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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我真是个小男孩。我听着这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师母的笑声,也挠着头“嘿嘿”地笑了起来。其实我的心里并不怎么痛快,因为我讨厌异性管我称呼“男孩”。但她还是这样笑着叫了我,有些戏弄的味道。于是,我跟她说,不要总让我管她叫姐姐好吧?这样显得我好像年龄很小,另外我也很不习惯。她听了之后,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握住方向盘,看着前方一辆公交车。突然,她一踩油门,超了过去,车一直在加速,直至路口的红灯一亮,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响,才停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着我说:“我叫蔡如佳。”
“如佳姐,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了。”
“好吧。”她冲我微微一笑。
此时,绿灯亮了,她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
十分钟以后,蔡如佳将她的那辆“POLO”稳稳地停在宿舍楼前的一处车位上。然后,我拎着她的所购物品再次来到了陈之初家。此时陈之初教授正在书房里看书,桌上摆着一杯热茶,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圈圈点点,我不知道他在书上画着什么。他看着我的到来起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在听完蔡如佳的简短叙述之后便变得有点感激的样子。蔡如佳一边唤着“老公”,一边让我将她采购的东西放下歇会儿。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陈之初放下钢笔从书房里走出来。在我坐下的工夫,蔡如佳在门厅里换上了拖鞋后,便走到卧室去换衣服了。
陈之初坐在我的面前,谈着刚看的一本书的读书心得,而我却想着蔡如佳进卧室去换装的情景。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装出一副悟到了书中某个问题的样子,使自己的思维回到了正确的轨道上来。不一会儿,蔡如佳穿着我上次见到她时的那身休闲装出来了。她走到了教授的跟前,斜着身子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一副很顽皮的样子撒娇似的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扶弄着陈之初头顶上所剩不多的几绺头发,口中暧昧地叫着“老头”。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很漂亮,白皙、细长,而陈之初却像是苍蝇一样摆着头。陈之初让她停止这种嬉闹,而她却双手揽住陈之初的脖子,摆出更加亲昵的样子,双乳紧紧地贴在教授的后背上。看着他们的样子,我可以体会到这种感觉来,但是我想不知陈之初的年龄能否允许他体会得到。蔡如佳对陈之初的亲昵行为,直至陈之初提醒她这里还有他的一个学生——我,——才停止。
蔡如佳站起身来,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说去做饭,让我与陈之初再多聊一会儿,在他们家吃饭。我“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忙摆着手连说“不用了”。可是最终还是被陈之初略带强硬的口气给留下了。
现在,我、陈之初和蔡如佳一同围坐在餐厅中的圆桌旁。圆桌上摆有两盘素菜、两盘荤菜和半瓶茅台酒(这半瓶茅台酒是那天他与高文喝剩下的)。餐厅里的灯光并不明亮,在刻意地营造着一种和谐的气氛。陈之初为自己斟满了一小酒杯,又欲给我斟上一杯。我推辞说自己不会喝白酒,但还是在他的执意要求下我端起了酒杯斟满了,理由是不会喝是因为没喝过,待喝过之后便会了。在与陈之初对饮一杯茅台之后,先是嗓子感到一阵清凉,然后便觉得腹中一阵暖流在来回窜动,使得四肢的经脉好像是全被打通,感到浑身轻飘起来。同时我的思维也变得异常敏捷,我发现了在这和谐的灯光下令人尴尬的因素。我们三人围圆桌而坐,处于圆的这一个共同平面上,同时又都处于餐厅这一难以确定方位的空间内。我们失去了主次之分,又由于年龄的差距从而造成身份以及相互关系的模糊。而我们三者之间的这种传统意义上的混乱的根源在于我与陈之初二人之间的蔡如佳(在这里我们是彼此相夹的)。她与我年龄相仿却在扮演着师母的角色。她暧昧地称陈之初为“老头”时却在扭身给我盛饭,在背后给我呈现出她内衣的轮廓。倘若,此时我们三人是在一家餐馆用餐的话,定会被他人误认为我与蔡如佳会是一对夫妇的。幸而这顿饭是在他们的私人寓所,这种类似于乱伦的尴尬格局除了上帝是谁也没有觉察到的。在年龄这个十分物理化的概念面前,我们大家全错位了。
陈之初干了半杯茅台,十分陶醉地“啊”了一声。他大概还没有发现这种“尴尬”的局面,他摇着头问我是怎样遇上蔡如佳的。这个问题其实在我刚一到他家的时候,蔡如佳便已经回答过了。我想他真是有些糊涂了。
“我是在教堂前的广场遇上师母的。”
蔡如佳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你去教堂了?”陈之初显得有点吃惊。
“是的。我去那里见一位朋友。”
“朋友?你是不是有宗教信仰,我想你是去做礼拜吧。”
“不,我没有宗教信仰。”我开始讨厌起这个刨根问底的老家伙,“确切地说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信仰。”
陈之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可接着他又问道:“没有信仰,那你为什么还要去教堂?”
“去寻找一种信仰。很多人都在劝我去找一种信仰,而且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信仰生活会很糟糕的,所以我去教堂。”我把神父对我说过的又复述了一遍。
陈之初点了点头,表示出赞同:“我想,信仰的确可以对生活起到指导或者是改善的作用,可信仰不是能刻意找得到的。它的发现是由一种完全的偶然因素造成的。”
“不是的,信仰对于我来说是块未被发现的心理大陆。我是在充当着哥伦布的角色。”
“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也是偶然的,若他一不小心选择错了航线怎么办?不就无法找到新大陆了吗?”
“老师,你是宿命论者。”我肯定地说。
“宿命论?哈,我这把年纪了还会有相信不相信什么吗?”陈之初这样的回答,使我不甚明白。但为了将对话进行下去,我还是随意地跟了一句:
“你相信爱情吗?”
“相信爱情?”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的问话,或许这个问题对他这种年纪来说是有点不恰当的,甚至有点为难了。
“怎么会,怎么会不相信爱情?”蔡如佳加入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中。她把身子伸到陈之初身边,一只手挽住了陈之初的胳膊,由于她身子的展直,宽松的休闲上衣给提起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的腰肢。
“对,怎么会不相信爱情呢?丁一,你看我和你师母,难道在我和你师母之间就看不出爱情吗?”陈之初用一只干枯的手轻轻拍着蔡如佳犹如常春藤般的盘在他胳膊上的纤手时,我有些嫉妒了。
“也真是的,”我有些自我埋怨地说,“我竟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没事,没事。”陈之初哈哈地笑着,端起了酒杯。我也跟着端起了酒杯,一仰脖子,喝干了。
陈之初微微一愣,接着笑道:“年轻人喝酒都是那么有拼劲,不过年轻人醉酒是正常的,要是经常醉酒可就不可以了。”
“我知道,老师,到您这,我不是因为高兴吗?”
蔡如佳松开陈之初的胳膊,坐正了身子,她美丽的细腰被宽松的休闲毛衣遮住了。她突然问道:“丁一,你想学开车吗?”
“想,我还想买一辆车呢!可就是没有机会啊!”
“我教你。”
此时,我正将一块肉夹进自己的碗中,她的建议让我愣住了。我看了看陈之初,他微笑着;又看了看蔡如佳,她也正看着我。突然,我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像是一泊湖水,深深地吸住了我的思维,我顺着惯性思维答道:“好!”
“那就周六吧,周六你应该没有课的。”
我与蔡如佳好像早就对学车这一件事谋划了许久似的,当即便定下了。
第二章 周六的下午
周六的下午,我坐在蔡如佳的“POLO”的驾驶座上。她坐在我的右边的副座上。我的左手紧攥着方向盘,右手使劲地按着挡位,不知是该往前推还是往后撤。而蔡如佳的一只缠绵的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这只手上。她不停地说,别紧张,开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而我却浑然不知。
虽然是冬天,并且在这个城市冬天的上空总是在散发着忧郁的气息,但是我还是认为这是一个学车的天气,最起码阳光不像夏日那么刺眼。即便我现在很是紧张,也是为了抵制车内暖风所带来的困扰。这个周六的下午,没有甲A联赛或是什么其他的体育赛事,所以我和蔡如佳选在这个体育场门外的旷地上练车。她不断地为我讲述着哪一只脚踩离合,哪一只脚踩油门(我还尚未搞懂离合器的用处),还不时为我传授一些驾车的经验。渐渐地我开始觉得开真车与开卡丁车十分相像,我很快就像那么一回事了。于是,在没有询问蔡如佳的意见如何时,我便将车卡着路边停了下来。我可以感觉到车的外沿与马路沿边也就只差0。01公分的距离,“POLO”停得很完美。
“哦,你会停车了。”蔡如佳显得有些吃惊,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天真。
“当然,这没有什么难的,就像是开卡丁车一样简单。”我想抬起双手比画着告诉她,才发现她的一只手正轻轻地扶在我的右手上,我抽不出手,尴尬地笑了一下,但她并没有注意到。
“还简单呢?真会吹牛,刚才还死死地抓着方向盘,一点也不灵活呢!”
“哪有的事,还不是师母坐在我的旁边我紧张嘛!”
“不是说好了的,不要管我叫师母的吗?”她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一点我看得出来,即使我才刚二十岁,但她也不过二十六七岁啊!虽然她的老公是我的老师,一个年届六十的老头。
“对,说好不叫师母的,叫你如佳姐。”
“嗯。”她笑嘻嘻地答应道。
天开始暗了下来,车内的暖风让人有点憋闷。我摇下了车窗,然后回过身子,去够放在车后座上的上衣外套,里面装有我的一包“三五”香烟。我为自己点燃一支香烟,这时,一阵风从车窗外吹进来,将烟头的火光吹得很亮。蔡如佳看着我放在车前驾驶台上的香烟,也拿了一支为自己点燃。我有点吃惊。
“如佳姐,你也抽烟?”
“不行吗?”
“不不,只是有点奇怪。不过这也好。抽烟的女人有品位,抽烟的男人品位不高。”
“呵,你真是个小男孩,竟还有这种论调。抽烟不分什么男女,我只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抽的。”
“你现在心情不好吗?你一直不是都很高兴的吗?”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便向窗外看去。外面有一对老年夫妇相互搀扶着在隆冬中漫步。
“真是奇怪,别看姐年龄比我大几岁,却像是个小女孩,心情忽冷忽热的。”我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不可以莫名地伤感吗?”
又是一阵冷风吹进窗内,我打了一个寒噤。她好像有点生气了。我把烟扔出窗外,说,冷了。于是她也把烟扔了出去。我把车窗摇了上去。那对老年夫妇站住了脚。老太太为老头竖起了衣领。老头双手拄着拐杖,背有些驼得厉害,面无表情地等着老太太将他的衣领整好。
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从口中呼出的热气。
暖风再次使车内暖和起来,但蔡如佳却双手抱在胸前,肩上披着我的外套。
“你有女朋友吗?”她沉默了许久之后,冷不丁地问了我一句。我有些茫然不知该如何回答,干巴巴地答应了一声。
“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赵燕水淼——吧!”这几个字是生硬硬地从嘴里挤出来的。赵燕水淼怎么会算作是我的女友呢?我与她之间,只不过是一场马拉松式的单相思罢了。从上高中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当然,这点还是被蔡如佳识破了。
“说得这么不肯定,你一定是单恋吧?”
“怎么会?”我想虚伪地做些辩解,但还是被她“咯咯”的笑声打断了。
我想点一支烟来缓解一下这种被嘲笑的局面,可当我刚掏出一支烟即被蔡如佳一把夺了过去,扔出了窗外。她煞有介事地给我说,吸烟有害健康。可是她刚刚才吸完一支烟的。她看着我,让我手足无措。她又突然地问我,赵燕水淼长得是什么样子的,让我给她形容一番。
其实这个问题我是善于回答的,在我高中毕业之后我的脑子里经常勾画着赵燕水淼的样貌。于是,我便告诉她,赵燕水淼有着及肩的长发,瓜子脸,大眼睛,细长的柳眉,还有一个让人看见就产生亲吻冲动的樱桃般的嘴唇。谁知蔡如佳听完笑着说我对赵燕水淼的描述太抽象化了,凡是长得略有一番姿色的女孩子都会是那个样子的。她让我描述得再具体细致一点。可是,这时犹如照片般印记在我脑子中的赵燕水淼的相貌却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渐渐地,我无法捕捉到任何可供我描述的细节。最终只得皱着眉头,无奈地说这种描述实在有些困难,并为此找了一点借口,说我自己对绘画一窍不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