,却并未对衣锦荣归的许听潮多加巴结,反而因为许听潮“移情别恋”而冷脸相向!
当年自己为求化龙,应老龙王之邀加入龙宫,数十年来受尽歧视冷眼,还时时被那龙族中的登徒子烦扰,现在想想,委实不值!
小半个时辰后,李逸就将两人带到一处破破烂烂的炽热殿堂前,殿中几个神情肃然的道士正自驱火炼器,似乎根本就不曾察觉有人到来,谁都不曾抬眼往外看上一眼。
墨鲤踏浪一眼就看到被困在一处赤红禁制中,哭得满脸鼻涕眼泪的敖琲,不禁齐齐大喜!正想上前致歉,却被李逸拦住。
“王师兄他们不喜被人打扰,两位道友暂且再此等候,我去将敖琲领出来便是!”
言罢歉意一笑,径直朝大殿中走去,将腰间几个土黄色的乾坤袋轻轻放在那提炼精铁矿的道士身前,就悄然后退,来到困住敖琲的禁制前,掐诀念咒,让禁制缩小附在敖琲身上。
敖琲见到墨鲤踏浪到来,早就朝这边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