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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弟挑挑眉,对母亲的背影做个胜利的鬼脸。
“你看得见我?”他眼前突然出现珍珠的脸。
吉弟转头想当成没看到,但珍珠又窜到他眼前,微微眯起眼道:“你真的看
得见我?”
这次吉弟终于耸耸肩回答:“是啊,我看得见你。”
第九章“所以你是我很久很久以前的太太。”听完她的故事,吉弟下了结论。
珍珠微微苦笑:“嗯,是。”
“然后你现在来找我,要继续作我太太?”
“应该是吧……妾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转生使一直没来找妾身,妾身又
急着想知道王爷的下落,所以……”
“那如果你转世投胎了,我怎么会知道那是你呢?”
“红线。”珍珠微笑着举起自己的手跟吉弟的手,“瞧,咱们手上有一条红
线系着呢。”
“你脚上也有一条红线系着。”吉弟提醒,“说不定我大哥才是你的王爷。”
“才不是!”珍珠恼怒地嗔道,“那个又不是和尚又不是道士的东西,他没
安好心眼!妾身一到人间便遇上了他,他一口咬定妾身害死了几个人,可妾身
明明没有,他却偏不相信,他想用红线绑住妾身,真是荒谬无稽!”
“荒谬无稽是什么意思?”
“呃……就是没道理的意思。”她总是忘了眼前的并非当年已经年过三十的
王爷,而是个八岁的小男孩。
“喔。”吉弟点点头。
“你不害怕吗,王爷?我是一个女鬼,而且还死了五百多年了。”
“刚开始有一点,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害我。”吉弟耸耸肩,“这也没什么,
我大哥也一样看得到呵,只不过他被弄得神经兮兮的。”
珍珠微微一笑:“真不愧是王爷,小小年纪却胆识过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王爷?”吉弟翻翻白眼,“我根本不记得你说还的那
些事情,而且我想我也不可能再想起来,我现在叫吉弟,任吉弟。”
“好,妾身遵命就是。”她居然还是敛裙为礼,依然当他是王爷的礼数。
吉弟摇摇头:“你不要这样,真的好奇怪,那么大一个人跟我鞠躬行礼,我
现在还是小孩子,要嘛是我要跟别人行礼。”
“可是你明明就是妾身的王爷,别人怎么样妾身是管不着的,但王爷就是王
爷。”
“可是我已经忘记了啊。”
这句话使得珍珠如遭雷极!她愣愣地望着吉弟的小脸,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心
酸。他当然忘记了,他已经转世投胎,已经不再是过去的王爷。这世上知道过
去的人只剩下她一个,而她甚至不是人,她只是一只无法忘情过去的鬼而已。
“你不要哭!”吉弟焦急地嚷道,“对不起啦,不要哭嘛,你住下来,我以
后还是一样娶你就好了。”
这句话却又让珍珠破涕为笑了。她忍不住轻抚吉弟的头道:“可是我投胎转
世之后,你也不认识我了,因为那时候会忘记的人变成是我。”
“我会认出来的。”吉弟自信满满地说道。
“真的?”
“你放心吧,我一定能。”
就是这种自信,那是属于威武王的自信。
珍珠凝视着小男孩的脸,不由得温柔地笑了起来。
★ 寒寒 ★他们都当他是疯子,也许他真的是。
也许他得的是:“贺尔蒙分泌失调所引发的情感性心理妄想症”。只不过从
他零岁就得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诊断过零岁的小孩有没有精神病?不过就算是
零岁的小孩应该也会有“贺尔蒙分泌失调”这种症状吧?
不过如果依照传统说法,他所得的病名可就简短得多了,那叫做“阴阳眼”,
一种天生可以看得到幽灵鬼魂的不治之症。
当别的小孩都还在玩跷跷板、打电动的时候,他正忙着跟鬼魂们交际应酬,
鬼魂存在他的生活之中就好像空气存在他的肺部一样那么正常,而也因为太过
正常,所以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是异于常人的。
任家夫妇的上一代还有传统信仰,但到了任先生跟任太太,他们已经变成彻
底的无神论者,不特别相信,也不特别的排斥,对于“鬼魂”这种虚无的名词,
他们跟一般人一样把持着怀疑的态度。
他身边的“鬼朋友”们很早就教会他,隐藏他们之间特殊的交流会让他省去
许多麻烦,所以这件事任家的人一直都不知道,就算对他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什
么了不起的秘密,他只是不特别提起这件事而已,就好像没人会天天告诉别人
:“我有在呼吸”,是一样的道理。
一直到“她”出现。
“她”在他跟第二任女朋友分手之后出现在他生命中。那女孩退回了不久前
他送给她的一个小木盒,而那空无一物的木盒却带来了“她”。
“她”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女孩子的影子,很淡很淡,淡得几乎看不见;她
总是望着他,静静地望着他,不动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她”甚至没表现出任何想跟他交谈的意愿。
他不晓得她的名字、不晓得她为什么总是跟着他、不明白为何每当看到那抹
愈来愈淡的影子时,他的心总是一阵一阵不停的抽痛。
他开始到处搜集关于“鬼魂”的资料。或许是他真的特别有天赋,网路上许
多怪力乱神的资料、符咒真的就这么一样一样让他学了起来,不管东方的、西
方的,他总是一看就懂;过不了多久,他已经是一个“灵学专家”,而且还是
“学贯东西”不伦不类的那一种。
可是某一天,“她”不见了,就在他眼前,一抹更深更黑暗的影子窜进了他
的房间,像是吸尘器一样吸走了他屋子里所有的鬼魂。
那是邪恶的存在,他知道。他可以感受到那一阵恶寒,那阴森恐怖的存在是
不自然的。
他追了很久很久,却依然让那黑影逃了。
失去了“她”的存在,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那种恐慌不是联考考不上或
者生存受到威胁的恐慌,而是一种……一种绝望,一种永远无法解答的绝望感。
就在那天,他离开了任家,抛弃了一切,开始了被认为是“疯子”的生涯。
然后他回来了。
任吉天低头望着手上的钥匙,深深地叹口气。
是的,他回来了,只不过,不是他们所以为的那种回来。他这次回来是为了
抓鬼。
真惨啊,他完全可以想见他父母会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 寒寒 ★忍住……如果就在餐桌上大喊“抓鬼”,他的下场绝对绝对会非常凄
凉。
可是很难忍。那女鬼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天哪,他快要气疯了!那女鬼竟
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他家里、他的沙发上看他的电视!她绝对是他所见过
最嚣张的鬼了。
“乖,吃一块牛排,你最喜欢的喔!”任太太笑得无比开怀,显然是前天的
“劝说”生效了。就说嘛。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在外面吃
苦?只要切断他的经济来源,他不就乖乖回来了吗?
“谢谢妈……”忍住啊任吉天,千万不要这时候出手,不然他一定会被关进
精神病院直到地老天荒。
“回来之后有什么打算?我打过电话去你们学校问过,校方说如果你还有心
要回去,他们可以通融。”任先生凛着脸问。
“呃……”网路上买来的“西藏降魔金刚杵”不知道有没有用?这女鬼什么
都不怕,万一买到假货怎么办?
“任吉天!”
“我还没想那么多。”他低着头将整块牛排塞进嘴里。
“你也该想想了,不要整天怪力乱神……”任先生劈哩啪啦地念了一整串,
不过他都没听进去。
“吉弟,我不想看这个。”沙发上的女鬼回头了,“我想看那三只会飞的小
老鼠。”
什么老鼠?他瞪着弟弟。
吉弟很快放下筷子跑到客厅去。
“吉弟,吃完饭才准看电视!”
“我知道,我只是想先转卡通台。”
才怪!这狡猾的小鬼。
“现在没有飞天小女警了,我们看皮卡丘。”吉弟像是自言自语,“满好看
的……”
“吉弟,你又再跟布偶讲话了啊?有没有替它取个名字啊?”任太太高兴得
不得了。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她那过于早熟的小儿子终于恢复成一个幼稚的小
孩,而她的大儿子又乖乖滚回来了,太美好了!
“有,它叫珍珠……”吉弟背后好像长了眼睛似的回头阴森地瞪了他大哥一
眼。
“小布偶狗的名字叫‘珍珠’?满奇怪的,不过你喜欢就好。”
“这就是‘皮卡丘’啊?皮卡丘是什么?他是兔子吗?”珍珠好奇地问。
“呃……这算是一种畸形的动物。”
好了!他真是受够了!任吉天从餐桌上跳起来,作势要扑向沙发——“坐下!
你干嘛?又想跟你弟弟抢电视?”任太太的筷子毫不留情地重重敲在他的指关
节上,任吉天疼得大叫。
吉弟得意洋洋地回到餐桌:“小孩优先,妈妈说的。”
“你……”任吉天用口型对着弟弟说出:“你死定了。”
吉弟回报他甜蜜一笑:“大哥的神经病好一点没有?”
“吉弟!”任太太惊呼,“不准这么说你大哥!”
吉弟耸耸肩。
“吉弟,我先上楼去等你。”珍珠对“畸形的动物”显然没兴趣,她起身往
楼上飘去。
“喔。”
“你说什么?”任太太问。
吉弟抬起头,一脸无辜:“我没说话啊,我只是在喝汤。”
“喔。”
什么?这女鬼竟然跟他弟弟睡同一个房间!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任吉天再
也受不了地跳起来朝着楼梯大吼:“你不准上去!”
餐桌上的人全给他这一声咆哮惊得放下了筷子。
“吉天,你又发什么疯?!”
“靠!我叫你不准上去你还上去!”
“任吉天!你在你弟妹面前还敢这么满嘴脏话!”任先生勃然大怒。
他已经抄出家伙往楼梯上冲了,听到这么一句连忙回头:“老爸,乳牛不算
是什么脏话吧?”
“你还敢顶嘴!”任先生头顶冒着烟。
“给我下来!”从网路上买来的“西藏伏魔金刚杵”刷地挥出,珍珠吓了一
大跳,连忙回身相避跳下楼梯。
“Shit!”没打中。
“任吉天!”任爸爸已经快气得心脏病发了。
“我是说……我是说谢了!‘谢谢’绝对不是脏话。”
他的弟弟妹妹已经笑得趴在地上起不了身。
“笑吧笑吧!等我收拾了这女鬼,我就找你们两个算帐!”任吉天没好气地
吼道,“女鬼不要跑!”金刚杵就像一根球棒一样在任家的客厅里乱挥,哐啷
一声打碎了任太太新买的花瓶。
“任吉天!”任大大心碎地尖叫。
“我上网再买一个赔给你啦!”
“打电话!快给我打电话报警把这疯子抓走!”
珍珠左右闪躲着,她不敢再像前两天那样小瞧这术士了。他手上模样怪异的
武器闪动着奇怪的金色光芒,万一被他敲中,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王爷……”
“离开我弟弟!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不要打她!”吉弟突然跳上他的背怒吼。“珍珠快跑!”
任家的人全都傻了!这下可好,一家也不过五个人,却出了两个疯子。
“王爷……”珍珠闪躲着,她不想走,不想就这么扔下王爷一个人独逃,但
任吉天步步进逼——“看我的神仙盅!”任吉天另一只手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瓮,
他已经挥捧挥得气喘吁吁,于是将那黑瓮往地上一扔,“受死吧!”
“神仙盅!”珍珠惊叫一声,那黑瓮的盖子翻开,一阵强光自里面发出,
“王爷!”
“快放她走快放她走!你这王八蛋!”吉弟又急又怒,小手不断抓着任吉天
的眼睛、鼻子嘴巴,尖锐的指甲穿透了皮肉,任吉天大声呼痛,乱跑乱窜之间
撞倒了桌椅,整个人跌在墙壁上。“唉啊!”
“吉弟!”任太太吓得尖叫。
“王爷!”
“珍珠!”
那强光已经快将她吸进去了,珍珠努力抓着地上的地毯,任家的人傻了眼—
—“爸妈!你们看地毯!”
地上的地毯正往那小小的黑色瓮里面缩,完全没人动它!
蓦地,珍珠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拖出了神仙盅。“王
爷!”
刷地,她眼前的空间成了扭曲一片,她紧闭着被刺疼的双眼——当她再度睁
开眼睛,他们已经离开了任家,站在她面前的是那袭暗灰色的斗篷。
“钟重……”珍珠抬头望着他,发现他又重新用斗篷盖住了头脸,但那一点
也不要紧,真的!一点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