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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来……那就去你们的住处吧,也许将来就是家。”
“家”到了。淑敏说:“昨晚我们就把今天的饭菜全准备好啦,就怕回来的晚,都
是半成品。咱先歇一会儿,我一炒就得。”
广利请方芳坐下,拿了饮料说:“她的手艺呀,不是我替她吹。真不比大饭店的差!
关键是认真,世上最怕认真二字嘛。”
“不是我吹,真要‘下岗’了,我就有了重新‘上岗’的条件啦,你一会儿尝尝就
知道了。”
孟淑敏只想先一吐为快,她很认真很实际地述说了前前后后的情况,尤其把她与文
广利的情感历程说得更为客观,更为清楚和真实。
她说:“方芳妹子,信不信由你,你也知我这病情,文老师太仁厚啦……我决不会
再拖累他了,我会尽快设法搬出去的……”
文广利憋不住地插话了:“不!她没有地方可去!这就是她的家。我不可能在这个
时候让她走!我不怕你笑话,方芳同志,我真正爱着她,这是她唯一没说出的实情。如
果不是因为她的病和我们至今还没‘结果’的工作,我早就跟她结婚了!这只是指,在
法律上承认的夫妻。可我们在心灵上,早已是夫妻啦!我没拿她当别人看待,昨天我还
说先去登记再检查身体的。”
淑敏辩解道:“可我从来就没答应过与你结婚!你的好心,我完全明白。我想,你
再会说,人家方芳妹子也能听得出来的……”
方芳比佟培培不少心眼儿,只是比佟培培直率。她能听不出来两人各自的心思吗?
她为他们的真情感动,就微笑着说:“你们也别再争执啦。我完全相信你们的话!也明
白你们各自的心思。我很理解你们,更同情你们如今的处境……尤其是孟姐……说实在
的,你的病情不容乐观,但也不是说就到了世界末日……你要准备去做大手术……唉!
真难以想象到,司法人员也会有如此的境地……看来把我调离公安局,也还是小巫见大
巫啦,我还能有何怨言呢!”
淑敏抹着泪站起来说:“你看,只顾跟你说话啦,把你给饿坏了吧?我就去做饭,
咱们吃着聊。”
方芳笑笑说:“不提也不饿。我是上的早班,你一说我还真要抵不住啦。”
淑敏一边炒着一边上菜,广利先请方芳就热尝鲜。淑敏又赶着从冰箱里拿出些冷藏
品,速度之快,同样不亚于饭店。
方芳吃着,赞不绝口。
淑敏坐下,跟方芳碰了一杯啤酒。
广利见方芳肚子垫了底了,就急着问:“方法医,你又到底为什么调到医院来了
呢?”
方芳说:“你不可这么叫我。从今后咱就成了知心的好朋友,你就叫我小方,或者
芳芳都行。”
淑敏说:“好,就叫芳芳。”
方芳开始说了:
“我们从北京回来,像是犯了大罪,连家都没让回,就给分别软禁了起来。也不问
也不审,对我连个话全没有。我也累啦,不管那套,把俩桌子对上,上面的东西一气全
给划拉到地上,倒头就睡。大概这一觉就睡了二十四小时。我师傅,就是那男法医把我
叫醒了,算让我们去工作啦。师傅对我悄悄地说,领导对咱们很不满,说也不打招呼问
问同不同意,就随便地跟郊局人去了北京。市局的人,怎么能听郊区局的指派?我师傅
就说了实情,周局长让我们上了车,以为是送我们回市局呢。等到了半道儿才知是去北
京。而且告诉我俩,这个行动是市局的肖局长同意的。领导不信,让我在房中反省,并
让写出一切经过。后来经过核实,我没说瞎话,这才算完事,并一再叮嘱,化验的结果
一概不得对任何人讲!把一切全忘了,烂在肚里。否则,后果自负!让师傅管好我的
嘴……又过了两天,师傅被头头叫走,回来时拿了一个白化妆品瓶子,里面是‘精液’
和‘阴毛’,让化验。平常化验都由我来做,做完也是我填写报告,最后由师傅检查一
下签个字。这回是师傅自己做的,只是让我帮忙,取这拿都的。
“我这人好奇心强,觉得特殊,就特别注意。我一看填写的是‘精子对照表’,对
照的是从北京化验回来胡喜妹体内的精液。”
淑敏忙问:“对照后是一个人的吧?那白瓶是汪桐的精子。”
方芳摇头说:“师傅填写的是一样的。但实际草纸上记录的各项指标完全不同,绝
不是同一个人的东西!”
淑敏大吃一惊,随口说:“这怎么可能?白瓶里的精液是我装的。”
方芳肯定地说:“绝对没错!因为我也奇怪,为何不是一样的,却要填写成同一人
的呢。如果是这样,干脆就不用化验,一填不就得啦?何必还费这道手?到现在我也弄
不明白。
“师傅去交报告,我特意地又化验了一遍,草纸上的记录没错!我断定绝对不是同
一个人的精液。”
广利也很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方芳知道他们都不相信,便说:“我不会搞错的!再后来师傅匆匆地回来了,后面
跟着我们头头。见我手中正拿着那张记录的草稿纸,师傅上来一把夺了过去,狠狠地剜
了我一眼。
“头头像没见过我,看了我足足有三分钟,拿过草纸转身就走了。
“又过几天外面的传闻就沸沸扬扬起来……师傅从外面回来,脸色非常难看地对我
说,处长找你……,我心想看样子要出事。因为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在周局那文检察官
说的情况,心里就有预感地嘭嘭乱跳。处长笑着问我,那天化验精子是你干的吧?我忙
说,不……不是我。处长又说,你没发现你师傅有什么问题吗?他可是说你都知道了。
我一听口吻觉得不对头,慌忙说,我什么也不清楚呀,这次是师傅自己一手操作的,那
化验记录掉在了地上,我刚捡起来,你们就来了。我连看全没看。也不知师傅还有没有
用?处长死死地看着我,像我脸上有他要急于破译的密码。好半天他说,方芳,这里的
工作都是严格保密的,这你懂。尤其是在案件还没下结论的期间,就是你调离了岗位,
也不能乱说乱道,不要给自己惹麻烦!你还年轻,干什么工作都会有前途的。好啦,去
吧。又过了一个来星期,我拿到了调令,就到公安医院去上班了。起初在化验室。三个
月后,我听说师傅因吸毒,死在了戒毒所里。我大惊失色,从没听说过他吸毒的事。同
时我又庆幸,那天的回答没令处长怀疑。我就忙托人,调出了那医院,这才来这医院妇
科上班。”
“我对此事一直守口如瓶,心中再纳闷也得忍着,都这么长时间啦,我想也早该结
束啦。今天看到了你们……”
文广利说:“这你放心,我们决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淑敏说:“这事太蹊跷啦……难道汪桐不是杀死喜妹的人?我们判断失误啦?”
“我想,北京的化验结果不会错的……”文广利思索着说。
方芳说:“我想他们是将错就错。既然江桐被怀疑成是凶手,他又自杀了死无对证,
一切由他担起来,不就省事啦。”
广利摇摇头对淑敏说:“问题没这么简单。我们的判断,江桐不也承认没错吗?否
则他也不会感到危机而让你回去,在无法阻止你的时候要对你下毒手。我想,汪桐知道
自己陷得太深了。他就算没直接杀死喜妹,也是参与的凶手!精子不同,也只能说汪桐
在喜妹死前并没奸淫她。这就说明还有另一个人也是凶手!而且这人比汪桐重要。”
淑敏说:“汪桐自杀是为了保护这大人物?”
“汪桐认为自己左右是死!从这大人物穿了汪桐上衣,开了他的车去杀喜妹来看,
此人身份决不一般。否则汪桐不会借给他。更不会为保护此人而去死!还有一层死因,
那就是要报复我们。他的目的全达到了。”
淑敏说:“但他是用死亡为代价。”
广利感慨地说:“不过也考验了我们……”
淑敏也感叹地说:“只可惜我们要挖出的‘线儿’给掐断了……”
方芳说:“这么看,我觉得你们的功劳还真不小。虽说‘线’是断了,但我听说还
是挖出不少人来。我在公安医院办调动手续时,听他们在议论‘华利’案件的处理结果。
说是,女老板一听说汪桐死了,就把很多事都推到了汪桐身上,但也无奈地牵扯出一些
人来。女老板大概是判的死刑吧。汪桐按畏罪自杀下的结论,而且他参与了入股经营
‘桑拿浴’。‘入股’和‘名誉入股’的人不少,其中有市政府的某领导、市局的一位
副局长、市反贪局的一名干部,区级的也有三四个人。他们多则一年几十万的分红,最
少的也分到一万四千元。还有工商局、税务局、民政局、派出所的几个头目,吃、喝、
拿、进行异性按摩、嫖宿、性服务都不算,受贿的也从几千元到几万元。最可气的是,
由文化局市委宣传部直接领导的文化市场稽查处的一些头头,沾上边得数不胜数。最大
的受贿多达百万。区上的小稽查所,几乎全烂掉啦。他们在文化市场检查前,多次给
‘华利’报信、通风。回过头来就索要钱财。据说,饭店主管一听女老板被判了死刑,
他马上交代了不少问题,还交出了他私下记录的请客、送礼、送钱的账本,上面详细地
记录了几经他手支出的账目和出处。”
“对了,还听说有几百盘录像带,是女老板私下监视偷录下来的。有头有脸,能对
上名号的人就一百多位,全是嫖娼时的实录……有人说,只凭这点儿,女老板就该枪毙!
泄露人家头头脑脑的‘隐私’。不是侵犯了人家的‘隐私’权啦!那些侥幸没被录上的
人还不胆颤心惊?将来再去嫖娼可得注意啦,先得看看有没有监视器
广利取笑道:“这在过去就是状告钦差,不论对否,你先就判了死罪啦。看来我
们……如今这样也不冤呀。”
淑敏说:“真不冤!挖出这些腐败堕落的蛀虫,纵然让我去死,我也欣然!只是遗
憾的还不彻底……如果汪桐这害人精不死,不说他交代不交代吧,我们俩起码还能再干
出点样来!”
广利说:“是啊,在你孟科长领导下,我们三人只用了两天时间,就破获了一百多
盘录像带,追查出胡喜妹的死因……”
淑敏微笑着说:“当然,没我们俩反腐倡廉的斗争照样会深人继续下去的!”
广利说:“没错!天网恢恢……”
方芳也说:“法不容情,天理不容情!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尾声
孟淑敏做了子宫切除的大手术,出院已三个月了。
文广利自打她出院,就搬出了里屋,又回到他的小床上去睡。如今,广利上班都快
两个月啦,他被调到离家很远的一个新居民区的派出所里当户籍警,又回到了他当年步
入司法界的“起点”。
不知是应了佟培培的话,还是因为孟淑敏已是癌症病人?她的工资还要广利去检察
院取来。
这天,新检察长在财务科门口等文广利。他笑着打招呼,首先问了孟淑敏的病情,
并抱歉地说太忙,也没能去问候看望。
广利说:“谢谢辛检察长。”
新检察长还真姓辛。他问广利:“你认识周大民吧?那天闲聊,提起了你。”
“噢,周局长呀?认识……”
“你怎么样?民警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不用多费脑子。”
辛检察长笑笑说:“我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回去给孟淑敏带好吧。让她安心养病,
不用多提别的……你也没时间去看看周大民,下班还得照顾病人。”
广利点头,他一点儿都不想与头头多搭一句话。他也不知是该感谢辛检察长,还是
该怪他让自己去当了民警?他只说:“您要没什么事,我……就……”
“噢,没事,没事。你忙去吧。”
当民警对广利来说,总算有个正式工作。不管比当检察官费不费脑子吧,还不像方
芳出了司法部门,更不像佟培培漂洋过了海……
路太远,他每天骑“木兰”来回也得耽误在路上近两小时。那地块整是这市的大调
角。
淑敏让他换房,他说没那闲工夫。再说,他内心里还是惦着回检察院工作。谁知会
有什么变化呀?反正也没有个正式“结果”给他,只是让他去报到。他也没提出任何异
议。不管它是嘛色的吧,又算穿上了制服。他的领花比年轻所长都多两豆儿,却每天走
街、串户地与“小脚侦缉队”为伍。不少居民都以为他准是犯了男女关系的错误,被下
放到基层来的干部。因为他长的很精神,仪表堂堂地像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