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依依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芙蓉-2005年第3期-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很失望,甚至嫉妒,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后来我还听说小姨和驼子离开这个村庄,远走高飞了,这让我心里更不舒服。小姨的所作所为,像我心里的一块疙瘩。 
  母亲从医院回来,就被抬到驼子家里,继续治疗。这是李师建做的工作。他为了省去住院费,请了一个姓马的医生回来治疗。那个马医生对父亲说,像我母亲这样的病人要弄回家护理,要有安静的环境,医院里人来人往太闹了,还是回来继续治疗吧。我父亲就活生生地被说服了。在治疗的过程中,李师建不时地和马医生嘀嘀咕咕,商量着怎么早日把我母亲打发走。那个马医生白白胖胖,说话不紧不慢,绵里藏针,是我年幼时见到的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在李师建家受到贵宾的待遇,一日三餐就不用说了,每天给我母亲服几次药,把几次脉,悠闲地在院子里走动。傍晚时,还会带我姐姐到村口散步,讲很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让我姐姐对他充满好感。我姐姐那时也有十六七岁了,发育得很好,连我都感觉到她陪着马医生散步是一种损失。我像一根尾巴跟在他们后面,我能感觉到马医生有不良企图,但我姐姐毫无知觉。我心里急,也希望他快点把母亲的病治好,然后滚蛋。 
  事件的发展也如我预料,很快,马医生就宣布我母亲彻底康复了。父亲带着她回家。然后,驼子带着小姨回来了,他们很快就结婚了。挂在李师建嘴角的,是得意的微笑。作为小时候发生在我家的一桩案件,它的结局就是这么草草收场。大家都疲倦了,包括鸟屿的人,我家以及小姨和驼子,也筋疲力尽了,谁也不愿意再惹出一出新的事件来。姨夫的棺材被搁在马路边上,谁也不愿意花钱去埋葬他。多少年了,直到今天,我还能看见那副放在马路边的棺材。每次我从那条马路经过,心里总是发毛。棺材里装的是个可怜的人,他获得了姨夫这个称号,然后就过完了一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个事件。它给我最大的影响就是让我从小变得极其敏感而已。当然,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听我讲讲后来的事儿。后来,我小姨和驼子生了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都长得眉清目秀。我们村通往电影院的路要经过驼子家,偶尔我去看电影时,会看见小姨的儿女,但我不相信那是驼子生的。因为他们太健康了,毫无驼背的倾向。有时也看见小姨,我们已经是仇家了,没有说话。后来,驼子死了,小姨也没有做裁缝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到城里,小孩在小学念书,她开着一家小吃店。这事也是李师建策划的,李师建在工商局工作,要办一个小吃店很容易。那时我在城里念高中,经过市场边会看到她和她的小吃店。我已经没有感觉了,没有爱也没有恨,没有关心的欲望。 
  外公快死的时候,我去看他。我发现小姨也来了,还和我母亲说话,两个人淡淡地聊。后来她看见我,说你长这么大了。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一根烟猛抽。我心里其实挺想和她说几句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始。我想问她的是,那两个小孩到底是驼子的,还是李师建的。但直到吃完午饭回家,我也没有开口问她。 
   
  李师江,1974年生,籍贯福建宁德。1997年毕业于北师大中文系,2000年辞职,已出版畅销小说《比爱情更假》《他们都挺棒的》。现居北京,自由职业者。 


任性的方式(随笔)
小 雨 
  流泪在什么时候 
   
  你最近一次流泪在什么时候?昨天。准确地说,是今天凌晨。我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流泪。也许流泪只是一种抒发,好比闷了听听音乐,烦了抽一支烟,愁了喝一杯酒。或者,流泪是一种排泄,就像每天上洗手间一样,没有固定的时间,也用不着什么说得出来的理由。流泪原本是我生活的一部分。 
  第一次流泪不知是什么时候,印象中十分清晰地知道自己因为伤心而落泪,大概在小学的时候。晚上,一个人裹在漆黑的被子里,因为白天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伤了我的自尊,我泪流不止,又生怕睡在脚头的姐姐听见,只好让眼泪默默地流,直到鼻子严重受阻,才伸出头来用枕巾擦一把。我用的那块印着“上海”的粉红色晴纶枕巾经常是硬硬的,上面好几处地方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壳,摸起来手感不好。当着母亲的面,我是坚强的,甚至装出一丝傲慢,母亲看不出我的伤心。 
  父亲则是一个细腻的人,和孩子们说话,他都会想好了再说,点到为止地提醒。父亲在意我们的感受。反而,父亲是威严的,我从小就怕他。有一件事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见父亲流泪。那天是正月十五,历来是我们家之骄子的哥哥被一所名牌大学辞退不久,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全家人度过了一个沉痛的春节之后,父亲与少言寡语的哥哥关上门进行单独谈话。我贴在门后,从门缝里观察着里屋的动静,父亲说着说着抹了一把脸,我分明听到了父亲的抽泣声,那一刻我几近栽倒在地,顽强的意志促使我一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捂着泪水涟涟的脸。那一刻,我唯愿自己有一种无穷的足以改变世界的能量,赐予我亲爱的父亲,使他身心愉快,让他在亲朋面前重拾底气。事实上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四肢叉开,倒在床上,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那一年,我十六岁不到。那一天,我懂得了什么叫做震撼力。 
  我的男朋友极其强大,是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型的硬汉。可是,当我看到他撒开手脚痛哭流涕的时候,我束手无策,一下子蒙了。那是一个醉酒之后的夜晚,他歪歪斜斜地倒在床上,前言不搭后语地念叨某次刻骨铭心的别离,说着说着便呜呜大哭。这时的他完全是个无助的孩子,大颗大颗的眼泪足以令我心碎。我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想象着在遥远的大西北,一个背着深重感情负债的男子,挎着空瘪的行囊,踽踽踏上南行的列车。望着他痛苦的表情,我看到了一个无比真实的男人。我轻抚着他爬满泪水的脸,自己的眼泪也开始一行行溢出。哭吧,宝贝,让眼泪尽情地流吧!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就是你的亲人,我愿意分担你所有的苦难。当我第二天问及他为什么流泪,他反问我他流泪吗?我将小镜子竖在他面前,他粗略地照了照肿得老高的眼皮,什么也没有说。大概每个人的心海之底都封存着最深最痛的情感片断。 
  分别总是令人难忘,尤其和一个情深义重的亲人分别的时候,我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哥哥大学毕业分配在北方的海滨城市,动身离开华容县之前,父亲拿着托人在岳阳买的火车票对我说,你代表全家送送你哥吧。在县城通往市里的公共大巴上,我和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到火车站候车室,放下行李,哥就对我说,你回去吧。我没敢抬头看哥哥一眼,就乖乖地转身返回。当我走出候车室,这才回头朝哥哥那边张望,竟然正好和哥哥目送我的眼光对碰,我迅速地扭回头,滚滚热泪顺流而下。不知道从火车站到汽车站相距有多远,我顾及不了路人奇异的目光,流着泪走完这段平时乘公车都觉得遥远的路程。哥哥这一走意味着永远地离开了家乡,小小的华容县城只不过他偶尔探亲访友的驿站。我多么希望哥哥能多停留几日,我多么希望和哥哥交换心里的想法,我多么希望哥哥能带我走出县城。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设想,要是我和哥哥也像别人家的兄弟姐妹那样,事无巨细都可以说给对方听,帮忙出出主意,那该是怎样一种生活。后来哥哥来信含蓄地提到此次感人的送别,我相信一路上哥哥同我一样难以平静。可是我就我,不是别人家的孩子,我和哥哥永远只可能采取这样的沟通方式,将对方铭记在心。 
  有一种眼泪,叫做喜极而泣,我不能明辨它到底是喜还是悲。当见到一个相思多年的爱人,当获得一次想望许久的回应,有一瞬间,我会乐极生悲。但我不习惯将它归类为喜和乐,而是武断地将它归类为悲和苦,因为追究到底,喜和乐的根源还是悲和苦的长时间积累和沉淀。即便那一瞬间你流泪了,过程也极其简单而短暂,你会笑着将眼泪擦干,然后从容地继续。 
  我的恋爱自始至终伴随着无尽的泪水。十多年过去了,没有答案,一切归零。除了面容和生理机能不断衰老,我的视力也在急剧下降。奶奶七十那年眼睛突然看不见了,在广州眼科医院,通过一次白内障手术之后,奶奶戴上眼镜,又能自如地行走。奶奶常说,她眼睛不好是因为年轻时哭多了,眼睛完全是哭瞎的。那时候她带着七八个孩子,为躲避日本鬼子,四处逃奔。那么,我的眼睛也会像奶奶一样双目失明吗?我将怎样对我的儿孙们讲呢?说是因为年轻时恋爱多了泪流多了吗?这个理由我好意思说出口吗?他们听了会不会觉得太不可思议?除了流泪,我还有很多心理和生理基因沿承奶奶,比如糟糕的皮肤、匀称的身材、敏感的内心、清高的外表……我预感有一天我也会像奶奶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借助拐杖,在想象和回忆中度日。如果实在受不了了,再上手术台,那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会很不一样吗? 
  流泪有时候是一种需要,泪流过了,也就归于平静,可以合眼睡觉了。如果你还会流泪,表明你生动地活着,你还有丰富的情感,你还有付出的要求,你还有得到的欲望。我常常为自己毫无缘由的落泪作这般解释。可是活着意味着什么?又有什么实际意义呢?假如我没有亲人,只是一个孤儿,又没有什么未竟的事业,早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么死纯属个人行为,千万别费尽心机阻拦我。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遵照亲人而非自己的意愿难看地活着,既不能选择死亡,又不能选择生存,该是何等可怜可悲! 
  我很长时间没有嚎啕了。嚎啕大哭需要激情,需要对生的渴望,需要对死的恐惧。爱得深了,寄予深了,痛得深了,绝望深了,便想找回同样深的平衡,殊不知嚎啕大哭才是你最终能找到的平衡。去年,我最要好的朋友一夜之间离开了这个世界,在追悼会上,我忍不住嚎啕大哭。两天前还手拉手的姐妹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了,仿佛流星划过天际,除了瞬间的光亮,什么也没有留下,地球上的生灵们照样活蹦乱跳,尔虞我诈,朋友们依然安康,天天通过麻将缩短生到死的时间和距离。可是我和我的姐妹再也不能见面,我再也听不到她求助的呼喊。生和死只相隔两天,一天,一小时,甚至一秒。我看见她笑盈盈地从不同的方向迎面而来,她从窗口向我飞来,从门缝向我飘来,从洗手间向我走来,从电视里向我扑来……在梦里,我和她天天见面。那段时间,我时刻担心自己会突然死去。 
  我既不能选择生,又不敢选择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流着泪,等待今天过去,等待明天来临,坐观自己一天天枯萎、衰败,然后心甘情愿地认命,等待寿终正寝,宇宙轮回。 
  有时候看到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人们,我总忍不住想问:你流过泪吗?你最近一次流泪在什么时候? 
   
  首都人民怎么连鲇鱼须都不知道? 
   
  地理老师曾讲过一个笑话:鲇鱼须镇上某人到北京迷了路,他跑到警察跟前问天安门方向怎么走,警察告诉他后问他从哪里来,那人回答从鲇鱼须来。警察问鲇鱼须在哪里?他回答说,你们首都北京人怎么连鲇鱼须都不知道? 
  在详细的湖南地图上可以找到鲇鱼须,它属于岳阳市华容县的一个小镇,靠近湖北,长江的支流蜿蜒伸向那里,它是孕育我的土壤。鲇鱼须呈一条带鱼状,从南头的生资仓库走到北头的粮管站不过二十分钟,它在我幼小的心灵版图里却幅员辽阔。从镇上唯一的街上走过,可以看到或悠闲或辛勤劳作的男女老少,嗑着瓜子、有说有笑、叫卖着生意、挥汗如雨、自得其乐,这些古朴而特色的景致构成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清明上河图。 
  我了解镇上每一扇门后面的家长里短,背得出他们的姓氏,知道他们家有几个孩子,分别上几年级,大人在什么单位工作。谁家里闹出了点什么新闻,第二天全镇人都在议论,仿佛有人在高音嗽叭里广播了似的。那时候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玄野白(相当于北方的侃大山)成了全镇人最时兴的娱乐。母亲单位的同事经常来我家玄野白,她们玄着玄着就叫我到别处去玩,小伢儿别听大人说话。一般情况,都是他们聊到某男和某女发生不正当关系的当口。作风问题永远是她们最热门的话题。其实我早就知道,母亲单位的厂长和女质检员有一腿。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