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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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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侯兵胆大心细,见多识广,对周围的敌情也比较了解,所以每当骑兵团配合步兵团打大仗,就需要斥侯骑兵发挥作用。用刘大爷的话说,就是“我们满战场转,哪个部队打得怎么样,我们最清楚”。
40年讨伐石友三的战役从2月到7月,打了差不多小半年,到后来石友三、石友信让高树勋他们给弄死了,才算告一段落。这期间,一二九师骑兵团主要担任战役的机动力量,刘大爷则被编入通讯队,在骑兵团与宋任穷、陈再道和新四旅徐深吉旅长之间来回跑。
按说八路军各团、营单位也都有骑马的通信兵,可真打起这种十多个团出动的大仗来,通信兵就显得数量不够、战斗力也不强,需要骑兵予以协助。
骑兵通讯队的任务之一乘马通信。打仗时,大家聚集在首长周围,领导一发话,一个骑兵跟一个专职通信员,或者两三个骑兵跟上一个参谋,打马就往部队跑。乘马通信为抓紧时间,经常要穿越一些情况复杂的地段,骑兵要保护通信人员。一般的作法是,骑兵事先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分工,送信的通信员和参谋可以换来换去,但固定的线路仍由固定的骑兵小组护送。这样能更加熟悉沿途环境,知道各部队驻地和部队领导住所,提高安全性和准确性。
但是,战斗中情况多变,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有天晚上刘大爷和通信员去七七一团送信,他们团部刚移动了驻地,刘大爷也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夜里跑了几小时,觉得到地方了,看见个村子,村口哨兵问什么人,这边答一句“送信的”,连马也没停就过去了。进了村就找马灯(那时侯,部队办公机关晚上都在院门口挂一个马灯),刘大爷他们俩一直走到马灯前面,看见守门的兵了,才发觉——不对呀!赶紧叫一声“快跑”,打马就从村子另一头冲出去了,真够悬的。
有时候通信员和参谋不够用了,骑兵也送信。但由于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对一些术语也就听不懂说不明白(为了防止意外泄密,骑兵传令大都是口信)。有一次中央纵队派骑兵传令,四个人愣传出三种说法来,把徐深吉旅长气得要命。
     除了乘马通信,骑兵通讯队的另一项任务就是乘骑侦察通讯。 
石友三这家伙,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打着抗日旗号的。共产党开展统战,他表现得挺热情;接着国民党和他联系,他又靠上老蒋;后来日本人也找他,他就让石友信去当“皇协军”。这小子本来是希望到处占便宜,没想到牌没打好,弄得三家都不待见他。结果是八路打石友三,国军不管;国军打他,八路也看热闹,三两下,老石兄弟俩就完蛋了。
话虽这么说,石友三也还是有点本事的。他指挥部队,运动作战的能力比较强,用刘大爷的话来说,就是“石友三的兵,比八路军还能走”。所以,往往是我们捏紧了拳头正要开揍,他的人却跑了;也曾经是我们以为追上了一个团,结果他却已经把三个团凑在一块,让我们啃不动。遇到这种对手,就需要加强乘骑侦察通讯。
石友三再能跑,他的活动区域也只能是这片面积有限的大平原;侦察骑兵远远地跟着他们,他的兵再能走,也甩不掉四条腿的战马。骑兵们来回报告敌军的方位,这么着,终于让陈再道司令抓住个机会,组织了卫(河)东战役,把石友三的元气彻底打没了。
乘骑侦察靠得是胆大心细,是个非常危险的任务,稍不留神就会中埋伏,甚至让敌人活捉了去。刘大爷说,通常情况下,八路军士兵携带步枪子弹30发算是不错了,可乘骑侦察的出勤装备是80发。因为要做骚扰射击、警戒射击、示警射击,弹药消耗特别大。
卫东战役时,刘大爷执行任务时要过河,刚到河边就发现不远处有一群敌人在吃饭。当时那个季节河水还很浅,他图侥幸省事,想一下子冲过河去算了。没想到这个河段河沙特别细,象淤泥一样,还没冲到对岸马就陷住了。
    敌人发现了他,嗷嗷叫着追过来,跳到河里来抓他。刘大爷平时是很少打马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抡起鞭子使劲地抽。战马“公鸡”被他打急了,挺了几下终于挣了出来,冲到岸上,跑了。
“好家伙,马一身水,我一身汗。那全是急出来的呀”,“要不是敌人想抓活的,想抢马,我那回肯定玩完了”。
 
卫东战役后,刘大爷从通讯队回到骑兵二连当副班长。从这时起,他可以算作是这支红军连队(红马连)的战斗骨干了
    40年卫东战役后,刘大爷到连队当副班长,从新兵成长成为了战斗骨干。一名战士总是在战火的熏陶下逐渐成熟的,刘大爷同样也是在战场上学会了战斗。 第一次上战场,刘大爷只是看热闹。当时他刚参军没几天,没有枪也没穿军装,不过是拎着马刀跟着老兵喊了几嗓子,还谈不上是参加战斗。那是40年5月初,129师徐向前副师长和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带领七六九、六八九团开赴冀南,徐向前住在南宫县城。可就在这个月的中旬,南宫县发生了“六离会”杀害我津浦支队政委等二十多人,抢走我军电台、装备的恶性事件。“六离会”是当地的一个会道门组织,首领是大地主李耀庭,门徒很多。早些时候,共产党为了建立抗日统一战线,争取教育群众,十分耐心克制地与他们协商会谈,可“六离会”的头头们居然以为八路军软弱可欺,扬言要“打进南宫城,赶走八路军”,于是,当 5月11日,津浦支队派人到南宫县城领取电台,回去的路上就遇袭了。得知这一消息,八路军战士都很气愤。5月15日一大早,陈再道司令带领骑兵团移营开进,路过一个叫孙庄的地方,这个村子北边的道路不大好走,马匹都堵上了。陈司令无意中发现附近村里烟雾缭绕、锣鼓喧闹的,就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侦察员回来报告说“六离会的好几百人,正在拜天师呢”。陈司令一听,怒了,命令骑兵团摆开队形。大队人马先在村外朝天放枪,然后大喊大叫地策马冲进村里。“六离会”的门徒吓得四散而逃,神旗、香案丢得到处都是,刘大爷看见院子里倒着几辆自行车,车架上还绑着梭镖大刀什么的,他弄了一架骑着转圈。那时候,他自带的马匹已经上交了,没有战马,骑自行车也勉强算是个“骑兵”了吧。陈再道司令决定骑兵团不走了,就驻营在孙庄。中午,徐向前师长得知消息后,带着七六九团(缺一营)赶来了。徐师长对战士们说:“六离会中的坏人只是少数,大多数是受骗上当的群众。要揭露敌人的阴谋,瓦解敌人……”。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人声鼎沸,一个个红点连成片地向前移动,原来那是一万多“六离会”门徒,头扎红巾、身穿红袍,手拿大刀、梭镖,又吼又叫、又蹦又跳。徐师长布置七六九团守在村前,不停地向“六离会”门徒喊话,即使他们靠近了也只是放空枪。可是,对这样的鸣枪示警,会徒们反而误以为是“喝了符、念了咒,刀枪不入”,他们大叫着“决一死战!”,还疯狂地挑死了上前喊话的几名八路军战士。于是,徐向前师长果断宣布,“这些人是反动会道门组织的死硬分子”,下令:“打!”。一声令下,村里房顶上、村外路口上的机枪步枪都响了。狂徒们发现神符不管用、八路军的子弹也能打死人,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骑兵团则在陈司令的指挥下,从侧翼冲过去,砍了守护神坛的神汉、法师,捉了“六离会”的头头,缴了会旗。看见那些会徒们已经四下溃逃,徐师长就命令吹号收兵,不追了。过了两天,八路军召开大会,宣布取缔“六离会”,并且以“袭击八路军,破坏抗日”的名义公审枪毙了李耀庭。政治部刘志坚副主任同时指挥开展政治攻势,发布告、发传单,动员群众退出道会组织。当时,平乡县还有个叫潘玉玺的乡绅,成立了个“红枪会”,自任坛主,也是搞烧香拜佛的那一套。他手下有一伙人,把持着几十个村庄,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队根本就进不去。共产党多次派民运干部去做宣传,这小子却回答“我们是看家护院的,不问政治”。陈再道司令生气了,派骑兵团开到村里,团部就设在潘玉玺家,里里外外放三四道岗,他家大院也成了马棚子。“红枪会”的人出去烧香拜佛,八路军并不阻拦,不过要派骑兵去看热闹,八路军骑着马围着神坛绕圈子,还时不时拔出马刀摆个造型什么的,把人家的大法师吓得直打颤。这么一来,老百姓看见潘玉玺连自己家的大院都看护不住,渐渐地就不信他那一套了。骗术破产(家产也快被骑兵团吃光了),潘坛主只好宣布解散自己的组织,保证拥护抗日民主政府,不再私派粮款……他手下的那几杆洋枪土炮,也顺手让八路军收编给了县大队。
当八路当然就要打鬼子,刘大爷打日本人的第一仗,是38年7月参加漳河店伏击战。 

当时,团长不在家(他带骑兵一连跟陈再道司令去太行山了),政委邓永耀带着二、三连和新兵独立营在肥乡、成安一带发动群众。有一天,有人来报告说,公路上过去了50辆鬼子汽车,好象是从邯郸到大名去拉物资的,邓政委一听“物资”、“汽车”,立马来兴趣了。

 邯郸,是日军设在平汉线上的重要战略据点,邯郸、大名间的公路是其运送军用物资的主要交通线。以往,也时常有日军押运的车辆往来于各据点之间,但50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车队确实少见,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邓永耀政委的重视。他马上要求地方干部尽快了解核实情况、摸清鬼子车队的行动目的。

这天下午,骑兵团得到报告,敌人汽车48辆,兵力100人左右(每辆车有一个押运),是去拉粮食的,按以往规律,车队将在大名停留一天,第三天上午返回邯郸。邓政委一听,喜出望外,立即指派参谋和侦察员去看伏击地形。

38年7月,共产党在冀南开辟抗日根据地的各项工作已初见成效,这时候,八路军如果实施一定规模的对日作战,不仅能够切断敌人的重要交通线,还可以打击日军嚣张气焰、扩大我军影响、坚定人民群众的抗日信心。因此,面对送到门前的战机,骑兵团当然不会错过了。

伏击的地点选定在成安县以东的漳河店村,邯大公路在这里呈东西走向,村东路北,有一大片茂密的高粱地,可隐蔽我设伏部队和战马。并且,“青纱帐”的前端离公路只有20多米,是实施近战、出其不意展开突击的良好地形。

刘大爷当时还在新兵独立营,他们这一百来个新兵全都没有打过仗,邓政委和耿营长都来给大家讲话:近距离作战,关键在于隐蔽必须十分严密,要以迅猛的火力突然杀伤行进中的敌人。首长们还说,这次的战术是舍头打尾,确定尾部的20辆车为伏击的重点目标。一旦达到目的,就迅速撤离战斗,防止敌军增援部队纠缠。领导开会动员讲话的时候,刘大爷挺放心的,因为他知道骑兵二、三连,都是主力部队,由二百来号老红军、老战士打一百个日本鬼子,他这个新兵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第三天拂晓,骑兵团利用“青纱帐”的掩护,进入了伏击阵地。整个部队埋伏在青纱帐中,并在四周放出暗哨,严密地控制了这一带。刘大爷的位置在高粱地的深处,是阵地后方,他们新兵独立营的任务是“守马桩”(骑兵徒步作战,必须留出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兵力控制马匹,不直接参加战斗,这就叫“守马桩”)。

上午八点左右,日军的车队排成一条长蛇从东向西开来,逐渐接近了八路军的埋伏圈。听见由远而近的马达轰鸣、看见车队扬起的尘土,“守马桩”的新兵们不免有些紧张。这下可不好了,战马是通人性的呀,士兵们的异常情绪立刻影响到了马匹,马群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人要拽三、四匹马,根本平息不住。马匹一个劲地动弹,青纱帐哗啦啦地直晃荡……”。新兵对调理战马的经验本来就不足,慌乱之下,高粱地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让公路上的鬼子给发现了。顿时,日军所有汽车喇叭齐鸣,加大了油门往前冲,前面的几辆车冲进村里,日本兵立刻就下车、上房,在房顶上架起机枪回头往高粱地里打,掩护后面的车再接着往前冲。

八路军看见这情况,知道是目标暴露了,于是也开打,把中间的几部车打瘫在路面上,把车队给堵住了,那些后面车里的鬼子就趴在汽车底下拼命打枪。这时候,对八路军威胁最大的,是村口房顶上的那几挺机枪,子弹扫过来,打得高粱秆子成片地折断。 

骑兵二、三连真不愧是老红军的队伍,顽强勇敢。邓政委一声令下,就全上了公路,二连向东,冲向鬼子车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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