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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我就是这样做的。在我一直阅读着的那些思想著作中,我牢牢地抓
住其中一个。我今天的想法就是从伊擘鸠鲁那里得到的(是的,我实际
上是投靠敌对的阵营了——但目的是为了侦察敌情,而不是叛逃)。伊
璧鸠鲁说:“欢乐的贫穷是一种光荣。”但既然是欢乐,就根本不是贫
穷。贫穷的人不是所有太少,而是总在追求更多的财富。一个人如果老
是觊觎他人之物,时刻计算着的是他尚未到手的东西,而不是他已经有
了的一切,那么,他保险柜里或谷仓里有多少积蓄,他有多少牲畜可以
放牧,有多少资本可以生息,又说明什么问题呢?你问一个人财产的恰
当界限是什么吗?第一是必要,第二是足够。
(姚又春 张建军 译)
第四十六封信(论好书)
你答应寄给我的书已经收到。我本打算在以后方便的时候再行阅
读,收到后就打开来看,只不过是想对它的内容有个印象,但接着我就
被这本书迷住了,立即专心读了起来。从我感觉到的这本书读起来轻松
愉快,你可以知道它的风格是多么明白晓畅,虽然最初很可能给人一种
印象,似乎它的作者是李维或伊壁鸠鲁那类人。它的容量与你我确实不
同,阅读它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所以我是一口气把它读完的,自始至终
都深深地被它吸引着。当时明媚的阳光邀我外出,腹中的饥饿催我就餐,
寒冷的天气也威胁着我,要我停下来休息休息,但我却一动不动,如饥
似渴地吞咽着它。
阅读此书简直令人欢欣鼓舞,而不仅仅是一种乐趣。它里面充满了
智慧和情操——我本来还想说它“说服力强”的,如果它有时比较闲适
平缓,又间或气势磅礴的话,可它并不具有这种说服力,而是一直保持
着平静的风格。这本书纯朴优美,雄浑刚健——但又不失应有的趣味性,
使人适时地感到一种轻松。你品质高尚,望你保持这种品质,像现在这
样继续下去。
你的主题也促成了这样良好的结果——所以你总是选择创造力丰富
的主题,即那种使头脑全神贯注,从而激发起它的创造力来的题目。不
过,待我重读一遍此书之后,我还将再就它的一些问题谈些意见。现在
的判断还不完全成熟——这就像我还只是听人谈及它而未亲自阅读它似
的,你不必担心,我是不会对你说谎话的。你没有任何可能招致别人对
你说谎的地方,即使离你像我们之间这样遥远的人也会对你说真话,这
是多么幸福——只可惜甚至在说谎的一切原因都去掉了的情况下,我们
还将发现习惯就是说谎的一个原因。
(姚又春张建军译)
培 根(1561—1626)
英国哲学家、政治家和散文作家。出生于伦敦新贵族家庭。
父亲是英女王的掌玺大臣。1573 年入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学习
神学和形而上学,以后又转学法律。曾任女王特别法律顾问、
掌玺大臣、大法官和上议院议长等要职。1621 年因受贿辞职。
培根是近代实验主义哲学的始祖,在哲学史上影响巨大。主要
著作有哲学专著《学术上的进展》、《新工具》、《论古人的
智慧》、《大西岛》。在这些著作中,培根批判了中世纪的经
院哲学堵塞了人们认识自然的道路,禁锢了人们的思想。培根
在文学上的贡献是创作了58 篇《随笔》,开创了英国散文发展
的新篇章。
论读书
读书可以作为消遣,可以作为装饰,也可以增长才干。
孤独寂寞时,阅读可以消遣。高谈阔论时,知识可供装饰。处世行
事时,正确运用知识意味着才干。懂得事物因果的人是幸运的。有实际
经验的人虽能够处理个别性的事务,但若要综观整体,运筹全局,却唯
有学识方能办到。
读书太慢会弛惰,为装潢而读书是欺人,只按照书本办事是呆子。
求知可以改进人性,而经验又可以改进知识本身。人的天性犹如野
生的花草,求知学习好比修剪移栽。学问虽能指引方向,但往往流于浅
泛,必须依靠经验才能扎下根基。
狡诈者轻鄙学问,愚鲁者羡慕学问,聪明者则运用学问。知识本身
并没有告诉人怎样运用它,运用的智慧在于书本之外。这是技艺,不体
验就学不到。
读书的目的是为了认识事物原理。为挑剔辩驳去读书是无聊的。但
也不可过于迷信书本。求知的目的不是为了吹嘘炫耀,而应该是为了寻
找真理,启迪智慧。
书籍好比食品,有些只须浅尝,有些可以吞咽。只有少数需要仔细
咀嚼,慢慢品味。所以,有的书只要读其中一部分,有的书只须知其中
梗概,而对于少数好书,则要通读,细读,反复读。
有的书可以请人代读,然后看他的笔记摘要就行了。但这只应限于
不太重要的议论和质量粗劣的书。否则一本书将像已被蒸馏过的水,变
得淡而无味了!
读书使人充实,讨论使人机敏,写作则能使人精确。
因此,如果有人不读书又想冒充博学多知,他就必须很狡黠,才能
掩饰无知。如果一个人懒于动笔,他的记忆力就必须强而可靠。如果一
个人要孤独探索,他的头脑就必须格外锐利。
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聪慧,演算使人精密,哲理使人深刻,道
德使人高尚,逻辑修辞使人善辩。总之,“知识能塑造人的性格。”
不仅如此,精神上的各种缺陷,都可以通过求知来改善——正如身
体上的缺陷,可以通过适当的运动来改善一样。例如打球有利于腰背,
射箭可扩胸利肺,散步则有助于消化,骑术使人反应敏捷,等等。同样,
一个思维不集中的人,他可以研习数学,因为数学稍不仔细就会出错。
缺乏分析判断力的人,他可以研习形而上学,因为这门学问最讲究繁琐
辩证。不善于推理的人,可以研习法律案例,如此等等。这种种心灵上
的缺陷,都可以通过求知来治疗。
(何新 译)
兰 姆(1775—1834)
英国最著名的随笔作家。生于伦敦一个下层职员家庭。兰
姆自幼好读书,7 岁入基督教慈幼学校。在校时成绩优异。后
停学进入东印度公司任簿记员,直到1825 年退休。兰姆因姐姐
患有精神病而陪伴姐姐,终生未结婚。与诗人柯尔律治自幼同
学,结为终生好友。兰姆多才多艺,写作诗歌、剧本、散文、
文学评论。尤以随笔知名。曾出版《伊利亚随笔集》(1823)、
《伊利亚随笔续集》(1833),其散文笔调亲切,感情真挚,
富有人情味。其他作品有《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与其姐姐
合著),诗剧《约翰?伍德维尔》,诗集《昙花一现的婴儿》,
评论《论莎士比亚的悲剧》等。
读书漫谈
把心思用在读书上,不过是想从别人绞尽脑汁、苦思冥想的结果中
找点乐趣。其实,我想,一个有本领、有教养的人,灵机一动,自有奇
思妙想联翩而来,这也就尽够他自己受用的了。
——旧病复发中福平顿爵士的台词
我认识的一位生性伶俐的朋友,听了爵爷这段出色的俏皮话,在惊
佩之余,完全放弃了读书;从此他遇事独出心裁,比往日大有长进。我
呢,冒着这方面丢面子的危险,却只好老实承认:我把相当一大部分时
间用来读书了。我的生活,可以说是在与别人思想的神交中度过的。我
情愿让人自己淹没在别人的思想之中。除了走路,我便读书,我不会坐
在那里空想——自有书本替我去想。在读书方面,我百无禁忌。高雅如
夏夫茨伯利,低俗如《魏尔德传》,我都一视同仁。凡是我可以称之为
“书”的,我都读。但有些东西,虽具有书的外表,我却不把它们当作
书看。
在bibliaa—bilia(非书之书)这一类别里,我列入了《宫廷事例
年表》、《礼拜规则》、袖珍笔记本、订成书本模样而背面印字的棋盘、
科学论文、日历《法令大全》、休谟、吉本、洛伯森、毕谛、索姆?钱
宁斯等人的著作,以及属于所谓“绅士必备藏书”的那些大部头;还有
弗来维?约瑟夫斯(那位有学问的犹太人)的历史著作和巴莱的《道德
哲学》。把这些东西除外,我差不多什么书都可以读。我庆幸自己命交
好运,得以具有如此广泛而无所不包的兴趣。
老实说,每当我看到那些披着书籍外衣的东西高踞在书架之上,我
就禁不住怒火中烧,因为这些假圣人篡夺了神龛,侵占了圣堂,却把合
法的主人赶得无处存身。从书架上拿下来装订考究、书本模样的一大本,
心想这准是一本叫人开心的“大戏考”,可是掀开它那“仿佛书页似的
玩意儿”一瞧,却是叫人扫兴的《人口论》。想看看斯梯尔或是法夸尔,
找到的却是亚当?斯密。有时候,我看见那些呆头呆脑的百科全书(有
的叫“大英”,有的叫“京都”),分门别类,排列齐整,一律用俄罗
斯皮或摩洛哥皮装订,然而,相比之下,我那一批对开本的老书却是临
风瑟缩、衣不蔽体——我只要能有那些皮子的十分之一,就能把我那些
书气气派派地打扮起来,让派拉塞尔萨斯焕然一新,让雷蒙德?拉莱能
够在世人眼中恢复本来面目。每当我瞅见那些衣冠楚楚的欺世盗名之
徒,我就恨不得要把它们身上那些非分的装裹统统扒下来,穿到我那些
衣衫褴褛的旧书身上,让它们也好避避寒气。
对于一本书来说,结结实实、齐齐整整地装订起来,是必不可少的
事情,豪华与否倒在其次。而且,装订之类即使可以不计工本,也不必
对各类不加区别,统统加以精装。譬如说,我就不赞成对杂志合订本实
行全精装——简装或半精装(用俄罗斯皮),也就足矣。而把一部莎士
比亚或是一部弥尔顿(除非是第一版)打扮得花花绿绿,则是一种纨■
子弟习气。
而且,收藏这样的书,也不能给人带来什么不同凡响之感。说来也
怪,由于这些作品本身如此脍炙人口,它们的外表如何并不能使书主感
到高兴,也不能让他的占有欲得到什么额外的满足。我以为,汤姆逊的
《四季》一书,样子以稍有破损、略带卷边儿为佳。对于一个真正爱读
书的人来说,只要他没有因为爱洁成癖而把老交情抛在脑后,当他从“流
通图书馆”借来一部旧的《汤姆?琼斯》或是《威克匪尔德牧师传》的
时候,那污损的书页、残破的封皮以及书上(除了俄罗斯皮以外)的气
味,该是多么富有吸引力呀!它们表明了成百上千读者的拇指曾经伴着
喜悦的心情翻弄过这些书页,表明了这本书曾经给某个孤独的缝衣女工
带来快乐。这位缝衣女工、女帽工或者女装裁缝,在干了长长的一天针
线活之后,到了深夜,为了把自己的一肚子哀愁暂时浸入忘川之水,好
不容易挤出个把钟头的睡眠时间,一个字一个字拼读出这本书里的迷人
的故事。在这种情况之下,谁还去苛求这些书页是否干干净净、一尘不
染呢?难道我们还会希望书的外表更为完美无缺吗?
从某些方面说,愈是好书,对于装订的要求就愈低。像菲尔丁、斯
摩莱特、斯特恩以及这一类作家的书,似乎是版藏宇宙之内,不断重印,
源源不绝。因此,我们对于它们个体的消灭也就毫不可惜,因为我们知
道这些书的印本是绵绵不断的。然而,当某一本书既是善本,又是珍本,
仅存的一本就代表某一类书,一旦这一孤本不存——
天上火种何处觅。
再使人间见光明?
例如,纽卡斯尔公爵夫人写的《纽卡斯尔公爵传》就是这么一本书。
为把这颗文学明珠加以妥善保存,使用再贵重的宝盒、再坚固的铁箱都
不算过分。
不仅这一类的珍本书,眼见得重版再印渺渺无期,就是菲力浦?锡
德尼、泰勒主教、作为散文家的弥尔顿以及傅莱这些作家,尽管他们的
著作的印本已经流行各地,成为街谈巷议之资,然而由于这些作品本身
始终未能(也永远不会)成为全民族喜闻乐见之文,雅俗共赏之书,因
此,对于这些书的旧版,最好还是用结实、贵重的封套好好保存起来。
我并无意搜求第一版的莎士比亚对开本。我倒宁愿要罗和汤森的通行
本。这种版本没有注释,插画虽有但拙劣之极,仅足以起那么一点儿图
解、说明原文的作用而已。然而,正因为如此,它们却远远胜过其他莎
士比亚版本的豪华插图,原因是那些版画太不自量,竟然妄想与原文争
个高下。在对于莎剧的感情上,我和我的同胞们心心相印,所以我最爱
看的乃是那种万人传阅、众手捧读的版本。对于鲍门和弗来彻却恰恰相
反——不是对开本,我就读不下去;八开本看着都觉得难受,因为我对
它们缺乏感情。如果这两位作家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