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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 作者:雪夜冰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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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点,把衣服穿好!”她怔了一刻,已是恢复常态,慢慢地帮老旦穿上衣服,又用手摸了摸她刚才掐过的地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让老旦感到如此亲切和温柔,真恨不得再把这个女人抱在怀里亲上一亲。良久,他拿下那个蓝布包,塞到女人手里说:

    “替俺收好喽,俺要是回不来,就算是个惦记物了……别怕!”不等女人弄清楚包里的是什么,老旦已经掀帘子出去了。

    战士们已经都荷枪实弹地集合了。陈玉茗见老旦出来,立刻招呼哨兵过来。

    “大概有七八个鬼子,背着东西,正在往这边来。”哨兵赵海涛喘着气说道。

    “看着象是在搜咱们?”老旦问道。

    “不象,就这几个人?也没有重武器,都是步枪。”赵海涛仍然气喘吁吁,看样子跑了很远的路。

    “后面没有大队的鬼子?”老旦觉得非常奇怪。

    “没有,望出去四五里地,没有!”赵海涛十分肯定地说。

    “你给俺画个图,告诉大家他们在哪里,大家都围过来!”

    战士们围成一圈,看着赵海涛在地上画着。

    “鬼子是从东边这个沟里过来的,然后就翻上这个山头,呆了一会儿就下到这边,一直走到离我们这里四里地才停下来,然后又开始上山。”赵海涛边说边比划,地图画得也算清楚,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了。

    “这几条鬼子过这来干什么?”陈玉茗一头雾水。

    “要不别招惹他们?放他们过去?”黑牛惴惴地说。

    “不行!他们要是上了这座山,必定会发现我们的。鬼子如果是来找我们的,至少会叫一个连过来,被鬼子发现咱们就很被动了!”老旦此刻头脑清楚,方才与阿凤相拥而泣过,心里顿时亮堂了很多。

    “去干掉他们!”背后突然传来了连长的声音。大家惊讶地抬头看去,只见杨铁筠单腿而立,一手支着拐,一手拿着一把枪。

    “连长你咋出来了?别淋着,你还得再休息个十天半月的!咱们应付得了这几只日本猪!”老旦关切地说。

    杨铁筠的脸色不再那么苍白,不过身子依然虚弱,他醒来的这半个月来又瘦了一大圈,只站了一会儿就顶不住了。老旦和两个战士赶紧扶住他。

    “把这几个鬼子干了,但是要留活口,一定要留活口!我们要想办法出去,老旦你要切记!”杨铁筠死盯着老旦说。

    “俺记住了!你在家里等消息吧,陈玉茗安排两个兄弟看家!”

    “不要,大家都过去,人多把握大!这些大姐们能看好我,大家快去!”杨铁筠在用命令的口吻。

    “连长保重!敬礼!”老旦和战士们一起向连长敬了个礼,就奔着山沟里出发了。快拐过山坳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望,一眼看见阿凤正站在草房的台阶上正朝他们这边挥着手。此时雨已停,乌云却还没有散尽,几缕单薄的阳光钻过乌云的缝隙,落在松石岭的树上,落在阿凤的身上,她的两条光洁的胳膊白嫩喜人,在雨后的阳光里闪闪发光。

第六章双堆集

    和共军进行了一番阵地战之后,拥有优势兵力和武器的国军开始占到一些便宜,共军终于被从三个方向进攻的国军在南坪集一线击溃。老旦休息了没几天,就带着连队上了前线。他们连夜启程,跟着大部队渡过了浍河北岸。

    一过了河,国军就发现不对劲。原以为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共军主力,那个破衣烂衫的第四纵队,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大幅撤退,而是在浍河对岸和其他共军部队布下了一个三面伏击的包围圈。18军主力前脚刚刚从河里跳上岸,共军的冲锋号就响了起来。国军背水仓卒迎战,很快就陷入混乱。也不知国军那么多飞来飞去的飞机都侦察到了些啥子?18军在前面和共军没干几下,掉头就往河这边跑,把大堆的武器装备都扔给了共军,弄得14军的弟兄们莫名其妙。

    14军奉命沿着浍河向南收缩,抢占铁路线和村庄。一路上,四面八方都有共军的部队在打枪,但却是只闻枪声不见人影。国军飞机显然没有目标,大规模的轰炸也是瞎子戴眼镜――装装样子,周围的村子倒是都夷为平地了。一个掩护侧翼的部队过于紧张,竟把从北面来的第10军的侦察连当成了共军,一阵乱枪,打死了上百个弟兄。

    一番恶战之后,第14军终于在拂晓时分进入了宿县以南的双堆集,开始建立防御阵地。老旦的连队负责防守三百米长的一段阵地,两边是107师39团的装甲部队,老旦接到的命令是死守阵地,顶住正面共军的冲锋,在这里把共军的主攻力量吸引过来。然后39团的装甲部队负责实施反冲锋,并作迂回包围。

    战士们虽已筋疲力尽,却仍然脱光了膀子大干,挖战壕、埋地雷、拉铁丝网,忙得屁股冒烟。

    中午,团部传来消息,第七兵团已经被共军基本合围。

    说来也怪,老旦和他的战士们听到这个消息,虽然都感到惊讶,却并没有觉得太害怕。共军围我们?拿什么围?当年鬼子围我们,飞机大炮坦克兵一样不缺,我们还在武汉顶了五个月呢!故大家只各顾各地抽着烟,没太当回事。湖北佬老孙把藏在怀里的老家花雕酒拿出来给老旦喝,说万一共军冲过来说不定就没机会喝了,我们连守正面,摆明了就是让我们挨炮弹枪子,等我们顶住了,39团正好上去拣现成的果子吃。

    老旦对这些已然不大在意了。守也罢,冲也罢,子弹找不找你全是你的造化,和你在哪里干啥子关系不大。没见那个稀里糊涂的进入4连防御阵地的第10军侦察连么,他们呆在多安全的地方,可偏偏就吃了自己人的枪子,真是放屁砸了后脚跟!

    共军部队作战英勇,纪律严明,对于运动战的运用看来远比国军娴熟。共军总是迅速地集中优势兵力,捉住一个落单的国军部队就往死里打,在国军援军扑来之前又迅速地分散。国军要是敢追,他们就在国军部队的腰上、屁股上不停地骚扰。第7军的机械化兵团几乎在两百公里的范围里转了个圈,却始终逃不出共军几个纵队若即若离的腿脚。国军总是无法弄明白共军主力到底在什么方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个团一个旅的被共军象割肉一般割掉。如此折腾到最后,一占据优势的共军就立马来一个大冲锋,十万国军被就地打成个稀巴烂,牛皮哄哄的党国精英黄司令好象也殉了国。

    忙活了一上午,任务基本完成。共军一般不会大白天冲锋,老旦命令休息。战士们抖落身上的泥土,互相要烟抽。有几个兵躺下就睡着了,象肥猪一样地打着鼾。老旦接过战士们孝敬的烟,摘下满是汗碱的帽子,找了一个土窝坐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壕沟里汗流浃背的弟兄们。

    这些人和他在一起不过两个月,很多人的面孔都觉得陌生。十年来,参加的连队也好,带领的连队也好,似乎从来不能全始全终,差不多过几个月就得换一茬,要么就干脆被取消番号并入别的连队。这回新来的兵更是嫩白,脸上都流露着恐惧和不安,动不动就眼泪汪汪。老旦知道,连些新兵娃子大多是抓来的,不当兵就烧你的家,这样的征兵已成国军的常规手段。在国军和共军交锋的交叉地带,政策就更残酷了,你不当这边的兵,保不定会被枪毙,因为你有可能当共军的兵!

    国军的军纪如今也扯蛋了,已经远不如打鬼子时那么严格。在鬼子投降的两个月之中,老旦的连去接受鬼子移交城防,期间好多战士无恶不作。城里好多做生意的日本移民被他们活活打死,家产也被红了眼的百姓和士兵一抢而空。日本女人倒了大霉,大多都被强奸或者被轮奸,甚至有的中国女人因长相跟日本女人差不多,也被染指不少。老旦虽然枪毙了几个兵刹住了这股邪气,但是根本阻止不住疯狂百姓的报复行为,几乎没有人把国民政府“以德报怨”的宗旨当回事。投降鬼子居住的兵营,动不动就被烧起一把火,或是被扔进一颗手榴弹,惹得鬼子干脆纷纷吞石头自杀。背地里,战士们仍然合起伙来胡作非为,吃酒饭不结账,玩女人不给钱,掌柜的敢说话他们就一个耳光扇将过去……

    鉴于军纪败坏,上面命令要狠狠管一管。可是一想到这些兵大多是全家死在鬼子手上,要不就是老婆妹子或者亲人曾被鬼子蹂躏,老旦望着眼睛冒火的下属,心里反而怯了。那是一种啥样的仇恨啊?与鬼子杀死自己的战友相比,这种家仇简直毁灭一切。

    山东兵老郑枪杀了三个日本随军百姓,奸污了一个才十几岁的日本女孩,被团部命令枪决。他可是打过长沙和衡阳的,能够活下来的少数老兵啊!老郑作战英勇,曾经一人炸毁两辆鬼子坦克。他在山东的老父亲组织团练协助国军抗日,韩复榘的部队不放一枪就把领土让给了日军,导致整个武装团练被日军俘虏。郑老爹被绑在村口的驴桩子上,大骂日军禽兽,鬼子把扒光的郑老爹用狼狗活活咬死,锋利的狗牙把他下身扯得稀烂,腿上露出了白骨。老郑全家,连同全村七百多人,全被捆在打麦场上烧成了焦炭。

    在被团部下令枪毙之前,老郑对天大恸,大喊:

    “作鬼俺还是要干日本人!”

    老郑双目圆睁,眼眶呲裂,仰仆于枪弹中。老旦再想到老郑曾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还在重庆替自己挡过炸弹,而自己却被炸得一身窟窿时,不禁热泪长流。

    新兵入伍后不久,就变得和老兵一样匪气了。在国军战况惨败,回家渺茫的时候,他们就放开手脚偷鸡摸狗,胡作非为。军队里原有的反日教育和热爱人民的思想工作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反共宣传,战士们压根就提不起精神听。总之一到休息,老兵就带上新兵跑出去为非作歹,要么就喝个烂醉。

    “你啥时候来的部队?”老旦问一个抱着抢发呆的新兵。

    “来了有七十五天了。”新兵说。

    “日子咋记得这清楚哩?”老旦笑了。

    “自打我来了就天天记着。”新兵伤感地说。

    “家是哪的?”副连长夏千问他。

    “我家是江苏淮阴的!”

    “淮阴在哪旮旯哩?多大地界儿?”东北的战士黑狗问道。

    “我家在苏南,韩信你晓得不?淮阴侯韩信?”

    “淮阴猴?公猴还是母猴?你们那也有猴子?”黑狗认真地问道。

    “你真是个愣球,啥公猴母猴,你咋这个也不知道!没听过戏――萧何月下追韩信?黑狗真你娘的愣!那是个大将军!”夏千啐道,一点不给黑狗面子。

    “你家里有啥人?兄弟姊妹几个?”老旦问起了平时向战士们常问的问题。

    “家里还有娘,一个弟弟,我家五个弟兄,四个在咱们部队里。”

    “都在咱们14军?”

    “嗯,他们都在18军,应该在110师。”

    “那还好,几个兄弟可以互相照应,互相离得还不远,说不定哪天还能一起回家呢!”夏千羡慕地说。

    “你叫个啥?”老旦问。

    “我叫杨北万。”新兵大声答道。

    “呦?你这名字好大口气,那你几个兄弟叫啥?”黑狗问道。

    “大哥杨东万,二哥杨西万,三哥杨南万,我是杨北万。”

    “那你那弟弟叫个啥?”老旦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

    “他叫杨中万!”

    战士们顿时笑倒。新兵杨北万的家庭让大家觉得有趣,笑过之后大家还有些羡慕,毕竟很多战士家里人丁不全,不是死于饥荒,就是死于战火,象这样东南西北中兄弟聚全的还真没有几个。老旦也觉得很有意思,不由得怜爱地拍了拍杨北万的头。一瞬间,他对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产生了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他几个兄弟都来参军,彼此都在牵挂着另外部队里的兄弟们,难怪这个孩子整天蔫了吧唧,与人不合群,不象那些个没家没女人没兄弟的没心肝的兵。现在,他和其他几个兄弟都在共军包围圈里,相隔咫尺却不能照应,心里自然难受。

    “开过枪了么?”老旦又问道。

    “还没有,上次战斗……没敢……”杨北万红了脸。这是个和五根子一样的鸡鸡娃,刚刚长成的身板虽然不瘦,却弱不禁风,他额前的一绺碎碎的刘海儿肮脏杂乱,几乎盖住了他大大的眼,那眼瞳里充满了羞怯和慌张,一张如女娃子般柔弱的嘴总是因为惊慌而大张着,仿佛一声爆竹都能吓破他的胆子。

    “那不稀奇,俺当年也没敢。你就跟着俺吧,作俺的传令兵,待会俺去和你的班长说一声。”,老旦似乎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的老乡就是这样关爱自己的。他下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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