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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海豚岛 作者:司各特·奥台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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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条美丽的裙子,我在第二次月夜过后的那天里做完了裙子。我把全部小鱼都烧光了,由于在阿留申人没离开以前,我不能去捕小鱼,我把裙子拿到外面来做。第一次在峡谷里发现脚印之后,又发现了两次,不过都没有靠近山洞。我开始感到安全了,因为冬天的暴风雨很快就要到了,阿留申人就要离开,不到另一次月圆他们就要走了。 
  我从来没有在阳光下看过这条裙子。鸬鹚的羽毛是黑色的,却闪出金碧的颜色,根根羽毛都在闪闪发光,好象着了火似的。它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美丽得多。我缝得更快了,差不多快完了,可是我不时停下来,放在腰上比量比量。 
  “朗图,”我说,高兴得有些眼花镣乱,“要是你不是一条公狗,我也会给你做一条裙子,和这条一样漂亮。” 
  趴在洞口外面的朗图抬起头来,对我打了个呵欠,又继续睡了。 
  我站在太阳光下,拿裙子往腰上比量,朗图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听到脚步声。声音是从泉水那个方向传来的,我连忙回过头去,只见一位姑娘正从灌木丛中往下看我。 
  我的镖枪立在洞口旁边,很容易拿到。这位姑娘离我不超过十步远,她只要稍微一动,我就能拿起镖枪投出去。为什么我没有把镖枪投出去,我不知道,她不就是那些在珊瑚湾海滩上杀死我亲人的阿留申人当中的一个。 
  她不知说了些什么,朗图离开山洞口,慢慢地朝她走去,它脖子上的毛竖了起来,那时它已走到她站的地方,让她抚摸它。 
  这位姑娘望了望我,做了个手势,我懂得这是在说朗图是她的。 
  “不,”我大声叫道,同时摇摇头。 
  我拿起了镖枪。 
  她蓦地转过身去,我以为她想穿入灌木丛逃走。不料她又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说,朗图现在是属于我的了。我不相信她。我把镖枪举过肩膀,准备投出去。 
  “徒托克,”她指指自己说。 
  我没有说我的名字。我呼唤朗图,它回来了。 
  这位姑娘看看它,又看看我,笑了笑。她比我年纪大,但没有我高。她有一张宽脸、一对乌黑的小眼睛。当她微笑时,我看得出她的牙齿由于咀嚼海豹筋条磨损得很厉害,不过洁白得很。 
  我手里还拿着鸬鹚裙,姑娘指指裙子,说了几句话。有一个词——温兹卡——听起来象我们的话“美丽”的意思。 
  我为我的裙子感到非常骄傲,这一点我从前没有想到过。镖枪还在我手里,不过我举起了裙子,让阳光能够照到整条裙子。 
  这位姑娘从岬角上跳下来,走到我面前摸摸裙子。 
  “温兹卡,”她又说。 
  我没有说这个词,不过她要把我的裙子接过去,我给了她。她把它贴在腰上,让它从臀部铺展下来,转过去转过来看个不停,她的姿态非常优美,裙子象水一样在她周围漂动,可是我恨阿留申人,从她手上把裙子拿了回来。 
  “温兹卡,”她说。 
  我已经有那么长时间没有听别人说话了,她的话听起来很怪,不过很好听,即使说这些话的是一个敌人。 
  她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这会儿她说话的时候,她正在越过我的肩膀往山洞里看。她指指山洞,又指指我,做了一些仿佛她在生火的姿势。我知道她要我说什么,但我没有说。她想了解我是否住在山洞里,这样她就可以把男人带来,把我带到他们的营房里去。我摇了摇头,指指岛的尽头,指指老远老远的地方,因为我不信任她。 
  她还一直在往山洞那里看,但她不再说什么。我举起镖枪,本可以投出去。不过尽管我怕她会把猎人们带回来,我还是没有投。 
  她来到我跟前,摸了摸我的胳膊。我不愿意让她摸。她又说了一些话,又笑了笑,走到泉水那里去喝水。一转眼间她已消失在灌木丛中。朗图并没有跟她走的意思,她走的时候也没有出声。 
  我爬回山洞,把我所有的东西捆扎起来。我整整一天都在做这件事,因为那些男人还在工作,天黑以前不会回营房。 
  傍晚我就准备离开山洞,我打算划独木舟到岛的西部去。我可以在那里的岩石上睡觉,直到阿留申人离开,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到处转移。 
  我把五个篮子拿到峡谷上面,藏在靠近我房子的地方。天越来越黑,我不得不回到山洞去取剩下的两个篮子。我小心翼翼爬过灌木丛,在洞口正上方停下来,听了听动静,朗图在我身边,它也在听。除非在灌木丛中长期生活的人,谁也不可能在黑夜中穿过灌木丛而不出一点声息。 
  我经过泉水,稍停片刻,然后再爬上山洞。我觉得在我离开期间有人来过这里,他们可能隐藏在黑暗中监视着我,他们准备等我进入山洞动手。 
  我有些害怕,所以没有进去,连忙掉头就走。就在这时我只见山洞前面,那块我当台阶用的平石板上有一件东西。那是一副项圈,是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黑石头做成的。 

  
  第二十二章
  我没有进山洞,也没有去拿岩石上的项圈。那天晚上我睡在高地上藏篮子的地方。拂晓我回到峡谷里去。躲在一块灌木丛生突出的大石头上。这里靠近泉水,可以望到山洞口。 
  太阳出来了,照亮了整个峡谷。我能看见摆在石板上的项圈。项圈上的石头比在黑夜里显得更黑了。看上去有许多颗。我想下去到山洞口数一数,看看能否在我脖子上围上两圈,但我们没有离开那块大石头。 
  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上午。太阳已经升得很高,这时朗图叫了起来,我听到下面有脚步声。那位姑娘唱着歌从灌木丛中走出来。她走到山洞那里,一看摆在石板上的项圈,她就不出声了。她拾起项圈,又放下,朝山洞里张望。我的两个篮子还在那里。接着她走到泉水那里去喝了水,就钻进灌木丛走开了。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徒托克,”我叫道,一面跑下峡谷。“徒托克。” 
  她立刻从灌木丛中走了出来,她一定是在附近守候,看我会不会回来。 
  我跑到石板那里,戴上项圈,转了一圈让她欣赏。小珠子在我脖子上不是围了两圈而是围了整整三圈。珠子有长的也有椭圆的,而不是圆的,这种珠子很难做,需要很高的技巧。 
  “温兹卡,”她说。 
  “温兹卡,”我跟着她说,这个词说起来很别扭。然后我用我们的话说了“美丽”这个词。 
  “温—泰,”她一面说一面发笑,因为这个词她听起来觉得也很别扭。 
  她摸摸项圈,用她们的语言称呼它,我用我们的语言称呼它。我们指指别的东西——泉水、山洞、飞翔的海鸥、太阳、天空、睡着的朗图——一面交换它们的称呼,一面笑个不停。它们竟是如此的不同。我们坐在那块石板上,一直坐到太阳偏西,一直在玩这种游戏。随后徒托克站起来,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马——勒,”她说再会,在等我报上自己的名字。 
  “王—阿—巴—勒,”我回答说,这话的意思是“头发又黑又长的姑娘”。我没有把我的秘密名字告诉她。 
  “马—勒,王—阿—巴—勒,”她说。 
  “巴—舍—罗,徒托克,”我回答说。 
  我望着她穿过灌木丛。我久久站在那里听她的脚步声,一直到听不见为止,然后我去高地把篮子拿回山洞。 
  徒托克第二天又来了。我们坐在石板上晒太阳、交换字眼、有说有笑。天上的太阳走得特别快,她不得不离去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但下一天她又来了。就在这一天她告辞的时候,我把我的秘密名字告诉了她。 
  “卡拉娜,”我指着自己说。 
  她把这个字也说了一遍,不过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王—阿—巴—勒,”她皱着眉头说。 
  我摇摇头,又指着自己说,“卡拉娜。” 
  她把黑眼睛睁得大大的。渐渐她露出了笑容。 
  “巴—舍—罗,卡拉娜,”她说。 
  那天晚上我开始为她做一件礼物,答谢她送给我的项圈。起初我想给她一对骨头耳环,后来想起她的耳朵没有穿过眼,还想起我有一篮子磨成薄圆面的鲍鱼壳,我就开始为她做一个压发圈,我用棘刺和细沙子在一个个圆面上穿两个眼。在圆面中间,我放上十个不比我小指尖大的珍珠贝壳,用海豹筋把它们穿在一起。 
  做这个压发圈花了我五个晚上的时间,第六天她来时,我把它给了她,替她套上头,系在后脑勺上。 
  “温兹卡,”她一面说一面拥抱我,她是那样高兴,以至使我忘记了给坚硬的贝壳穿眼带来的手指头疼。 
  她到山洞来过许多次,后来有一天上午她没有来。我等了她一整天,到了黄昏我离开山洞,登上能看到峡谷的大石头,担心那些男人知道我住在这里,会来找我。那天晚上我就睡在大石头上。那时已经刮起初冬的风,夜是很冷的。 
  徒托克第二天也没有来,我这才记得已经快到阿留申猎人离开的时候了。说不定他们已经走了。那天下午我到高地去。我爬上岩石,一直爬到看得到下面的岩石边上,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 
  阿留申人的船还在那里,不过男人们正在甲板上工作,独木舟正在来回穿梭。风刮得很大,放在岸上的海獭皮剩下没有几捆了,看来船多半将在拂晓时离开。 
  我回到峡谷天已经黑了。由于刮来的风十分寒冷,我也不用再怕阿留申人会来找我,所以我在山洞里生起了火,做了一顿海贝加野菜的晚饭。我做了足够朗图、徒托克和我吃的饭,我明知徒托克不会再来;不过我还是把她的饭放在火堆旁边等着她。 
  一次朗图叫了起来,我也仿佛听到了脚步声,连忙走到洞口听个仔细。我等了好久,没有吃东西。云从北方推来,布满了寒冷的天空。风声越刮越大,在峡谷中狂呼乱叫。最后我只好用石头把洞口堵上。 
  拂晓我去高地。风停了。海上浓雾弥漫,灰色的波涛洗涮着海豚岛。我等了很久才看得见珊瑚湾。后来阳光终于驱散了浓雾。小巷已经空了。那带有红色鸟嘴一般的船头、挂有红帆的阿留申人的船已经开走了。 
  起初,我以为可以马上离开山洞,搬到高地上的房子里去住,这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当我站在那块高岩石上俯视荒芜的港湾和空荡荡的海洋时,我又不禁想起了徒托克。我怀念我们一起坐在阳光下度过的所有时光。我仿佛还能听见她的声音,看见她在欢笑时眯缝起来的黑眼睛。 
  朗图在我脚下的峭壁上跑来跑去,向尖叫的海鸥狂吠。鹈鹕在蓝色的水面上一面捕鱼一面喋喋不休。远处,我听见海象在吼叫,可是当我想到徒托克时,这个海岛忽然又显得那样冷清。 

  
  第二十三章
  那些捕猎海獭的人走了之后,留下很多受伤的海獭。一些漂来死在岸上,另一些给我用镖枪杀死了,因为它们正在受苦,也活不成了。不过我还是找到一只受伤不重的小海獭。 
  它躺在一个雄海草区,要不是朗图叫起来,我的独木舟也早划过去了。一团水草缠住了它的身子,我起先以为它在睡觉,因为它们睡觉以前,常常用这种方法把自己捆住,以免漂走。再一看我才发现它背上有一道很深的伤痕。 
  我向它靠拢,在独木舟边上伸过手去,海獭也没有打算游走。海獭的眼睛很大,特别是小海獭,这只海獭由于恐惧和疼痛眼睛更大,我在这对眼睛里看得到我自己的映象。 
  我割断缠住它的水草,把它弄到礁石后面的潮水池里,那里海涛冲刷不到。 
  暴风雨过后大海很平静,我在礁石边上捉了两条鱼,小心翼翼不让它们死掉,因为海獭不愿意吃死的东西,我把鱼放在潮水池里。我刚才说的都是大清早发生的事。 
  那天下午我回到潮水池去。鱼不见了,小海獭仰面浮在水面上睡着了,我没有打算用草药去给它治伤,因为咸水也能起到治伤的作用,再说就是用草药,怎么也设法不让水冲掉。 
  我天天给它带去两条鱼,丢在潮水池里。在我看着它的时候,海獭不肯吃。后来我带去四条鱼,也都吃光了,最后我带去六条,看来这个数才比较合适。不管风平浪静还是暴风骤雨,我天天都给它带鱼去。 
  这只海獭渐渐长大,伤口也开始愈合,但它还留在池子里面。现在每当我去,它总是在等着我,也肯从我手里叼鱼吃了。这个水池不大,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跳出去,游到海里去,可是它还呆在那里,不是在那里睡觉,就是在等我给它带食物去。 
  小海獭现在长得有我胳膊那样长了,皮毛很光滑,它的鼻子又尖又长,鼻子两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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