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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许多人,有人在边跑边喊:“孩子掉水里啦——救人啊……会游泳的快下去呀……”
一会儿,憨哥扎下猛子,从水底托起孩子,自己也冒出了头,奋力向岸边游。看到这儿,人们才松了一口气,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这儿,年年都要淹死人呢……今天幸亏他呀,要不然……”
憨哥将孩子抱上岸,人们立即将他围住;一位老太太急忙接过孩子,人们又将老太太围紧;后面过来的人,也都朝着这儿跑呀喊呀,乱成了一锅粥。
老太太说:“哎呀,这不是东东吗?他妈正到处找他呢!”冲人群外嚷道:“东东他妈,你们家东东在这儿,东东他妈……”孩子大喘着气,吐了两口水,并没有生命危险。
东东妈气喘吁吁地扑过来,一把抱起孩子就哭喊:“宝贝儿——我的天,你怎么掉河里了——我的宝贝儿啊……”
东东睁开眼,望着他妈,望着众人,说道:“叔叔——叔叔呢?”人们这才顾得上寻找,但憨哥已经不在了。
胡喜和小朱子,听了丁霜的哭述,觉得匪夷所思,就三人手拉着手,来到刚才的约会之地。
胡喜问道:“他人呢?”
小朱子看见了前面的玫瑰花,说道:“怎么,花在那儿?”
胡喜指着前方,嚷道:“你们看,那么多人,在干啥?出事了?”捡起了花儿,三人这就走了过去。
在人们围着小男孩忙活的时候,憨哥却在水中缓缓地游着。他觉得,今天这约会这事很荒唐,但无意之间救了孩子一条性命,的确是件积大德的事情,心里不免挺激动的。
“干什么的?”一位护河人员,戴着红袖标大喊:“不许游泳,快上来!”
岸边,展放着憨哥的衣服。显然,他是刚才洗去了上面的污泥,晒后,觉得穿裤衩站着也不体面,所以就又下到河里了。听到喊声,他游上岸来,笑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护河员指指牌子,大叫大嚷:“你说个‘不知道’就完了?罚款!瞅瞅,牌子上写着呢!”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娶就不娶!(6 )
胡喜等人听见呵斥,朝这边走来;那群拥着孩子的人们刚刚上坡,又被护河人员的嚷声所吸引,不由站着回头,议论纷纷。
老太太说:“还下河游泳呀,多危险呀,不怕淹死?”
东东妈说:“我怎么瞅着那人,像是救东东的?”
小男孩向河边望去,穿着裤衩的憨哥,正在交罚款。护河员吼道:“不要命了?下次再下河,送你去公安局……”
小男孩猛地从母亲的手中挣脱,边往回跑边大叫大嚷:“刘大爷,不能这样对待他呀,这叔叔救了我……”
胡喜等人过来看见憨哥,都呆住了。
小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诧异地说:“怎么是你?我的妈呀,咋这副样子?”
胡喜见丁霜怒不可遏的样子,忙赔笑说:“情况是这样的,我哥爱好游泳,所以,常教育被罚款……”
护河员刘大爷,并没有听见坡上东东的喊叫,仍在训斥光身子的憨哥:“还不快走,没罚舒服是不是?”显出极其认真负责的样子。
憨哥见到小朱子等人来到跟前,立马不好意思起来,慌慌张张穿起湿衣服,说道:“其实,我是洗洗衣服上的泥,才游了两下,就……”
护河员刘大爷刚想走,又转回来,指着牌子道:“什么什么?你还在河里洗衣服了?瞅瞅第四条,罚款,加倍罚款!”
丁霜冲小朱子道:“你看嘛,我没说错吧,他是坏人!”
小朱子一脸无奈,想不出该说什么,支支吾吾道:“这……他小时候掉进运河,脑袋进过水,今天八成是昏了头……”
几个人正纠缠不清时,坡上那群人返了回来,一下子就把憨哥包围在中间,有的抹泪,有的一把拉住不让他走。
胡喜、小朱子不解地对视;丁霜撇了撇嘴说:“看看,肯定是又偷东西了!”
东东妈泪流满面,上前说道:“同志——先生,让我们咋感谢你呢?”
白发老太太更是抖抖瑟瑟地抚摩着他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好人啊……好小伙……好青年——做下这么大的好事,我们连说声谢都没来得及呀……”
众人纷纷道谢,乱作一团。看着这一切,胡喜、小朱子由惧到喜,也挤进了人群。护河员刘大爷终于看懂了门道,十分吃惊说:“他是为了救人呐……嗨!我罚的这叫什么款呀!”
东东拉住憨哥的手,笑着说:“叔叔,今后再不到河边玩了!”憨哥抚摸着他的头说:“你呀你,跟我小时候一样淘气……”
“我说嘛,”胡喜兴奋地冲人群外嚷了一嗓子:“我哥是见义勇为的英雄人物!这不,又验证了……”他的笑在脸上停滞了——原来,丁霜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抱住脑袋,蹲了下去,喃喃道:“这世界真荒唐……不可思议,真不可思议……”
7 东东他们走后,胡喜、小朱子拉着憨哥,重新回到了坡上的小亭子。看着落汤鸡似的憨哥,都哈哈大笑起来。
经过一番核对,小朱子对丁霜说:“你还说小偷的事儿吗?”
丁霜红着脸说:“实在对不起……”
憨哥说:“我这人,常常被人误解。没什么,习惯了,嘿嘿……”
丁霜追问道:“你会记恨我吧?”
胡喜这就来了劲:“丁霜,你说这话证明你还不了解我哥。他呀,不但不恨你,还非常——还十分——还打心眼里——那个你呢!”
小朱子笑得捂着肚子,说道:“你们俩好好谈吧,我去文秀摊上给他买身衣服……”拧了胡喜一把道:“走啊,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胡喜醒悟过来,忙说:“对啊,对啊。”追小朱子去了。
他们走后,丁霜刚上前说了声“对不起,真对不……”憨哥就忽然大叫开来:“站住——不许动!”直把丁霜吓得后退几步,瞠目结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朱子和胡喜,这就应声停住了脚步。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娶就不娶!(7 )
憨哥用标准的军人口令喊道:“向后——转……面向我,齐步——走……”
胡喜和小朱子转身对视,却没听口令,问道:“怎么了?你发什么神经?”
憨哥说:“你们快回来,千万别去文秀摊上买衣服呀!”
胡喜问道:“为什么?”
憨哥的脑中,呈现出好几次因为买衣服,文秀跑去瞎搅和的往事,赶紧说道:“不为什么,叫你别去就别去。”
胡喜和小朱子只好返回来。胡喜想了想,脱下自己的衣服,非要给憨哥穿,说道:“你这行头,影响恋爱情调……”向丁霜做了个拥抱动作,笑道:“也很不方便呀……丁霜你说是不是?”
丁霜捂嘴而笑;小朱子也大笑着说“不方便不方便……”
憨哥制止住胡喜。他并没看懂胡喜那动作的意思,说道:“别介,没关系,不碍事儿,不怕不怕……”
胡喜冲着丁霜笑:“你不怕,人家还怕呢!”
丁霜被打趣得不好意思了,说道:“猴精,别逗闷子了!这里风大,我看咱还是到馆子去,一边吃,一边聊,一边晾衣服……”
憨哥说:“我最反对动不动就下馆子,白花冤枉钱……”
“我哥可不是小气人儿啊。”胡喜挡在憨哥与丁霜之间,打起了圆场:“他呀,心最细了,是怕你的钱包在馆子再被小偷摸去了。”
丁霜想起了自己和小偷狂吃神侃的经历,脸一红,没有吱声。
憨哥说:“其实恋爱这玩意儿,既不在穿上,也不在吃上,更不在谈上。”
丁霜和胡喜、小朱子互相对视之后,齐声问道:“那么,你说在哪儿?”
憨哥想了想,认真对他们说:“我哪知道?”
8 韩大妈擦着桌子,一如既往地唠唠叨叨:“我就是劳累的命呀,清福没享几天,就把人家姑娘打发回家了!唉,今天,该不会出错了吧……”只听一声“妈”,她一抬头,惊得手中抹布落在了地上,叫道:“我的天呐,今儿这又是咋的啦?”
落汤鸡似的憨哥,一进门就说:“没什么事儿,别大惊小怪的。”自己拿起盆子,去布帘后面换衣服。
韩大妈冲着布帘嚷:“你呀你,相个亲,咋就搞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昨儿,整了一身泥水;今儿,又整回一身的泥水……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憨哥换好衣服,端着盆出来,说道:“妈,你身体不好,就别操心啦!我下午啥都不干,专门洗衣服。”
韩大妈说:“我不操心能行?看看,耳朵后面全是泥,头发上也有,快去洗洗!”
憨哥只好遵命,将脏衣服盆放在地上,面冲墙角的洗脸架洗起来。
韩大妈从地上捡起抹布,弯腰看见了床下昨天那盆衣服,拉出来后,与今天的摆成了一排,叹息道:“你相个对象,咋就这么难……”
小朱子为了安抚丁霜,特意带她来到
麦当劳,要了两份巨无霸,两杯可乐,边吃边交谈起来。
丁霜说:“我心里好内疚,应该我请你的。你刚才说得对,他的确太好了,又能助人为乐,见义勇为,又能甘当无名英雄,任劳任怨……可是,要说让我爱他,实在是太勉强了。”
小朱子想了想,说道:“你这感觉,和我当初一样。”
丁霜喝了一口饮料说:“爱情,真是无法说清呀!在美国,那么多的女大学生、女研究生、
女明星,争先恐后去爱牢里的死囚犯,你说怪不怪?“
小朱子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也跟小偷谈了一把恋爱吗?”
丁霜不好意思起来,推搡小朱子,俩人打闹取笑一团。
忽然,丁霜住了手,说道:“我真没脸跟他谈什么恋爱了。这样吧,我也许会把我妹介绍给他呢!”
小朱子一愣,说道:“你妹?”
丁霜:“我看我妹跟他最合适!”颇有几分神秘之情。
小朱子不解地望着她,说道:“你该不会是祝英台,说是介绍小九妹,其实还是你自己吧!哈哈哈哈……”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娶就不娶!(8 )
丁霜说:“你呐,就等着瞧好吧!”
9 误会虽然解除了,丁霜的事也似乎画上了句号,但在小朱子的策划下,在母亲的催促下,憨哥又一次手捧玫瑰花,前来运河边约会。
依然是柳丝如绿帘——他看见丝帘那边,一位女士,手捧同样的玫瑰花,正朝这边走来,就捋捋小平头,弯腰向柳丝缝中观察,自言自语道:“可别又是那丁霜呀!”
柳丝那边的女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憨哥一愣,原来此人是市场上倒腾小饰件的丁雪。俩熟人见面,根本用不着玫瑰花做接头暗号,身心也能够自由自在,不必顾忌任何事情。
于是,俩人相视而笑,交谈起来。
为了招待丁雪,也为了避免在酒楼饭店吃饭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情,韩大妈特意在家张罗了一桌饭菜,让胡喜赶紧打电话叫憨哥回来陪客。
胡喜打了一会儿电话,放下话筒说:“他正忙呢,说是护送一个病重孩子去
医院打针,这会儿回不来。“
“唉……”韩大妈叹了口气:“总是关心别人,自己的婚姻大事,全耽误了。”
胡喜边摆筷子边说:“大妈,反正他俩都是老熟人,不在乎这顿饭。人家丁雪,今儿这双休日是专门来看望你老人家的,头一回登咱这门儿,你是主角啊!”
“我这老太婆有什么看的?只要他们能成,比什么都强!”
“能成能成!昨儿在运河边,你别说,他俩还谈得挺热火的呢!”
“那也是同志关系……我问你,这回成不了咋办?”
胡喜拍着胸膛说:“这回成不了,我就从国贸大厦——不,我就从京广中心那最高一层跳下去……”
“得得得,”韩大妈说:“你小子张嘴就来呀!选的地儿倒不错,楼也够高度,可你有那么多钱上去吗?”
这时,小朱子领着花枝招展的丁雪如期而至。
一进门,丁雪就认真地向韩大妈鞠了个躬:“韩大妈,你好!”
韩大妈喜滋滋地盯住她,嘴张得老大,连说:“好!好!好!姑娘好,姑娘好,我儿子就稀罕你……”
大家乐了一会儿,胡喜拉拉小朱子衣角,对她耳朵说:“你仔细看吧,接下来,就该‘痛说革命家史’了。”
韩大妈乐呵呵地与丁雪坐在了一起,开口说道:“姑娘,你来我家,我真高兴啊……”随后抹起泪来,说道:“你不知道,我这儿子呀,三岁就死了爸,我是又当妈又当爸,一把屎一把尿……”
小朱子想笑又不敢笑,胡喜赶紧上前劝慰道:“大妈呀,今儿可是喜庆日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