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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时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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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勇的嘴肿歪了,含糊不清地说:“老、老板,怎么办?我们着谁惹谁了?老板,你、你说话呀?”说话间牙齿不停打颤。
    
    郎中保心乱如麻,一口接一口吸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们。差点被车撞后,他已隐约感觉到,这是中午那餐酒喝出来的结果。人家不放心啊!谁叫你不答应?这是示威。
    
    车里安静了,郎中保说道:“刚才我和小小也差点出车祸。大家不要紧张,你们伤的也不重,对方手下留情了,兰兵说的对,是我们的客户干的。”
    
    兰兵愁眉苦脸地说:“问题是,到底什么事不让乱说?完成交易的客户,少说也有二三十个,谁的不能说?不小心漏嘴怎么办?”
    
    “对啊!这种人我见多了!”鬼子是三个人中最镇定的,“就算咱们嘴严,这一次人家看好欺负,说不定下次来收保护费呢!郎头,你、你说,你猜,到底是谁?咱们多少得还点颜色,不然公司就别开了。”
    
    “老、老板,是不是上、上次,在渔港打我的那帮人?”兰勇最胆小,他只望郎中保,眼神和受惊吓的小小差不多。
    
    郎中保在想鬼子的话,不存在让步妥协,现在并没有着谁惹谁呀?人家已经先下手为强。好像架一把刀在你脖子上,说是只要你不动,就不伤你。看样子,请当保镖不过是试探。洪卫东此人,猜疑心之重,没有任何信用可言。主动权在他手中,他改变主意,不会等自己去接小小再动手了。想到儿子,有了决定。
    
    “事到如今,和你们讲一下目前的处境吧!”郎中保给车三人发烟,自己也接上一支。
    
    “是我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你们并了解。对方想拉我入伙,我拒绝了,今天人家表面上是警告,其实是让我不得安宁,最终只有投靠他们或远走高飞,要不,很可能家破人亡。这是我的事,我自己处理,与你们无关,不过,不得不再次解散了!唉,真对不起你们。”
    
    鬼子从座位站起,头撞车棚,也顾不得疼痛叫道:“喂、喂!郎头,怎么能说散就散?我、我刚和我老婆说执照办好了呢!我、我不走,再回车站码头,迟早又得去见谢胡子。郎头,我跟着你,大不了搭上这条烂命。”
    
    兰兵已跳下车,回头说:“老板,对不起,我承认我怕死,不敢跟你了。这帮人,不是黑社会才怪!我、我远走高飞,去北京当门僮行了吧?走!烂勇,你还想挨打呀?”
    
    “我、我也不走,我不去北京,我怕冷。”兰勇挣脱兰兵的手,缩在座位上。“老、老板,打架我不行,你们干什么,我放哨,开、开车也可以。”
    
    郎中保望兰兵,如果要帮手,兰兵作用最大。
    
    “唉!老板,人家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怎么跟人家斗?”兰兵想走又不愿离开他兄弟。
    
    “我们也可以到暗处去。”郎中保若有所思地说,“知道吗?警告我们的人,今天中午刚和我喝过酒。”
    
    “洪县长!”三人异口同声。
    
    兰兵又坐回车里,使劲关门,大骂道:“我操他娘的笑面虎,冲今天这顿打,老子也要找他晦气。我怕黑社会,不怕当官的。喂!老板,你说我们怎么到暗处去?”
    
    “这是几个雇用打手,打烂勇和上次打我一枪都是这伙人,差点被我逮住一个,听口音,是外省人,这起码地形道路没我们熟。今天喝酒,姓洪的一脸是伤,像刚被人打,说明这几人和他不是时时呆在一起。你们要是不走,咱们一切照旧,不过,暂时不找债务人了,到县城去死盯姓洪的,再找出那几个打手……。”郎中保把计划简单做了介绍。
    
    “这个容易,是不是?扛我们的摄像机去。”兰勇望兰兵。兰兵说:“容易是容易,可这么做有什么用呢?”
    
    “会有用的。”郎中保发动车子,“走,我请你们吃饭。”
    
    1、
    
    省政府大院曾经是一个军阀府第,院内栽满奇花异草,瓜果四季飘香,有楼台亭榭,小桥流水,假山怪石。是典型的江南园林布局,规模之大,与公园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虽说省政府处于分局的辖区内,但陈士风来的机会非常少。这一次,为某件微不足道的事替方局长来的。
    
    “多和上边的人打点交道,别学我,五十岁了进省府还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方局长的提携意图常让陈士风为难。
    
    办完事,陈士风没有去取车,独自漫步到平时领导们小憇的人工景物中。
    
    “高干子弟东哥”“上届省长的儿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坐在园林中一块溜光的大卵石上,陈士风又一次闪过这个联想。高干子弟,这个称呼的含义太复杂了。好像这种人天生就有领袖气质,高中同班有位厅长的儿子,横行霸道,飞扬跋扈谈不上,但你却不自觉地仰视他,男同学基本上围着他转。高考时,同考场的人,以最擅长的科目向他提供抄袭,连陈士风也乖乖送上数学试卷。这种人是不屑当凶手的,一般习惯站在台上,或喜欢退到幕后,高明的用理论驱使,低劣的花金钱收买,总有不少人言听计从。权利似乎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东西。
    
    假如是“上届省长的儿子”,那么高勇,还有唐建国,是不是在他操纵之中?真是这样,太可怕了!尤其自己的大舅,曾主办此案的唐建国,对案件的进程了如指掌。惟一见过那个高干子弟的徐冰,很可能成为第二个戏子?而戏子之死,不已经说明对方对案件了如指掌了吗?
    
    陈士风突然浑身发冷,烟蒂烫手,才重新感觉到头顶的艳阳。
    
    走出园林,在省政府大楼的国徽下凝视良久才离开。
    
    “啲啲啲!啲啲啲……”
    
    呼机又一次响起,陈士风手抓对讲机,忘了话说到哪?自从在省政府园林里,有了那个可怕的联想后,他每晚都亲自到徐冰家守护。
    
    “回去吧,叫小马替你,没准今天生了呢!”这种话,许菲在对讲机里说过无数次。
    
    陈士风犹豫不决。预产期临近,唐建红的反应最为强烈,以为要生了,可到了医院又虚惊一场。每次有点动静,岳母马上大惊小怪,连呼他十遍八遍,白跑了几趟,又无可奈何。
    
    “哇!队长,你还不走?代我向你儿子问好,嘿嘿!是女儿就免了。”小马到了,打开车门躺进后座。“他妈的,中国队又输,睡不着,正想找人吹……。”
    
    “吃饱没事才看那帮大款打球。哈哈,也难怪,你们业余水平,我只看意甲英超。”刘高学体育出身,常以专业自居。
    
    吩咐完楼下监视车的小马和刘高,陈士风又用对讲机交待楼上徐冰家的许菲:“许菲,半夜不准再去买宵夜了,饿了自己煮,早点睡,十点以后不要再开门。这里由你负责,随时跟我和方局保持联系,还有……。”
    
    “行了,行了!罗嗦得和方队一样了。走、走、走!”许菲在对讲里嚷嚷。
    
    “你们注意力集中点。”陈士风又说了一句才离开。
    
    天气很好,星斗满天,明月高挂。
    
    午夜街头,主干道的车辆已稀少,从徐冰家到医院用不到十分。停好车,陈士风小跑进医院大楼,遇上大哥大嫂,两人脸挂笑容。
    
    “好险!”嫂子说,“差点生在的士上。没事了,母女平安,七斤重呢!好神气的闺女。”
    
    总算生了!一块石头落地,陈士风忘记去考虑是男是女。和兄嫂话别,电梯上去了。懒得等,跑步上楼。
    
    岳母坐在病床旁,眼神像看一个犯错误的学生,母亲在耳边说:“小红又找你。”
    
    生产顺利,唐建红一直没哭,看见丈夫到来,终于忍不住,哭声把陈士风也吓一跳。
    
    “干吗呀?不是想要女儿么?如你所愿了。好、好!怪我,怪我,我保证,以后洗换尿布全包了!”
    
    唐建红是容易安慰的人,几句温言软语,马上破涕为笑。岳母就不同了,陈士风来时已有思想准备,满脸堆笑,卑躬屈膝。
    
    “我女儿这样交给你呀?没事就好,万一有事,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我们吗?”
    
    “任务!你是国家主席,还是国务院总理?什么任务比生孩子大?啊!你去问问这里的人,哪个女人生孩子没丈夫陪的?谁像你!”
    
    解释也是多余的,陈士风低头认错。
    
    “妈!我不怪他,你就别说了!“唐建红想帮解围。
    
    “哈!你倒帮起他来了?好、好,我不理你,你连狗都不如。我走!这就走!”
    
    岳母在唐建红的哭声中走出病房,陈士风急忙去追,在电梯前才拦住。
    
    “妈、妈。你、你别走,千错万错是我错,我认错。求你了,我、我真的有任务。大、大哥也知道的。”
    
    “你还会叫大哥?哼!知道我为什么生你气?你是逞能!我问你,这个任务,你大哥提出替你,是不是?你没有答应,是不是?他是看小红快生了,想帮你。可你呢?反而以为他抢功劳!天底下居然有你这种人,好大喜功,为了往上爬,都六亲不认了!”
    
    “这个、这个……。”陈士风有口难辩。这时,对讲机响。
    
    “陈队、陈队,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是小马。陈士风含糊地应了一声。
    
    “发现可疑人员,发现可疑人员,请指示,请指示。”
    
    “你要听我的,马上打电话叫你大哥去替你……。”陈士风正要答话,岳母又开口,他只好松开对讲机的通话键,以免被小马听到。
    
    “……在这里好好陪小红,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了你,地球照样转,你以为你是谁呀?听到没有,快给你大哥打电话,愣着干什么?”
    
    “我、我,妈,你听我说,我就去一小时,一小时马上回来。”陈士风抬起对讲机要通话。
    
    “你还是要走?好,今晚你敢走出医院,那就别认我了!”岳母的话,斩钉截铁。
    
    陈士风又放下对讲机,哀求道:“妈,这样我会犯错误的!求你了,妈!“
    
    “我不是你妈,你妈在那边!“岳母说完,扭头回病房去。
    
    陈士风跟了几步,望了一眼在门外抹眼泪的母亲,跺脚走进电梯。
    
    刘高一个人蹲在花圃旁抽烟,陈士风的车开到他面前一个急刹车,他迟钝地跳起。
    
    “一点钟,有辆摩托车开到我们车旁停下,人进了大楼,马哥叫我在下边,他跟上去看看。”刘高帮陈士风打开车门。
    
    “上去多久了?”陈士风近来疑神疑鬼感染了小马,虚惊一场的事常有。
    
    “和你通话后进楼的,有、有十分钟了吧?”刘高有些紧张。
    
    十分钟,陪徐冰住的许菲也该通报情况了?陈士风这才感觉蹊跷。抽出包里的手枪上膛,插在腰间,又拿出系在脚腕的枪打开保险,对刘高说:“走,我们进去。”
    
    大楼厅堂空空荡荡,两人的脚步很响。电梯来了,刘高抢先跨进去,陈士风却没有动,凝神站在门外,像在聆听什么?
    
    “出来,步行梯有声音。“他听到一点微弱的脚步声。
    
    刘高出了电梯,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五米开外的步行梯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大,一个小个子男人出现了,身穿蓝色无领T恤,头戴摩托车头盔,茶色的挡风镜把脸遮得严严实实。
    
    “是他,马哥说大热天不摘头盔很奇怪。”
    
    刘高在陈士风耳边说完,上前喝住小个子:“站住,警察,出示身份证。”
    
    “啥事呀?”小个子的声音从头盔传出,瓮声瓮气的。“吓我一跳,哦,看身份证呀?忘带了,我住二楼,要看跟我去拿。”
    
    小个子转身又走上楼梯,刘高紧跟在后。
    
    “等……。”陈士风本想先叫住小个子摘下头盔,却发现小个子走过的地方有黑色的脚印。天啊,是血!低下头看过后,他拔出手枪大叫:“刘高!快……。”
    
    刘高的颈脖下已横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小个子先上几级楼梯,居高临下,要不根本够不到他的脑袋。
    
    “放下枪!”小个子左手又抽出一把匕首,扎进刘高的肩头,带出淋漓的鲜血。
    
    “队长,不能……啊!”刘高挣扎大叫,话音像被匕首截断,脖子被割了一刀,白色的衣领立即染成红色。
    
    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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