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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认识不深,不足以构成意见。”
“你有所保留,莉雅。告诉我实话。”
“我只是采取外交辞令,”她回答。“但我就老实告诉你好了,不,我不特别喜欢他。这样你满意了吧?”
“嗯,”他回答。“你的答案证明你很会判断人的个性。”
“或许摄政王有颗仁慈的心。”她回应,觉得有点心虚,因为她并不喜欢他。
“他没有。”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食言……对我的合伙人毁约。”克林解释。“摄政王托管了一笔原属于纳山的妻子莎娜的钜额财富,但是过了法律规定的时间后他决定将之据为已有。极不名誉的行为。”
“真可耻,”她附议,不再为自己不喜欢摄政王而感到心虚。“他似乎非常自私。”她接着评论。
克林闷哼一声。“他非常……”他猛地住嘴,用一个较和的形容词取代原先想到的粗话。“虚荣。”
马车在皇家歌剧院前停下。莉雅戴上白手套,但注意力仍集中在她的护花使者身上。“早知道他对你做过那种事,我绝不会准许他进入你家。克林,我道歉。你的家应该是你的城堡,只有朋友才能受邀。”
“你会拒绝他?”
她慢慢点头。他对她眨眨眼,她因而假设她的答案取悦了他。
陆蒙和车夫坐在马车前座,这时他跳下马车,替他们打开车门。
克林先下车,接着转身去扶莉雅。她伸出手时披肩敞开。
她塞在上衣里的蕾丝纱巾松动了,而当她踏上人行道,纱巾掉了出来。
他接个正着。然后他瞧一眼她诱人的上身,眼睛露出凶光。
他气死她了。她试着躲开他的瞪视,却差一点摔下弯道。
他抓住她,将她转过身面对车门,继而粗鲁地将纱巾塞回她的领口。
她尴尬地忍受,眉心像他一样深锁。他们四目交锁了很久,终于她放弃并且掉开视线。克林调整她的披肩,将她圈在身旁,继而转向台阶。她想她应该庆幸他没有出糗,她不认为有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小冲突。他挡在她前面遮去了众人好奇的目光,但她却不觉感激;克林表现得像个老年人。
“你花了太多时间在帐务,应该常出来走走。那时你就会发现我的衣裳并不会不得体。事实上它的剪裁还算相当基本。”
她并不感激他不可置信地闷哼。她只想踢他一脚。“你把监护人的职责很当一回事,嗯?”
他们上楼时他一直拥着她的肩。她曾试过摆脱掉他,不过克林的占有欲很强,她终于放弃尝试。
“莉雅,家父要我照顾你,而我喜不喜欢这个职责并不重要。我是你的监护人,所以你得照我的话做。”
“可惜你不像你父亲,他很能体谅人,你可以自他那学到一、二课。”
“等你不再穿得像娼妓,我就会更体谅。”他应声。
她的抽气声像是打嗝。“从没有人胆敢说我是娼妓。”
克林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一笑。
过了好久好久,他们俩都不发一言。他们被领至摄政王的包厢,并肩而坐。
剧院座无虚席,但是克林确信只有莉雅在看表演,其他人都在看她。
她佯装没注意到观众的瞪视,高雅端庄的态度令克林也为之眼睛一亮。她的背脊挺直,一次都不曾将注意力移开舞台。不过,他能看到她的手紧紧地捏着放在膝上。
他向她挪近一点,接着伸手过去盖住她的手。她没有看他,但却紧扣着他的手不放。接下来的表演他们就这样度过。
浆硬的白背心逼得他要发疯。他真想扯掉那玩意,将脚跷至看台栏杆,然后闭上眼,如果他胆敢做出如此可耻的行为,莉雅或许会心肌梗塞。当然他不会令她尴尬,但是天知道,他讨厌所有的虚伪。
他也憎恨坐在摄政王的包厢。若是给纳山知道了,他会叨念上一星期。克林的合伙人比他更不喜欢他们的统治者。毕竟,是他的妻子被这位不怎么高贵的亲王骗走了遗产。
这出天杀的歌剧没有改进他胡思乱想的性格。最后他闭上了眼睛,试着阻挡发自舞台的尖叫声。
直到表演结束莉雅才发觉克林睡着了。她转头想问他是否欣赏这出歌剧,还没有开口,他已开始打鼾。她几乎笑出声,耗了好大的劲她才保持住镇静的表情。这出戏实在太糟了,其实她也想用睡眠打发。不过她绝不会对克林承认,因为知道他会幸灾乐祸。
她用手肘猛力地戳他。克林惊醒过来。
“你真是无可救药。”她低声告诉他。
他睡眼朦胧地朝她咧嘴一笑。“我乐于同意。”
她放弃尝试激怒他。她站起身拿着披肩转身离开包厢。克林跟随。
楼下前厅挤满了人。多数是等着要仔细看她。莉雅旋即卷入一群争相请求认识的绅士中。嬉闹推攘之间,她失去了克林的身影,等再找到他时,她看见他被女士们包围。一位衣着俗丽、胸脯敞开至腰的红发女人挂在克林的臂弯。那个可厌的女人一直舔她的上唇,使莉雅联想到一头刚发现鲜奶油的饿猫。
克林显然正是那女人的点心。莉雅试着注意那位自我介绍什么伯爵的人在说什么,但她的目光总飘回克林。他看起来非常高兴他所受到的注意力,不知怎的,那情形令莉雅气愤。
她立刻想通了这种不合理的嫉妒。天,那是最恐怖的感觉。
她就是受不了看到那女人的爪子搁在克林的手臂上。
她气克林但更气自己。自从她到达英格兰,她一直试着照她认为一个公主应该有的行径去做。院长的神圣教诲、尊严及礼节,一直在她脑海回荡。莉雅记得玛丽修女警告过她避免做出直觉的动作;她曾举出不下十个因为她一时冲动而惹出的麻烦事。
莉雅叹口气。她猜想大摇大摆地走到克林身边,自克林的手臂拨掉那女人的手应该算是直觉的冲动;而且明天的闲话会让她为一时的冲动后悔。她看起来也会像个嫉妒的泼妇,而她不能容许如此罪恶的情绪强出头。
前厅仿佛朝她当头罩下。似乎没人急着离开,却有愈来愈多的人挤进这块小空间。
她需要新鲜空气。她对那位正在要求她同意接见的绅士道声失陪,继而穿过人丛走向前门。
她不管克林是否跟着她。站在前门外的台阶,她深吸一口不怎么新鲜的都市空气,披上她的披肩,克林的马车就在下面,而陆蒙立刻看到了她。他爬下驾驶座。
莉雅撩起裙摆动身下台阶。有人抓住她的手臂,她想是克林终于赶上她了。但他的手劲太大,她因而转头要他松手。
抓住她的不是克林。他是个陌生人,穿着一身黑,并戴了一顶黑帽遮住他大部分的眉毛。她几乎看不到他的脸。
“放手。”她喝令。
“你必须跟我们走,莉雅公主。”
她的心一凉,那人说的是她父亲家乡的语言,她这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她试着压抑惊慌,猛地抽手试图逃跑,但是又有一个人从后面将她抓住,莉雅愤怒得已顾不到被捏得太紧的疼痛。在他朋友的协助下,那人开始将她往剧院侧面拖。第三个人出现在剧院正门的石柱阴影中,跑下台阶拦着正冲上来要保护她的陆蒙。陆蒙挥出一拳,但被他击中的人只向后摇晃一下。接着他持着一柄锐器向前猛戳。莉雅看到陆蒙的脸淌下鲜血,她开始尖叫。
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截断了她的呼声。她用力咬他,攻击她的人痛苦地大叫,抓住她的手移动了位置。
现在他就要勒死她了。他一直低声道歉,并且求她放弃,挣扎。
莉雅不能呼吸。她一直挣扎,迫切地想挣脱这个人跑去救陆蒙。她必须救他,他可能会流血致死,而这都是她的错,她应该听陆蒙的话保持警戒,她应该留在家里……
在看到克林前,她先听到了他的声音。黑暗中传来一声她从未听过的怒吼。从后面扣住她的人突然被扯了开,一头飞向石柱,像个吃剩的苹果核被摔到地上。
莉雅连声咳嗽喘气。抓住她手臂的陌生人试图将她拉在身前做挡箭牌,克林可不答应。他的动作快速,莉雅甚至插不上手帮忙。克林的拳头抡进那人的脸,陌生人的帽子飞向一方,人则飞下台阶,“咚”的一声落在陆蒙脚下。莉雅的护卫正忙着和他的敌手兜圈子,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人手持着的刀上。
克林自后面加入战圈。那人转身向他劈刺,克林踢掉他的刀,再欺身向前扣住他的手臂,扭成不自然的角度。那人的手骨断裂,恐怖的骨折声后随之而起是痛苦的尖叫。不过克林已结束了打斗,他将头探进马车厢。
莉雅奔下台阶,抽出纱巾压住陆蒙淌血的面颊。
克林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攻击者。依他看,莉雅只有回到家后才会安全。
“进马车,莉雅。现在。”
他的声音严厉中夹着愤怒。她想他是在生她的气。她急急依令动作,试图带着陆蒙一起。她挽起他的手臂搭在她肩上,准备承受他的重量,并且低声要他靠着她。
“我没事,公主,”陆蒙告诉她。“快进去,你留在这里不安全。”
克林将她拖离侍卫。他半抱半扔地将她推进马车,继而转身协助陆蒙。
若是陆蒙的状况尚能照顾莉雅,克林会留下来从那几个混帐口中问出一些答案。但是陆蒙流了不少血,而且莉雅看起来就要崩溃了。
克林低声诅咒着上了马车。马车夫立刻驱策马匹全速奔驰。
莉雅坐在侍卫旁边。“我不懂为什么没人帮助我们,”她低喃。“难道他们看不到我们有难?”
“外面只有你一个人,公主,”陆蒙回答。他颓然地靠着车厢一角。“一切发生得太快。你的伴护为什么没和你在一起?”
陆蒙转头瞪视克林。他用来压住面颊的纱巾已染成鲜红。她的双手交握放在膝上,垂下视线。“都是我的错,”她说。“我突然不耐烦起来,而前厅里又挤满了人,我想吸点新鲜空气。我应该等的。”
“你本来就该等的。”
“克林,请别生我的气。”
“席尔曼死到哪里去了?”
“那位你丢下我之前介绍给我的伯爵?”
“我没有丢下你,”他咕哝。“席尔曼正要介绍你给他几个朋友认识,我则趁此和几位生意上往来的对象打招呼。可恶的莉雅,如果你想离开,为什么不告诉席尔曼来叫我?”
“不管怎样都用不着你对我大呼小叫。我愿负起今晚所发生的事一切责任。”
她转向侍卫。“陆蒙,你能原谅我吗?我应该留在家的,我使你涉险……”
克林打断她。“莉雅,你不必躲在锁及铁窗的后面,只是出去时一定要有我相伴。”
“就算你和我在一起,他们也会攻击的。”她反驳。
他观望地看她一眼。“开始解释吧。”他命令。
“你不再对我大叫时我才解释。”
他没有大叫,但她显然懊恼得没注意到。她已脱下白手套,他注视她将手套折成方块递给陆蒙用以取代被血浸湿的纱巾。
“莉雅,你可能受到伤害。”
“你也一样,克林。”她回答。“陆蒙需要看医生。”
“我会要富恩去请温爵士。”
“温爵士是你的私人医生吗?”
“不认识,”她回答。“至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不过我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是狂热分子。”陆蒙插嘴。
莉雅不忍看克林的皱眉。她靠着椅垫,闭上眼。“那些人是从家父的家乡来的,他们想带我回去。”
“嫁给他们的混帐将军。”陆蒙回答。“对不起,公主,我不该当着你的面说粗话,但是雷将军的确是混帐。”
克林的其他问题在他们到达他在城中的房子时暂时搁置。一直等到前门打开,他才让莉雅离开安全的马车。杜文他们花了足足一小时照料陆蒙的伤。克林的医生住在三条街外,而且当晚正好在家。富恩搭乘克林的马车载他过来。
温爵士是个白发棕眸的老人,他的声音温和,办事又有效率。他以为这次的攻击行动是一群杀手所为。没有人纠正他。
“现在伦敦什么地方都不安全,街上到处都是暴民。政府一定得拿出办法,而且要快,否则规矩的人都要被害死了。”
医生站在大厅中央,抬着陆蒙的下颚检视他面颊上的伤,一面嘀咕着伦敦的治安。
克林建议陆蒙坐在餐桌旁。富恩拿来更多蜡烛提供医生足够的光线。
伤口先用气味浓烈的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