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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相差的态度,能不令她心碎吗?可她清楚,自己是一位肩负重任的司法干部。她现在
的职责就是要完成党交给她的“反腐”任务!没有时间给她去专心地考虑个人的情感,
只有在判断案情的紧张过程中,去体验一下镜子被摔碎了一样的感觉。
孟淑敏看了下表,惊呼:“哟,都十点啦!我们快去吃夜宵吧!”
打办公室出来,广利和价培培走在科长身后,谁也不说话。来到大街上,也是默默
地跟在后边,看着孟科长矫健的步伐,两人心中油然起敬,却又一阵阵有些酸楚袭来……
孟科长没跟他们说话。她脑子里今天从中午到晚上的情况,在编织着江桐在这案件
中串演的“故事”……
文广利又累又饿,一天马不停蹄地奔波,几乎要散了架,恨不得马上躺下来,连饭
都不吃也行!案件的事他心中早有了谱,现在无需再过多地去考虑。只有等着验尸报告
的结果,才能像熟了的馒头,揭开锅盖。他唯一不安的,就是科长孟淑敏!他知道这个
女人是好样的,也是坚强的!丈夫的所做所为,会使她变得更刚毅、果敢、无私、无
畏……无疑她也能承受得住这场打击,但对她来说,确实太不公平了,太残酷啦……
饭馆是昼夜二十四小时营业。在这个区的文化中心地带,这是一家最红火的餐厅。
繁华的街道,组成这北方城市近年来的几个“大光团”之一。灯红酒绿,流光溢彩。
周围除了区政府各类机关,还有新建的大厦、商场、娱乐场所等等。晚十点仍车水
马龙,人潮涌动,也是近年来才有的景象。
检察院离这家饭馆不算远,也就走上十多分钟。
外面大厅几乎满了堂,还在出出进进地换着食客。她们三人一进门,立即招来无数
的目光,人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这么晚来了位穿制服的,难免招疑。
店主见是常客,忙亲自迎了上来说:“欢迎检察官来‘检查’。三位里边请吧,老
主顾啦,就剩一间雅间了,给你们留着呢。”
雅间里有空调,门一关,又没抽烟的,是很舒适惬意。
随着,服务小姐就跟了进来。
孟淑敏一坐下,张口先要了三瓶啤酒,没为文广利要饮料。这是“反常”的信号。
佟培培看了看广利,又觑了科长一眼,心中明白了八九分。
往常,怕浪费,科长都是问他们要吃什么菜?一人挑一个,再加上个都喜欢吃的凑
成双,四个菜,足够的啦。今天,孟科长没喝酒就像有了醉意,也不征求他俩意见,拿
着菜谱像照本宣科,一口气就要了十几个菜,而且,大多是些名贵的佳肴。
培培忍不住了,一把夺过科长手中的菜谱,拦住了她的势头;“行啦!”又对小姐
说:“你听我的,重写!”
科长不干,说:“今天是我私人请客!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
广利只好出面打圆场说:“这样吧,也别听你的重写,也别完全依着科座。我在小
姐记的基础上,选用八个菜,其它全划掉。三个人已够多的啦!好在都饿的不轻。”
俩女人互相看看,一笑,表示同意了。
广利选完了菜,对小姐说:“跟你们老板说,照顾一下老主顾,给往前移移,快
点。”
啤酒和拼盘马上送来了。
培培站起来倒酒。
淑敏先给广利小盘中夹了几片水晶肘花和一块熏鱼、一个鸡腿块,说:“你饿得厉
害,先吃。”
广利也不客气,夹起来就往嘴里塞……
淑敏又说:“培培倒三杯。今天咱俩灌广利一个人!广利,你也争口气,跟我们女
将比试比试。先要了三瓶,不够再添。”
培培会倒酒。啤酒里有汽,倒不好全成了沫子。可她有意地“砸杯”,头一杯给科
长斟满,沫子往外流就放在了科长面前。她心话,让你少喝点儿。
淑敏一看,只杯底有那么一口酒,笑着夺过瓶子说:“笨蛋,我教你……这要顺着
杯壁,慢慢地让酒往下流。用汪桐教我时的话说,这叫‘杯壁下流’。哼,他可是……
真够……卑鄙下流的!”
孟科长说完再不言语了,继续倒着酒,还给自己也加满了。但她脸上没了刚才的光
彩,八成一提起江桐,又挤进了她个人的情感,鄙夷之情给她的心蒙上了阴影……
文广利停住了吃,沉痛地看着科长。
培培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接科长的话茬儿。
孟淑敏倒完酒,举起杯说:“来,我们仁先碰上一杯!喝个痛快。”她脸上挂着苦
笑。
培培没跟着举,她先看广利。
广利一点没让她俩失望,也不说不能喝,随着科长马上也举起杯。他知道,今天再
说下大天来,也是躲不过喝酒的。
培培只好也端了起来,看了眼科长,怯懦地说:“孟科……咱们还是……随意吧?”
孟科长把杯跟他俩一碰说:“少啰嗦!碰杯就得干!”
文广利没敢含糊,看科长先一扬脖儿,喝了个底朝天,像个男人,自己也一口气干
了杯。
佟培培微微一笑,长长地出了口气。
菜一会儿就上齐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孟淑敏拿起筷子,点着菜,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来,都辛苦啦,咱
们敞开肚皮吃呀……都饿坏了吧?”
广利伸了伸筷子,夹到盘里一箸小菜并没直接往嘴里放,他觉得这气氛,让他吃不
下。
培培也夹了点儿,慢慢放进小嘴儿不敢张开地嚼着。
孟淑敏不高兴地放下筷子说:“咋啦?不饿啦,还是饿过劲儿啦?咱现在什么也不
去想,首先就是吃饱喝足了!今天菜不吃完,谁也别想走,不吃到一半,除了吃上的话,
嘛也不许提!”
可能是酒的作用,广利的脸红得出奇。
培培倒是没什么变化。
孟淑敏的脸不但不红,反而煞白起来。她夹起一只大虾,放在广利盘中说:“看你
的样子,跟这大虾一个色儿啦……还男子汉呢……”
培培给科长也夹了个大虾说:“孟科,你也吃呀?别光让我们吃……主不食,客不
饮嘛。”
淑敏又给培培夹了一个说:“好,吃!咱们每人两只,一块吃!”
培培用手剥着虾头,小口咂咂滋味儿,慢慢吃起来。真有点小心翼翼地生怕扎着似
的。
广利也用手先剥了虾头和皮,一口咬下大半个来。
孟淑敏不费这事,有点像她办事一样的急脾气,用筷子夹起虾,带着皮咬了一口尾
段几,连皮带肉就在嘴中嚼了起来。
三个人脾气不一样,吃东西的方法也各异。
佟培培精细、谨慎地吃着,对孟科长的吃法挺感兴趣,既然能谈吃,就有意放松地
说:“哎,孟科,你没生长在江边,吃虾的速度可算有一套……”
孟淑敏得意地说:“这算什么?我能吃一条半斤重的鱼,一根刺儿全不吐。”
培培说:“这不新鲜,把刺全嚼碎了当骨粉咽下去,说明你牙口好呗。”
淑敏笑着摇头说:“不是的,我没说明白。我是说先不吐刺,全存在嘴中,吃完了
鱼再把所有的刺一块儿吐出来。”
培培说:“肯定你练过这功夫。”
盂科长说着吐出所有虾皮,“我家住在江边,那年月人都穷,打来的鱼卖不出去,
有时吃鱼当饭……来,喝酒。”
科长端起第二杯来。
培培说:“这回别碰杯了吧?”
“好,随意喝。可也得见下呀。”孟淑敏先喝了一大口,就下去了少半杯。
她还有那股子豪饮的劲儿:“我的宗旨是让你们多吃、多喝,吃好、喝好要是花了
这么多钱,不吃、不喝都剩下,我能高兴吗?”
“可你的手段不高超!”
淑敏说:“那好,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征求你的意见,该用嘛手段”
“我说呀……咱们猜酒令。谁输了谁吃或喝。”
“好哇,你行令你得先喝一口。”淑敏说。
培培端起杯,示范地喝了半杯说:“我说四句诗,打一成语。请对了我再喝半杯,
猜不中,你们喝半杯。不喝酒,就吃两大匙的菜。”
孟淑敏说:“好,你说吧。”
培培说:“文老师还没表态呢?”
文广利还是笑,不说一句话。
淑敏说:“哎,你怎么啦?几时变成了笑口常开的大肚弥勒佛啦?”
培培说:“文老师,你要是不表态,到你这儿也得执行呀!”
淑敏说:“对!咱们就二比一通过了。”
文广利还是不言语地笑着。他心里清楚,在强颜欢笑,为公,她可以舍弃一切,也
包括个人的情感;为私,她将面临着无辜者的痛苦牵连……
虽从广义上说,她从此挣脱了情感的苦海。但对一个好强的女人来说,毕竟是一种
难言的苦衷……
此时,广利要从个人情感上来讲,应该庆幸。能帮助自己“单相思”的恋人,从被
欺骗和蒙蔽中清醒过来,是件难得的好事!但要站在孟淑敏的角度来看,无疑也是一场
个人和家庭的大灾难!而另一个人佟培培呢,她站在高处,看得更清楚。但她不愿这么
快,而且在一切还没锁定之时,就把什么全无情地扯碎!她想用暂时的欢乐来麻醉大家
和自己。所以她尽量地想让孟淑敏高兴一时算一时!只等不可避免的事实到来,到来后
再去面对!也许这就是“长痛不如短痛”的意义所在吧?所以广利现在看她们都是在装
出来的欢乐!他不能苟同!可又没有好的办法……
现在他倒盼着周局长打来电话,而且是说一切正常!当然,这也是一时的想法,决
不代表一位司法人员的正直良心!他与周局长商量后的新行动方案,他在汇报时省略了。
并非他向上级隐瞒什么。从道义上讲,他不想让孟科长过早地得到报告,也好先让
她的身心(因为要等两天)先松弛一下。要从工作纪律上讲,他是为了守纪律!因为这
验尸是周局长安排的事,如何去验,他请求了肖局长。肖局长也支持他秘密地行动。当
然文广利无权向任何人泄露。
最关键的还有一点,也是广利最不愿去想的,就是孟淑敏和汪桐的关系。不管科长
如何想,就算她真正认定了汪桐是凶犯、罪魁,但毕竟只是推理认定!而盂科长又是位
极重感情的人。现阶段她是最容易被汪桐利用的时期。
广利真怕孟科与汪桐见面后,争论中无意地透露出点什么“信息”去。又不能不让
他们见面,人家还是夫妻。连法律都不能阻止夫妻相会!所以,有些事情能先不说就不
说给科长的,就留在过后再解释吧。
文广利能不担心吗?他以为还是少说为佳,免得言多语失。广利心事重重,不比淑
敏轻松什么。他实在无心跟她俩玩什么酒令。
佟培培开始说诗谜酒令啦:
虫入凤窝飞去鸟,
七人头上长青草。
大雨下在横山上,
半个朋友不见了。
培培说:“打一成语。因为是古谜,所以要用繁体字猜。”
孟淑敏很认真,用筷子沾了酒在桌上写画。忽然她高兴地说:“我猜出第一个字来
啦!是‘风’字。你一说繁体字,我就想到凤凰的凤字,里头是个‘鸟’字,让‘鸟’
飞去换入‘虫’字,不就成了‘风’?不过还少了一撇。凤鸟飞走留下一冠,虫子头上
多顶一根羽毛。”
“往下猜。这个你说对了。”
“要是现在的学生,都认简化字,还真不好猪呢。第二句是……七人头上……长青
草……这可难啦……是‘丛’字?不对呀……‘丛’字是简化字呀……再说是两人坐在
一地上呀……”
培培为科长的认真发笑说:“思路正确。”
孟淑敏笑着冲广利说:“你猜出来了吧?”
广利二话没说,拿起羹匙就往嘴里舀菜吃。
孟淑敏笑着说:“哎哎,你这人咋不上战场就缴枪呀?连脑子都不动,就认输?把
我撂在旱地上,我咋办?”
广利满嘴塞的全是莱,更是说不出话来。
培培看着广利的样子,心中比他还难受。她知道广利在想着什么?昨晚她更进一步
地了解了老师。他现在能不比昨天更为科长的境遇而担心吗!他脑子里想的一定全是案
子和科长。培培也为科长心酸,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鼻子一酸,眼圈跟着就红了。她
不能让泪珠夺眶而出,强忍着让它转了两转,尽量消化在眼里,马上为广利解围说:
“孟科,你猜你的。他已认罚啦,你要猜对,就不罚你。”
孟淑敏强笑了笑就端起杯说:“这七人还真不好猜……”实际上她也没了兴趣。
培培忙说:“先往下猜。大雨下在横山上。”
淑敏只好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