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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经理说:“你呐,尽偏了小孙子了。依我看,不如一视同仁,给每个大人都来双超级纳米——好事成双嘛!”
韩大妈想了想,下了决心,说道:“是该成双,就这么着了!”一问才知道,超级的比普通的贵许多,每双都需要四十块,一咬牙一跺脚,从柜子里又拿出百元钞票,抖抖瑟瑟交到她的手中。
杨经理笑道:“大妈呀,你老人家想的就是周到,这不,全齐了!”
韩大妈也跟着笑起来。
3 杨经理走后,韩大妈将一堆袜子摆在床上,高兴地欣赏着,乐得合不拢嘴儿:“全齐了,全齐了……”忽然,听见院外胡同里,传来喧嚷之声,不由自主向外走去。
胡同里,一帮老街坊老邻居,都在气愤地骂大街。
李大妈跳着脚吼:“咱们上那女人的当了!花言巧语,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呀,大家可得警惕,如今啥样的人都有啊!”
陈大妈拍着双腿,哭丧着脸说:“骂有什么用?上当受骗了。”
“什么高科技,全是蒙人的!”王大爷拎着袜子,轻轻一拉就脱了丝,他气愤地嚷道:“看看,这就是她宣传的‘纳米’,如今骗子骗到家里来了!”
李大妈也举起袜子——原来她的已经全散了。陈大妈也拿着她买的袜子,只轻轻一抻,就成了两截,根本无法穿。街坊们发现韩大妈也来了,见她手里没拿袜子,就全都围上了上来。
陈大妈关切地说:“韩大妹子,还是你行——我们全上当了,就你没有啊!”
一看这情形,韩大妈脸色突变,知道自己也受骗了。但还没开口,王大爷就竖着大拇指夸赞上了:“看来,还只有你是明白人。”
众人七嘴八舌,叫骂自己是“老傻帽”——“老糊涂虫”——“老没记性”……捶胸顿足,痛苦不堪。
韩大妈被围在中央,不知听谁的,更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喃喃说道:“这……假帽伪劣商品,的确害死人呀!”
在这纷乱之中,急冲冲走来了居委会张主任,她手里也拎着一双与他们同样的袜子。人们又围向她,争先恐后控诉起来;韩大妈独自一人,躲向一旁,擦着额头上沁出的冷汗,自言自语道:“天呐,我买的比谁都多呀!”
张主任举着胳膊大叫大嚷,“都别吵了,要说上当,我这当主任的也不例外,我们都瞎了眼!”
“哎——”王大爷说:“人家韩大妹子,可是眼睛雪亮的。”张主任领着李大妈等上当受骗者,又都围上了准备开遛的韩大妈。
不想娶的人,一个接一个上门来!(5 )
张主任说:“韩大妹子,我们都老眼昏花了,骗子的几句甜言蜜语,就把我们吹昏了头。你真行——看来,我们大家都要以你为榜样,好好向你学习才是。”
韩大妈臊得无地自容,支支吾吾道:“别学,别学,我……我……”
当下,张主任就做出了权威性的决定:“韩大妹子,你给大伙讲讲课,怎样才能提高警惕,不上当受骗。区里要求过,咱全靠你了。”
韩大妈又是一头大汗,边退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欠学习……我讲不清的……”
王大爷鼓励她道:“大妹子,你就别谦虚了。”众人都催道:“是啊,你把你防骗经验给我们都说说嘛!今天我们栽了,明天就都成了明白人。”
张主任说:“这样吧,韩大妹子,你准备一下,到消费者协会来搞活动时,电视台还要来录节目。咱居委会就推举你介绍经验,让整个社会都能有个防备。”
“不不!”韩大妈被逼得几乎哭起来了,嚷道:“你还不如杀了我……”冲出包围圈,向家疾走。
王大爷说:“好事儿呀……她这是怎么了?”街坊们望着她的背影,都感到莫名其妙。
4 回到出租汽车公司,孟师傅、王师傅等一大帮的哥朋友,立马把憨哥围在中央,喊着“请客请客,别抠门呀!”顿时,笑声一片。
孟师傅拿着“文明车”的奖状,边在憨哥的夏利车上比划,边笑道:“我看还是挂在你车里好。”
小个子王师傅好不容易挤进人群,鼓着尖尖的喉结,说道:“是得请一桌的!咱整个公司,就出了你这一个先进,我们也得向你取取经,是不是?”
憨哥不好意思地制止孟师傅等人道:“我还以为要开什么紧急会议……”
这时,李经理来了。他笑着说道:“小韩子呀,你可是为咱公司争了光啊!”拿着一沓信,挥了挥,说道:“瞅瞅,光是顾客的感谢信,就这么多!虽然你这车跟不上时代要求了,别的公司早都换了现代索纳塔,最次也是大众捷达,然而,你这车牌子,可是金牌子,在整个首都出租汽车行当里,都是响当当的!我们大家,都要向你学习。”
憨哥更加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说道:“我也没做啥事呀……我……”他忽然止住尴尬,发现在人群之外,急匆匆挤进了文秀,疑惑地问道:“文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孟师傅等人发现文秀之后,嚷闹起来:“文秀姑娘,你是来要押金的,还是来扣车的?哈哈哈哈……”企图好好数落这泼辣姑娘一回,让她也尊敬尊敬公司的“文明车”司机。
李经理走上前去,问道:“文秀姑娘,有事吗?”
文秀瞥了孟师傅、王师傅等人一眼,说道:“咸吃萝卜淡操心,我爱扣车就扣车,管得着吗?”
孟师傅挺着大肚子,对众人说:“看看,车成了文秀的了——我们哪敢管呀!憨哥,你这当代骆驼祥子,入了车行,是该归虎妞管的!”
文秀气了,一跺脚道:“我忙着呢,不跟你们这些家伙嚼舌头!”
憨哥有些紧张,忐忐忑忑说道:“文秀,你来这儿……”
“有急事!”文秀说:“我是专门来就找你的,甭废话,上车吧。”她几步进了车,拉憨哥上来之后,握定方向盘,猛踏油门,开起就跑。
李经理、王师傅等人,望着车影议论纷纷,孟师傅说:“这个文秀,前阶段一直学驾车,看来成绩不错。”
“她拉小韩子去干什么?”李经理说:“这个疯丫头,把咱们要开表彰大会的事,全个搅和了。”
街道上,车辆如织,警察在指挥着交通……红灯一亮,车都站住了。停车后,憨哥侧身问道:“文秀,你这车开得不错嘛!”
文秀盯着红绿灯,脑袋动也不动,说道:“承蒙夸奖。你当兵没回来,我就学过开车,最近又在驾校考了个本儿。”
“哦,我说嘛……”
不想娶的人,一个接一个上门来!(6 )
“过去,我想买辆车自己开——自从你要开车以后,我就……”文秀脸一红,不再往下说了。绿灯亮起来,她又继续开车向前,一直把憨哥拉到玉泉路旁边的一棵大杨树下,才停了车,定定地坐在那儿,把自己父亲要回来的事儿说了一遍。
憨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秀说:“我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心里很乱。”
“不管怎么说,你爸要回来都是一件大好事。”憨哥望着她,想了想道:“脑袋晕可要治呢,像上次在公园……”
文秀“扑哧”一笑,狡黠地眨了两下眼,说道:“谁说我头晕?你才有病呢!”
憨哥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文秀住了笑,认真地说道:“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这一回,我妈是动真格的了,她说她也跟你谈过了。”
“谈过什么?”
“她坚决不允许咱俩交往!”
憨哥一时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文秀见他又在发愣,问道:“你咋的啦?说话呀!”
“那——你说怎么办?”
文秀真的生了气,拍打着方向盘,嚷道:“一个大老爷们,心里咋想就咋说,怕什么呀,你在问谁?”
“你妈她……”憨哥的汗又下来了,又一次在文秀面前,表现出语无伦次的样子来。
“你说话呀!王大爷说你是闷葫芦,丁点儿不假,你就是闷葫芦!真急死人了。”
憨哥的情绪,似乎有些悲哀,打开车门,走了出去,想透一口新鲜空气,郁郁说道:“我知道,你总听你妈的,我说也白搭。”
文秀追出车来,咣的一声将车门摔住,冲到他面前,哇哇乱吼:“别说啦!我听我妈的话,有什么错?你不也听你妈的话吗?像幼儿园孩子似的,你妈领你去哪征婚,你就撒鸭子似的住哪儿颠儿……”
憨哥浑身发起抖来,猛一跺脚道:“我……我要爆炸了——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解解心头之气——我……”
文秀这就向憨哥身上进行撞击,疯狂无忌地嚷道:“好啊,你来揍呀——你来揍呀,你不打不是人,快动手呀……”
憨哥直往后退;文秀渴望他会一把抱住自己,但他却闪向一旁,使文秀撞在了树干上;她一惊,然后靠在树干上闭住眼睛,喃喃道:“我好累好累……”
憨哥惊恐地嚷:“文秀,你疯啦?”
文秀的眼中,溢出了无奈的泪水。
憨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欠欠身子,小声问道:“文秀,你怎么哭了?”
文秀没有睁眼。
憨哥大惑不解,喃喃道:“对不起,我就是说说罢了,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了解,哪会打你呀。”
过了一会儿,文秀抑制住情感,平静地说道:“其实,你心知肚明,咱俩当年是抱错了的……不过,从此往后,我不想跟你来往了。”
这一回,轮到憨哥激动了,他大张着嘴,说道:“我咋的啦?”
“你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我没病,真的,没病。”
文秀转身便走,说道:“你呀,病得不轻呢!”挥手打了个车,就把憨哥扔在了这儿。
孤零零的大树,像把伞,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憨哥控制了许久的泪水,唰地流了下来,好热好烫。他漫慢慢仰起脑袋,从树干向上望去,发现它居然是挺立在天地之间的字儿——它叫“个”:树冠就是一撇一捺,树干就是一竖——孤独的寂寞的愤怒的一个大大的“个”——“这就是我呀!谁能理解我的心?”
忽然,手机响起,他擦去眼泪,拿起一看,是胡喜来的,顿时大吃一惊,那上面显示着:“你妈心脏病突发,十万火急,速回!”
他出了一身冷汗,开车就向家里奔去。
5 “哈哈哈哈……”韩大妈、小朱子和胡喜正手忙脚乱地打扮着憨哥。
憨哥低头看着这身西服,十分别扭,说道:“这哪像是我?”瞪着胡喜抱怨道:“你呀,知道自己信誉不好,这一回还借着小朱子的手机发短信骗人!”
不想娶的人,一个接一个上门来!(7 )
“再骂也没用!”胡喜说:“哥呀,这一回,真是急得我都没辙了。不说大妈生病,不说十万火急,你能回来这么快吗?”
韩大妈心里恨着那个女骗子,可又不能把这事说给儿子听,只好生生吞到肚里。今天这趟相亲,怕儿子也上当受骗,就决定所有人倾巢出动,保驾护航。她望着在屋子中央转圈儿的儿子,欣慰地说道:“挺好的,相对象就得精神点儿。”
小朱子给憨哥刚洗好的头上打摩丝,憨哥不要,韩大妈忙说:“不要哪儿行?给多弄点儿。人家女方是个经理呢!”
憨哥说:“那个李亚男不也是经理吗?我不想找经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靠女人生活,不能吃软饭。”开始脱下行头,准备不干了。
韩大妈急了,用指头戳着儿子的额头嚷:“经理和经理可不一样!这个女经理,是个好经理,可不是……务必要见的。”
胡喜边为憨哥穿衣边说:“我的祖宗呀,不看僧面,也不看佛面,就看在大妈这随时都有可能犯心脏病的份儿上,弟弟求你啦!”
小朱子也在帮着穿戴,说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韩大妈拨拉了一下小朱子,说道:“净瞎掰,我怎么觉得这话听着别扭?”
无奈的憨哥,又一次被他们重新武装起来。
胡喜这就开始交代任务了:“这次电影院约会,俩人看场爱情电影,好多程序都可以省略掉,什么都有了。”
小朱子嘱咐道:“你该主动买点饮料、瓜子什么的,尤其要察言观色,别太憨。”
胡喜拿来一本杂志,卷起筒儿郑重交给憨哥。说道:“你别当玩儿,这可是接头暗号儿:左手握着,四十五度角。我们都定好了,你可千万别展开来。”
“搞这鬼把戏干啥?”憨哥不满地说:“又不是特务秘密接头!”
电影院一侧,憨哥在他的车边,按胡喜的要求手握杂志徘徊着。
不远处的冬青绿墙后面,躲着小朱子和胡喜,他们看着憨哥一次次上去认人,全都认错,又一次次地赔礼道歉,急得抓耳挠腮。
一旁督战的韩大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