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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莎身体更为僵硬,她忽然站起身,走到对面萝丝的位置上,将她赶到卡尔对面坐好,自己坐在了她的位置上。
卡尔阴沉着脸看着谢莎的动作,早起时的好心情瞬间被破坏殆尽。
女仆上了早点,在一旁侍立。
昨晚谢莎本没吃多少东西,现在也有些饿了,便不再注意卡尔,专心低头吃早餐。一时之间,餐桌上只有餐具轻声撞击发出的细微声响。
就在谢莎以为这顿早餐可以安然度过时,卡尔忽然道:“萝丝,你看起来似乎很累的样子。”
萝丝放在桌下的手猛地收紧,她的脸上也带了丝不自然。
“嗯,是有一点。”萝丝轻声道。
“去那种下等人的聚会,确实会很累人。”卡尔面无表情
地说。
萝丝一惊,将手中的咖啡放到了桌子上,“原来你叫你那管家跟踪我。”
“是我亲眼看到的。那种地方,我很难想象你怎么能去。”卡尔阴沉着脸,视线往谢莎身上斜了斜。
萝丝没有反驳,她的脸上有一种被拆穿的窘迫和故作镇定,但她绞着裙摆的手泄露了她此刻的慌乱。
“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不可以再去那种地方。”卡尔命令似的说。
萝丝静了几秒,忽然握紧了拳头说:“我不是你的奴隶,你无权管我去哪里!”
被萝丝的态度激怒,卡尔忽然站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
“这里没有比我更有资格管你的人!只要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你就该忠于我,我就有这个权利管你!”卡尔怒喊。
谢莎呆呆地捏着咖啡勺,而她那杯咖啡,已经阵亡在地。
一大清早就听人吵架,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谢莎站起身,沉默地准备离开这里。
她刚走没几步,就听萝丝对卡尔说:“那么卡尔,你也忠于我了吗?”
谢莎脚步一顿。
“你什么意思?”卡尔的声音中还带着余怒。
萝丝的视线落在背对着两人的谢莎身上,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卡尔顺着萝丝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谢莎僵硬着的背影。
尴尬的气氛笼罩在三人之间,谁也没有先说话。
仿佛察觉到背后两人的统一注目,谢莎没敢转身。她不知道萝丝到底知道了多少,她心虚,她怕她现在去看他们,她的眼神,她的动作,都会暴露一切。
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谢莎忽然抬脚,快步往外走去。
萝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懊恼,立刻追了上去。
她在餐厅外追到了走得飞快的谢莎。
“凯瑟琳!凯瑟琳,你等等我!”萝丝焦急地喊。
谢莎只得停下,等着萝丝过来。
“凯瑟琳,我很抱歉,将你牵扯入我和卡尔的争吵。”萝丝脸上带着愧疚。
“没关系。”谢莎勉强笑道。
萝丝忽然抱住了谢莎。
“凯瑟琳,我真的好喜欢杰克。”她压低声音在谢莎耳旁道,“我看得出来,卡尔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凯瑟琳,不要去管妈妈怎么想,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好吗?”
“萝丝……”谢莎苦笑,“我相信你最后可以和杰克在一起的。但我和卡尔……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凯瑟琳?”萝丝不解,“你如果能跟卡尔在一起,是件皆大欢喜的事……凯瑟琳,我知道卡尔这个人……但我现在已经想通了,只要你们互相喜欢,他就算是个坏人又怎样呢?”
“萝丝,不是这个问题。”谢莎摇头,无法解释更多
。
“凯瑟琳,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萝丝松开谢莎,皱眉问道。此时海风一吹,她注意到谢莎原本故意用刘海挡着的脸颊,不禁微微瞪大了眼。
布克特太太那巴掌是盛怒之下打的,又怎么会没有留下一点半点痕迹?
“这是谁打的?”萝丝惊呼,随即恍然,“是妈妈……对不对?”
谢莎别开视线,点点头。
萝丝也沉默下来。
“对不起。”她最后说,脸上满是歉疚,不再劝说谢莎她和卡尔的事。
两人沉默着走了会儿,在女仆茱蒂带来布克特太太让萝丝过去的讯息后分开。
谢莎独自靠在上层甲板的栏杆上眺望远方,神思有些飞散。
今天已经是十四号,是泰坦尼克号撞上冰山前最后完整的一天。而她有一种预感,这场她身不由己的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身边忽然一暗,一个人影靠到了她身边的栏杆上。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的第五天。
存稿箱:……虽然作者好讨厌,但伦家发现伦家现在好想念她哦!呜呜呜……你们都不爱我不跟我玩,恨你们!
☆、找到对手
谢莎有些呆呆地侧头,便看到卡尔眸色深沉地看着自己。
她静静地看了卡尔几秒,又转回了视线,目光落在海天一线处。
卡尔抿紧唇,对于谢莎对自己的无视,感到相当无力以及郁结。
“看来,萝丝已经要发现我们间的关系了。”卡尔压抑着心中的不悦,淡淡开口。
谢莎手一紧,没有说话。
卡尔接着说:“我想,该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谢莎猛地转头,胸脯因为激动而起伏不定。
“你不能那么做!”
布克特夫人单单看到她和卡尔接吻就气成那个样子,要是知道他们两个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她该愤怒成什么样子?
谢莎不敢想象。
“你终于肯看我了?”卡尔板着脸说。
谢莎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他竟是拿那件事来吓唬她吗?
似乎看出谢莎的怒气,卡尔神色间带着认真,说道:“我并没有开玩笑。如果只有这个办法能让你不再逃避,那就是我唯一的选择。”
“你不能那么做……”谢莎的语气不像之前那么强硬,反而带了一丝恳求。至少在她和她那个神秘对手的竞争结果出来之前,他不要再给她添麻烦了。
见卡尔似乎不为所动,谢莎忽然撩开了自己的碎发,将那还带着红肿的脸颊侧对着卡尔。
卡尔一怔,右手迟疑着抚了上去。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戾气。
“昨天你吻了我,被我的妈妈看到了。”谢莎简短地解释,“如果你将我们之间的事告诉所有人……她会杀了我的!”
卡尔的脸色由青变得铁青,眼中变幻莫测。
“而在她动手之前,我就会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而自我了断了。如果你想逼死我的话,就告诉所有人吧!”谢莎闭着眼,一脸视死如归。
唇上忽然落下羽毛般的轻吻,谢莎缩了缩,那吻已经结束。
她倏地睁开眼,就见卡尔眉目间带着妥协,声音中压抑着什么。
“好,我暂时不会告诉别人。”卡尔说,“但是,凯瑟琳,我必须告诉你。我只愿宽限你这一点时间,回到美国后,我会当众宣布我们的关系,届时,你将成为我的未婚妻。没有别的路给你去选择。”
“谢谢。”谢莎感激地说。
他的妥协令她感动,然而,她注定要欺骗他了。在到美国之前,她一定会找出她的对手,想办法回到自己的世界
去。那时候,留给他的,应该就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凯瑟琳吧……也或许,一切归零,这个世界再没有一个叫凯瑟琳的十六岁少女,就如同电影原本的设定一样。
灿烂的笑颜下是难掩愁苦的心绪,谢莎在与卡尔告别后,剩下的时间里,便加快速度四处找寻她的那位对手。
她记得,昨天晚宴,她看到了一位棕发碧眼的女性,那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有钱的小姐或者夫人。她追出去,也正是想确认。
不知不觉间,谢莎走到了昨天的晚宴大厅。
现在,这里正准备着中午的餐点,身着白色制服的男男女女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谢莎拉住了一位正从她身边走过的女服务生,问道:“请问,昨天晚上大概九点的时候,你有看到一位棕发碧眼的女士走出大厅吗?”
那女服务生低着头,声音淡淡的,“抱歉小姐,我不记得。”
“哦,谢谢。”谢莎放手让她离去,准备找下一个人问问。
她的身形忽然一顿。
刚才的女服务生……似乎正是棕发?而且,她觉得对方的侧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谢莎心里一惊,回身去找,却发现身后早已没有那女服务生的身影。
她急忙又去问经过她身边的一个服务生,“先生,您看到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女服务生了吗?”
“抱歉,我没有注意。”服务生脸上带着丝歉意。
谢莎失望地松开他,又立即问道:“那么,在女服务生中,有棕发碧眼的女孩吗?”
服务生仔细回忆了下,点点头,“有的。”
“她在哪儿?”谢莎一阵激动。
“我们这里的女服务生,绝大多数都是棕发碧眼的。”服务生回道。
谢莎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谢谢。”她道了谢,放这位服务生离开。
然而无论如何,再一次缩小范围让谢莎心中有了干劲。
之前的一些疑惑,好像也有了答案。
她差点落水那晚,出过大厅的五位头等舱客人看起来都没有嫌疑,那是因为他们真的是清白的。服务生进进出出的多得是,门口的服务生自然不会全部记住,而她当时因为惯性思维,以为自己穿成了有钱人家的小姐,对方也一定是某位小姐或者绅士,所以才漏掉了排查可疑的服务生。那晚,有机会在她喝的饮料中下药的,也就那位身为服务生的对手才最有可能了。她越想越觉得,那晚端给她饮料的,正是刚才惊鸿一瞥间看到的女服务生。
》 但接下来的情势,依然严峻。
她必须从二十多位棕发碧眼的女服务生中,找出她的对手。
之后的一整天,谢莎故意在宴会大厅附近穿梭,暗暗注意着那些女服务生。
但她所在意的那个女服务生像是躲了起来,她再没有看到过对方。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谢莎心绪不宁,也就没有注意到萝丝的异样。她甚至没有发现,萝丝在晚餐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没有到最后一刻,谢莎不肯放弃,又去寻找那位女服务生。她几乎已经肯定,那个人绝对是她的对手。不然,对方不会一直躲着自己。
可是泰坦尼克号那么大,藏下个把人绝对不是问题,谢莎找遍了船内船外,也没有找到那个女服务生。
在这期间,谢莎甚至远远地看到卡尔的那位管家赖福杰先生追着什么人跑。她仔细一想,便明白是卡尔发现了杰克和萝丝的奸。情,两人正开心地跑给赖福杰先生追。
如果时间还充足的话,谢莎或许还会管一管,但现在,她自顾不暇,便也只能当做没看到他们了。
眼看着时针已经指向十一,谢莎只能暂时先放弃继续寻找对手,快步去了船长室。
现在天气已经越来越冷,谢莎穿了厚重的大衣,却还是在冷风之下打了个喷嚏。找到船长室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十五分,离撞击冰山还有二十五分钟。
船长不在船长室中,只有一个值班的船员在。
谢莎没有时间去找船长,只能抓着他,说:“先生,我们快要撞到冰山了!”
查理·莱托勒看着这位神色紧张的小姐,有些惊讶她的话。
事实上,在一个小时前,他也提醒过史密斯船长,风平浪静的海平面使人很难注意到冰山底部的浪花,但史密斯船长没有采纳他关于减速的建议,只让他好好值夜。这位忠于职守的二等船员先生便也只能听从船长的命令。
如今听到一位小姐这么说,他潜意识里第一件要做的事却是安抚对方,“请放心,小姐。泰坦尼克号是永不沉……”
“停下!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种说法了!”谢莎没等船员把永不沉没说完,就高声打断了他,“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种盲目的自信,会害死多少人?”
查理·莱托勒闻言心中一紧,他谨慎地问道:“小姐,您看到什么了吗?”
“对!距离这里几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座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的冰山!”谢莎大声道。
分针已经指向
二十,时间不多了。
闻言,莱托勒就知道谢莎说的不是实话。夜色中,人眼能看到的距离不过百米,她是不可能“看到”那座所谓的冰山的。更何况,瞭望台的船员也没有传来任何警报。
“小姐,请不要担心。”莱托勒当谢莎是因为对船和海的恐惧而产生了焦躁心理,忙安抚她说,“我们的船员都是尽忠职守的,如果看到冰山了,他们会立刻通知我们的。”
“如果船撞上了冰山……不要怪我没有先提醒你们。”无法取信于人的谢莎疲惫地说,转身便走。
莱托勒望着谢莎远去的身影,皱起了眉头。他并不知道,一年后,他将会在自己对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