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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敏拿过电话说:“给他接吧。也许是公路边儿的人实在等急了。”
广利点点头说:“咱也听听他有什么‘好消息’。”
汪桐接过电话:“喂,我是汪桐。”
“汪局长,我们盯的老A,终于出现啦。收网吗?”手机声音很清晰,可能是夜深
人静,也离得不很远?连广利和淑敏都能听见些。是小李子打来的。
汪桐一下子很兴奋,忘了自己的处境,激动地说:“好!收网!小李子,你能不能
留在刑侦大队,就看你自己的啦!一个也不能给我漏掉,懂吗?”
“明白。收网。”
汪桐又说:“这可是少有的特大贩毒集团,这次行动也是你一生难得的机会……好
好干!”
“您来吗?”小李子觉得不对劲儿。
“我……”
汪桐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被铐着呢。
气急败坏地拉了一下手铐子,丧气地说:“小李子,我出事啦……你赶紧联系一下
咱们局的刘局长和章副局长,让他们配合行动!”
小李子在电话里喊:“局长——怎么啦?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救你呀……你不是
说……不让他们知道吗?”
“混蛋!马上去收网!”
汪桐随即又换了口气说:“不要管我……小李子……好好干吧。这里没你的事……
助你成功。”说完就关了手机。
文广利接过手机,郑重地说:“天大的功劳也是我们司法人员应尽的职责!但无法
弥补一丝一毫的罪恶!法律就要公正,无论是谁,都不可触犯法律的尊严!尤其是司法
人员,执法犯法,将罪加一等!你的一切证言证词,都将成为你在公正的法律面前的处
罚依据。”
孟淑敏说:“不错。我们将依法对你提起公诉!”
她说着就去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
雨下得小多了。天空灰蒙蒙的,并无晨光曙色。
文广利拍了下肚皮说:“孟科长,家里有吃的吗?”
“有挂面,我去做吧。汪桐,你也想吃吗?”
广利说:“起码的欲望,还是要满足他的。吃完了我们先联系院里的车。”
淑敏要进厨房,转身说:“我先给检察长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时一定把逮捕证带
上。”
汪桐长叹一声坐在了椅子上说:“唉——!遗憾的是机关算尽呀……”
淑敏走到厨房门口说:“反害了卿卿性命!”
汪桐又说:“不过这特大的贩毒网被我破获,我也算得到些补偿的欣慰……只是最
后的战斗,一定很激烈,我却临阵‘脱逃’了。”
广利说:“等真像大白时,就不会有人这么认为啦。”
汪桐垂下头,想了想说:“文检察官……也算我成全了你的爱吧?我会在离婚书上
签字的,你放心吧。现在我想求你一件事,也请成全成全我……”
“又犯了烟瘾啦?这时你让我上哪给你弄去?”
“这只是小小的一方面。你能不能先放了我,让我去把贩毒集团收了网?等中午你
们再到局里去执行逮捕。我知你不相信我,但你知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说话算数
的!”
“汪桐,法律是容不得半点私情的!你不信就问问你现在法律还承认的妻子。”
孟淑敏人在厨房,心却在这里,支楞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
“不行!门儿都没有哇。别说他早就不把我当妻子看待了,就是我亲生的儿子也要
秉公办事!”她一边下挂面一边喊。
广利说:“怎么样?男子汉不男子汉咱不说,你张个口,我给你点儿面子。你家哪
儿还有烟放着?可惜我不会抽。”
汪桐一拍大腿,像下了什么狠心地指了指挂着的警服说:“那就劳驾把衣服递给我
吧,也许能翻出几根儿来。”
广利站起拿来警服,说:“我刚才只是找窃听器……也没有烟盒呀。也许我没翻
全?”
他就要再给汪桐找。
汪桐伸手说:“给我吧,我记得有个烟盒的,也不知还有没有啦。反正里面也没枪,
你怕嘛。”
广利就把衣服扔给了汪桐,就这么摸着还真没什么武器之类的。
淑敏正下挂面,一低头,见厨柜边有个很长的烟头儿。
她苦涩地摇摇头,拾了起来,心想,就给他吧。总还是有过夫妻一场的……
汪桐为了让文广利放心,立即在内衣口袋里找出了一个“三五”的洋烟盒。
汪桐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随手就放下了警服。打开烟盒一看,很失望地又把烟盒狠
劲儿地扔在脚下,骂了句:“妈的,人要倒霉,连烟头儿全找不到……”
孟淑敏正拿着烟头走来说:“给你,抽吧!这是你昨晚扔在厨房的……”
汪桐高兴地如获至宝,接过烟头说:“谢谢恩典!这就是夫妻一场呀……”
他又伤感地说:“算你送我上路前最后的‘情分’……”
淑敏生气地说:“少废话!如果你争取揭发立功……我保你不会死的……哎,把这
警服拿去,广利。他不佩再穿这身啦!”
广利拿了过来,并给他点上了烟,又把他的火机扔到床上。
汪桐再不说话了,像八辈子没见过烟似地,深深吸着踩扁了的烟头。就是个烟鬼。
孟淑敏向厨房走着说:“老实等着,还有你一碗鸡蛋挂面呢。”
汪桐吐着烟雾,冷笑笑说:“你们吃得会更香的……”
文广利太累了。他靠着窗台,坐在床头边上,吸着清新的空气,听着雨敲树叶的醉
人曲声,不知不觉地冲了下盹儿。猛然一激愣,像磕头虫似地一点头,就惊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感到,可不能眯糊呀,他随即就向汪桐看去。
汪桐已早拾起了“三五”烟盒,正抽出里面的锡纸,贪婪地低着头,伸着长舌在纸
上舔食着什么。似乎有看不太清的一些白粉粉,被汪桐不住地舔着。
文广利吃惊地扑了过去:“你还吸海洛因吗?想自杀……”但一切全晚了。那不是
海洛因毒品,而是剧毒氢化钾……
这时,孟淑敏已煮熟了挂面,用大茶盘托了三碗,上面还卧有鸡蛋。
文广利已夺下锡纸,上面几乎看不见什么白粉了,他惊阙地不知所措!
孟淑敏走到跟前,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惊叫一声,双手松开了,三碗面就扣在了地
上。
汪桐得意地一笑,头一歪,若没有手铐拉着,他一定就倒下椅子来。
第十六章
氢化物属剧毒,其毒性非一般毒品可比。
工厂的热处理车间,要用“氢化钾”稀释物淬火工件。
一名工人,用水管子冲洗经“氢化钾”处理后的工件时,一滴小水珠儿溅到了他的
唇边,进到了嘴里。这时的氢化钾已被几万倍地稀释了。但这名工人还是不放心,马上
对着水管喝水漱口无数次。他漱完就觉不适,忙说了声就往医务室跑,出了车间遂倒在
地上死去……
汪桐知道自己已无了退路,更没了希望。就是判不了死刑,只要他出了事儿,自己
不死,也要像胡喜妹一样地死去!哪会容他“立功”赎罪?
他鬼心眼太多,而且报复心极强!他认为他汪桐到了这地步,就因为文广利看上了
他老婆,而借机加害于他。没有文广利,孟淑敏说什么也不会如此地“整”他。就算孟
淑敏发觉了他“嫖娼”的劣迹,女人嘛,出于妒心,要往死里害丈夫的毕竟极少!大不
了离婚。她也没这个能力查出我这些根底呀……
他越想越是不服,越是不平衡地过不去。可又一想,怪文广利也不公平。关键还是
孟淑敏!她是科长,只要她不做对,文广利又有何办法?不听话就把他调出去,这不都
是正常的事儿!也是他治安科排斥异己的贯例。
他后悔下手太晚了。也忘了这口袋中还有剩下的毒品,要是开始就能忍心下手.孟
淑敏突然死亡,再通过上边重新派个起诉科长,一脚踢开文广利……
唉!现在还想这些有何用呢?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早知尿炕就不睡觉啦!早知
道能有这样下场,当初争什么正科长、副局长呀……总之,我是死到了临头啦!但也不
能就这么随了这俩“狗男女”的愿!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文广利身上的枪本是他首选的目标。可汪桐想尽了也找不出让文广利上当的办法。
本想让他放了自己,在“收毒网”后自杀,更是行不通。还是文广利提醒了他“吸烟”
的事,他就想那盒“剧毒”不会用完随手扔掉,一定还在口袋里!只要舔上一点儿就
行……
于是汪桐骗来了自己的衣服。为不让广利起疑,他就假装先扔掉空烟盒。再趁他们
不注意,一下解决啦。他很得意,心想,你不能两人四只眼总盯着我吧?老虎还有打盹
的时候!
文广利也有慌张的时候。
他在瞬间意识到自己麻烦了!他无奈地发了一会儿愣,忙又想验证一下这是否是真
的吗?别让这小子再蒙混过去。
孟淑敏摔掉了挂面,跑过来使劲儿地摇晃着叫道:“汪桐,汪桐……”
广利也打着汪桐来回晃悠的头……
汪桐真的死了。
经汪桐策划的胡喜妹的“自杀”,被确定是“他杀”后,他却真正地“自杀”了。
广利像得了场大病,一点劲儿也没有了,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喃喃地说:“太大
意啦……失职……失职……全怪我……”
孟淑敏见广利的样子,又看看汪桐的惨样,不知为谁?也许兼而有之吧,竞呜呜地
失声痛哭起来。他们都明白,汪桐这一死,将给他们造成多大麻烦。很多事情是说不清
道不明的了……自己的事还算小,可挖黑网的事必会受到巨大影响……
天已亮了。
雨也像停了一会儿啦。天还阴沉沉的,阴霾滚滚像被污染的涡涡海水。
马路上已有了来往行人的杂乱脚步声……
文广利让孟淑敏坐下,他轻轻地搂着她的肩膀,拍了拍说:“别哭啦,有事实在……
我们都实事求是地去解释吧……”
淑敏一头扎进广利的怀里,止不住地大恸起来。
这时,楼道里已有几家早起的了。
这屋一夜就没停了闹唤,一出门又听见了哭声,不好奇的也要过来看上一眼,到底
是怎么回事呀?
门锁被打烂,门只是虚掩着。
推门一看吃惊不小。
孟淑敏只穿着背心和花裙子,恨在个陌生人的怀里痛哭失声。
再一看,汪桐的样子,必是已死无疑。
人越来越多地堆在门里门外。这下全楼都轰动了……
有熟悉一点儿的人就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广利本来就不爱多说话,这又心里乱糟糟地打不出个头绪来,而且人家也不认识他,
见他衣怀没系,还隐隐约约地看出有把枪在皮带上的枪套里,谁不问他呀。
孟淑敏哭起来没完,人家都以为是汪桐死了才使妻子悲痛不止,问她她只是哭着说:
“嗨……一句半句也说不清。”
有个公安局的人,进来一看汪副局长被铐着死啦,就先往外轰人。
淑敏起身,抹着泪请这位干警给报告一下子。
这位三十来岁的警察,拿起电话就报了警,并说:“汪副局长在家已死,出了命
案!”
孟淑敏给检察长打了电话,检察长说立即来。但怎么也赶不上“110”呀。
没多会儿,区局和市局的刑侦大队先后也到了。
等检察长和佟培培不少人赶来时,市局领导和区局领导也赶到了现场。
刑侦大队的人,先把孟淑敏和文广利押上了警车。
文广利在人乱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几盘磁带包好,伸手塞进床下的一只鞋子里。
留下从录音机里取出的那盘,就塞进了紧身的三角短裤里。磁带不大,夹在裆下。就是
搜查,他估计也会混过去!何况他本身是司法人员,也许不会搜他身,又不是毒品贩子。
一上午,这座宿舍大楼,楼上楼下塞满了人。楼外警界线站了不少警察和多辆警车。
马路自动就戒了严,人山人海地围个水泄不通。
外面的人想挤进来看个究竟,里面的人看够了,一知半解地又想挤出去。
问题是这又成了老百姓口中的奇闻逸事啦,越传越广,越传越邪乎。
刑侦人员先得勘察现场,一通搜查拍照。等把汪桐的尸体抬走,房子上了封条,已
经快中午啦。
人们都知道死的是区公安局副局长,只穿了件短裤头,还被铐子铐在水管子上……
局长老婆是检察院的科长,长得如花赛玉,大半夜的却衣冠不整,大概押走时才让
穿的背心裙子吧?
那位男人,八成是奸夫?枪也被下了……
这座大城市,很快有了继“华利”事件后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