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审讯进行了十二个小时,还是毫无进展,傅静早就犯睏,从方科长嘴里冒出的烟充满了整个审讯室,眼睛被刺激得流泪,她实在受不了,走到门边透气。
“我要上卫生间!”审讯室里的女人不出声时像个哑巴,一开口嗓门大得吓人。
方科长沉声道:“少和我耍花样,才去不到二十分钟。”
女人叫道:“我来大姨妈了!”
方科长瞪她道:“什么大姨妈二姨妈?老实给我呆着,好好想想,你们姘居五年,据我所知,他的赃款大部份是由你掌管,说,这笔巨款,到底藏哪去了?”
“死老鬼,我流血啦!”女人又哭又闹。
看样子方科长真不懂“大姨妈”的含义,傅静只好走到他耳边说:“她来例假,就是……。”她担心方科长连这个词也不明白,脸红了起来。方科长离座去解开手铐,才松了一口气。
用过卫生间,女人竟说:“我没有卫生巾,等下你还要带我来。”
傅静真想给她一耳光,把一边手铐扣到盥洗台水管上,返回审讯室,取来自己备用的。
“哇!女检察官真会享受,连卫生巾也是名牌,以前我就用这个牌子。”女人像有意激怒傅静。
傅静冷冷地说:“你以后用这个牌子的机会不多了,当然,早点跟我们合作也许可能。”
“想吓唬我?咯咯!你还嫩了点。什么我没见过,你们能拿我怎样?再有十天不放我,坐牢的可能先是你。”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承包彩票,行贿民政局长十万,卖彩票又作假,单凭这两条够判个十年八年。另外,我告诉你,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你,等下就签字。”
女人不说话了,在水龙头下冲洗的手,也不会动了。
从卫生间走出,傅静又说:“你有个五岁的小女孩是吧?”
女人的肩头颤动了一下,回过头看身后的傅静。
傅静接着说:“我去幼儿园看过你女儿,不过,她现在转到孤儿院去了。她父亲的元配不愿收养,说是你害她丈夫入狱。”
“老贱人,等我出去和她拼了。”女人破口大骂。
傅静冷冷地说:“等到你出去,恐怕不用拼,她也死了,你女儿那时也成家立业,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有你这个妈妈。”
“你们不能不管我女儿,我和她父亲坐牢,可她是好孩子。”女人哭出声来。
傅静有些心软了,还是咬牙说:“谁说不管,不是告诉你她在孤儿院吗?民政局的人说,你女儿很可爱,不久,会有人来领养的。”说完自己眼睛也溢出泪水。
女人像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地上,嚎啕大哭。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看我女儿!”
傅静一个人怎么也拉不动她,闻讯赶来的方科长和两个狱警,半抬半拖才把她带回审讯室。
“江丽丽,抬起头!”方科长拍起桌子,“闹什么?想看女儿,你女儿才不想看你呢!有你们这种父母,她一辈子都不会原凉你们!”
“我要看我女儿,我要出去。……。”女人神经质地念叨近半个小时。直到傅静给她拿水喝,帮她擦干净眼泪,她才渐渐停止。
“给我一支烟。”女人声音平静了。方科长点燃烟递给她。
女人吸了一口大声咳嗽,骂道:“死老鬼,这么差的烟也能抽,想要我合作,以后买好烟来。”说是说,舍不得扔掉。“钱的下落我知道,也可以告诉你们,反正吕德旺这辈子别想出劳改场了。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保证我的刑期不超过五年。”
方科长和傅静对望一眼,点点头。他们心里数,其实这个女人并不像傅静说的那么容易判个十年八年。方科长说:“你是聪明人,文化高,法律也熟,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做这种保证,当然,只要你能提供有价值的证据,我们会建议法院从轻处理。不过,你要是故意误导破案,那是罪加一等。”
女人露出恶毒的目光说:“你们敢河丢拐杖,我就是八十岁出狱也要杀你们全家!”
“放肆!”方科长又拍桌大叫,“威胁执法人员?同样罪加一等。”
女人得意地望有些色变的傅静:“怕了吧?哈哈!告诉你们,那一千万现金是我亲手从银行提出来,又亲手把它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果没有我亲自出面,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一个星期的突击审讯,傅静每天都晚归,父母已入睡。这天轻手轻脚打开门,却意外地看见父亲那张笑脸。她笑道:“爸,你不是提倡早睡早起的吗?怎么今天也变成夜游神了,是不是又有大案子?”
“单位没什么大案,家里有。”傅书记朝一旁打盹的傅妈妈呶嘴,“我和你一样,领导不批准,不敢去睡觉啊!”
傅静打了个哈欠,楼住母亲说:“妈,家里有什么大案,我哥闯祸啦?他不像爱闯祸的人呀?”
傅妈妈坐直身沉下脸,说:“你哥当然听话啦!你别跟我嬉皮笑脸。我问你,你和高勇说去登记有一年多了,现在呢?”
“唉!”傅静又打个哈欠,“以为什么事呢?就为这事不让我爸睡觉,我现在忙得姓什么都快忘了,连小小也没空去看,了结这个案再说吧,我要洗澡睡觉了,你们也该睡了。”
“不行,明天是周末,你讲清楚再去睡。”傅妈妈立场很坚定,“你别提小小,说他我更有气。”
傅静奇道:“妈,你今天怎么啦?这关小小什么事呀?”
“是啊,是啊!这和小孩无关。”傅书记也来帮腔,“你说快点,大家都累了,要不明天再说好不好?”
傅妈妈气鼓鼓地说:“我问你,你和小小他爸是什么关系?今天下午,高勇他母亲给我打电话,说那晚你在小小家过夜,他爸也在家,你却跟我说他爸出差了!唉!小静啊,你的个人问题,不是我爱罗嗦,撇开你爸的身份不讲,你也是干政法工作的,如果在单位里让人指指点点,我看你怎么做下去?”
傅静惊呆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晚半夜郎中保回来,在她看来是件正常不过的事,没怎么在意,想不到传出去竟成了另一种含义。
“我没见过小小的父亲。”傅妈妈继续说,“听高勇讲,以前是个卖报的,现在又干什么打包听的事,这种人能好到哪去?喂,老傅,女儿都这样了,你不说两句,要看她往火坑里跳啊?”
傅静的心又是一沉,在母亲眼里她像是已走上了歧途,可她实在不想争吵。
“女儿变成什么样了?”傅书记还是那张笑脸,“据我所知,工作上是不错的,在我面前夸她的不止一个。当然,我们不要偏听偏信嘛!毛主席说,不调查研究,就没发言权,这件事也一样。嘿嘿!”
“好!那我不管了,你们父女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傅妈妈负气走上楼。
傅静欲言又止,父女俩四目相对。
傅书记笑道:“不想说就别说,哪天想要建议再说。我可累喽!这两天陪一把手见外宾,那些外交礼仪整得人像木头,难为在中央工作的人天天这样。”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说:“对了,明天接小小来,我要杀杀这小子的气焰!”
躺上床,傅静辗转难眠,随手拿了一本以前准备考研的参考书看,这才迷糊。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梳洗出房,父母正在餐厅吃饭。
“妈,还生气呀?吃饭也不叫我。”傅静搂着傅妈妈的脖子撒娇。
傅妈妈没好气地说:“有你爸撑腰,我哪敢生你的气。”白眼看微笑的傅书记。
傅静娇笑几声,去开冰箱,拿出一盒牛奶说:“妈,你是信别人的流言蜚语,还是信你女儿呀?你想想,我还没过门,高勇他母亲都对我说长论短了,我能不慎重考虑这桩婚事吗?除非你愿意我有这种婆婆。”
傅妈妈一怔,良久才出声:“是啊?高勇她母亲说得有鼻子有眼,像她看见一样,这不是寒碜我女儿么?”
“有两下子!”傅书记放下饭碗,“看来人家夸你审讯有一套不假,对付你妈也用上心理攻势了。哈哈!”
“什么?你们当我是犯人呀?”傅妈妈在傅书记身上打了一下。
傅静大叫:“爸,你真讨厌!不帮忙就算了,还火上浇油。”
“好,好!我不说了,不过有个条件,去把小小接来。”傅书记得意地走到客厅看电视。
傅静望母亲:“小小现在是重大嫌疑犯,没我妈同意,我可不敢去接。”
“唉!”傅妈妈叹息道,“都怪你哥,结婚这么久了,就是不生个一男半女。去吧去吧!我几时不疼小小了?这小鬼精灵,居然教会我打麻将!”
“别提谢胡子!我日他十八代祖宗。你们问郎头,农场谁不知道那王八蛋变态?老子不过在食堂偷了两只鸡蛋,狗日的打烦我了,罚我去洗冷水澡。什么?洗冷水澡没什么可怕?你他妈那天零下一度呀!要老子洗十分钟。这还不算,洗完了要老子马上打‘手枪’,限定一分钟内发射,不成接着洗。后来?后来老子几年翘不起!幸亏出来碰上我老婆,我老婆是老了点……。”
鬼子自从帮找到人后,成了郎中保家的常客,每天必到,和兰兵兄弟渐渐也厮混熟了,吹起牛来,海阔天空。他见多识广,经历古怪,每天的故事不断翻新,兰兵兄弟成了他的忠实听众。
郎中保可没闲心跟他们胡侃,手腕上的伤愈合了,又开始为今后的事发愁。去不去外省找人呢?白跑一两次不打紧,万一全都白跑怎么办?像帮洪卫东、赵书记找人这种事,张科长没有好处可捞,只要债没还清,他迟早要带法院的人逼上门来。眼看又到了一个季度的结息日,郎中保一筹莫展。
“老板,两星期了,赵书记该来结账了吧!”兰兵最关心这个。
“是啊!他来了一定要加价,我被他的人打了一闷棍呢!我靠,现在头还痛。”兰勇被打,成了他向郎中保索赏的理由。
“我、我的手指也还没好透。”鬼子也想浑水摸鱼。
“去你妈的!”兰勇可不答应,“一边呆去!拿了四千还想要?”
“四千!我折你一手指,给你四千,你来不来?”鬼子已摸清这兄弟俩吃软怕硬。
兰勇给他这句话塞死了,兰兵才不糊涂,说:“你他妈有脸说,叫你盯人没叫你去偷人家东西,你手指断活该,关我们屁事。”
鬼子理亏了,还想说什么。郎中保喝道:“都给我闭嘴!烂兵、烂勇,想漫天要价,守厕所去,我一个人做得来。鬼子,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收留小偷流氓,以后绝不会再找你。听到没有?要我送你去派出所吗?”
兰兵兄弟坐到一边去,兴灾乐祸地望鬼子。鬼子像又看见那个当狱警的郎中保,悻悻走出门,又从门外伸进脑袋说:“郎头,我、我没地方去呀!再去车站码头,哪、哪天还得去见谢胡子,我、我都快三十了,说不定又和我爸一样。你、你……。我保证以后绝不胡说八道,你打我也行,你、你不打犯人,那你、你送我去派出所……。”
郎中保点烟不答,他很了解这种人,口是心非是家常便饭,尽管鬼子说的听起来像真心话。但留下他,无事可做,过不了几天,肯定又去偷,那还连累了自己。
“你找谁?”兰勇在接电话,“没这个人,什么,他在我们这上班?我都没班上呢!新招什么人?啊!你是找鬼子呀?哈哈,他……。”
鬼子顾不了那么多,跑进门抢话筒。
“接电话的是守厕所的,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你找到啦!在家,好、好、好。太好了!我们马上去。”
鬼子放下电话,兰兵兄弟齐声大笑,被郎中保扭头瞪了一眼,急忙收声。
“笑、笑什么?我老婆帮找到一个人呢!”鬼子也忸忸怩怩,从口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走近郎中保:“郎、郎头,我老婆找到这个人,住我家那片的……。”
“我看找到谁了?”兰兵抢过纸看了一眼才给郎中保,“瞎掰了!这家伙在海口,我查得一清二楚,你老婆认错人了。”
“在海口又怎么样?他家在这,总有回来的时候。我们那一片的人,哪个小区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