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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觅他去么?
我现在孤寂的自身已成熟而破裂如同坟墓破裂不能再掩藏着墓中的尸体。处处可以看见
复活的人们。
哦,查拉斯图拉哟,现在波涛汹涌又汹涌围绕着你的山了。无论你怎样的高峻,许多人
必会升到你这里;你的小舟当不会长久停在陆地上。
我们绝望的人们现在来到了你的洞府,且已不再绝望:那是更高强的人们正在来寻觅你
的一种预告和一种吉兆!
因为他们正走在路上,那些人类中,神之最后的残余,那便是说一切大渴望、大嫌厌,
大餍足的人们——
一切不再生活下去,除非再学会了希望的人们——除非他们从你,哦,查拉斯图拉哟,
学会了伟大的希望!”
左边的王如是说并拉着查拉斯图拉的手,意在和他亲吻;但查拉斯图拉拒绝了他的致
敬,且惶恐地后退,好像逃避一样地突然离开了,不一刻又回来,又以清澄的、考察的眼光
注视着他的宾客,并如是说:
“我的宾客们哟,你们高人们哟,我愿意说率直的德意志话,并率直地对你们说。我在
这里群山上所期待的并不是你们。”
(“率直的德意志话而且率直地说么?啊,慈悲的上帝哟!”这里左边的王对自己说;
“那是很明白的,这个从东方来的圣人并不知道可爱的德意志人!”
但他的意思是用德意志话并愚钝地说——好罢,这还不是这些日子中的最坏的赏味!)
“真的,你们可以是高人们,”查拉斯图拉继续说,“但为我——你们的高迈还不足,
你们的强毅也不足。
为我,那便是说,为我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现在那是沉默了,但也不总是沉默。假使
你们都属于我,那还不如我的一支手臂。
因为如同你们一样以病弱而柔软的两腿行走的人,无论他自己觉得或不觉得,总在一切
之上想望着被姑息的待遇。
但我并不姑息我的臂和我的腿,我并不估息我的战士们:
你们怎能适合作我的战争呢?
和你们,我当会失去了我的胜利的机会。假使你们听了我的轰隆战鼓,你们中许多人当
吓得伏在地下。
还有,为我,你们的美丽也不足,你们也不够是优种。我需要净朗而平滑的镜子来映照
了我的教义;在你们的面上,甚至于我自己的面貌也被歪曲。
你们的两肩负着许多重累,许多回忆;许多不祥的侏儒潜伏在你们的洞穴的角落。在你
们的心中也有着隐秘的贱氓。
虽然你们是高人,是高人的族类,但在你们的心中仍有着许多歪曲和变形。世界上还没
有一个铁匠能为我将你们锤正和锤直。
你们只不过是桥梁;更高的人从你们上面渡到彼岸,你们站着,如梯子一样:别怨怒那
登在你们之上而达到了他自己的高度的人!
有一天会从你们的子孙中为我生出了真实的儿子和完全的后嗣:但那时候还遥远呢。你
们不是我的遗产和名义所属的继承者。
我在这里的群山上所期待的不是你们;也不是和你们我可以作最后一次的下降。你们来
到我这里不过是更高的高人正来觅我的预兆而已;
不是你们所谓的神之残余,不是大渴望,大嫌厌,大餍足的人们;
否!否!第三个否!我在这里群山上期待着别人,非他们我不愿轻举了我的足;
我期待更高强的人们,更优胜的人们,更快乐的人们;期待身心严整健全的人们,欢笑
的狮子们必会来到!
哦,我的宾客们,你们奇特的人们哟,——你们听到我的孩子们的什么了么?他们正来
觅我了么?
同我谈谈我的花园,我的幸福岛,我的新的美丽的族类——为什么你们不同我说说这些
呢?
我向你们的爱希求这种宾客的赠礼,你们对我说说我的孩子们。我为此而丰富,我为此
而贫乏:我有什么不有给与呢?
为此一事,我有什么不愿给与:为这些孩子们,这些活着的植物,这些我的意志和我的
最高希望之生命树!”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又突然停止了:因为他的渴望来了,由于他的心的震动,他闭着他
的眼睛和他的嘴。他的宾客们也都沉默了静静地站着发愣,只有那个老预言家在以脸色和两
手作势。
晚餐
在这里这预言家打断了查拉斯图拉和他的宾客的致礼:他即刻如同一个不愿失却时光的
人忙上前去抓着查拉斯图拉的手,大叫起来:
“但查拉斯图拉!你不是说过,这一事比别的事更必要么?
好罢,现在这一事对于我比别的一切更必要!
直言之:你不是请我们晚餐么?这里是许多远道的来人。
你该不是单单以空言宴飨了我们?
此外你关于冻死、溺死、窒息死、还有别的肉体的危险都想得太多了:但没有想到我的
危险,即死于饥饿的危险。”——
(这预言家如是说。查拉斯图拉的动物们听了这话,都就惊愕地跑开了。它们看出所有
他们白天带回家来的东西当不能满足预言家一人的食量。)
“同样也死于焦渴,”预言家接着说。“虽然我听见了流泉潺潺如同智慧的言语——那
就是说,我十分迫切地焦渴于酒!
没有人如同查拉斯图拉一样生来便是饮水者。水不适宜于衰老而倦怠的人们:我们需要
喝酒——只有酒给我们以迅速的恢复,和奋进的健康。”
恰在这时候,预言家渴望着酒,左边的王,那沉默者,又得到说话的机会了。“关于
酒,”他说,“我们已预备,我和我的兄长,右边的王:我们有着足够的酒。
整整一驴驮,所以什么也不缺少了,除掉了面包。”
“面包么,”查拉期图拉笑着回答。“隐士们所没有的正是面包。但不专靠面包而生,
也靠着些羊羔肉,我却有两只山羊羔。
它们即当宰杀,并精心烹调。也不缺少能供健食者和知味者食用的树根和果子——也不
缺乏胡桃,和可以破壳的谜。
不一会我们当有着一顿美餐。但无论谁与我们共餐,必须共同工作,即使是帝王们。因
为同查拉期拉图在一处,帝王也可以是一个厨子。”
这种提议大家都同意了,只有自愿的乞丐反对吃酒、肉和香料。
“听听这个饕餮的查拉斯图拉!”他谐谑地说:“人到了高山和洞府为的是这样的饱餐
么?
现在我确明白他从前所教我们的话:‘有节制的贫穷是可赞美的!’以及为什么他将乞
丐们都除外。”
“快乐罢,”查拉斯图拉回答,“如同我一样。随你的意,你殊胜的人!蔬食、饮水、
赞美着你自己的烹调——假使只那才使你高兴!
我只是属于我自己的一类人的法律;我不是一切人的法律。但属于我的人,必须有着坚
强的骨头和轻捷的足——
欢喜于战斗和饮宴,不爱忧郁,不是朦胧,赴宴如同赴最艰难的工作,必须强壮而健全。
最优良的都属于我和我自己;不给我们,我们得去夺取:——夺取最优良的食物,最澄
清的苍天,最刚强的思想,最美丽的女人!”
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了,右边的王回答:“奇哉,曾有人听见智丰者的嘴里说出这么聪敏
的事物么?
真的,在智慧者的心中是最奇特的,只要他彻底聪敏,不是一头驴子。”
右边的王如是说并且惊奇;但那支驴恶谑地回答着“唏——哈”以此开始了很长的晚
宴,即历史上所谓的晚餐。在这里除了更高的高人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谈到。
高人们
一
当我最初走向人们去,我做了一种隐士的愚蠢,一种大愚蠢:我在市场上出现了。
在那里我对一切人说话,我如同对着空无说话。在晚间,踏绳者和僵尸是我的伙伴;我
自己也差不多是一具僵尸。
但在新晓,一种新的真理照耀着我:于是我学会说:“市场和流氓和流氓喧声,和流氓
的长耳,那与我有什么相干!”
你们高人们哟,从我学习着这罢:在市场上没人相信高人们。假使你在那里说话,至美
尽善!但流氓眼说:“我们都相等。”
“你们高人们”——流氓眼说——“没有高人们,我们都相等;人就是人;在上帝面
前,——我们都相等!”
在上帝面前么!——但现在上帝已死。但在流氓的面前,我们并不愿相等。你们高人们
哟,离开市场罢!
二
在上帝面前么!——但现在上帝已死!你们高人们哟,这上帝便是你们的最大的危险。
自从他躺在坟墓里的时候,你们才又新生。只有现在伟大的日午来到,只有现在高人们
成为——支配者!
哦,我的兄弟们哟,你们明白这话了么?你们恐惧;你们的心晕眩了么?这里的巨壑向
你们张嘴了么?这里,地狱之狗向你们狂吠了么?
你们高人们哟!向上面前进罢!只有现在人类未来之高山感受大的痛苦。上帝已死:现
在我们热望着——超人生存!
三
现在最渴切的人发问:“人类如何维持?”但查拉斯图拉是第一,是唯一的人,他发
问:“人类如何被超越过?”
我只注意超人;他——但不是人——是我的第一而且是唯一的注意,——不是邻人,不
是最可怜者,不是最受苦者,不是最良好者。
哦,我的兄弟们哟,我所爱于人类的就是人类是一种向上和一种向下。在你们心中也有
着使我可爱,使我可希望的。
你们高人们哟,你们感觉到蔑视,这使我有希望。因为伟大的蔑视者是伟大的虔敬者。
你们的失望是很光荣的。因为他们没有学会乐天安命,没有学会末屑的权术。
现在末屑的人成为支配者;他们都宣讲着乐天安命,和谦卑,和聪明,和勤苦,和思
虑,和末屑道德之一长串的如此如此。
无论什么,只要是妇人的,是奴隶的,特别是流氓的谬种:——这些在现在都将支配了
人类的命运。——哦,厌恶!
厌恶!厌恶!
这些问了又问,永不疲倦:“人类如何能最良好,最长久,最快乐地自己维持?”因此
他们是今日之支配者。
哦,我的兄弟们哟,超越了这些今日之支配者,这末屑的人民!他们对于超人是最大的
危险!
你们高人们哟,超越了这末屑的道德,这末屑的权术,这末屑的思虑,这蚂蚁的嗡嗡,
这可怕的舒服,这最大多数人的幸福!
再绝望而不乐天安命。真的,你们最高人们哟,我爱你们,因为你们不知道今日如何生
活!因此你们的生活——最优胜!
四
哦,我的兄弟们哟,你们有勇敢么?你们有决心么?不是在见证人面前的勇敢,乃是即
使上帝也不敢正视的鹰与隐士的勇敢?
冷心者、执拗者、瞎子和醉汉,不是我所谓的有决心的人。以必胜之心临恐惧;以矜高
之情临深渊:这才是我所谓的有决心!
以鹰的炯眼看透了深渊,——以鹰的利爪紧抓着绝壑:
这才是我所谓的有勇敢。
五
“人是恶的,”——一切最智慧的人们,为安慰我而如是对我说。唷,那在现在还真实
么!因为恶是人类的最优的力。
“人必须成为更善而更恶,”——我如是宣说。为达到超人的最善,人类的最恶是必要
的。
那对于末屑的人民之说教者,可以是最适宜的:他受苦并担负人们的罪过。但我欢喜于
以最大的罪过当作了我的最大的安慰。
但这些事不是为长耳朵说的。一切的话并不适于一切的嘴。这是精美而遥远的东西!不
是绵羊的小蹄所能攫到。
六
你们高人们哟,你们以为我活着是纠正你们所作的错事么?
或者你们以为我是为你们受苦的人们预备更妥贴的床榻?或者为他们不安的,迷路的,
登山失道的人们,指示了新的和更容易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