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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尺,估计重72吨。
许多石棺的盖早已被人掀去,所以马利耶特和以后的考古者一共只找到两口内部完整无损的石棺,其它都已遭受粗暴的劫掠。这是几时发生的呢?谁也说不清,盗墓的人也并没有留下姓名。埃及学家们不止一次发现,那些盗墓人是知道他们会到来的。这使得埃及学家们非常恼火但却毫无办法。不断移动的流沙湮没了多少庙宇、墓葬和古城,盗墓者留下的痕迹早巳被沙盖得无影无踪了。
至此,马利耶特已经进入古代宗教这个神秘的领域。他接着又在埃德福、卡尔纲克和岱尔·;埃尔巴里进行了挖掘工作,空前地揭示了古埃及丰富多采的生活的画面。
距西拉皮厄姆不远,马利耶特发现了古埃及大臣、大地主蒂的陵墓。这座陵墓比神牛墓要古老得多,因为在神牛墓里还可以找到托勒密时期较新的人类活动的遗迹。神牛墓的修建是突然中缀的,有一个石棺还没来得及安放到指定的地点就留在入口处了。蒂的陵墓是在古帝王齐奥普斯、柴夫仑和迈赛里努斯修筑金字塔以后不久建成的,墓中的装饰极为华丽。马利耶特熟悉埃及墓葬的习惯,他知道下面一定有大量随葬品、雕刻晶和叙事壁画。一如他的猜测,在这里,这些东西果然极其丰富。墓室的墙壁和甬道里的大量浮雕,记录着死者生前的生活,其详细的程度远非以前出土的浮雕可比。这位姓蒂的富翁看来对于自己官场中和家庭里各方面接触的事物无不极为重视。他在身后把生前的随从和全部用品统统象征性地带到地下来。浮雕中特别突出蒂本人,他的形象比别的人物和奴隶大三四倍,这是为了表现他的权势和地位同别人之间的悬殊。
所在壁画和浮雕,风格高雅,线条优美,内容丰富,它们不仅表现富人的各种消遣,而且也描写了普通人的生产劳动,有剥麻、割谷、赶驴、脱粒、扬场等画面。有一幅画画的是4500年前造船的场面,还有伐树、割板,以及使用扁斧、手夯和凿铲的劳动。可以看到锯、斧、锥子等已经普遍使用。有一幅金匠熔金的画面表现了向炉内吹风以便提高炉温。另外还有表现雕刻匠、石匠和皮匠进行日常劳动的作品。
不少画面表现了蒂的地位和权势。有一张画着一群人被像羊一样赶到蒂的府里去结帐,走得慢的就被侍卫揪着衣领向里拉。许多农妇排成长列向蒂献礼,一群群的仆人,有的牵着祭把用的公牛;有的在宰杀。有的画面表现蒂在进餐,或蒂和妻子和全家人在一起,或蒂在猎雉,或蒂在尼罗河三角洲上旅行,或蒂在纸莎草丛中行路的情景。
在马利耶特的时代,人们不甚注意这些浮雕的美学价值,而是更为重视它们的实际内容。可以从这些作品中了解古代埃及人生活的许多细节,它们不仅表明古埃及人干些什么,而且具体说明他们是怎样干的。后来出土的许多文物大大丰富了蒂墓的装饰艺术所表现的实际生活内容。这些文物有的属于古埃及大臣普塔霍台普墓,有的是大约40年后在梅莱茹卡墓中出土的,它们的地点都在撒卡拉。从这些文物可以进一步了解古埃及人在解决生产、生活问题时所使用的许多操作方法,这些方法尽管是原始的,却都是精心创造的。由此更加可以看出建筑金字塔的工程是何等的了不起。在马利耶特等人看来,古埃及人如此落后的技术竟能造出金字塔,这就更加令人不能理解。实际上古埃及的技术的基础就是大量的奴隶劳动力。马利耶特逝世以后几十年间,不断有人写文章,对于古埃及人用石头建成那些庞然大物的秘法作出各种想象和猜测,这些文章在报纸、游记甚至科技书刊上都可以见到。其实这件事毫无秘密可言。当马利耶特忙于西拉皮厄姆的出土工作的时候,有一个人在伦敦出生了,这个人后来揭示了古埃及韵建筑方法。
自从马利耶特站在开罗的城堡上初次看到古埃及的面貌,过了8年,他才终于能够集中精力去做一件早就想做的大事:他在布拉克创建了一座埃及博物馆,不久以后埃及总督任命他为埃及古迹办公室主任,同时主管一切出土工作。
埃及博物馆于1891年迁到吉萨,1902年最后迁到开罗,地点距尼罗桥不远。尼罗桥为都格农所建的仿古风格的桥梁,其质量达到二十世纪初的最高水平。埃及博物馆是一座管理中心,也是埃及学的文物总汇之地。自那以后,凡在埃及出现的文物,不论偶然发现的还是正式出土的都要首先送交埃及博物馆。马利耶特尽管是外国人,却从此制止了埃及文物被人乱盗乱卖的现象,使埃及人保住了自己的财富。为了表示对马利耶特的感谢,埃及人在博物馆院内建立了他的塑像。马利耶特逝世以后,他的遗体运到埃及,安放在一口大理石棺里。
第三章逝去的岁月
对埃及而言,有两个意义非凡的名字。拿破仑一世和维万·;德农。因这从考古学的观点看,发现埃及正是从他们二人开始的。二人中,一个是不朽的皇帝和将军,一个是声名远播的贵族艺术家。这两个在性格上绝无共通之处的人,却在发现埃及的旅程中,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两个互不相干的名字,也从此同时闪烁在埃及那美丽的星空上。
拿破仑于1797年10月17日签署了著名的弗米欧营和约后,回到了巴黎。对拿破仑以此种形式结束法意战争,斯汤达有过如下的评语:“拿破仑的英雄时代已经过去了!”相信在当时,和斯汤达抱有同样看法的人不会是少数。但斯汤达说错了。这位科西嘉英雄的用武之日其实还远未开始。在横扫欧洲之前,拿破仑早巳“满脑子精神病患者的狂想”。他将自己与亚历山大相提并论,但却苦于功业未竞。他曾这样写道:“巴黎压在我的身上,沉重得像一件铅做的大衣,而我们的欧洲则如一个土堆。只有前往6亿人的东方,才能创建伟大的帝国,实现伟大的革命。”
为了实现他的功业,拿破仑于1798年5月19日开始了规模浩大的东征。这次目标直指埃及的东征共动用了328艘战船,38000人的军队。
当年的7月2日,拿破仑踏上了埃及的土地。法国的士兵们经过艰难的行军,横穿了一望无限的沙漠,终于得以在尼罗河里沫浴了。7月21日,法国人看到了开罗,看到了这座“天方夜谭”里的城市和它的400个寺塔,看到了开罗最大的清真寺——贾米一埃尔一阿沙那巨大的圆顶。在柔和的晨曦中,这些金碧辉煌的屋宇闪烁着光辉,而那些在沙漠中高高耸立的巨大、孤寂、冰冷的巨石建筑,它们鲜明的轮廓被莫卡塔姆山紫灰色的山坡烘托得格外显眼,两种景物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吉萨高地的这些金字塔是几何的化石,它们永恒地沉默着,证明着在伊斯兰教之前早已死去的文明。
这赏心悦目的一切,对法兰西的士兵来说,却并不是唯一的,他们甚至分不出心神来将之细加打量。扑进视线的众多古迹展示着永逝的过去,但现实世界的开罗却将他们带人了诱人的未来。玛穆鲁克王的军队阻挡着他们前进的脚步,也阻挡着他们前进的决心。面对如蝗的敌军,拿破仑指着巨大而沉默的金字塔对他的士兵们说出了一句永载史册的话:“4000年的历史在蔑视你们!”
战斗的激烈程度甚至超出了士兵们的想象。7月25日,拿破仑击败对手进驻开罗。至此,他的雄心大志似乎正步步临近,伟大的、直捣印度的行程已完成过半。
但此后(8月7日)的阿布齐尔海战却让拿破仑陷入了英国舰队司令纳尔逊的包围困。虽然战争持续了一年才宣告结束,但这次海战却在事实上终止了拿破仑的埃及之战。
1799年8月19日,拿破仑丢下军队独自逃走了。8月25日,在米隆号护卫舰上,拿破仑目送着埃及的海岸线慢慢地在海平线下消失。
拿破仑这次举世闻名的远征虽然在军事是失败的,但却促进了埃及在政治上的觉醒。正是这次远征带来了埃及古代史的考察活动,并将之持续至今。拿破仑随军有175名“有学问的文职人员”,他们不仅带来了大批图书,同时带来的还有法国的所有关于埃及的书籍以及十几包科学设备和测量仪器。
1798年春天,在法兰西学院大厅进行了一次科学家会议。拿破仑在会上论述了埃及文化的重要性及科学工作者应作出何种努力。他讲话时手里不仅拿着一本尼布尔写的《阿拉伯之行》,还时不时地用手指敲击它的封皮加以强调。只过了几天,这批天文学家、几何学家、化学家、矿物学家、东方学家、技术人员、画家和诗人就随同拿破仑从土伦登舟远航了。同行看中有一个人是拿破仑一世之妻、后来的法国皇后、美艳绝伦的约瑟芬所推荐,前来担任绘图一职的。这是一个非凡的人物。
这个人的全名就是多米尼格·;维万·;德农。在路易十五时期,他曾任古物监督,深得路易十五的情妇宠帕杜尔的青睬,在驻圣彼得堡大使馆任秘书期间,他又得到俄国女皇凯瑟琳二世的欢心。维万·;德农见多识广,喜欢女人,深馏艺术,谈吐幽默而颇具机锋,有着广交四海之友的本领。在瑞士联邦担负外交工作时,德农经常出入于著名作家伏尔泰的家中,并在那儿创作了著名的油画《弗尔尼的早餐》。他同时创作的另一幅伦勃朗风格的素描《崇拜牧羊人》,则使之成为法兰西的院士。
法国革命爆发后,德农被列入了驱逐出境的名单,所有财产均被没收,他变得穷困潦倒,在巴黎贫民窟中藏身,用卖画换来的一点钱打发时光。有一次,他因受到著名革命画家路易·;达维的赏识,从而再次得以回到巴黎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一当踏上那久违的镶花地板,德农与生俱来的交友本能便再次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没用多长时间,罗伯斯屁尔就下令归还了他的所有财物,并取消了对他的驱逐令。他最大的转折是结识了绝美的约瑟芬·;鲍阿娜,并因之深受拿破仑激赏而参加了对埃及的远征。
■征服埃及的一支笔
从尼罗河畔回到法国时,德农由于地位稳固,并且备受恩宠,受命担任全国博物馆总监。随着拿破仑在欧洲战场叱咤风云,德农也飞黄腾达了。他以搜集古物为名把许多艺术品暗中据为已有,后来直到那些极为平凡的艺术品都变成法国的高级饰物,他还在继续这种活动。他想起当年自己随便画了几张油画和素描,竞能名噪一时,现在未尝不可在文学方面也试它一下。在一次交际场合,有人发表议论认为爱情故事想要写得实际,不诲淫是不可能的,德农当场保证他能做得到。24小时以后,德农写成了《翌日拂晓》。这部颇长的短篇小说给德农带来了文学家的声誉,评论界称之为同类作品中的翘楚。后来巴尔扎克说这部小说“使已婚男子受到教育,为青年人提供了上一世纪社会风俗的出色的画面。”
德农的另一部作品《拓片集》于1793年出版。如书名所写,这是一部拓本集,主要是描写性爱的。这是德农的活动的一个侧面,有趣的是有些写德农的考古学家竟不知道这一点。相反地,像爱德华·;福照这样一位渊博的文化史家,尽管在《道德史》一书中用了整整一章讨论海淫的作品,却并不知道德农在埃及考古学的早期起过非常重要的作用。
德农就是这样,他样样通晓而又往往一鸣惊人,但他真正值得永远纪念的却是一件独特的成就。拿破仑用刺刀征服了埃及,但他的占领期只有短短的一年;德农却是用画笔征服了这个法老的祖国,并且永远占领了它。他凭着那训练有素的目光和双手,把一个活生生的古埃及展示在现代世界的面前。
尽管德农在长期的沙龙生活中搞得弱不禁风,但从他呼吸到沙漠的热风的时刻起,他就深深地爱上了埃及的一切。他到过许多古墟和遗址,但他的兴致从未稍减。
德农在军中隶属德赛将军的部队。德赛将军率部穷追选定的马穆鲁克领袖毛拉德,部队穿过埃及北部的荒漠,这时德农5l岁,已经是德赛的父辈了,但他不仅受到将军的厚遇,而且在行伍中也深得人心。他对那恶劣的气候毫不在意,使战士们都深为叹服。有时他策马疾驰,跑在给养车的前面,次日却会远远落后。每天黎明他就走出帐篷作画,无论行军、宿营都坚持绘画不辍,饿了就简单地吃些东西,身边也放着素描本。有一次他刚听到报警的号声,战斗已经在他的身边打响了。德农看到战士们向敌军开火还击,就挥动画本鼓舞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