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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管家说:〃这就是了。我给你回禀一声。〃立刻管家进去,一回禀,老员外正在病急乱投医,赶紧吩咐把和尚请进来。管家出去说:〃我们员外有请。〃和尚跟着来到书房。老员外一瞧,是个穷和尚,立时让坐,说:〃圣僧,可能给催生的药。〃和尚点了点头,罗汉爷施佛法要搭救第一的善人。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五回
论是非砸毁空心秤 讲因果善度赵德芳
话说济公来到书房。老员外说:〃大师父宝刹在哪里?〃和尚说:〃西湖灵隐寺。上一字道,下一字济,讹言传说济颠借,就是我。老员外怎么称呼?〃老员外说:〃我姓赵,名叫德芳。方才听家人说,圣伯有妙药,能治但生即下。圣僧要能给催生下来,我必当重谢。〃和尚说:〃我这里有一块药,你拿进去,用阴阳水化开,给产妇吃下去,包管立见功效。〃赵德芳把药交给家人拿进去,告诉明白,这里陪着和尚说话。少时,仆妇出来说:〃老员外大喜,药吃下去,立刻生产,你得了孙子。〃赵德芳一听甚为喜悦,说:〃圣僧真是神仙也。〃立刻吩咐摆酒。和尚说:〃我外面还带着两个跟班的,在门口站着。〃老员外一听,赶紧叫家人把柴、杜二位班头让到里面。家人把酒摆上、众人入座吃酒。赵德芳说:〃我有一事不明,要在圣借跟前请教。〃和尚说:〃什么事?〃赵德芳说:〃我实不瞒圣僧,当初我是指身为业,要人出身。瞒心昧己,白手成家,我挣了个家业。去年我六十寿做生日,我有三个儿女、三房儿媳妇,我就把我儿叫到跟前。我说,儿呀,老夫成立.家业,就是一根空心种,买人家的,能买十二两算一斤,卖给人家十四两算一斤,秤杆里面有水银。前者我买了几千斤棉花,有一斤多得四两,那卖棉花的客人赔了本钱,加气伤寒死了,我就心中抱愧。现在我儿女满堂,从此不做亏心事了。当时把这秤杆砸了,我打算改恶向善。焉想到上天无限,把秤砸了,没有一个月,我大儿子死了,大儿媳妇改嫁他人。事情刚办完,我二儿也死了,二儿媳也往前走了。过了没两个月,我三儿子也死了。我三媳妇怀有孕,尚未改嫁。圣僧你看,这不是修桥补路双瞎眼,杀人放火子孙多,怎么行善倒遭恶报呢?〃和尚哈哈一笑说:〃你不必乱想。我告诉你说,你大儿子原是当初一个卖药材的客人,你算计他死了,他投生你大儿子,来找你要帐,你二子是给你败家来的,你三儿子要给你闯下塌天大祸,你到年老该得饿死。皆因你改恶向善,上天有眼,把你三个败家子收了去。你这是算第一善人,比如寡妇失节,不如老妓从良。〃赵德芳一听,如梦方醒,说:〃多蒙圣僧指教。现在我得了一个孙男,可能成立否?〃和尚说:〃你这个孙子,将来能给你光宗耀祖,改换门庭。〃赵德芳说:〃这就是了,圣僧喝酒罢。〃喝完了酒,天色已晚。和尚同柴、杜就住在这里。次日天光一亮,和尚起来说:〃出恭。〃由赵宅来到了常山县城内十字街。见路北里有一座门楼,门口站着二十多人,吵吵嚷嚷。和尚说:〃众位都在这里做什么呢广大众说:〃我们等瞧病的。这里许先生是名医,一天就瞧二十个门诊,多了不瞧。来早了,才赶得上呢,我们都早来等着上号,先生还没起来。〃和尚说:〃是了,我去叫他去。〃说着话,迈步来到门洞里,和尚就嚷;〃瞧病的掌柜的没起来!〃管家由门房出来说:〃和尚你别胡说。瞧病的哪有掌柜的?〃和尚说:〃有伙计严管家说;〃也没伙计,这里有先生。〃和尚说:〃把先生叫出来,我要瞧病。〃正说着话,先生由里面出来。和尚一瞧,这位先生头戴翠蓝色文生巾,身穿翠蓝色文生氅,腰系丝缘,厚底竹履鞋。这位先生乃是本地的医生,名叫许景魁。今天才起来,听外面喊叫瞧病的掌柜的,故此赶出来。一瞧是个穷和尚。许景魁说;〃和尚什么事?〃和尚说:〃要瞧病。〃许先生一想:〃给他瞧瞧就完了。〃这才走到门房来瞧。来到门房,和尚说:〃我浑身酸懒,大腿膀硬。〃许先生说:〃给你诊诊脉。〃和尚一伸大腿。许先生说:〃伸过手来。〃和尚说:〃我只打算着脉在腿上呢。〃这才一伸手。先生说:〃诊手腕。〃和尚说:〃不诊手脑袋?你诊罢。〃许先生诊了半天,说:〃和尚你没有病呀。〃和尚说:〃有病。〃许先生说:〃我看你六脉平和,没有病。〃和尚说;〃我有病。不但我有病,你也有病。你这病,非我治不行。〃许先生说:〃我有什么病?〃和尚说:〃你一肚子阴阳鬼眩。〃许先生说;〃和尚你满口胡说。〃和尚说:〃胡说?咱们两个人是一场官司。〃说着话,和尚一把把许先生丝缘揪住,就往外拉。大众拦着说:〃什么事打官司?〃和尚;〃你们别管。〃拉了就走,谁也拉不住。和尚力气大,一直拉到常山县。和尚就嚷:〃阴天大老爷,晴天大老爷,冤苦了我。〃官人正要拦阻,老爷一看是济公,赶紧吩咐把孙康氏等带下去。说:〃圣僧请坐。〃知县也认识许景魁,他到街门看过病。知县说:〃圣僧跟许先生什么事?〃和尚说:〃老爷要问,昨天我住在赵德芳家,我病了。赵员外见我病了,提说请名医许景魁给我瞧。就是他的马钱太贵,一出门要六吊,一到关乡就是二十吊,一过五里地就要二十四吊。我说:我瞧不起,我自己去罢。今天早晨,赵员外给了我五十两银子。我由赵家在自己走了二十里路,才进城到许先生家里去瞧门诊。他就问我有钱没有?我说有银子,我把五十两银子掏出来放在桌上。他把银子揣在怀里,他说我是有银子折受的,把银子给他就没病了。他叫我走。我要银子,他不给我。因此我揪他来打官司。〃知县一听,这也太奇了,说:〃许景魁你为何瞒昧圣僧的银子?〃许景魁说:〃回禀老爷,医生也不致这样无礼。我原本因家务缠绵,起得晚些。刚起来,听外面有人喊。我出来一瞧,是这个和尚。他叫我瞧病,我瞧他没有病。他说我有病,有一肚子明服鬼服。他就说我来跟他打官司。我并没见他的银子。〃和尚说:〃你可别亏心。你在怀里揣着呢。老爷不信,听他解下丝绦抖抖。〃老爷说:〃许景魁你怀里有银子。〃许景魁说:〃没有。〃老爷说:〃既没有,你抖抖。〃许景魁果然把丝绦解下,一抖,掉在地下一个纸团。许景。魁正要拈,和尚一伸手拈起来说:〃老爷看。〃老爷把这纸团打开一看,是个草底子,勾点涂抹,上写是: 雷鸣陈亮恶减人,广结天下众绿林。前者劫牢反过狱,原为恽芳是至亲。
老爷一着说:〃许景魁,你这东西哪里来的?〃许景魁说:〃我拈的。〃老爷说:〃你早晨才起来,哪里拈的!〃许景魁说:〃院里拈的。〃老爷说:〃怎么这样巧?〃和尚说:〃老爷把孙康氏带上来。〃立刻知县叫人带孙康氏。孙康氏一瞧说;〃许贤弟,你来了。〃许景魁说:〃嫂嫂你因何在此?〃老爷说:〃孙康氏,你怎么认得许先生?〃孙康氏说:〃回老爷,我丈夫在日开药铺,跟他是拜兄弟。我丈夫病着,也是他瞧的。我丈夫死,有他帮着办理丧事。出殡之后,小妇人向他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有事去请你,你不必到我家来,他从此就没来。故此认识。〃和尚又说:〃把孙二虎带上来。〃孙二虎一上堂说:〃许大叔,你来了。〃老爷说:〃孙二虎,他跟你哥哥是拜兄弟,你何以叫他大叔?〃孙二虎说:〃不错,先前我同许先生论弟兄。只因我常找许先生借钱,借十吊给十吊,借八千给八千,我不敢同他论兄弟,我叫大叔。〃和尚说:〃把他们都带下去。〃立刻都把众人带下去。和尚说:〃单把孙二虎带上来。〃孙二虎又上来。和尚说:〃孙二虎,方才许景魁可都说了,你还不说?老爷把他夹起来!〃知县一想:〃这倒好,和尚替坐堂。〃立刻吩咐把孙二虎一夹。孙二虎说:〃老爷不必动刑。许景魁既说了,我也说。〃老爷说:〃你从实说来!〃孙二虎这才从头至尾述了一遍。老爷一听,这才明白不知说出何等话来,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百零六回
找医生鸣冤常山县 断奇案烈妇遇救星
话说孙二虎听说许景魁已然招了,他这才说;〃老爷不必动刑,我招了。原本我时常去找许先生借钱。他那一天就说,孙二虎,你是财主。我说,我怎么是财主?他说,你叔伯哥哥死了,你劝你嫂子改嫁,他家里有三万银子家主。她带一万走,分给各族一万,你还得一万呢。你岂不是财主?,凡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向我嫂子一说,我嫂子骂了我一顿。从此不准我再说这话。后来许先生常问我说了未说。我一想,他媳妇死了,他必是要我嫂子,我就冤他。我说,我给你说说。他说是为我发财,他倒不打算要我嫂子。我又一说,他说怕我嫂子不愿意。我说,我给你说着瞧。他就答应了。我仗着这件事,常去向他借钱。这天他说,二虎你常跟我借钱,你倒是跟你嫂子说了没有?我说,你死了心罢,我嫂子不嫁人。他说他瞧见我嫂子门前买线肚子大,其中必有缘故。他又说,二虎,我给你一口刀,你去问你嫂子,她这肚子大是怎么一段情节?你嫂子要说私通了人,你把她撵出去,家私岂不是你的?我一想也对。我这才拿刀到我嫂子家去,偏巧仆妇都没在家。我正在问我嫂子,雷鸣、陈亮把我劝出来。我跟许先生一提,他说不要紧。他跟刑房杜先生相好,他叫我把脑袋拍了来喊告。他暗中给托,管保我官司打赢了,把雷鸣、陈亮治了罪。这是已往从前真情实话。〃老爷叫招房先生把供写了,立刻连孙康氏、许景魁一并带上堂来。叫招房先生当了大众一念供,许景魁吓得颜色改变。老爷把惊堂木一拍说:〃许景魁,你是念书的人,竟敢谋夺漏妇,调竣人家的家务,你知法犯法,你是认打认罚?〃许景魁说:〃认打怎么样?认罚怎么样?〃老爷说:〃认打我要重重的办你。认罚我打你一百戒尺,给你留脸,罚你三千银子,给孙康氏修贞节牌坊。〃许景魁说:〃医生情愿认罚。〃老爷吩咐,立刻打了许景魁一百戒尺,当堂具结,派官人押着去取银子。老爷说:〃孙二虎,你这厮无故妄告,持刀行凶,欺辱寡妇,图谋家产。来人!拉下去打四十大板。〃照宋朝例,枷号一百日释放。知县这才说:〃圣憎,你看孙康氏这肚子怎么办?〃和尚说:〃她这肚子是胎。〃知县说:〃圣僧不要取笑,她是三年的寡妇,哪里有胎?〃和尚说:〃老爷不信,叫她当堂分娩。此胎有些不同。〃老爷说:〃别在大堂分娩。〃和尚给了一块药,派官媒带到空房去生产。官媒带下去,来到空房,把药吃下去,立刻生下了一个血胎,有西瓜大小,血蛋一个。官媒拿到大堂,给老爷瞧。和尚一掩面说;〃拿下去。〃知县说:〃这是什么?〃和尚说:〃此是血胎,乃是气裹血而成。妇人以经血为主,一个月不来为疾经,二个月不来为病经。三个月不来为经闭,七个月不来为干血劳。这宗血胎,也是一个月一长。〃老爷这才明白,吩咐把孙康氏送回家去。知县又问:〃圣僧,现在雷鸣、陈亮这二人又怎么办。方才在大堂之前,雷鸣咆哮公堂,亮刀行凶,我正要提恽芳,正值圣僧来了。〃和尚说:〃那一天我走时,在签筒底下留了一张宇,老爷一看就明白了。〃知县挪开签筒一瞧,果然有一张字束。老爷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四句话:字后太爷细思寻,莫把良民当贼人。马家湖内诛群寇,多亏徒儿杨、雷、陈。老爷一看,心中明白,说:〃原来是圣僧的门徒,本县不知。〃立刻先出革条①,把刑房杜芳假公济私、贪赃受贿、捏写假字、以害公事,把他革了。这才派人叫雷鸣、陈亮上来。老爷把刀还给雷鸣,贷给二人十两银子。雷明、陈亮给师父行礼。和尚说:峨叫你们两个人去办事,你二人要多管闲事。〃陈亮说:〃要不是师父前来搭救,我二人冤枉何以得伸。〃和尚说。〃你两个人快走罢。〃雷、陈谢过了老爷,辞别和尚,出了衙门。二人顺前大路往前直走。走到日落西沉,见自前有一座村庄。东西的街道,南北有店有铺户。二人进了一座店,字号〃三益〃。伙计把两个人让到北上房,打过洗脸水,倒过茶来。二人要酒要菜,吃喝完毕。因日间走路劳乏,宽农解带安歇了。次日早晨起来,雷鸣一看,别的东西不短,就是裤子没有了。雷鸣说:〃老三,你把我的裤子藏起来。〃陈亮说:〃没有。〃陈亮一瞧,裤子也没了。陈亮说:〃怪呀,我的裤子也没了。〃二人起来,围着英雄结坐着。心中一想,有心叫伙计,又不好说把裤子丢了。陈亮说:〃二哥,不用找了。叫伙计给买两条裤子,不拘多少钱。〃伙计说:〃好,要买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