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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十分钟时间,你都看了这么多次手表了,有重要的约会吗?”佑赫拉开惠得身边的凳子,向往常一样微笑着看着她。
“既然来了就应该跟我打声招呼,干吗站在那里?害我吓一大跳。”强装自然的惠得表情有些僵硬,但佑赫并没有在意,“吃过饭了吧?吃的什么?”
七十
“跟朋友一起吃的。”其实,惠得没有一分钱。这四年来,允子已经习惯中午不给惠得准备便当,但她这会儿的焦虑心情,早都已经让她体会不到饥饿了,“对了,你不是说你今天不来吗?”
看着惠得忽然镇静下来的眼神,佑赫觉得这四年来的辛苦还不是完全白费,这也更加坚定了他的信心:“高兴吗?”
“高兴。”
“晚上七点到我们家去。”
“今天?”惠得的神经立刻紧张了起来。
为什么会是七点?刚好是贤宇哥和自己约定的时间!
她犹豫着想要拒绝:“可……我已经跟人约好了,不是说好了礼拜天吗?”
“礼拜天我妈要出差。”佑赫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堵住惠得下一步的说辞。
“可不可以……改下次?”经过再三考虑,惠得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等下次?那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佑赫毫不退让地步步紧逼:“我已经打电话跟我妈说过了,她大概已经开始准备晚餐……七点,可以吗?”
让长辈准备却失约是一件很没有礼貌的事,考虑再三,惠得决定去给贤宇打个电话,告诉他约会要改时间。可是,她并不知道佑赫与贤宇已经见过面的事,她更不知道:佑赫哥会忽然改变约会的时间,是因为贤宇哥的原因。
在电话亭旁边的大树下,贤宇看着惠得失望地挂上电话,然后向前、再向后、向前、再向后地犹豫了好几个回合,最终还是走向佑赫所在的图书馆方向。她是……去选择佑赫了吗?贤宇的心里涌出一股苦涩的液体,他多么希望惠得能再次回头,可是这一次,惠得却坚决地走向校门的反方向。
“已经取消了吗?”
“没有。”惠得不敢看佑赫的眼睛。
“你要不要去我们家?”
“佑赫哥,对不起……”既然不能取消约会,那自己就不能对先一步约好的贤宇哥失约,“我今天晚上大概没有办法去你们家。”
贤宇依然是你最终的选择吗?
咬着嘴唇,佑赫黯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进去吧。”
从来没有如此深刻的挫败感,佑赫的神经几乎都要麻木了,机械地转过身,抬脚,一步,又一步,却不知道应该去向哪里。习惯地,他又回到与惠得一起待了四年的自习室,坐在那已经被磨得油光水滑的椅子上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佑赫猛地醒悟过来:还没有跟妈打过招呼呢!现在惠得已经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了,无论如何,也要跟妈坦白了。
捂着那颗仍在流血的心脏,佑赫走出那间熟悉的自习室,以后,自己大概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佑赫哥……”刚踏出图书馆的大门,便有一个轻轻小小的声音在后面叫他。
是惠得!
他转身看了她一眼,仍然是一脸凄苦的神色。但是此时,他一点也不想跟惠得说话,于是他绕过惠得,继续向前走去。
“佑赫哥,你要回去了吗?”刚给家里打完电话,爸还是没有回来,妈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那哭泣凄楚得声声在揪她的心。惠得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她必须要跟佑赫开口,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眼看佑赫对自己根本不理不睬,惠得一狠心,“佑赫哥,我今天还是去你们家好了!”
刚说出这句话,惠得便后悔了。
佑赫有些意外地转过身来:她是认真的吗?
七十一
坐在佑赫哥家豪华的轿车里,惠得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这个时候,贤宇哥应该在校门口等自己了,他会不会认为自己绝情寡义?会不会再也不原谅自己?对不起,贤宇哥,我是有苦衷的……
汽车在佑赫家别墅的门口停下,惠得有些惊讶:佑赫哥家竟然在这样繁华的地段有着这样豪华的三层别墅!也许借钱的事情可以得到解决,但是她却更加不安起来。这样的话,让自己连一个借口都找不到了,难道必须得放下自尊地找佑赫哥借钱吗?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惠得跟着佑赫走进别墅。
身着便服的得仁正在迷你高尔夫球场上练习挥杆,头也没抬地说了句“坐”,就算是跟惠得打了招呼。
看来佑赫哥的妈妈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呢!惠得像真正的准媳妇见婆婆一样地紧张起来。
晚饭得仁并没有特意准备,相反,她还故意只准备了一些泡菜和例汤,想要以艰苦的生活来吓走惠得:“我呢,已经知道你叫郑惠得,怎么样,你对我的印象好不好?”
虽然只是在试探,但得仁还是郑重地问惠得的意见。
惠得自然不敢说不好,在母亲长期的教导下,她也知道不能如实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是十分不敬的。可是,让她撒谎说很好她又做不来,惠得只有低下头,惶恐地笑着。
“你好漂亮。”得仁也发觉自己有些莽撞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似乎很内向,很容易就害羞,她甚至不爱说话,不过这并不妨碍得仁对她的好印象。
“谢谢伯母。”惠得终于鼓起勇气来,说出自从踏进这个大门后的第一句话。
“你这么怕我,以后我们怎么在一起住呢?我要跟你们住,你们休想搬出去!”不知不觉地,得仁似乎已经把惠得当成了媳妇,开始闹起了老顽童的脾气。
看见惠得一脸惶恐地说是,佑赫哭笑不得地说:“妈,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应该看得出来她现在很紧张,你这样叫她怎么吃饭嘛!”
佑赫接着拿起桌上的勺子递给惠得,又把惟一的鸡翅推给了她:“来,吃吧!”
“天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儿子对女孩子这么体贴!感觉好奇怪!”佑赫的举动让得仁惊讶不已。
惠得有些为难地接过了勺子,这样的话,自己更说不出要请求帮忙的事情了,或许,这样会让佑赫哥的妈妈更加讨厌自己呢?
“照我看,我妈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发现妈妈有些咄咄逼人,佑赫赶忙出来笑着打圆场。
“现在虽然是你在选你的太太,但她也是我媳妇,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虽然得仁是皱着眉头说话,但是佑赫能听得出来:妈大概已经接受惠得了。
“吃饭吧!”他努力分散着桌上另外两人的神经,“饭都凉了。”
惠得拿起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汤放进嘴里,但这立刻又引起得仁的质疑。
“我呢,是开餐厅赚钱的人。你以后要当我媳妇,吃东西不可以这样子,要大口大口吃!”得仁拿起勺子来做了个示范,“对,就是这样。”
“惠得,没有关系,慢慢吃,别噎着了。”看见惠得一反平时的样子吃得那么辛苦,佑赫没来由地一阵心疼。
“这么快就袒护她了?”得仁像是将要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儿,对佑赫的偏袒有些不满,“别的事都教得很好,就是吃饭这件事没教好,作为长辈我难道不可以教她吗?”
“很抱歉。”不想佑赫哥再因为自己的事情与妈妈争辩,惠得赶快在第一时间内道歉。
但这又引起得仁的不满:“我不喜欢把抱歉挂在嘴上的人。”
直觉地想要再次道歉,但立刻又被噎了回去,惠得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连饭都忘记吃了。
真是个淳朴的孩子呢!
得仁有些心软了:“其实我对媳妇的要求并不多。不过呢,我要求的就一定要做到,吃饭一定要大口大口吃。”
“没关系。”看着惠得望向自己求救般的眼神,佑赫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妈会对你这样,是因为她喜欢你,她对她不喜欢的人根本不理不睬。”
是这样子吗?
惠得稍微有些释然了,又挖了一大勺米饭放在嘴里。
得仁下一句的问话却差点让惠得再次将米饭噎在喉咙里:“你爸是什么样的人?”
“妈,你怎么可以问惠得这样的问题呢?”虽然不大清楚惠得家的状况,但是连佑赫都知道惠得的家庭不是很幸福。
“一个人怎么看待他的父母亲,对她来说是相当重要的问题。我想听听她怎么回答我。”
该怎么样回答呢?
惠得略微思考了一下,缓缓地回答道:“说真的,我从来不觉得我爸是一位有作为值得尊敬的人,甚至有时候我还会觉得他很可怜。可是,我妈跟我那些妹妹们,因为我爸的缘故吃了很多苦,所以每当我想同情他的时候,我就会想办法转移焦点。”
……
七十二
进行完沉闷的晚餐,佑赫跟着得仁进入她的房间,迫不及待地征询她的意见。
“怎么说呢?她不是个简单的孩子!但是,整体上来说还不错。可是,我觉得她不适合当你老婆。”
“为什么?”刚刚才兴奋起来的佑赫被浇了一头冷水。
“依我看……她好像不是很爱你!这个才是重点。”
“你总是喜欢妄下定论!”佑赫有些心虚,但他强撑着不让母亲看出来。
怏怏地离开母亲的房间,佑赫看到惠得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翻看他的影集。
“这里面有许多都是跟贤宇合照的。”看到惠得惊讶的眼神,他宽容地笑笑,“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都不提贤宇的事,不是吗?”
“你说的没错。”刚才,自己也是在不停抚摩着照片上贤宇哥的脸,这会儿,他想必已经回去了罢?他一定是在校门外等了很久、很久,等到自己的心,都快焚化在那一片被抛弃的痛苦中了……
这个时候,还有一个人的心也同样处在被抛弃的痛苦中。
家里发生了这样多的事,爸也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离家而被流氓们抓起来,未得陷入了深深的痛苦自责中,这些痛苦凝聚在一起,让她下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十分危险的决定。
舍不得妈妈已经衰老的模样;舍不得妹妹们用稚嫩的双肩过早承担起家庭的重担;也有一点点舍不得看见大姐惠得哭泣时那柔弱的样子;但是,最最舍不得的人,却那样狠心地抛弃了自己,连一声招呼也没有打地就去了一个自己找不到的地方的贤宇哥,让她连告别都成了奢望……
也许是最后一次找硕元和大鹏,在那片曾经停驻过自己最美好一天的地方,未得又想起那一日自己挨打后,贤宇哥给自己吟诗的情景。
“吟诗?什么诗?《杜鹃花》吗?”头脑简单的硕元一听到诗这个字,立刻想起了国中课文里那一首耳熟能详的诗来。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那一首诗啊?”即使是心情再坏,未得也可以被他不经意的只言片语打败。
硕元可听不出未得话中讽刺的意思,已经开始背诵让他觉得很自豪的诗句——确实值得自豪,因为那是他唯一背下来的一首长诗:“你不想见到我而选择离开,我一定会默默地让你离去……”
“不过,这首诗也满感伤的……”
看到未得肯定了自己背的诗,硕元更加卖弄了起来:“大姐头,其实呢,诗本来就是令人感伤的。你看后面:你不想见到我而选择离开,再怎么痛苦我也不会流泪……”
“真没想到,你还会背这首诗呢!”未得被他给逗笑了。
“其实呢,是我们家附近的理发店墙壁上有贴这首诗。”
“你小子……”不会背诗正在一旁郁闷的大鹏听见硕元会背诗原来是投机所致,怪叫着扑上去把他按倒在地上。
“真没想到,我们大姐头还喜欢吟诗呢!”嬉闹的硕元和大鹏见未得喃喃地一直念那句“再怎么痛苦我也不会流泪”,不禁有些好奇地又凑了上来。
“不然你以为我只喜欢打人,或者是被人家打是不是?”未得没好气地白了他俩一眼。一说起挨打,未得的心头又重新升起那个人的身影,“唉,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大?乡下叔叔家,到底在哪里嘛!”
“你说谁的叔叔家?”大鹏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就算要道别,我也不晓得应该朝哪个方向行礼才对!”未得的声音有些哽咽,“居然,连一句话都不说就离开……”
那样,自己就算是死在那些人手里,他也不会知道吧?
在他的心里,只有大姐一个人!自己只不过是他偶尔施舍爱心的可怜的小猫小狗而已……
“不管怎么样,那些诗人都很懂得人生的哲理,对不对?”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硕元仍然在进行着他的演讲,“大姐头,我还知道一首诗呢,《青葡萄》!”
“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说这些没用的!”大鹏在一旁使劲给他打眼色。
诗!这也许是惟一牵系在自己与贤宇哥之间的精神纽带了。即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