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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 一枝独秀 作者十壹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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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理好藏国遗留问题之后,不久,也该班师回朝了。想到还在家中等候自己回去之人,京乐心底飘过难以掩饰的甜蜜。
  却不想,此时,一纸家书传来,上面是父亲的笔迹:回国之日,切记带兵进城,不然,浮竹性命堪忧。
  纸张落地,窗外狂风怒啸。
  然,江国上下,却是捷报传来,欢天喜地,风光无限。京乐看到家书之后,立刻改变行程,只留下吉良善后,自己带着五千兵马,日夜兼程,直奔朝都而去。
  京乐深知,父亲的意思是圣上似乎知道了什么,甚至是要赐死浮竹也说不定,再或者是得知自己隐瞒了双鱼理的秘密,要赐死全府,所以才会嘱咐自己带兵进城。不论如何,浮竹不能有事,这是京乐心里唯一的信念。
  十多日快马加鞭,进到城内之时,又是一个凄清的夜晚。京乐骑在马上,遥望城门,再往高处看去,繁星点点,照亮了夜空。
  仰天长叹,所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心中所感,于自己,这条路已来去多少回了?
  理不清也不想理清,只是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一切,以及今日可能要面对之事,让原本就排斥争端的京乐感到十分厌倦,厌倦了官场,厌倦了屠戮。
  虽然表面上,江国战胜。可是城中百姓在自己出征时,被征收了多少粮草?那些粮草够维持他们一年的生计。每到一个地方,每攻陷一个城池,那里最先倒霉的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伤亡,病痛,无家可归,流离失所。
  想到此处,京乐皱起眉头。双腿狠狠一踢,马儿嘶鸣而起。无论如何,今日他一定要救下浮竹。好不容易有个人,能够填补心中三十年的空白,他岂能容许那个出尘的男子有半点差池。
  京乐没让手下的士兵全部进城,而是兵分两路包围了春城。剩下一小队,只有200余人跟着他进了城里。
  镇南将军府邸,热闹非凡。鞭炮阵阵,锣鼓齐鸣。蓝染与市丸银早已就座,红烛前,有个亮丽的身影,蒙着盖头,等人来揭。
  人潮人海,在府上穿梭如流。朝中所有大臣都携家眷而来。比京乐与浮竹成亲那日来的人数还要多。
  雨乾堂内,荷花池旁。浮竹静静的吹着竹箫。身边,白梅一朵,屹立风中。放下箫,随手拈来那朵梅花,一抹寂寥的笑飘过眼底:“呵~你为寒梅一朵,我乃孤独客。谁添新红装,原来为酒伤。前缘何处诉,待得燕成双。”
  早已将京乐的这首诗刻在了心底。此时再拿出来念叨,更添凄凉意。
  时下,京乐也该抵达府中了吧。然后,他也会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糊里糊涂的与七绪成亲,再然后,自己就该出面,要回那双鱼理…… ……
  只是……浮竹放眼望去,心中还是起了涟漪:京乐,你见不到我,当真不会起疑么?
  “浮竹,这天寒地冻的,怎么不进屋子?”
  一个关切的声音传来,浮竹蓦然回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脸上原本的惊喜也随之不见。来人并非心中所盼,而是海燕。
  “你怎么会在这里?”浮竹看着他,他竟出了离园。
  海燕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的说道:“浮竹,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呵呵,怎么客套起来了。有话直说就是。”
  “在这府上,你过的可如愿?”
  没想过海燕会这样问,浮竹先是一愣,然后淡然回道:“非也。”
  海燕又问:“若是我能带你离开此处,你可愿跟随于我?”
  “海燕,你莫要说笑了。”
  “我字字句句并非戏谑。浮竹,你只需回答我便是,莫非,这府中还有什么让你流连?”
  浮竹叹口气,又笑了出来:“流连谈不上。”
  话毕,海燕眼底飘过喜悦,然后拱手道:“浮竹,在此静候我佳音,我志波海燕定不负你。”
  说完,他风一般的大步离去。浮竹追了两步,始终没跟出去。其实,自己还是有话没说完的,流连谈不上,于京乐,那种情愫叫做牵挂。
  京乐带人回到府前,眼尖的发现,将军府外,齐刷刷的站了两排御林军。带头的人叫做东仙要,是蓝染忠实的侍卫。此人是个瞎子,听力非凡,武功高强。虽然从未交过手,平日里也不怎么熟络,可京乐深知他对蓝染的忠心耿耿。身为御林军统领的东仙,三年间恪守尽责,严于律己。有他在,甭想有刺客进出大内,就算偶尔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来人莫非是京乐将军?”听见声音,东仙抱拳寻问,京乐回礼道:“正是。”
  “将军带了兵马进城?”
  京乐摇摇头苦笑,真是好耳朵:“几个兄弟,护送我回府而已。”
  “将军好大的架子啊,回府需要200人亲自护送。”
  “他们稍后便会离去,我每次回朝都是如此,这是圣上恩准的。”
  东仙一听,赶忙让路:“将军请进府。”
  “对了,这是什么风,让东仙统领亲自来府上护驾了?”京乐并未急于进门,而是打量起周围的一切。府门上,居然贴着大红喜字。
  东仙向来冷漠,不苟言笑。今日他之所以会来,只是因为蓝染要防患于未然。就算认定京乐忠心,但双鱼理可是能号令天下的奇门遁甲,万一到时有人起了歹意,只能来个灭门消灾了。
  “将军大喜之日,皇上亲临,我当然要登门讨杯喜酒了。”东仙一笔带过。
  京乐眉头深锁,跳下马来。哪来的喜?不是说浮竹有事吗?
  顾不得那么多,他健步如飞,进了府去。下人一见二少爷回来了,又要像上次一般,把迷茫的人给糊弄过去。熟知几个人刚一靠近,便被京乐喝斥在原地,不敢乱动。
  “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京乐冲进花厅,乐声截然而止。蓝染和市丸银相互对望一眼,然后就听市丸银笑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
  这才看见他们二人在场,京乐随跪地叩首:“微臣给皇上请安,娘娘千岁。”
  “哎,快快平身。”蓝染笑着将京乐搀扶起来,“将军莫要奇怪,这不是你我二人商定好的么,待你凯旋,朕就应你娶自己表妹。有些事,婚礼过后再说无妨。”
  “是啊,你这不孝子,还不赶忙更衣。”京乐老爷一把将儿子扯过,然后递了个眼色过去,轻声问道。“那刀呢,快快拿与为父的。”
  “浮竹呢?”京乐看父亲神情不对,声音也变得异常小,“他在哪?”
  “春水,快快拿刀出来,不然就要误事了。”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忽然厅内传来轰的一声,须臾,白烟四起,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时间,拔刀声,厮打声,惊叫声,一起奏鸣。人声鼎沸,场面混乱。京乐扑打着眼前的迷雾,抬眼观望,心底大惊。这烟雾弹正是志波家专属,江国之中,能用这玩意的只有海燕他们一家了。
  良久,烟雾散去,大多人都逃到了院中。待京乐看清楚局势之时,东仙已经带着100多名御林军包围了院落。而市丸银的脖子上却被架上了一把刀。挟持他的人正是志波海燕…… ……
  京乐老爷原本的计划是想先让京乐把双鱼理交出来,然后再让海燕挟天子以令诸侯。拿下蓝银之后,再杀浮竹开刀解密,这天下不就轻而易举的到手了么。熟知,自己的儿子居然违抗他的命令,一心只想着浮竹,延误了时辰。海燕自是按照原先说好的计划行事,一切倒也顺利,却是只劫持了他们二人其中一个,并未伤到蓝染。只是,那双鱼理,京乐迟迟不肯交出。
  全府上下,老幼妇孺,皆被御林军困住。身为新娘子的七绪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过门之日会有血光之灾。低头,不禁一阵心碎,扪心自问,此生何求,竟落得如此下场,穿上这一身红装又有何用?一声空叹,心如死灰。
  “圣上,寡人被生擒了呢……”市丸银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在海燕的刀下毫无畏惧之色。“恐怕要牵连圣上了。”
  “银,怕什么,天大的事有朕在。”蓝染眯眼看过,两队人马僵持不下,互不相让。“老丞相,你好大的胆啊,居然设了套让朕钻,还让这乱臣贼子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活了那么久。”
  “哼,蓝染,论辈分你该叫我声伯父。十年河东转河西,你也该让位了。吾儿春水,论才智,论武功,论韬略,哪一点不在你之上?凭什么我京乐家就该一辈子寄人篱下?”
  “爹!”京乐恍然大悟。从父亲对自己提及双鱼理之时,他就已经在筹划谋反了,甚至更早都有可能,只不过苦于找不到理由才按兵不动,而双鱼理恰恰却成了谋反最好的定心丸。“你老糊涂了么?这皇位我什么时候稀罕过?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就私下做了这样荒唐的决定?”
  “你这不孝子,生儿如你,真是家门不幸,还不快给我闭嘴。今天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弑君夺权,屡见不鲜,为父的今日便要效仿前人,把你推上皇帝之位。”说罢,京乐老爷看着蓝染,“如今,你有两条路可选,是自裁还是要老夫找人动手?”
  “呵呵,你既然知道拿不下朕,还说些废话作甚?”
  “好啊,海燕手里的那把刀可不认人,若是不小心刮花了银娘娘那张俊脸你可别心疼。”
  “哼,你倒是试试看。”
  蓝染话音刚落,海燕挥手便是一刀,市丸银的侧脸被剌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刀下之人想挣扎,却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蓝染见状,怒火攻心,深邃的眼眸带过愤怒,恨不能将行凶之人千刀万剐。
  “怎么?还想再试试看么?”京乐老爷哈哈大笑,海燕的刀又向前抵了抵。
  “爹,你还是罢手吧。”京乐看看市丸银脸上的那道裂开的口子,血染红了男人白皙的面容。叹口气,京乐深知,若不是蓝染顾及市丸银,此时,这将军府早就被夷为平地了。怪不得,父亲让自己带兵回城。就算说他不是同谋,恐怕都没有人信了吧,这不是在赶鸭子上架吗。
  京乐老爷并未理会儿子,只是一味对蓝染说道:“你还是缴械自裁吧,府内虽有你的御林军,却能敌的了府外的众将士们?”
  “强将手下无弱兵,京乐将军带出来的人自是强过朕的御林军。”蓝染口气依旧温和,“只是你恐怕忘记了吧,这些兵还是朕的兵,是朕在养着他们。你以为他们会听令于你?”
  “老夫还没那能耐号令军士。恐怕,是你记性不好才对。你大可去问问府外的将士,除了我儿,谁能号令的动他们?”
  蓝染目不斜视,还是下定决心赌上一赌。东仙意会,随传令道:“圣上有令,府外军士听令。”
  喊声落下,无人应答。蓝染已心知肚明:“怎么,京乐将军,莫非你也是真心要造朕的反?”
  “微臣不敢。”京乐低首,声音不大,却格外沉着,“众将士听令,任何人不许轻举妄动。”
  “是!”齐刷刷的喊声,震的全府上下一片寂静。京乐抬眼,望向蓝染,“圣上请安心,微臣绝无半点谋反之意,请圣上给微臣些时间,让微臣劝劝家父。但是,微臣也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皇上能放家父一条生路。”
  “臭小子,你还是老夫的儿子么?为父甘冒大不韪全都是为了你啊。”
  转身,京乐正要开口,却被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打断。来人脚步有些急促,从转角过来看到众人之后,倏地愣在那里。
  男人一头白发,格外显眼,如银河洒落。
  “哼,我看不需要将军多费唇舌了。”迅速捕捉到京乐眼中的惊讶和担忧,蓝染纵身跃起 ,一闪就到了浮竹跟前。
  自海燕从雨乾堂走后,浮竹仔细揣摩了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才想来此一探究竟。却没想到,一下子被眼前磅礴的对阵气势给震在了当场,完全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婚礼怎么搞成了这种局面。
  思绪飘摇间,刀光闪过。浮竹猛然低首,才躲了过去。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只见那刀又刺了过来。浮竹徒手接下,刚要出招,却在看清了此人模样之后,慌忙收手。
  蓝染的刀没有丝毫悬念的抵在了他白皙的颈上。
  “浮竹!”京乐本想出手,没挪几步,蓝染已经得手。显然,浮竹对当下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在他眼里,蓝染是圣上,依然不可冒犯,不然,凭浮竹的武功岂会这么轻易被蓝染给拿住。
  “京乐!”蓝染收起了将军二字,微微笑道,“此刻,想必你的心情与朕是一样的吧?”
  “皇上,此事与他无关。”
  浮竹皱起眉头,看着周围,心里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目光落定,他看到了海燕。
  四目相对,海燕的手抖了一下,忍不住往前挪步,就要上前去救人。趁他失神之际,市丸银企图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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