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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丽的奥里诺科河-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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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在这次失败之后,基瓦人才考虑离开此地,迁回奥里诺科河西部地域去。
  圣塔胡安娜在军事上组织得既能进攻又能防御。埃斯佩朗特神父当然不是想去征服谁,传教地目前的领地已经足以满足需要了;但他不愿村子受到外人的侵扰,更不愿受到十恶不赦的匪徒的进攻。正是为了免除一切危险,他才像一名军人那样行事。再说,传教士不正像一名战士吗,他不仅需要奉献自己的一生,还有义务保护与他共同聚集到基督教旗帜之下的信徒们!
  如前文所言,庄稼的种植对圣塔胡安娜的繁荣起了很大作用,但这并非它唯一的财富来源。整挨着谷物田的,是大片大片的平原,成群的黄牛和奶牛在那里吃草,草原和矮林中的草都十分肥美。畜牧业是贸易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委内瑞拉全国各省都是如此。瓜哈里布人还有不少马匹,以前在各农场周围有成千上万匹,瓜哈里布人用它们驮东西,走远路,很快成了出色的骑手,常常纵马在圣塔胡安娜周围侦察放哨。
  埃斯佩朗特神父的形象与米拉巴尔先生、高莫以及所谓的荷莱斯的描述是完全相符的。他的相貌、态度和举止无一不显示出他是一个行动果断的人,随时要表露自己的意愿,习惯于发号施令。他的精力似乎总使不完,头脑更是机智过人。他的目光坚毅而平静,看上去充满了善意,他的胡须已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白,唇边始终挂着微笑。他既勇敢又慷慨——在很多时候,这两种美德是相伴随的。虽然他已60有余,但那高大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饱满的胸膛,粗壮的阳肢,都显示出他的躯体依然健硕,正如他的头脑依然灵活,精神依然矍铄。
  在来此地进行艰苦的传教活动之前神父有些什么经历?谁也不知道,神父对此亦是守口如瓶。但从他刚强的面庞上偶尔流露出的悲伤神情中,可以猜想出他曾经历过难以忘却的伤痛。
  埃斯佩朗特神父的助手安赫鲁斯修士给了他极大的帮助,安赫鲁斯全身心地投入到神父的事业中,圣塔胡安娜的成功无疑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从印第安人中挑选出的最优秀的人才,共同管理村镇的事务。埃斯佩朗特神父一人身兼村长与神父二职,给新生儿洗礼,主持结婚仪式,为垂死的人做最后祈祷,几乎所有的传教工作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当他看到自己为之付出心血的事业如此欣欣向荣的时候,他怎能不感到欣慰?他已经开辟出了一条光明的道路,只要他的后继者沿着这条道路走下去,传教地就会永远生机勃勃,兴旺发达。
  自从基瓦匪帮的那次进攻被击溃之后,圣塔胡安娜的居民一直过着太平的日子,没有任何再遭袭击的征兆。
  然而,11月1日,也就是雅克·艾洛赫及其同伴落入阿尔法尼兹手中的第二天,下午5点钟左右,村镇上却开始有几分恐慌起来。
  从西南方的草原上跑来一名印第安少年,他一路撒足狂奔,仿佛身后有人追赶一般。
  几个瓜哈里布人走出屋子,少年一见他们就喊:
  “埃斯佩朗特神父,埃斯佩朗特神父!”
  片刻之后,安吉洛斯修士就把少年领到到神父面前。
  神父一眼就认出了少年,这孩子曾和他父亲在圣塔胡安娜住过,还上过传教团的小学,学习很用功。
  “是你,高奠?”神父说。
  少年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从哪儿来?”
  “我逃出来的,今天早上……我一路跑着……来到这儿。”
  印第安少年大口喘着粗气。
  “歇一歇,我的孩子,”神父说,“瞧你累成什么样儿了,想吃东西吗?”
  “我先告诉您我为什么来这儿,有人需要帮助!”
  “帮助?”
  “基瓦人在那儿……离这儿3个小时的路……在高地上……河那边……”
  “基瓦人!”安赫鲁斯修士叫道。
  “还有他们的头儿。”高莫说。
  “他们的首领?”埃斯佩朗特神父说,“那个在逃苦役犯阿尔法尼兹?”
  “几天前他回到了那伙人里头,然后……前天下午……我带着一队旅客往圣塔胡安娜来,被那帮人给劫了。”
  “往传教地来旅客?”
  “是的,神父……法国人……”
  “法国人!”
  传教士的脸霎时白了,两眼闭上了一会儿。
  他抓住少年的手,把他拉到身边,定睛注视着他: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一股抑制不住的激动使神父的声音颤抖了。
  高莫开口说道。
  “4天前,一个男的走进我和爸爸在奥里诺科河附近住的小屋,他问我们基瓦人在哪儿,还想让我们给他带路,我们原先在圣萨尔瓦多的村子就是让基瓦人给毁的,我妈妈也是被他们杀的!爸爸不愿带路,那人开了一枪,爸爸也被杀死了。”
  “杀死了!”安赫鲁斯修士喃喃地说。
  “嗯……被那个男的……阿尔法尼兹……”
  “阿尔法尼兹!这可恶的家伙从哪儿钻出来的?”埃斯佩朗特神父问。
  “从圣费尔南多。”
  “他怎么沿奥里诺科河而上的?”
  “他给人当船员,说自己叫……荷莱斯,那群旅客有两条船,他就在其中一条上面。”
  “你说这些旅客是法国人?”
  “是的,法国人,他们只走到托里达河,船就没法往前去了,他们把船留在了河口,他们的头儿,和其中一条船的船老大两个人在森林里看见了我,当时我正在爸爸的尸体旁边,他们很可怜我,就带我一起走,他们埋葬了爸爸,然后他们让我给他们带路,来圣塔胡安娜。我们就出发了,前天,我们到了弗拉斯凯斯涉水处,在那儿被基瓦人包围,给抓住了。”
  “那后来呢?”埃斯佩朗特神父问。
  “后来?基瓦人朝高地去了,我今天早上才逃了出来。”
  传教士仔细地听着印第安少年的每一句话。他的眼睛喷射出愤怒的火焰,这帮匪徒实在太可恶了。
  “你是不是说,我的孩子,”他忍不住又问一遍,“这些旅客是法国人?”
  “是的,神父。”
  “他们有几个人?”
  “4个。”
  “随从他们的呢?”
  “其中一个船老大,巴尼瓦人,叫瓦尔戴斯,还有两个船员背着东西。”
  “他们从哪儿来?”
  “他们两个月前从玻利瓦尔城出发,先到了圣费尔南多,然后一直上溯到帕里玛高地。”
  埃斯佩朗特神父陷入沉思,半天低头不语。然后又问:
  “你说他们有个首领,高莫?这个小队还有个领头的是吗?”
  “是的,其中一名旅客。”
  “他叫什么名字?”
  “雅克·艾洛赫。”
  “他是不是还有个同伴?”
  “叫热尔曼·帕泰尔纳,专管在草原上采集各种植物。”
  “另外两名旅客呢?”
  “一个是年轻的男的,对我很友好……我可喜欢他了……”
  高莫说着,脸上显出无比感动的神情。
  “这个年轻人,”少年又说,“他叫让·德·凯尔默。”
  一听到这个名字,传教士呼地站起来,大惊失色。
  “让·德·凯尔默?”他嘴里重复了一遍,“他叫这个名字?”
  “是呀,让·德·凯尔默。”
  “这个年轻人,你说他是跟艾洛赫和帕泰尔纳一块儿从法国来的?”
  “不,神父,我的朋友让对我说,他们是在半路上碰见的,在奥里诺科河上……乌尔巴纳村……”
  “他们一块儿到了圣费尔南多?”
  “对,然后……从那儿……他们又一起接着往传教地这边来。”
  “这个年轻人想干什么?”
  “他在找他爸爸。”
  “他爸爸?你是说他爸爸?”
  “是的,他爸爸叫凯尔默上校。”
  “凯尔默上校!”传教士大叫起来。
  一向极有自制力的埃斯佩朗特神父一时间激动万分,失去常态。他放开印第安少年的手,在屋子中间走过来走过去,神色慌乱,难以平静。
  终于,他以极大毅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逐步冷静下来,又问道:
  “为什么,高莫,为什么让·德·凯尔默要到圣塔胡安娜来?”
  “他希望在这儿能打听到一些消息,好找到他爸爸。”
  “那么说,他还不知道他父亲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凯尔默上校14年前就离开法国到委内瑞拉来了,他儿子不知道他在哪儿。”
  “他儿子,他儿子!”传教士一边轻轻他说着,一边拿手抚摸着额头,仿佛在试图唤醒自己的记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高莫:
  “他……这个年轻人……是一个人来的吗?一个人来旅行?”
  “不是。”
  “谁陪他一起来的?”
  “一个老兵。”
  “一个老兵?”
  “是的,叫马夏尔中士。”
  “马夏尔中士!”’埃斯佩朗特神父跟着说了一遍。
  这一回,若不是安赫鲁斯修士及时扶住,惊骇万分的神父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第十二章 营救途中
  印第安少年的回答如此详尽,一刻也耽搁不得了,必须赶紧去营救被基瓦人捉住的法国旅客。
  埃斯佩朗特神父若是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的话,当天房晚就会迫不及待地上路奔驰在草原上。
  可是,阿尔法尼兹现在究竟在哪儿呢?……会不会仍在弗拉斯凯斯附近?……不会!照高莫说的,他应该在突袭得逞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再者,为了他自身的安全起见,他也得远离圣塔胡安娜,躲到高地附近的密林里去,也可能会赶往奥里诺科河上的托里达河口,去抢劫旅客们留在那里的船只。
  埃斯佩朗特神父意识到,在行动开始之前必须先侦察一番。
  6点钟,两个印第安人跨上马往弗拉斯凯斯涉水处奔去。
  3个小时后他们回来了,没有看到基瓦人的踪影。
  阿尔法尼兹是带着手下过河到西边的森林里去了呢,还是往帕里玛高原的方向去了,以便沿着左岸抵达莫努瓦峰营地?
  不知道,可是又必须得搞清楚,哪怕为此而耽误一晚上。
  又有两个印第安人离开了传教地,奉命去奥里诺科河源那边的草原上察看,阿尔法尼兹有可能直接沿河而下。
  两个印第安人走出了25公里远,第二天拂晓返回了圣塔胡安娜。他们虽然没有遇上基瓦人,但在草原上见着几个布拉沃人,从他们口中探知基瓦匪帮往帕里玛高原去了。看来,阿尔法尼兹正在赶往奥里诺科河源,其意图自然是袭击莫努瓦峰营地。
  因此,需要到帕里玛高原去截住他们,在上帝的帮助下,但愿这一次能为本地彻底铲除这帮恶徒。
  太阳刚刚升起,埃斯佩朗特神父就离开了传教地。
  他率领的100多名瓜哈里布人都受过专门的训练,会使用新式武器。勇敢的士兵们深知他们是去追击老对手基瓦人,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要把他们打败,而且要将其彻底消灭。
  另有20几名印第安人骑在马上,护送一批手推车,车上装着足够吃好几天的食物。
  圣塔胡安娜村交给安赫鲁斯修士管理,他会通过联络员与在外的军队保持密切联系。
  埃斯佩朗特神父骑乌走在队伍最前面,他已脱去神父的长袍,换了一身活动更自如的装束,头戴盔形布帽,脚蹬皮靴。马鞍上挂着一支连发卡宾枪,腰间还插着一支左轮手枪。
  神父的内心正翻江倒海,极度动荡,但他不愿显露出来,只是默默前行,沉思冥想。印第安少年的话引起了他的困惑,他就像一个盲人,需要有人来使他重见光明,而他也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光明。
  一行人出了圣塔胡安娜,踏上草原往东南而去——草原上林木葱郁,带刺的金合欢,娇弱的恰帕罗,低矮的棕榈,风一吹叶片就摇摆不停。印第安人惯于行走,脚步轻快,徒步比骑马竟慢不了多少。
  地形上升得十分缓慢,直到接近帕里玛高地了才显著些。沼泽地区——也就是“埃斯特罗”只在雨季才水洼洼的——目前由于炎热而变得坚实,踩上去也不往下陷,队伍直接就过去了,没用绕行。
  这条路与高莫领着雅克·艾洛赫他们走的路线成锐角,是传教地与帕里玛高地之间最短的路径。从路上印下的脚印来看,就在几天前,一支人数众多的队伍刚刚从这里走过。
  瓜哈里布人离流向东南方的托里达河渐渐远了,他们一路上碰到托里达河左岸的不少小支流,这个季节都已干涸,因而并不构成行路的障碍。但有几片沼泽注满常年蒸发不去的死水,无法通过,只得绕行。
  中午时分,埃斯佩朗特神父让队伍休息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出发了,行进得如此之快,到下午5点钟,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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