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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臣家的人们 作者:司马辽太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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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强攻,而是采用长期围困的作战方式,切断敌人的粮道和水源,有时则用水攻。总而言之,
战术的核心,全部集中在使守城的敌军失去战斗意志这一点上。秀吉是以这样的办法来对待
茶茶这个人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顾情况,硬要闯入茶茶的绣房,是不聪明的。在秀吉
看来,征服茶茶需要时间。时间长了,茶茶心灵上的旧创自然会愈合。而这期间的频繁的、
既不动声色又充满温情的接触,将会渐渐改变茶茶对秀吉的心情。为此,虽然这三年里,秀
吉常常为了礼仪应酬而离开大坂去京城,为了讨伐敌人而多次越过铃鹿山脉的山岭东征,然
而每到一地,他总要给茶茶寄去种种稀罕的物品,以及问候近况的书信。茶茶方面出自礼貌,
不用说也不能不给秀吉寄去回信。从茶茶来说,这三年,每时每刻都生活在秀吉的脉脉温情
之中。
  事情就是这样。
  但是,秀吉的这些举动,在宁宁眼里,自然是令人不愉快的。她从身边的侍女那里听到
了许多风言风语,就连秀吉和茶茶常有书信来往这样的事情,由于茶茶的侍女向别人透露了,
结果也传到了宁宁的耳朵里。
  从那以来,宁宁一直觉得非常没趣。而数日之前,织田有乐在茶会上突然向宁宁透露了
这么一件事:“看样子近江人在蠢蠢欲动啊!”
  有乐没有多说。但是聪明的宁宁已经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大概是:近江人为了对抗丰臣
家主力的尾张人而正在蠢蠢欲动。世间一般认为,尾张帮是受到这位宁宁庇护的。尾张出身
的大小诸侯,每当得罪了秀吉的时候,就准来恳求宁宁,托她向秀吉说情。每逢遇到这样的
事情,宁宁总是愉快地答应下来,并为他们效力。然而宁宁自己却并没有别的什么野心。
  但是朝中的谣传又作别论。人们认为,尾张帮是大坂城中政界和军界的最大势力,而这
势力的首领是宁宁。宁宁这个人,很明显地已经具有一种政治吸引力。尽管她自己并没有这
样的企图。
  宁宁也从侍女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谣传。说是近江人很羡慕尾张人,他们说:“我们也
出生在尾张就好啦。”宁宁听了感到十分意外。近江出身的大部分人都既不和宁宁接近,也
不来托她办什么事。只有极少数几个近江人与宁宁有些来往。象西近江出身的田中吉政(任
兵部大辅)和琵琶湖东边的中近江出身的藤堂高虎等人就是的。他们与近江的同乡反而疏远,
与尾张人却交往自如。顺便说一下,前田利家可以说是尾张帮的代表性人物。另外,年轻的
有加藤清正、福岛正则、池田辉政、加藤嘉明;较年长的有浅野长政、中村一氏、崛尾吉晴
等人。这些人全都是从创业期起就跟着秀吉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身经百战、武功卓著的将领
们。尾张人的特点是善于打仗。
  另一方面,近江人具有当行政长官的才能。石田三成和长束正家几乎可说是算术方面的
稀世奇才。例如石田三成,为了管理好丰臣家的规模巨大、项目繁多的事务,创造了用途不
同的种种帐册。从国家财政的帐册到厨房的小笔支出的帐册都有,他通过这些帐册指挥下属,
料理丰臣家的事务。如果没有他们近江系的官吏和幕僚从旁协助,无论出兵打仗还是管理自
己的直辖领地,都会发生困难。那样的话,秀吉恐怕连一天都不得安生了。
  由于上述原因,他们近江人正在成长为这个新政权的核心力量。
  织田有乐所担心的是:万一他们近江人结成一帮,怎么办?有乐没有明确地对宁宁说出
口来,他想说的是:您要当心啊,要是他们依仗旧主家的浅井小姐的话,这事儿怎么好啊!
如果把话说得更直截了当一些,那就是:“他们近江人一心希望浅井小姐成为秀吉殿下的侧
室呢!”
  这一年,即天正十四年(1586)的十二月,关白秀吉任太政大臣,蒙天皇陛下赐丰臣姓。
这么一来,和平氏、源氏、藤原氏等贵族人家相并列,秀吉确立了作为当代新贵族的地位和
体面。
  为此,秀吉在宫廷社会中的社交活动繁忙起来了。他常常要去宫中致谢,并参加种种庆
祝的宴饮等等。在京城的时候,他住在聚乐第里。聚乐第是这一年的二月完工的。同年秋天,
秀吉让北政所和大政所也迁来了,她们从此留住在京城里。
  茶茶则留在大坂。她与丰臣家属在宫廷社会中的社交活动,是无缘的。她只是从别人嘴
里,听说了聚乐第建造得多么富丽堂皇。
  茶茶心中想道:“真想去看一次。”
  她也把这话对奶妈说了。可是,唯有这件事连奶妈也无法满足她的希望。聚乐第是亲王、
公卿、皇亲国戚以及封了位的武将们的社交场所,怎么可以让一个没有任何官位的没落大名
家的遗孤进去呢?
  茶茶自言自语地说道:“一定非常漂亮吧!”她脸上流露了一种憧憬的神情。
  “北政所有官位吗?”茶茶问奶妈道。
  奶妈回答说:“她是关白殿下的正妻嘛!”
  北政所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官居从二位,比大纳言的官位还高呢。这是何等华贵啊!
  此刻,茶茶的心飞向了那热闹而繁华的帝都了。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万紫千红、百
花争妍的大花园。她想,在聚乐第里,该常是弦歌之声不断,诗会、香会(点燃各种香,互
相品尝的会。日本人把燃香的技艺称之为香道,与茶道、花道等传统技艺并称)、茶会频繁
的吧,而这一切社交活动的核心人物则是秀吉和北政所啊。
  一天,这位秀吉突然间回到大坂城来。府邸中的全体人员都慌了手脚。秀吉一进府邸,
便吩咐把茶茶的奶妈叫来。奶妈慌忙沿着回廊奔了过去。出人意料的是,屋里只有秀吉一个
人。
  秀吉一见奶妈,便一边用手摸了一把脸,一边说道:“嘿,你听我说!”
  他那肤色黝黑的脸,犹如吃了酸茱萸似的,一副尴尬相,同时羞答答地笑着。
  “从我脸上看得出来吗?”
  秀吉好象不看镜子也能知道自己的表情似的。他对奶妈说:“你瞧我这张脸,从我的脸
上你就看得出来了吧。我害臊说不出口啊。”
  奶妈跪伏在铺席上。她已经懂了。这说的是茶茶的事。
  秀吉说:“我心里闷闷不乐,克制不住,这才回大坂来的。行吗?明天我就回京去。”
  奶妈心中思忖道:“明天回京?”
  要是这样,只有今天夜里是个机会。这事儿好仓促啊。
  秀吉说:“请多多包涵哪。你把这信匣打开!”
  听他这么一说,奶妈才发现眼前有一只信匣。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它,从里面取出一张诗
笺。想不到上面写的是一首情诗。秀吉这阵子对作诗十分热心,出于现实的需要,他正在努
力学习贵族们的风习。这一点,茶茶的奶妈也是知道的。但是,难道连谈情说爱也要模仿贵
族吗?或者这位勾引女人的天才,是否唯独在对待茶茶时,想通过这样的时髦花招,以显示
其对茶茶的尊重呢?要不,这位幽默大师是否在故意采用开玩笑的方式,以避免赤裸裸地提
出问题呢?
  睡梦里,魂儿飞向大坂城。
  今宵喜逢君。
  但愿人如意,共床枕。
  这首诗很符合短歌的韵律。听说秀吉作的诗,是由细川幽斋帮助修改的。这首短歌想必
也是的吧。
  秀吉特意说:“这是我作的诗。”奶妈诚惶诚恐,把诗笺收入信匣里,盖上盖子,用紫
色的绸带扎好,然后双手把信匣举过了头。
  秀吉以斩钉截铁的口吻吩咐道:“今晚戌时(晚上八点)前去,叫她在卧室呆着,躺下
来等我。”
  这显然已经不是贵族风度,而俨然是一个以武力取得了天下的武将的口气了。
  当奶妈正要退出的时候,秀吉又把她喊住,并招来了小书童。书童头顶一方白木做的台
盘,放在奶妈面前,这是秀吉的赠品。台上放着黄金。奶妈当然不能不收下。
  奶妈退了出来,一边在长长的回廊里争急步走着,一边思索着:“殿下整整等了三年才
来。”
  对于这一点,她的感受是十分深切的。她早就是秀吉的得力的帮手了。其他近江人,例
如官居治部少铺的石田三成等人,都曾闪烁其辞地对她说过,盼望这样的事态早日到来。总
而言之,为了改善茶茶对秀吉的印象,她在这三年里,真不知花了多少心血,想了多少办法
啊!而现在总算眼看要成功了。茶茶的母亲阿市,是个深明大义、意志坚强的人,而茶茶却
是个感情用事的姑娘,什么事情都容易按感情来判断。这对奶妈的工作来说,总算是个有利
条件。在这方面,奶妈自己觉得,这些年来她费尽心机地对茶茶进行了诱导。不过,这姑娘
生就一副任性和高傲的脾气,临到这紧要关头,还不知她会怎么样呢。
  奶妈自言自语地说:“无论如何得设法成全他啊。”
  她用这话来鼓舞自己。这件事如能办成,归根结蒂是对茶茶忠诚的表现,而决不是为了
黄金而出卖茶茶。
  当天晚上戌时,秀吉进了茶茶的绣房。按理说,他早已吩咐奶妈,叫茶茶躺下来等他的,
可是却只见茶茶依然衣着整齐地紧靠着矮脚烛台,跪坐在摇曳的烛光之下。
  秀吉顺口说道:“啊呀,这香好香啊!”
  他想借这临时拣来的话题,使自己摆脱尴尬的处境。绣房里点着香。满屋子香烟袅袅,
香气扑鼻。由此看来,茶茶似乎是有意在等他到来。从香的味道看,点的大概是由各种香混
合而成的组香。倘使是这方面的行家,那么,只要用鼻子一嗅,就会猜得出是什么香。
  秀吉仰起脸,翕动着鼻孔说:“告诉我,这香叫什么名字啊!”
  他开始学习宫廷文化还没几天,靠用鼻子嗅是分辨不出来的。
  茶茶用微弱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回答说:“这香名叫嫩菜。”
  不过,和微弱的声音相反,眼睛却灼灼发光,显得有点傲慢的样子。本来茶茶对秀吉就
不大恭敬,有时甚至有点妄自尊大。秀吉对她却很宽容。自从在越前一乘谷第一次见面以来,
唯独对这位茶茶,秀吉一直容忍她采取这样的态度。换了别人,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秀吉
是不允许他们这样的,而且也没有人敢对他这样。秀吉有不少侧室,例如旧织田家的分支出
身的姬路姬,足利氏属下的大名中的名门京极氏出身的松之丸姬,蒲生氏乡的妹妹三条姬等
等,她们大多是名门望族出身,可是在秀吉面前却连大气儿也不敢出,而是尽力讨秀吉的欢
心,个个楚楚动人。秀吉待她们也不薄,确切地说是过于温柔了。她们对秀吉的这种厚爱,
很是感动,常常满怀感激之情,为他服务。然而,唯有茶茶却完全不同。她好象生来就任性,
而连秀吉这样通晓世故的人物,有时竟也不免发生错觉,以为这位小姐准是忘不了对自己的
怨念,耿耿于怀,至今还在恨着自己呢。秀吉迷恋上她了。而正是这种迷恋,使他变得软弱
了。
  秀吉讨好地问道:“这香是小姐自己点的吗?”
  茶茶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摇头表示“不是”。茶茶姑娘没有这种搭配并点燃组香的才
艺。这是奶妈给点的。奶妈不仅给她搭配和点燃了香,而且还嘱咐她道:“小姐,你可千万
别忘了,这组香名叫嫩菜,别弄错了,是嫩菜啊,这几首古诗是咏唱这嫩菜的。”奶妈把一
首首古诗写在纸片上,并事先一一教会了她。这都是奶妈布置好了的。
  但是秀吉却误解了。他看到茶茶摇头,还以为是她谦逊呢。茶茶姑娘对于香道竟有如此
深的素养,不禁使他十分感佩。这情景和正在热恋的年轻人简直没有什么两样。
  “我对这香道是一无所知啊,请问与这嫩菜有关的,有哪些古诗呢?”
  茶茶用低沉的声调回答道:“有几首。”
  她照着奶妈刚才的嘱咐,从吟咏嫩菜的几首古诗中,选了下面这一首,出声念了起来:
  圃中嫩菜鲜,本欲去采之;
  昨今一场雪,菜埋雪里边。
  听完这诗,秀吉侧着头寻思:“昨今一场雪,菜埋雪里边”,这大概是拒绝的暗示吧。
从茶茶的口气来看,至少因为某种缘故,今天是不能摘嫩菜了。
  秀吉抱着一丝希望再一次叮问道:“噢,今天不能摘啊?”
  如果是王公贵族家的贵公子,或者是奈良朝、平安朝时的公子哥儿,得了这样的暗示,
他们至少会从女子的绣房中退出,然后写一首唱和的诗,差人送去,这才算得上是风雅之举。
  不过,同样是贵族,秀吉却是在战场上成长起来的,他那关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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