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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今晚没吃到红烧肉的我大失所望,沮丧的趴在窗前望着天上那轮上弦月出神。我喜欢看着黑暗的月空,每每凝视着那仿佛深不见底的黑色时,我都会有种渐渐被吸入其中的错觉,那种朦胧的恍惚感总会让我的脑海之中浮现莫名的片断,真实而亲切,却非常的陌生。
「入春了啊……」我喃喃道:「今年夏天会很热吧……才刚初春就已经如此炎热……」
「爹。」
豆豆乖巧的扯扯我的衣袖,然后窝到了我的怀中。因为每逢春季,我的情绪都会莫名低落,有股难以形容的烦躁感,好象错过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那种揪痛心房的悔恨感常常令我双眼湿润,却偏偏想不起是为了什么事情。
每到这时,豆豆便会像个非常懂事的乖孩子一样无声的安慰着我,直到那种感觉消失不见,我又重新生龙活虎起来。
「今年会有个非常炎热的夏天啊……」我继续伤感的说。
「爹,睡吧,别再想了……」生恐我又再度低落的豆豆轻轻的说道。
「如果大旱,今年秋天就会吃不到好多好东西了啊……而且还会价格上涨,一文钱的东西要三文钱才能买,原本还可以省下两文钱买个包子吃呢!」越说越气,我重重的拍着窗台泄愤。
「……」我身边的某个小孩露出了后悔莫及的表情:「担心你真是不值……」
「你说什么?啊,豆豆,顺便给爹端碗凉茶喝,要放冰糖,不要太满但也别太少,太多容易洒,少了不过瘾,对了,最好泡几颗红枣!」
「……」
「哎呀!豆豆!你为什么掐爹爹!」我痛得眼泪直打转,不愿意去端就说一声嘛!这孩子越来越有暴力倾向!莫非是我教育失败?
「我去睡觉了!」
看着豆豆气呼呼的跑回房间,我眨眨眼,揉揉被他掐红的地方,无意识的一笑。
豆豆每回露出那种又爱又恨的表情,我都会觉得莫名亲切,好象,曾几可时,也有其它人这样对我又爱又恨,生气了会对我很凶很凶,但是平时又百般疼我……是谁?
脑中飞快的闪过一个模糊的人影,一纵即逝,快得我根本捕捉不到那人的一星半点……
胸口又变得空荡荡的……
我缓缓躺到床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又是一年初春际……又一年了啊……」
好象做了一场温馨的梦,梦里的我就像一个婴孩般无忧无虑,不论做了什么总是被周围保护我的人所原谅。又好象是一场很悲哀的梦,梦中的我一个人独自在怎么也跑不到尽头的黑暗之中奔跑着,远方有着模糊的身影,我拚命的伸手却怎么也摸不到……
「爹!起床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眼前是豆豆眉头的『川』字,我伸出双手,用力的往他的两颊一拍!稳稳的捧住了他的脸庞。
「啊,终于摸到了。」我喃喃道。
「很痛耶!别说梦话了!快起来!」
「豆豆。」
「什么?」
「你的眉毛为什么老是皱成川字呢?会长皱纹的。」
「因为老爹不争气。」
「豆豆。」
「什么?」
「你真是个不孝子。」
「谢谢。」
「豆豆。」
「干嘛!」豆豆不耐烦起来。
「早餐我要喝豆浆。」
「自己去磨!」
果然是个不孝的孩子。
*****
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两根油条,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神轻气爽的直奔后庭欢,一路寻思今天怎么变着法子将吴二世的钱袋掏光再放他走。等我到达后庭欢的时候,非常意外的看着已经齐集到雅间门口的众人,璃官跟其它几个后庭欢数一数二的小官不在,估计是在雅间里。
「怎么这么多人都早到了?」我意外的问。
「是你一个人迟到!」银老板压低嗓子敲了我的头一下:「快进屋去,吴二世一直在找你。」
我踮着脚尖往屋里探了探,屋内的红漆黑底圆桌畔围坐着两个年饰华丽的年青人。一个又肥又胖,一身珠光宝气,俗到不能再俗的自然是吴二世了。他身边坐着的是一名眼角含笑的男子,与吴二世一比真是出尘脱俗、惊为天人!虽没有我帅却也占了七八分!嘿嘿,当然最后一条才是关键~那人衣饰相较常人明显清雅尊贵了几分,一派儒雅,应该身份极高。而且……非常重要的是……我觉得他很眼熟……
「什么来头?」我悄声问道。
「今天你最好安份些,」银老板悄声道:「吴二世怎么也不肯说他的身份,而且对他礼让三分,估计不是达官贵人就得是皇亲国戚!」
「哇!这么厉害的人来到休宁县,一定不会有好事。」我想了想,两眼一亮:「莫非是想割地为王?谋朝篡位?」
咚!一记重拳砸到了我的脑袋上。
「少乌鸦嘴!我太平日子还没过够呢!」
「那还有一个人是谁?」我煞有其事的问。
「还有谁?」
「就是那个肥头大耳、一身膘肉的家伙啊。」我煞有其事的回答。
「哦~他啊~你自己去问他嘛!」银老板煞有其事的回答道,然后一脚踢到我的屁股上,把我踢进了屋里。
「玉官!」吴二世一见到我立刻高兴的站起来迎接,也不管我被人踢进来的模样有多狼狈。
匡铛!茶碗撞翻的声音。
只见那帅哥一脸惊愕的看着我,两眼死死的盯着我。就算我帅到山崩地裂、海枯石烂也不必这么愕然吧?但他马上冷静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扶正茶碗,慢慢的喝了口茶。
奇怪……
「玉官,快来!」
吴二世不愧是吴二世,如此诡异的气氛下他居然还是毫无所觉,一脸兴冲冲的拉着我走至桌前,我半推半就的跟着走过来,顺便狠狠的踩了坐在一旁的璃官一脚。看璃官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强忍表情,好爽~
吴二世将我强拽到椅子上,我也不推辞,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然后看着那个帅哥道:「吴少爷,你怎么不介绍一下?」
我非常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非常想……
吴二世楞了一下,看了看那人,然后一脸想打哈哈的表情说:「这位大人来头可不小呢,你好好伺候着,绝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我怎么称呼这位大人呢?」我不老实的在椅子上晃来晃去,目光却没有离开过那人:「总不能叫『来头不小』大人吧?」
那人也毫不避讳的一直回视着我的目光,眼底不经意的闪过几分睿智的精光,有着几分试探,有着几分意外,还有着几分……惊喜。
惊喜?我歪头想了想,如果说是我失忆前的旧识的话……应该激动的当场唤出我的名字才是,可他除了那一瞬间外都非常冷静,而且明明很在意却表现出不在意……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可能是……
仇家!
没错!蓦然相见的仇家总是刻意装做不在意,小心试探,一旦确定没有认错人后便会立刻行动了!而他的震惊在于我的外貌与某人相似,他的小心翼翼说明他与那人绝不可能是可以相互拥抱的亲昵之人,而我又失忆在先,如果我也认得他们只怕现在的情况就会大大不同了吧?再说我也觉得那个男子有些眼熟,只怕真在见过……
越想越惊,一想到眼前之人可能跟我有灭门血仇般的深仇大恨我便不由额间迸汗。如此神秘人物,只怕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啊!难道真让豆豆猜对了?我果然是仇家遍天下的那种人?
「玉官?你在想什么?喝酒啊。」
我憨憨一笑,不由摸摸脑门,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水。
「玉官,你很热吗?」那人低笑着问,非常有味道的声音,很好听。
「没办法,我一看到大人就全身躁热嘛~」
我故意嗲声嗲气的说,还伸出腿挑逗性的蹭蹭他的腿。
我能感觉到周围其它人对我投来的惊异目光,因为我从不曾做这种危险的举动,在后庭欢这种地方逃逗一个男人对我来说简直是在玩火!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直觉的认为……这个人不会伤害我……奇怪……
那人的目光瞬间一敛,他的眉头一皱,眼底浮起了一丝陌生的东西,深邃而危险!
我一愣。
那人的目光一动,我本能的当即跳起!周围的目光又再度向我投来,我却已经汗流颊背,刚才的一瞬间我好象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在炽烧我的皮肤!怎么回事?
「玉官,你很敏感呢……」那人低笑道。
我不由咽了咽口水,喉咙已经干涩的让我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你的身子是不是同样的敏感呢?」那人慢慢站起,走到我跟前,我不由的后退,却被他搂住了腰身:「真得很想试试呢……」
「你……你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开始微微颤抖。
「原来你真不认识我啊……」那人低低的阴笑着:「那便好好记住我的名字,我姓李,李守贤。」
李守贤?
我眨巴眨巴眼:「不是说是大人物吗?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周围一阵反吸冷气声。
我不由看看大伙,他们全是又无奈又同情的目光,我嘟嘟嘴:「真是没听说过啊……」
「他是当今圣上的堂兄,不久前刚刚被封为北镇王。」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然后豆豆的小身影从人群之中挤到屋中,他看了看李守贤抚在我腰身上的手,然后恭敬的一行礼:「还请王爷恕罪,我爹不学无术,从不关心国家大事,所以才会多有不敬,还望王爷海涵。」
「爹?」李守贤非常吃惊的看着我。
「哎!」我急忙答应。
啪!一个巴掌拍到我的后脑上!
我困惑的看看银老板,他在房门口,不是他。再看看豆豆,他才到我的腰,而我又站着,不是他。我搔搔头,看了看李守贤,后者脸色像走马灯似的千变万化。
「是你打我?」我非常吃惊,这么反应灵敏的巴掌就连豆豆都没这么熟练!他怎么打得这么顺手?
「抱歉,本能动作。」李守贤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
「王爷息怒!」一屋子呆傻住的人中,还是豆豆反应比较快,急忙上前,下意识的站到我的身前。
「他真是你爹?」李守贤怀疑的眯起了双眼:「他看上去最多只有十七、八岁,而你也少说有八、九岁了吧?」
「王爷见笑了,我爹只是看上去幼齿些罢了,其实他已经二十有四了。」
我悲哀的看着豆豆,这孩子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一副老手的模样。我明明有教育他好孩子要诚实的嘛!
「二十四啊……」李守贤笑了起来:「真是有趣……原来如此……那不知道尊夫人在哪里呢?」
「死了(跑了)。」豆豆跟我同时说道。
「咦,你有两位夫人吗?」李守贤饶有趣味的看着我俩,大有想看我们怎么圆谎的看戏架势。
豆豆不着痕迹瞪了我一眼,然后做出一脸委屈的模样:「爹,你不说是娘去世了吗?原来是跟人跑了吗?你为什么不明说呢?豆豆已经大了,不会看不起爹的!」
「豆豆……」我感动的热泪盈眶,不愧是我儿子!煞有其事的谎话张口即来!
「不过也不怪娘,谁让爹这么笨手笨脚好吃懒作一事无成愚昧无知,稍有点脑筋的女人都会跑掉的。」
「……」也用不着说得这么毒吧?
「不过谁让你是我爹呢,娘不在了,只好我一直陪着爹了。」豆豆一副很懂事似的模样『甜笑』道:「谁让做儿子的没得挑呢。」
「豆豆!爹真感动啊~~~」我用手捏着他的两颊,用力的揉来揉去,但脸上不忘露出一个激动加感动的复杂表情,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是父慈子孝啊。」李守贤淡淡的笑着说,然后回头对一头雾水的吴二世道:「吴兄,今日时辰不早了,不如先回驿馆歇息如何?」
我看看窗外,日头正烈,而且大有几个时辰内它都不会往西去的模样。
「咦?时辰还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