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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网上应该有人聊,于是就过了马路,来到矩阵网吧。
矩阵里人满为患,除了电脑前的,还有一帮人在里面四处游荡,观战或是等机位。到处乌烟瘴气,让我想起清朝的烟馆。我等到机位的时候已经11点半了,一边登qq一边骂着fuck。企鹅图标闪烁着上了线,我赫然发现阿薰正在上面。她用的是kitty猫的头像,我下意识的去点隐身,她却发来了一条消息。
“今天为什么不来?” “我有点事情。” “现在事情办完了?” “完了。” “你在哪儿?” “网吧,矩阵。”我们的字打得飞快。 “到门口来。” “恩?”
“快。”kitty猫变成了灰色,她下线了。
我赶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里。她里面穿一件灰白色粗针毛衣,外面罩一件黑色短外套。头上是一顶暗紫色的毛线帽子,脖子上随意的缠着一条暗紫色的围巾。紧身的牛仔裤凸显出她姣好的身材。白皙的脸透着绯红,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喝了些酒。她没有笑,若有所思的站在那里。一个男人经过她身旁,跟她打了个招呼,她甜甜的笑笑。
我过去跟她打了声招呼,她说:“出去吧。” “你这么晚怎么还在外面?”我问。 “我吃饭回去后又出来的。”她跟我并排的走着,低着头。 “出来干吗?” “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出来不好吗?你男朋友知道不知道?你爸妈……”
“你凭什么管我?”她突然转到我的面前,直视着我的双眼。
“我……”我歪头看了看左右,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轿车呼啸而过,带起一阵风将我们的围巾吹得飘了起来。她抬着头,她的眸子在路灯下依然显得非常清澈,她半张着嘴巴,呼出白色的雾。
“你上次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唱歌?”我想她是在说那首《广岛之恋》。 “我……” “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没有啊。”我实在想不出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哪里叫我瞧不起,“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当然是有原因了。”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知道你很优秀,可是难道我连做你朋友的资格都没有吗?”
优秀?笑话,我妈都没这么说过我。从小到大,心地好,聪明是我听过的最大的褒奖。“优秀”这个词根本与我不在一个频道。 “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多久了?”我叉开话题。
“这个快两年了。” “他很不错吧?”
“恩,非常非常喜欢我,刚刚大一时候就开始追我,做了很多很多让我感动的事。”她的声音很小,仿佛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我欠他好多。” “恩,那就好。”
“可他……”她想了想说,“总是让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感觉?”我对这个词早已深恶痛绝,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不在意男人为她做了什么,却要去寻找什么所谓的“感觉”。“你确信你知道要什么样的感觉吗?”我问她。
“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只有安全感,却常常感到枯燥乏味。我只是每天按时的叫他吃饭,我感到自己仅仅是他的一个饭盒。我爱的没有激情,完全没有那种激情。”
“你体验过你要的激情?” “恩,在我的第一个男朋友那里。”她说。 “那为什么分手?” “他只是个中转生,我们根本不可能。” “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你还看不透这个社会么?”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就算我同意,我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的。他是一个痞子,你让我怎么依赖他。”
的确,“门当户对”的意识在现代社会里不是慢慢被淡化,反而越来越被重视,找一个没有前途的女婿不光是对自己的女儿不负责任,自己的面子方面也是说不过去。也许老人们早就看透: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爱情,女人根本就不会满足于某一段感情,惟独找个存折是最合算的。正如苍蝇所说:爱一个男人只是女孩儿做的事,女人只会爱上钱和爱情。
我的手机告诉我现在已经是午夜,我说你快回去吧,女生宿舍关门了。她停下来,倒着向后走去,“你肯陪我看星星吗?”她问。 ……
一夜没睡,我感到有些疲倦,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开始回忆昨晚的情形,做梦一样。她问我肯不肯陪她看星星的时候,我想起了Cool。
那是在上个情人节,在我们的小城,天气象今天一样冷。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兴高采烈的陪Cool去逛街。Cool也兴高采烈的样子,偷偷的从家里跑出来。她第一次化了浓妆,眯着眼睛说自己像个妖精。我特地跑了很远去买了一只玫瑰,跑的气喘吁吁,她非常腼腆的收下,说自己非常喜欢。我们特意去瞻仰曾经一起读书的高中,被突然碰到的前班主任吓得东躲西藏。我们拉着手到附近的餐馆吃炸鸡块和冰淇淋,到精品店去买好看的戒指,因为有好事的人告诉我们今年是指环年。我帮她戴上戒指的时候说这个小妞儿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啦。她嘿嘿的傻笑,说她舅舅会算命,今天算出来说追她的人是个大骗子。我们在街上愉快的溜达,一直逛到街上只剩我们两个。我们走过一家叫做红河谷的音像店,循环播放着哈林的《情非得以》。我想起我们走到一起是那么的不容易。我攥着Cool的手说我六年后娶你好不好?她害羞的笑着问你就这么急着娶我啊?我掐着她粉嫩的脸说是呀,我等不急了啊。她转过身来拽着我脖子上的围巾,说好啊,到时候去一个大一些的城市,你赚钱在郊外买座漂亮的别墅,我赚钱买一辆漂亮的跑车,然后我们会有个漂亮的小孩儿,叫什么呢?就叫李奇妙吧,哈哈。她看见天上的星星忽然又悲伤起来,说你看过流行花园II吗?里面的衫菜和花泽类曾经在一起看星星,说如果看到流星的话两人就在一起,可是他们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流星,就在他们分手的时候,一颗流星从他们头上飞过,可他们谁也没看见。她低着头,一脸的忧伤。她忽然一蹦一跳的跑到前面,指着天空问我,“维克托,你愿意陪我看流星吗?”……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现在阿薰站在我的面前。我说好。我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仰着头看着天空。 “上面是不是天堂?”阿薰问。
“不知道。小时侯我经常跟姥姥一起看星星。姥姥跟我讲,每个星星都是天上的一个神仙,守护着地上的一个人。它每天都要看着你,看着你吃饭睡觉说话走路,保佑你健康快乐。假如今天天上布满了乌云,它看不到你,第二天它就开始哭,所以就会下雨。我问姥姥说我的星星是哪颗?她说到时候它就会来找你。我问那姥姥的呢?她说姥姥的守护星就是爷爷啊,他以前天天在天上看着姥姥,后来老是阴天老是阴天,他就下来跟咱们住在一起了啊。”我看了看阿薰,“好笑吧。”
“你姥姥年轻时候一定很漂亮吧。”她说。我想了想姥姥的五官,应该不是很漂亮的女人。 “一般吧,没见过年轻时候什么样子。”我说。 “她肯定很幸福。”
“呵呵,难讲。当时肯定是父母做主,媒妁之言,估计是后来习惯了吧。”我说,“人到最后都会习惯,习惯一种生活,或者是一种状态。” “像你一样还是像我?”
“谁都一样,一开始总以为能改变什么,可最后总是被什么改变。不是我说的,苍蝇说的。”
她不说话了,抬起头看着天空。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一直都觉得你很神秘。没有人追过你吗?”
“呵呵,没有。”我笑出声来,我仔细想了想,除了小学时候撕钱的小女孩儿好象真没人追过我。我忽然觉得没被人追过有些悲哀。我自己长得不帅,却也算是端正,没有大智慧却有些小聪明,不算乖,也不算调皮。我的老乡孔夫子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也就是在夸我,可女孩子们的审美观却与他老人家相距甚远。
我想抽只烟,摸遍全身只找到一只一次性打火机。我不太喜欢抽烟,一个星期也抽不了一包。 “你想抽烟?”阿薰问我。 “呵呵,我一般不带烟的。”
她站起身来走回矩阵,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样子,她远远的走过来,走得气喘吁吁,手里拿着一包红塔山。她重新的坐在我身边,将烟整个的递给我。我抽出一根塞到嘴里,又递给她一根,她盯着我手中的烟,摇摇头,样子有些滑稽。
天气越来越冷,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我感觉有点潮,却没感到困。我把阿薰搂在怀里,不是因为我是个流氓,而是不想大家再得一次重感冒。
我们静静的坐着,不再说话,我耳朵里开始鸣响。感到一种声音由远而进,旋律有点像《All about Lily Chou
Chou》里的天籁之音。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将打火机烧热,递给阿薰暖手。我仍旧不敢去牵她的手,周诚曾经告诉我,牵女孩子的手会把她的心牵走的,我觉得,换作男人的话,同理。
天开始放亮的时候,我推了推阿薰,“回去吧。”我说。她睁着眼睛,但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李维。”她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 “恩?” “你喜不喜欢我?”
“不。”我说。她站起身来说谢谢你,转身走了。我坐着又抽了一只烟,晃了晃发麻的胳膊,估计阿薰回到宿舍了才开始往回走。清晨的空气很清新,行人多了起来,有人到校门外等车,有人出来买早点。我开始感到很累,身心疲惫,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觉。
我睡到下午四点起来,手机里有两条短信,一条是薰告诉我她昨天喝了点酒有些失态,向我道歉,一条是罗峰让我帮他收被子。我在被子里又窝了一会儿起来,感觉还好,不像感冒的样子。我开始担心阿薰会不会感冒,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念头打消。苍蝇不知道做什么去了。阿西从外面进来拿了个凳子到隔壁,他朝我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我想我们俩的关系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铁了,心里高兴起来。我打开电脑,翻了翻邮箱,没有什么新邮件,qq上没有人留言,论坛上泥巴在大呼小叫,一帮小屁孩儿在唧唧歪歪。我想问一下泥巴的dv剪辑完了吗,便发了条短信给他。他说苍蝇现在在他哪儿,让我过去。
我将罗峰的被子抱进来,换了件衣服,下楼。我刚走到楼门口的时候,又收到一条短信,是阿薰的,说是还有些事情想跟我讲,让我到校门口去。我正要去泥巴那儿,顺便过去一趟也无妨,只是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是不是昨晚我说得太直接伤了她的自尊?其实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是我配不上她才对,也许我该换个方式的,我想。
我走到校门口,东张西望了半天,没看到薰,一个男生走过来问我:“你是李维吧?”我觉得他有点面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是啊。”我说。他说:“袁双在那边等你呢。”他指了指东面,是那次周诚抱着我哭的地方。“哦,谢谢”我说。我感到事情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就过去了。
阿薰果然在那儿,不过脸色有点难看,眼圈红红的,可能是因为一夜没睡,更像是哭过一场。我看到几个男生站在旁边,其中一个是阿薰的男朋友。
他我早就见过,180cm往上的身高,长得蛮健壮,手里拿着阿薰的手机,怒气冲冲的样子。我忽然想起刚才那个领我过来的男人,他就是昨天晚上在矩阵跟阿薰打招呼的那个。我觉得事情有些误会了。他男朋友走过来问我是不是李维,我说:“是啊……”。还没等我说完,他的一记右勾拳就放在了我脸上。我虽然知道他会跟我有过节,却没想到他下手这么快。我根本没有一点防备,被打了个踉跄,向右冲了几步,用手扶住地面才没有倒下。我左腮像火烧一样痛,里面的一层肉被打烂。我站直了身子张了张嘴,下颌骨关节卡卡作响,吐了几口唾沫,里面满是血。我看了一眼阿薰,她被刚才的情形吓呆了,旁边有个男人拉着她的胳膊。我说:“你就是袁双的男朋友吧。”旁边另一个矮一点的瘦子凑过来,撇着嘴,歪着脑袋,用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我的额头,一字一顿的说:“知,道,啊?知,道,你,他,妈,的,还,泡?”我环顾下四周,这些人身上都没带什么家伙,至少没有什么木棍,砍刀,钢尺。他们有6个人,匕首这种攻击力和伤害性最强的武器他们应该也不必用。以前我们打架的时候,都会有个负责挑衅的人。除非是我们实力超出对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