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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诗》：“长簟竟床空。”
＇五＇这两句说儿女幼小，须作者自己照顾。晋嵇绍，嵇康之子，十岁而孤。晋左思有二女，曾
作《娇女诗》描写她们。这里以“嵇氏幼男”指自己的儿子，“左家娇女”指自己的女儿。
＇六＇末两句说愁思正深长，又加秋雨腹疾。与上四句都是表明不能赴饮的原因。“秋霖腹疾”，
《左传·昭公元年》：“雨淫腹泻。”注云：“雨多则腹肠泻注。”
筹笔驿＇一＇
＇二＇
鱼鸟犹疑畏简书，风云长为护储胥 。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
＇三＇ ＇四＇
。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 ？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
＇五＇
有馀 。
＇一＇“筹笔驿”，即今之朝天驿，在四川省广元县与陕西省阳乎关之间。蜀汉诸葛亮伐魏，曾
驻在此地筹划军事。本篇感叹诸葛亮有雄才大志而功业未能完成。
＇二＇“鱼”，一作“猿”。“简书”，指军中文书命令。《诗经·小雅·出车》：“王事多难，
不遑启居。岂不怀归，畏此简书。”“储胥”，指藩篱栅栏之类。开端两句写作者见到诸葛亮军垒遗
迹肃然起敬的感觉。说好象至今附近的动物还畏惧诸葛亮军令的威严。风云也爱护他的旧营垒使它能
保存至今。
＇三＇“上将”，指诸葛亮。“挥神笔”，指筹画军事，草拟文书。“降王”，指蜀汉后主刘禅。
“传”，传舍，即驿站旅舍。“传车”，在还没有传舍的时代，只用车，叫“传车”。这里“走传车”，
即长途乘车之意。刘掸降后全家被送到洛阳。这两句说诸葛亮虽然尽力筹画，终不能使蜀汉免于败亡。
＇四＇《三国志·诸葛亮传》说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在这首诗里作者也用管、乐比亮。“不
忝”，无愧。“关张”，指关羽、张飞，二人都是蜀汉名将，号称万人敌。关羽被孙吴袭攻杀害，张
飞为部下刺死。当诸葛亮伐魏时，关、张已死，缺少得力的大将，事业不成，实无可奈何。
＇五＇“他年”，昔年。“锦里”，在成都城南，有诸葛武侯祠。作者有《武侯庙古柏》诗，冯
浩编在大中三年，比写此诗早三年。“梁父吟”，《诸葛亮传》说：“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
传文所说的“为梁父吟”当指弹奏《梁父吟》古曲，而不是指作歌词。后人以乐府古辞《梁父吟》（“步
出齐城门”）一篇为诸葛亮所作，是误会。李商隐也把《梁父吟》（“步出齐城门”）认为诸葛亮的
诗，说当年经过武侯庙时吟罢那首诗悲恨无穷。那首诗写的是齐国三勇士因宰相晏婴的谗言，被设计
害死的故事。作者自己有优谗畏讥的心情，所以吟此诗而生感慨。“吟成”，即吟毕，吟终。
锦瑟＇一＇
＇二＇ ＇三＇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
… 42…
＇四＇ ＇五＇
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
＇六＇
已偶然 。
＇一＇本篇以锦瑟起兴，以首二字标题，等于“无题”，不是咏锦瑟而是作者晚年回想过去，自
述感慨。旧说种种推测都不尽可通。用诗的开端两字做题目是从 《诗经》就开始的习惯，见杜甫《客
从》注＇一＇。
＇二＇“锦瑟”，瑟上绘文如锦。瑟是一种乐器，传说古瑟本有五十弦，后代的弦数不一，一般
是二十五弦。
＇三＇“柱”，弦的支柱，每弦有一柱。“华年”，少年。作者写这首诗的时候年近五十，因瑟
的弦往之数触起华年之思。
＇四＇《庄子·内篇·齐物论》：“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望帝”，周末蜀国
一个君主的称号。他名叫杜字，相传死后瑰魄化为鸟，名杜鹃，鸣声凄哀。“春心”，《楚辞·招魂》：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这里说望帝已变为杜鹃鸟，他的伤春之心只能借杜鹃故嘴叫出来，这两句是
说往事有如梦幻，远大的抱负和美好的理想化为云烟，借庄周和望帝的事为比。
＇五＇“月明珠”，古人有海里的蚌珠与月亮相感应的传说，月满珠就圆，月亏珠就缺。“泪”，
古有“鲛人泣珠”的传说，鲛人是在海里象鱼一样生活的人，能织绢，哭泣时眼泪变成珠。“蓝田”，
山名，在今陕西省蓝田县东南。蓝田山是有名的产玉之地。司空图《与极浦谈诗书》引戴叔伦语云：
“诗家之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干眉睫之前也。”这两句写水泡和烟影的形象，以
泡、影喻往事，言可望而不可及或幻灭不可复追。
＇六＇末两句说往日身历其境的时候已经是惘惘然了，并非等到回忆时才有此感。
二月二日＇一＇
＇二＇
二月二日江上行，东风日暖闻吹签。花须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 。
＇三＇ ＇四＇
万里忆归元亮井 ，三年从事亚夫营 。新滩莫悟游人意，更作风檐夜雨
＇五＇
声 。
＇一＇“二月二日”，唐代有些地方以二月二日为踏青节。这是作者在东川时春游怀归的诗。这
首诗的神理和社甫的作品很相近，虽然杜诗不象这样的松美。
＇二＇“柳眼”，柳叶嫩芽初展开的时候叫“柳眼”。“无赖”，有狡狯、放恣的意思。杜甫《奉
陪驸马韦曲》诗：“韦曲花无赖，家家恼杀人。”以“无赖”形容花的烂漫，是这句所本。这两句是
写春景，和人的情绪相对照。
＇三＇“元亮”，陶潜字。陶潜《归田园居》诗云：“井灶有遗处，桑竹残朽株。”
＇四＇“亚夫营”，周亚夫是汉文帝时的将军，曾屯兵在细柳这个地方，防御匈奴，军营纪律极
严，后人称为“细柳营”。作者写这首诗的时候正在东川节度使（治所在梓州，即今四川省三台县）
柳仲郢的手下任职。句中暗寓仲郢的姓。这两句是说三年游宦，万里恩归。
＇五＇“游人”，作者自指。末两句说滩声象夜半檐间的风雨那样引起羁客的愁绪，全不了解羁
客出“游”，原是为了排遣愁绪。
霜月
＇一＇ ＇二＇
初闻征雁已无蝉 ，百尺楼高水接天 。青女素娥俱耐冷，月中霜里斗掸
＇三＇
娟 。
＇一＇这句诗点明时节。据《礼记·月令》，孟秋之月寒蝉鸣，仲春之月鸿雁来，季秋之月霜始
降。诗中所写的是仲秋和季秋即阴历八、九月之间的景象。
… 43…
＇二＇汉代舞曲歌辞《淮南王》篇有句云：“百尺高楼与天连。”这句只换了两个字（“接”和
“连”同义，严格说来只换了一个字），却添出水波浩森上接天际一景。在想象里把人间和天上联系
起来。
＇三＇“青女”，青霄玉女，主霜雪的天神（见《淮南子·天文训》和注）。“素娥”，指嫦娥。
“耐冷”，霜天寥廓，高处不胜寒，那寒冷和冷请都是难耐的。作者另一首诗《嫦娥》说：“嫦娥应
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悔”就是由于不耐。这里“耐冷”和“斗婵娟”写出青女、素娥在
严峻的环境里自得其乐。精神境界比《嫦娥》里所写的高出许多。“斗”，赌赛。“婵（音蝉）娟”，
容态美好。
齐宫词＇一＇
＇二＇ ＇三＇
永寿兵来夜不扃 ，金莲无复印中庭 。梁台歌管三更罢，犹自风摇九子
＇四＇
铃 。
＇一＇本篇慨叹南齐统治者废帝萧宝卷因为奢侈淫逸至于覆灭；梁朝继承南齐，还是不改故辙。
对于封建帝王荒淫误国给予深刻的讽刺。
＇二＇“永寿”，殿名。齐废帝东昏侯萧宝卷为宠妃潘氏起神仙、玉寿、永寿三殿，都用金涂饰
四壁。“夜不扁”，官兵来无备。《南齐书·东昏侯本纪》叙齐叛臣王珍国等率兵入宫时宝卷正在含
德殿作乐。这里因为就潘妃住处说，只提永寿殿。
＇三＇“金莲”，宝卷用金为莲花帖地，教潘妃在上面行走，说：“此步步生莲花也。”（见《南
史·东昏侯本纪》）这句是说从此殿中不见潘妃的舞姿。
＇四＇“梁台”，犹言梁宫。当时禁省称：为台，禁城称为台城。“九子铃”，《南史·东昏侯
本纪》：“庄严寺有玉九子铃，外国寺佛面有光相，禅灵寺塔诸宝珥，皆剥取以施潘妃殿饰。”末两
句言“梁台”也象“齐宫”，笙歌彻夜，九子玉铃的声音也和往昔一样。作者惜微物寄寓对改朝换代
的感慨，同时暗示“梁台”的前景和“齐宫”不会有什么不同。
乐游原＇一＇
＇二＇ ＇三＇
向晚意不适 ，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
＇一＇“乐游原”，西汉宣帝立乐游庙，又名乐游阙、乐游苑，亦名乐游原、鸿固原，原上望长
安城内隙如指掌。参见杜牧《将赴吴兴登乐游原一绝》注＇一＇。
＇二＇“不适”，不悦，不快。
＇三＇末两句是爱惜光景的意思，和首句的“不适”相应。作者又有同题七言绝句一首，后二句
道：“羲和自趁虞泉宿，不放斜阳更向东。”也是时不再来的感叹。
马嵬＇一＇
＇二＇ ＇三＇
海外徒闻更九州 ，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传宵拆，无复鸡人报晓
＇四＇ ＇五＇ ＇六＇
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 ，当时七夕笑牵牛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
＇七＇
家有莫愁 。
＇一＇原有两首，都讽刺唐玄宗。这是第二首。“马嵬”，见杜甫《哀江头》注＇八＇。
＇二＇“更（读去声）”，再。“九州”，原注：“邹衍云：九州之外复有九州。”战国时齐人
邹衍创“大九州”之说，说中国名赤县神州，中国之外如赤县神州这样大的地方还有九个。这句诗以
“海外九州”指想象中的仙境。杨妃死后，有方士说在海外仙山找到她。见白居易《长恨歌》和陈鸿
… 44…
《长恨歌传》。但神仙传说毕竟渺茫，不能给唐玄宗什么安慰，所以说“徒闻”。
＇三＇唐玄宗和杨妃曾有 “世世为夫妇”的誓约（见陈鸿《长恨歌传》）。这句说来生怎样还不
可知，在今生里他们的夫妇关系却是已经完结了。
＇四＇这两句追叙玄宗、杨妃离开长安前往四川的情景，将途中的生活和宫内对照。“虎旅”，
指跟随玄宗赴蜀的军队。“宵拆”，指夜中报更的刁斗声。刁斗或称金拆，军用铜器。“鸡人”，皇
宫里负责报时间的卫士。汉代制度，宫中不得畜鸡，卫士候于朱雀门外，传鸡唱。“筹”，指更筹（漏
壶中的浮标，夜间计时之具）。
＇五＇这句叙马嵬坡事变，就是《长恨歌》所谓“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详见《长
恨歌》注＇十六＇。
＇六＇这句说当年七月七日玄宗、杨妃在长生殿夜半私语 （见《长恨歌》）的时候，还以为天上
牵牛、织女一年只能聚会一次，不及他们能天天在一起。
＇七＇这两句嘲讽玄宗虽然多年做皇帝，并不能长保他的妃子，不及普通人家夫妇能始终相守。
暗示皇帝如果荒懈政治，纵情女色，那就连女色也保不住。“四纪”，四十八年，玄宗在位四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