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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5年第3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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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阵冷风呼啸而至,在干燥的风沙之中,他嗅到一种强烈的血腥之气,还没容他转过身打量清楚,一个鄯善士兵踉踉跄跄扑倒在他脚下:“快……快,情况有异……”话还未说完,人已浑身抽搐,死于非命。 
  尉屠耆大惊失色,急令部下整顿人马,顷刻出发。幸亏大部辎重早已有所准备。大约只用了一个时辰,他们便急惶惶地开向城外。 
  天地一派苍凉。沙原上只有这一队人马踢踏而行。经过罗布湖边的蒿苇丛,又穿过一片胡杨林,再攀上那丘高高的沙石岗,黑魆魆的沙窝里呼喇喇立起一排雕塑般的人墙,死死挡住去路。鄯善人的马队冷丁停下,也默不做声对峙着,空气凝固一般。尉屠耆瞥见对面星光下闪烁着的那排横着的刀光——匈奴人或龟兹人善用的弯刀。他怦怦乱跳的心逐渐向下沉去。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巍然不动的双方队伍霎时如离弦的箭一般激撞在一起,杀——怒吼声、惨叫声、喘息声、呻吟声,刀剑的格击声搅和成一团。尉屠耆连杀数人,血流满面,自己的左肩也被削去一块皮肉,好在伤势不重。大约过了一顿饭功夫,敌将眼看难于取胜,遂打个唿哨,率余下兵卒呼啸而去。 
  尉屠耆收拾残部,鼓足勇气继续前行。这一次莫名其妙的遭遇,原先的人马足足损折近半,所以他不得不就地掩埋那些财物,做了明显的记号,以便来日再取。虽然他也知道这一举措乃是徒劳之举,无奈之举,但是他已别无办法。 
  一干人行至夜半时分,眼见冷月西移,漠风森森,人与马皆疲惫不堪。尉屠耆便下令稍事休息,待天明再走。士卒们刚刚卸下辎重,还未及擦一把额鬓上的热汗,就听四周马嘶人喊,一支队伍旋风般杀至眼前,为首那人黑纱蒙面,哐啷啷拔出佩剑,厉声喝道: 
  “留下楼兰财宝,饶尔不死!” 
  有那么二三秒钟,尉屠耆内心真的涌起放弃这些王宫旧物,以便迟早回到鄯善的私想,唉,罢罢罢,何必求全责备贪求太过呢?美人,财宝,江山……也许人生得其一就应满足的,而自己之所以弄得身心俱疲,皆是俗念太多的缘故啊。 
  他这边正自胡思乱想,那边的兵士们早已嗷嗷叫喊着,战成一团了。 
  尉屠耆是仓促应战的,他拍马直奔那位黑纱遮面的敌首,双方互不吭气,你来我往连过几招,却一时难见分晓。 
  尉屠耆边战边寻思,面前这位身材娇小的敌将的身影似曾熟悉,还有过于尖锐的声音。但是一切尚不容他细想,那位身手敏捷的对手早已疾扑过来,风驰电掣般刺出一剑。 
  尉屠耆缩身吸气,拼力一闪,左掌乘隙撩开那人面纱。 
  “啊!安归王后……”朦胧的月光下,那张凝玉般的面庞上星眸闪烁。 
  他略一迟疑,锋利的剑尖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旁边他一贴身护卫冒死迎上,奋力欲将手中的利刃投向那位神情冷峻的北匈奴美人。 
  “住手……你给我住手!”尉屠耆狂吼一声,口中喷出血来。 
  卫士和安归王后同时骇然后退几步。所有的人都停止厮杀,垂下刀剑、 
  “尉屠耆!” 
  安归王后跨前一步,却被一鄯善士卒的刀尖止住了。她的肩胛处殷红一片,但她仿佛没有觉察。 
  “随我留在楼兰吧,我的国王!即便是尸体……” 
  “不——!”尉屠耆微弱却执拗地叫了一声,一字一顿地告诉身旁的护卫:“送我回鄯善去,一定!”说完,又回头望一望呆呆伫立着的安归王后,凄惨地笑了一笑,用几乎听不见的音量断断续续地说: 
  “我爱过……爱过你……现在……也爱。我的王……后” 
  国王的话好似字字带血的刀尖,冷冷击中了王后的心脏,她扔下佩剑扑倒在他脚下,直瞪着面色苍白而安静的国王,低叫了一声:“请饶恕我!”便带人迅疾离去了。 
  尉屠耆的眼神逐渐混浊,闭上了眼皮。那些残余的兵卒们失神地望着他们的国王,静默良久,这才用帐布包裹起那逐渐冷却的尸首。 
  天,已然大亮。晨光熹微之中,荒漠里缓缓蠕动着一队盔甲凌乱的队伍,那凝着血痂的士卒们的脸庞上洋溢着悲壮。 
  而队伍前面的白幡,赫然醒目…… 
   
  十二 
   
  数百年之后,(约公元三百八十二年),东晋孝武帝太元年间,前往楼兰方向的荒漠上,又迎来了一位年青的鄯善国王,他叫伐色摩那,他是为了圆他少年时代的一个梦想冒险前行的。 
  这位血气方刚的国王只带了二百名军士,越过炎热沙化的风蚀地和鱼鳞地,又绕过一座沙梁再向西,进入盐泽腹地。正是秋风送爽的仲秋时节,极目远眺,只见千里黄沙,如海如涛,在强劲的漠风中汹涌起伏。白日里热浪灼灼,有如火炉,士卒们步履十分艰难。由于沙土松散,人和马匹每走一步都抬不起脚来。 
  临近正午时分,困顿的队伍中忽然有人叫道:“看,白龙堆到了!”只见沙岗下面出现了极其壮观的景象,一条条“白龙”在日光下跃跃蠕动,千姿百态,闪烁着灿灿银光。 
  将士们纷纷下马,急急向“龙群”奔去。原来,所谓“白龙”,乃覆盖了一层很厚的晶盐的白膏泥,因阳光和风的作用而形成此种特殊地貌。其地势险恶,鸟雀也难以逾越。 
  伐色摩那带领队伍稍稍休整一会儿,又走了大约三日,方才到了魂牵梦绕的故国楼兰。 
  说是城垣,其实只有一些大致的雏形而己。整个楼兰古城除去几堵风蚀雨腐的断壁和廊柱之外,大都已被尘沙掩埋住了。 
  伐色摩那从怀里掏出祖父遗下的一册羊皮地图,在上面仔细研究一番,然后吩咐士卒,按照图上标识的方位挖掘起来,但是从下午干到黄昏,终是一无所获。 
  他们在断墙前下帐,埋锅造饭,歇憩喘息。当袅袅炊烟在空旷无人的荒城上空升起来时,半轮残月正如铜钺一般挂于漠漠穹窿。 
  伐色摩那自小就听祖父讲过有关故国楼兰的传说,那苇草丰泽的罗布泊,那水波荡漾的孔雀河和塔里木河……尤其是先辈国王尉屠耆的故事,更是强烈地吸引着这位小小王子的好奇心。“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回到楼兰,看看那块圣洁之地!”志向远大的王子早在少年时代就立下了誓言。 
  夜风一阵紧似一阵,虽然披着狐毛大氅,但是他仍然冷得厉害。子夜时分,朦朦胧胧中,忽见两袭白色透明的人影飘至榻前,耳语似的叫了他的名字一下,又鬼魅一般飞往帐外。伐色摩那起身急追,看看快要赶上,却又始终与那白色幽魂隔着一段距离。后来,那月光般的身影倏地没入神庙中不见了。伐色摩那振臂大呼,正欲进庙,却被人使劲推醒。睁眼再看,原来自己仍在帐中,刚才只不过是做了个梦。 
  翌日早起,吃罢饭,率领兵卒们按照梦中所示,找到一处平台,大家奋力挖掘,大约一顿饭的时间,当啷一声,镐头碰到了异物。士卒们连忙散开粘板土,一个长约六尺余,外形酷似去掉了头尾的独木舟形状的棺材呈现在众人面前。几个身强力壮的士卒小心翼翼将棺材从土坑中抬出。 
  阳光如注。众人此刻都屏紧呼吸望着眼前的棺柩不知所措,仿佛谁吭一声,就会惊扰了安详沉睡百年的死者。“打开!”伐色摩那命令道。 
  一个军士吱纽纽撬开了棺材板,一股奇怪的气味儿散发开来,棺材里似乎发出一阵响动,所有的人都不由后退几步。 
  伐色摩那手按剑柄,暗自祷告一番,跨步上前,只见棺柩内躺着一具安详的干尸,虽然经过漫长岁月的流逝,那羊皮纸一样黑硬的面庞上,千年闭阖的眼睑神秘莫测地微笑着。 
  伐色摩那注意到干尸头部边上,有一顶毛织的帽子,那上面还插了两根长长的孔雀翎。干尸的腰肢处,摆放着一个用芨芨草和香蒲草叶编织的扁筐,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锈蚀的短剑。伐色摩那忍不住用手轻轻触碰一下阳光下图案富丽而分明的死者衣物,那织锦异常脆薄,轻轻一触便灰飞烟灭了。年青的国王惊诧之下,从粉碎如烟的尘埃里拣起一块硬物,他用衣袖慢慢擦试一番,那硬物便在骄阳下熠熠生辉起来。 
  那是一块造型精美的镶金玉佩! 
  伐色摩那决计将这楼兰女王的干尸运回国去。虽然有人提出不应擅自惊扰女王千年的长寐,但是,年轻的国王还是认为有必要将这先人的遗骸运回鄯善,和那祖先们的王陵一起安葬。 
  炎阳如焚,砂砾似火,其时虽是暮秋时节,放眼望去,但见死寂无人的沙海中黄沙漠漠,渺无人迹,士卒的脸由于连日跋涉全晒成了红褐色,而且嘴唇干裂,行动困难,已经没有多少淡水可供饮用了。阳光反射下的沙山沙谷发出红、青、蓝的色彩。除了沙海枯树,干涸的河道和可怕的风蚀之地以外,沿途只见过几处高大的土台,和死去多日的骆驼的骸骨。 
  他觉得四野里真是静极了。 
  又过几日,不断有士卒倒下。他们开始宰杀战骑解决饥渴。有人再次建议扔掉那具沉重的棺材。说实话,当伐色摩那看见周围那些拼命喘息的侍卫们时,他自己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难道我真的回不到故国了么?”他斜倚在沙丘上,舔着干裂的嘴唇想。 
  傍晚时分,他们正待搭营设帐,“狼烟!狼烟!”一个士兵跳起来指着暮霭中的远方喊。伐色摩那起身眺望,但见一柱黑烟冲天而起,似与此地相隔不远。一定是寻找他们的鄯善军士,或是不可详知的异国队伍,但是他们已管不了那么多了,求生的本能使他们立即跳起来,驾骑向狼烟处奔去,然而几个时辰过后,暮色四合中,除了漫漫沙漠,连个兔子大的人影也没有。他们只得原路返回,再作计议。 
  拂晓时分,沙暴顿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吹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马和骆驼咴咴嘶鸣,有许多帐篷都被刮得东倒西歪,连根拔起。 
  伐色摩那侧耳细听,在沙吼风啸中,忽而是一片刀剑的铿锵之声,忽而又是羯鼓觱篥的演奏之音,他惶惑至极,猛地拔出佩剑,却又茫然不知所向。“佛祖哟!伟大、圣明的列祖列宗哟!难道我伐色摩那真的要抛弃臣民,和祖先的遗骸一起葬身于这万里荒漠之中吗?” 
  沙海滔滔,不作任何回答。 
  他把剑用力向那风沙漫卷处掷去,剑刃划过一道银光没入到晦暗的沙砾之中,于是旋律激烈的声音愈来愈低,终于逐渐消失了。 
   2003年8月21日写于岫岩 


今日逃亡(短篇小说)
徐 岩 
  汽车颠簸着在黄昏的光影里走;车厢里有了响动,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车了。从汽车的前风挡玻璃看出去,隐约可见胡家堡集镇的点点灯火。万小胜揉了揉惺松的睡眼捏紧了手里的包。其实里面是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的,一两件换洗的衣服,一口袋黄烟叶,一把蒙古刀。万小胜拿手紧抱着这包的缘故可能就是刀的缘故;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有用着呢。你想想一个单身男人出这么远的门,不带着把刀防身那哪行呢?虽说是他跟黄荣俩人整齐老六的时候没用上这把刀,但谁知道在今后逃亡的漫长日子里会不会用上它呢? 
  汽车继续朝胡家堡的方向走,万小胜想其实有时候有些事就是怪,比如说刚才他醒后是朝车的前挡玻璃看过了的,明明不远的地方有了点点灯火;想胡家堡是快到了,可就又是眼睁睁的走了十几分钟,而且绕过一个山口后连灯火都看不见了。再比如说他跟黄荣在那个下雨的黄昏天气里整齐老六的时候;他是想好了朝齐老六的屁股蛋子扎一刀的,可到了真动手竟突然间哆嗦起来,握刀子的手却一下子被齐老六给生生地攥住了,而且怎么也抽不出来,要不是黄荣用木棒子在齐老六的头上击一下,齐老六抓他手腕子的手还不会慢慢地松开。万小胜抖着肩说;大荣子;你姐夫他翻白眼了。黄荣嘟哝着说万小胜你个熊蛋包子,你的刀咋就不使呢?万小胜说被你姐夫给攥住了,我现在需要补一刀吗?万小胜说完朝黄荣挥了挥手里的刀子。黄荣却拉了他的衣服说齐老六死了,我们快跑吧。万小胜看到已经倒在地上的齐老六的头部正流出血来;便跟着黄荣朝胡同口跑去。万小胜在心里说奇怪,真是他妈的奇怪,自己一双摆弄方向盘相当灵活的手,怎么就摆弄不了一把刀子。 
  万小胜这么想着时,汽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又有灯光映了进来,而且是一大片可以说是无比辉煌的灯火,万小胜想胡家堡这回是真的到了。 
  随着几声喇叭响,汽车终于停在了一条有路灯的街口,乘务员,也就是那个个子矮小的女孩揿亮了棚灯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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