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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两个礼拜内做一遍;直接抄到你每天要交上来的作业本里。”石雨如获大赦。收起习题就走;连谢谢都是对着书桌说的。可她前脚出门;却发现常默后脚就跟了上来。“常老师;您回去吧;不用送了。”“我去买包烟。”常默打断她。师生并排走着;石雨下意识地计算常默的身高;大约一米八几吧。想跟常默确认;又不敢开口,快到小买店时;常默忽然说:“石雨;在学校我是你老师;你必须叫我常老师;出了校门;你愿意叫什么都行。”
石雨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在地上:“嗯;那叫你名字呢?常默?”
“好的;就叫常默吧。”
第5章
高一结束面临分班。石雨顺理成章地选了文科,她英语不好;理化也不行;数学还是常默逼着才当上数学课代表。石雨拒绝过; 可常默不容分说;直接就宣布了。她知道常默这样就是为了让她多做练习;否则;身为课代表;成绩太差是叫人笑话的。常默知道石雨的自尊心强得不可理喻,或者说是脆弱得一塌糊涂。
佩儿义无反顾地跟着石雨。;两个班级划为文科;划为理科。
新学期开学时,每个班级的学生名单都放在各个教室的讲台上;由学生干部将名单又抄写到黑板上。学生们往来反复着;寻找自己的名字。佩儿和石雨不动;依然是班。班主任也不动;依然是常默。
砚轩和石雨一起来的;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班的黑板上;砚轩好像意料之中似的笑笑;和石雨一起找佩儿汇合。高一班选了文科的学生都留下来了;所以石雨和佩儿也没多少变动。排座位时石雨想跟佩儿同桌来着;但没有如愿。估计常默怕她们上课说太多悄悄话。
徐若菲跟石雨同桌,佩儿坐在石雨前面,砚轩在另一组。高中的座位安排是两对女生;再两对男生;为的是方便腼腆的学生互相探讨问题。若前后都是异性;那探讨的对象只剩下同桌;未免势单力薄。
徐若菲跟砚轩原来都在高一班,而且她也是校刊编辑部的。佩儿虽然原本有心想进编辑部;可最终因为练字的半途而废而退缩。若菲也会画几笔;不过功力跟石雨还有点距离。若菲戴着一付黑边眼镜,只是她的镜片跟酒瓶子似的;漾着几圈白色的光环。她肤色很美;不是石雨的那种病态的白;而是透红的那种健康的白;一张嘴;唇线分明;娇艳欲滴。石雨跟她坐在一起;好半天没说话;一手玩弄着自己的眼镜;一个劲儿地打量若菲。石雨视力还勉强;除了上课;平时还不需要戴眼镜。佩儿回头看着;笑:“色迷迷!”若菲脸红了;石雨微微笑:“你挺好看。”若菲脸更红了。男生说她好看的有;女生这么”色迷迷”地看她;还当面说她好看的可真是第一回。
砚轩常常因为编辑部的事;跟若菲讨论点什么。佩儿看砚轩过来;就自己站起来;让砚轩反身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他们聊;听他们说。砚轩思考问题时;总是喜欢玩弄手中的笔;笔在砚轩的食指和中间间上下旋转着;偶尔失手;佩儿就俯身捡起来还给砚轩。砚轩温和地点头致谢。佩儿站在过道里;觉得很开心。说不出为什么、佩儿觉得自己让座是理所当然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成全砚轩和石雨;可成全的具体是什么呢?她又说不出来。
石雨却很少理会砚轩和若菲的话题。除了常默命令她做的数学课代表以外;她什么集体什么组织都不参加;连后墙的黑板报让她去画插图;她都推推拉拉。砚轩和若菲谈论时;石雨几次想拉佩儿陪她走廊去晒太阳;可佩儿不肯;石雨也只好作罢。偶尔一个人出去;更多的时候;是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鼻子下搁着几瓣玫瑰花。常默隐隐地听说过;砚轩和石雨的关系非同寻常。可依着常默的观察;觉得石雨和砚轩不算不正常。打小一个院子里长大;一直同班或同校;加上石雨一向我行我素;跟砚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这实在算不上什么。
只是;石雨的从容淡定最终让常默吃惊。自从石雨到常默家拜年;常默给石雨开小灶;加上常默命令石雨做数学课代表。关于常默和石雨的师生恋的传言;就如小型台风似的;一下子席卷了校内所有的耳朵和眼睛。校长甚至找常默;要常默注意自己的言行。常默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直接就让人把石雨叫到自己办公室;可边上都是备课的老师;说话不方便;常默又把石雨带到边上的小会议室。也不敢关门;就让石雨在门边的座位上坐下。外面的人;一眼就看得到他们。
“石雨;你??????没事吧?”常默小心地问石雨。“嗯?有什么事?”石雨茫然的样子。“嗯;外边都在说你和我;和我??????。”平日出口成章口若悬河的常默忽然有点气紧。“等一下,啊。”常默说着;回办公室拿了包烟回来。没等他点上烟;石雨微微笑了笑:“常默;我没事;别人说什么;跟我无关;跟你也无关。”常默还是有些困顿:“那你爸爸那??????。”“没事。”石雨淡淡地说:“我爸和我妈还说什么时候叫你来家吃饭呢。”石雨没说谎。石雨的妈妈陈姨做得一手好酒;前些日子石雨陪妈妈去买酒曲时;陈姨说等立冬做今年第一缸米酒;出了酒;就请常默去家作客,多谢常默对石雨的照顾。常默这才松了一口气。石雨的毫不在意;让常默觉得自己才心里有鬼似的。常默自问;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畏畏缩缩的;也就把流言蜚语抛在脑后;继续让石雨多做些习题;他依然额外认真地批阅。
佩儿和砚轩;也常常借来石雨的作业本做参考。常默批阅得认真;书写得工整,解析得更仔细。石雨的作业本;实在就是本最好的参考书。若菲也是近水楼台。四个人;数学成绩都一路飙升起来。
关于常默和石雨的传言;砚轩也听了不少。砚轩想问石雨;可依着石雨的性格;要么她自己会解释;如果她不想解释的;那肯定就是传言。包括外面关于砚轩自己和石雨的传言一样。石雨从来都当耳边风、坦坦荡荡。砚轩是个男子汉;主动去提那些传言什么的;似乎很可笑;觉得那样就跟香港电视连续剧里的那些八婆似的。
砚轩跟石雨一起长大;砚轩知道;石雨遇到过一次事故;跟死神擦肩而过;命是保住了;可元气大伤;基本是药罐泡大的;还留下不少后遗症;砚轩就亲眼看她休克过几次。石雨家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砚轩第一次看到石雨喝中药时那可真是傻了眼; 别看石雨平时吃饭倒像猫似的;几口就下桌;可端起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却脸不改色一气喝完。陈姨看砚轩跟石雨走得近;又一直是同学;加上砚轩懂事细心;就请砚轩多多照顾着石雨。砚轩后来想起来;石雨体育成绩一直很不错;可她耐力不行的;只能靠一时的爆发力来取胜。他明白石雨为何总是歪歪斜斜、懒懒散散的样子了。
第6章
冬至后的一天;砚轩去石雨家;发现常默在石雨家作客。酒过三巡;常默和石槐用方言大声地说笑着;石雨在一边坐着;给他们倒酒。陈姨在厨房里忙;石雨的姐姐石琴不在;好像听石雨说;已经谈了个男朋友;估计出去约会了。她弟弟是个小泥鳅,早不知道溜哪个书摊前看武侠小说去了。
看见砚轩进来;常默没觉得意外;红着一张脸问他:“你会喝酒吗?小雨刚喝了一碗。你看看她;像她老子;天生的酒桶。”石槐笑着招呼砚轩:“进来吧。”又转头跟石雨说:“你们去做作业吧;我和常老师喝酒就行了。”砚轩清楚地听到常默叫石雨“小雨”;有些意外;又说不出那里不对。跟着石雨到石雨的房间坐着;耳朵听着外面常默和石槐的方言和笑声。心里有点堵;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石雨难得喝酒;砚轩知道她酒量好;但也知道她不轻易喝酒,可今天一喝就一碗?
石雨喝了点酒;喝得急了点;一口喝下去的;夹了几把青菜也压不住酒性;就破例吃了几块红烧肉。说实话;那肉真的是香;只放了新酿的米酒和浓口的酱油;放砂锅里开着盖子在阳台上用小火熬出来的。常默估计很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红烧肉;更别提陈姨那手绝活酿出来的好酒。看他开心;想想他家的那张简易架子床??????。石雨就一时性起;敬了常默一碗。石雨偶尔会陪石槐喝酒;所以石槐也不介意;倒是呵呵笑着;我家老二;像我啊。不过石雨喝酒只能在自己家喝;出了门;陈姨交代过;滴酒都不许沾、尤其不准醉!!!也不用她交代;石雨也只爱喝妈妈做的米酒、也从来没醉过。跟后来她出国后;只喜欢喝葡萄酒似的;甜;什么都不嗜甜的石雨;却喜欢甜味的酒。很多逻辑放在石雨身上,好像都是逆行的。砚轩猜不透石雨,但有一点他明白着:常默叫她”小雨”时,他嫉妒了。
砚轩在没有理由的嫉妒里煎熬着;可石雨丝毫没注意;她看砚轩呆呆的;觉得有点奇怪,伸手在砚轩眼前晃晃:“喂、想什么呢?”砚轩闭上眼:“没什么;有点困。”
常默走时;石雨去送他下楼;常默有点喝高了。石雨问:“你没事吧?”常默笑笑:“没事。”右手却扶在了楼梯的扶手上。石雨挽着他的左臂;扶着他慢慢下楼;怕他这么骑车危险;就陪他站在自行车车棚下站着聊天,等他酒醒醒再走。
常默一直说;酒好;红烧肉也好。石雨笑:“想吃就随时来。”石槐原是个好杯之人,有几个酒友常来常往,石雨替父亲多邀一个也没什么。常默说着说着,被风灌了几口,慢慢脸上的潮红褪了下去,人也彻底清醒过来。“石雨、你和砚轩是怎么回事?”常默下楼时砚轩只跟他说了声再见,还留在石雨家里没出来呢。“没什么啊。”石雨若无其事。常默叹了口气:“你一定要专心,要考上大学,知道吗?无论什么都等到考上大学再说,记住了吗?”石雨点点头。心里想:大学、考上大学又怎样?考不上、又怎样?大学也好、中专也罢、有个正式的工作就行了。
送走常默,石雨回到家看见砚轩正帮忙整理狼藉。石雨觉得不好意思,让他停下。跟陈姨打了个招呼就和砚轩出门。两个人在冬日的午后,沿着大街慢慢晃悠。路边的梧桐光秃秃的,叶子早已经落光了。是晴天,可天空并不明朗。石雨想着刚才常默的话,对砚轩说:“砚轩,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怎么说、我们都认真读书,先考上再说,好吗?”石雨说完,又补了一句:“包括佩儿,也必须考上。”
考上后再说?再说什么?其实石雨自己也来不及想明白。还好砚轩也没追问,要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只是觉得砚轩是个男子,长大就是男人。男人都应该有点事业,至少有个正式的工作,而想要有正式的工作,前提是考上大学然后分配。石雨想的只是工作,或者说想的是以后怎么自己养活自己;想着砚轩做为一个未来的男人;怎么养活他的妻子孩子。至于那些虚无飘渺的情愫,她也不是不曾想过,但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所有的杂绪都泯灭了;好像一口井,常年地封着个盖子,偶尔透进一丝风,却找不到出口,慢慢就沉淀到井底。
砚轩却是听得豁然开朗。这些年,几乎天天和石雨在一起,可他只在爬山中几次帮助石雨爬坡时拉过石雨的手;平时,即使偶尔石雨跳到他自行车后坐上也从来不肯抱他的腰,遇到上坡她只轻轻地拽着他的后衣襟而已。有一次,他骑车载着石雨被人不小心从右边勾了一下右边的把手,龙头一歪,两个人连人带车摔下来;石雨却不是顺着惯性往他身上倒,而是往边上歪,摔在了他身边,手掌都蹭出血来。砚轩真的宁愿她摔在他身上,他懊恼自己不小心,心疼着石雨的手,可心里却分明在沮丧着石雨对他的若即若离;两人平时在一起,石雨说的最多的就是:下礼拜考试打算考几分?期中期末考必须在第几名!当然都是在要求砚轩。她自己却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砚轩知道石雨的成绩要上本科是有点危险的,她英语严重瘸腿,对政治更是一屑不顾。砚轩的政治倒是强项,天天看他爸爸编那些内部资料,对现时的政治局势他多少是比其他人敏感些;可他怎么劝石雨认真背诵他认为是重点的东西,石雨都是心不在焉的。
我不喜欢;她就一句。他简直被她气死;她还笑嘻嘻:“你考上大学就行了;我是女孩子;没关系。没听说过吗?中专女生是金牌;大专女生是银牌;本科女生是铜牌;硕士是??????;嘿嘿。”
第7章
高二上学期结束,石雨照例去给常默拜年。石雨期末考在班上排在22名,可她却一点不紧张,依然是散漫的样子。常默根据她的成绩估算得出石雨大约只能上个大专;弄不好,还会掉到中专去。高二只剩下一学期,高三基本不上新课的,都是复习;真正的重点其实是高一、高二。常默想说甚至想骂石雨,可石雨那近乎玩世不恭的眼神让他生不起气来。常默去石雨家,看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