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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乱想,乖乖的接受命运吧!”商缄满怀笑意的在我的额上印上一个保证之吻。
“真的?”得到保证的我,仍忍不住的再次询问。
“当然,你想赶都赶不走呢!”邪邪的笑容,是商缄的注册商标。
总算安心的我,将头埋在商缄暖暖香香的怀中磨蹭了几下,调整到最舒服也最合适的位置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呵欠,然后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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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作喝酒误事?我想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在那首次醉酒之夜的翌日清晨,我自商缄的怀中醒了过来。
这是第一次比商缄提早清醒。躺在他新买的双人床上,虽然剩余的床位空间还很大,被子很暖和,但我仍然是窝在商缄怀中,缩成一团的任由他搂抱着。
或许,我该讲得更清楚一点,不仅商缄搂着我,我也抱着他。
哇!怎么会?但这确确实实就是我清醒时的姿势——将头靠在他怀中,双手环抱着商缄的腰紧搂不放。
更糟糕的是,我昨夜居然说出那种话!呜!这下教我如何面对商缄呀!
虽说商缄原本就没有再搬出去的打算,但经过昨夜那番谈话后,反而变成是我要求他不要走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昨夜所说的话全都是我的心声。可是……可不可以大家心知肚明就好,说出来很丢脸的呢!
禁酒!嗯!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我要全面禁酒,对,就这么办!
“筑慕,你醒啦!”商缄尚未清醒的说道,顺便低头在我唇上点了一下。
呜!我居然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清醒这么久了的我却仍恋恋不舍的将手环在筑慕腰上。
“时间还早,你就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我会叫你起床的,放心吧!”商缄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宠溺。
嗯!趁商缄还没有完全清醒,我就再多撒点娇吧!如果等他醒来后就不能这么做了,因为商缄一定会耻笑我,我才不要让他笑呢!
商缄昨夜的保证仍回荡在我心田,满满的安全感让我理所当然的搂着他,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这种感觉好幸福哦!
第六章
就在我以为时间将自此幸福的流逝时,一切全变了样。
早应消逝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刻意忽略的人终究还是存在,而我……被迫再度面对一切不想面对的现实。
我和商缄住在一起已经二个多月了,而他近来很忙。
不,或许应该说他一直很忙碌。
和他同住在一间屋子后,我才知道,在我们未同居前,商缄是刻意挪出下午五点至夜间十点的时间与我相处。
以前,在他送我返家后,仍得继续将剩余的公事处理完毕,而这也是他现在之所以在家中准备全套办公用具的原因;只因,当他将一切处理完后,通常是凌晨二点钟过后。
自从知道实际状况后,我当然不可能让商缄再继续接送。
在经过数次的威胁利诱、软硬兼施的据理力争后,我赢了。
而商缄让步的唯一要求是与我共处夜间时光。
在以往,我的生活很单纯,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再也没有第三处活动地点。
后来虽然加上商缄这项变数,但也只是增添了晚上用餐的地点,直到现在,我从未改变多年以来习以为常的单纯生活,也未曾想过要改变。
我坦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商缄,请他不要颠覆我的生活习惯,而我也不会要求他改变,除了住在一起这件事外;对外,我和他仍旧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与我都各有该做的事,不应该为了对方而荒废。
商缄同意我的看法,却也以他自己的方法行事。
每当我下课回到家中,商缄必定已准备好一切,等我一块儿用餐。
一起共进晚餐是商缄的坚持,除非遇特殊状况,至于饭后到上床睡觉前这段时间则是各自的时间。
我仍和过去数年一样,坐在书桌前看书,而商缄则在另一边并列的办公桌上处理公务。这样的生活看似单调,我却觉得心满意足。
只要一抬起头来就能看到另一个人的日子,对我而言是很奇特的经验,而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商缄在我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的事实,让我不能再自欺欺人。
喜欢窝在他怀中,习惯拥他入睡,喜欢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他身影,而不是独自面对空寂的墙壁的夜晚……总之,我迅速的习惯了因商缄的存在所伴随而来的温馨,再也无法回到以往空虚的生活。
这种在心灵上越来越依赖商缄的改变,让我无法自制的不断想起她。
我和她十分的相似,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这不单是指外表,还包括了遇事的反应与对感情的处理态度。
我已经极力克制,但仍战胜不了先天的性格,这大概就叫作本性难移吧!
然而,她与他之间的状况却又是我此生极力想逃避的,我完全像她,商缄虽然并不是他,但……
是这些日子太幸福了吧!以致我不断的恐惧着,生怕有一天,我又必需回到以前的姬筑慕,那个冷情的姬筑慕。
不!不要!我曾对自己说过:不要让过往的经验影响我和商缄……说是那么容易,做却是这么困难。
日子过得越幸福,我就越害怕;尤其独处的时候,心魔便跑出来啃蚀我。
就这样,日复一日,我不断徘徊在幸福及恐惧中,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的到来或许是悲观的我一直在心底默默等待着的,但与他的重逢却完全是件意外。
是他认出了我,叫住我,而所有的事亦是由此开始崩坏。
一切的一切全都超出我所能控制的范围,该面对的事,不论怎么做都躲不过;事到临头,我还是我,自始至终,姬筑慕还是孤单一人,一切只能靠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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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慕!?你是姬筑慕吧?”
站在公车站牌下的我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热切的叫着我的名字,让我不由得有几分错愕。
“请问您是……”我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你不记得了吗?”一位陌生的男子从路旁一辆红色跑车的车窗中探出头来,饱经风霜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大小,是位极具魅力的男人。
“很抱歉,我……”
“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毕竟你们俩是这么相似的两张面孔。”陌生男子无视交通规则,就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挽着一名美艳女子走到我面前。
相似的面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与我的长相一模一样?除了记忆中的她之外,再无第二人。难道这名男子是她的旧识?
“对不起,我还是不清楚您是哪位?”
“不会吧!对自己的父亲不该这么无情吧!”
父亲!好陌生的名词呀!记忆中刻意遗忘的一角随着这个名词而开启,这名男子的模样除略添风霜、更显成熟外,几乎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他是我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名义上该被我称之为“父亲”的人。
“我不认得你。”惨白着一张脸孔的我其实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认得我?儿子呀!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哦!”姬宇凡夸张的说着,刻意装出来的悲愤神态令人难以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消逝这么多年后还要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理会姬宇凡的叫喊,快步的逃离现场,但我却逃不过我的心;姬宇凡的出现和近来不断浮现在我心头的她重叠在一起,唤醒了当年的回忆……
她,或许我该称之为母亲。
“筑慕,我可怜的孙子……”这句常挂在外祖母嘴边的话,伴随着我童年的一切。
七岁,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转机。
母亲是被杀的,被姬宇凡所杀,虽然在法律及医学上,她的死因是割腕失血过多致死。
在这之后的我,因母亲的亡故终于得以逃离那既可怕又悲哀的生活。
我不知道母亲与姬宇凡之间的一切,然而自我有记忆以来,一切皆已成定局。
姬宇凡为什么会与母亲结婚?
放浪不受拘束的他,为何会和妒心强烈且极端缺乏安全感的母亲结婚?
或许,母亲的妒心与缺乏安全感是在婚后才养成的吧!
母亲与姬宇凡是对怨偶。
而我则是母亲企图绑住姬宇凡的手段,只可惜,一发全都是白费工夫。
姬宇凡的花心与善变不断的侵蚀母亲的心智,心碎的她以一次又一次的自残来平衡心灵上的创痛。
这是个恶性循环的圆,我的存在、母亲的怨怼与姬宇凡的无责任心不断上演。
一切就像是一团解不开的线,无数个死结相互纠缠,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到最后,不再回家的姬宇凡、因妒忌而发狂的母亲及失去感觉的我,终究只有破灭。
我是母亲的失败作品,只被当作影子看待。
在她面前我不能哭也不能笑,所以我养成了不是独一个人就无法哭泣的习惯,养成了无论怎么痛也只能躲起来默默流泪的习惯。
这样的我,居然还能存活下来,这是否亦证明了人类的求生欲及韧性呢?
母亲自杀了,就在我面前一刀划下,血流遍地……
在她那极端狭隘的内心世界里,向来只容得下一个人,就只有一个姬宇凡。
在那一刀划下之前,母亲心目中从未曾有过我的存在。
这样的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温柔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是在鲜红色液体喷出来的时候,温柔微笑着的她,心满意足的看着被血液所染红的两人,和我轻柔的道别了。
殷红的、腥臭的液体,和一脸心满意足微笑着的母亲是我童年所有的回忆。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已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是那殷红温热的液体洒在身上的感觉。
母亲是外祖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痛失爱女让他们心痛如割,为了不再重蹈覆辙,两位老人家不惜一切与姬家争夺我的监护权。家大业大,财势具备的姬家并不在乎我,却也容不下姬姓子孙流落在外,两相争执下,无权无势的两位老人家早就注定是输家。
令人意外的是,姬宇凡居然无条件放弃监护权,不理会姬家众人的意见,将只会是累赘的我推还给两位老人家,然后带着新一任的情人出国逍遥。
这一切的过程我未曾经历,当时的我已成一具木偶,没有血泪,也没有感情。
是外祖父母将我从木偶变成人类的。
所以,为了回报两位老人家的恩慈,我心甘情愿称呼她为母亲,只因她是两位老人家的爱女。至于他,那名义上及血缘上我应该称这为父亲的人,却让我打从心底怨恨着。
自此,我封锁一切不想要的过去,为求平凡的生活下去,我将一切的怨恨情愁锁在被商缄称之为“第二道门”后的内心深处,成为另一个单纯的姬筑慕。
第二扇门开启的后果,在前一阵子我已经历过,莫名的痛楚与难耐的心酸,如潮水般涌上的痛苦回忆……一切均是目前的我仍无力承受的。
上一次,替我将门关上的人是商缄,他承诺我,会陪着我、等着我,直到门后的一切不再是痛苦为止。
我很想相信他、依赖他,但有些事非得自己解决不可,别人是帮不上忙的,而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虽明白这个道理,但在遇到姬宇凡之后,心门松动、思绪狂舞暴走的时刻,我却无意识的走着;当我再度回过神时,已来到商缄的店门口。
隔着马路,我望着店门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我迟疑之际,商缄搂着一名长发美女自店内走了出来,在此起彼落的闪光灯及记者采访声中驾车扬长而去……
似曾相似的艳红身影是那一次在校门外商缄车上的人影,我从不断高声发问的记者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是目前最受欢迎的新闻女主播严采陵。
追逐着两人的记者采访群随着商缄的车子快速散去,而我却呆立一旁,直至路人无不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时,我才浑身无力的回过神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双重的打击,我该怎么面对?
质问商缄吗?不,我问不出口,除了鸵鸟心态作祟外,还有一项影响我至深的因素——我不重蹈覆辙。
我绝不重蹈母亲当年的覆辙。当年问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