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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凋落的花瓣,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花瓣放在左手心里……我、茵、玛丽……佳琦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巴士车上与玛丽的巧遇,超级市场与茵的相遇,在舅舅的餐厅打工时三个人第一次拿到小费,一起过中秋节,热闹的生日会,到华大看樱花……当佳琦的思绪停留在樱花上的时候,顿时卡住了……
是啊,我们曾誓约要一起考华大,我们曾誓约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可是如今,玛丽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联系了,茵也在悄悄离我远去,难道我们三人的友情就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吗?
佳琦正郁闷、伤心着,忽然,她觉得耳边隐约传来音乐声……是吉他?!佳琦对于吉他声是最为敏感的,优美的吉他声令她想起了中国,想起了重庆,想起了爸爸妈妈,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老师家的杨毅杰———小杰哥。快六年了,不知道他们都好吗?佳琦想起了每每因为爸爸妈妈不重视自己而不高兴的时候,小杰哥总是弹着吉他唱歌安慰着自己,听着小杰哥的吉他声,听着小杰哥的歌声,小佳琦的烦恼就烟消云散了!
那人是谁?是谁在弹吉他?佳琦心想,有谁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弹吉他呢?还有……为什么这个人的吉他声和小杰哥的几乎一样呢?佳琦好奇地站了起来,她的目光在黑夜中搜索弹吉他的人,可是黑夜寂寂,人在哪里?难道是我的错觉?佳琦心想,她用右手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脸蛋上热辣辣地疼,这不是错觉,不是!佳琦肯定道。
《爱的罗曼史》,这是一首《爱的罗曼史》!佳琦的心中惊叹起来!这是一首我最喜欢听小杰哥弹奏的乐曲!于是,佳琦定了定神后仔细地辨别吉他声传来的方向,而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吉他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在湖边的树丛间,佳琦发现了一个弹吉他的男人的背影。她走路的声音惊动了那个男人,当佳琦还来不及躲闪时,那男人已经转身回头正视着佳琦了。
佳琦几乎惊叫起来,因为那男人手抱吉他的动作与小杰哥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虽然是晚上,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小杰哥手抱吉他为自己唱过无计其数的歌,小杰哥唱歌弹吉他的姿势佳琦是永生难忘的!
男人发现身后的佳琦后,止住琴声,站起来转身就走。
“等一下,请等一下!”见那男人要走,佳琦的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男人背对着佳琦,止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你……你的琴声、你的背影,让我想起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男人矗立在夜空下,仿佛一尊雕塑般。
“我说的是真话,请你相信我……”佳琦极其认真地说。
男人猛然转身回头,而且大踏步地走到佳琦的面前。
佳琦惊呆了:“你……真的是……”
“我是杨毅杰……”
“小杰哥……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在做梦吧……”
“佳琦,是我,你的小杰哥,你没有做梦!”杨毅杰的手一松,吉他掉落在草地上,他颤栗的双臂欲将佳琦紧紧拥进自己的怀里,但他止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月光下,杨毅杰觉得几年来自己曾朝思暮想、牵挂不已的佳琦妹妹越发出落得妩媚、迷人。
“你怎么会……那么多年了……”佳琦的眼里也闪烁着意外的喜悦。
“是啊,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杨毅杰话中有话道。
“是的……”佳琦被相逢的快乐冲昏了头脑,丝毫没有注意到杨毅杰的言外之意。
“高兴吗?”
“高兴……当然高兴……”佳琦喃喃道。
杨毅杰心想:佳琦妹妹,你知道吗?为了期待这一天的到来,我把英汉字典上的每一个单词都背得滚瓜烂熟,所以我们今天的相遇不仅仅是一种巧合……
久别后的意外相逢,使佳琦心中暂时的烦恼烟消云散!原来杨毅杰考入了华大的生物系研究生班了。他告诉佳琦,自己刚到西雅图,经朋友介绍,和一个餐厅厨师合租在一起。明天才到华大报到,因为兴奋,所以今晚就赶到华大先看一看。
佳琦心中欣喜,二话不说,抓着她的小杰哥就走,要一起去欣赏西雅图的夜景。
在佳琦的眼里,西雅图的美是不能以表面去评定,她的美,像醇酒一样,需要慢慢品尝,慢慢发掘。从太空针到印第安民俗村,从水族馆到开拓者广场,在杨毅杰的面前,佳琦如数家珍。
小杰哥笑着对佳琦说:“我还以为我遇到了漂亮的导游小姐呢!”
“去你的!”佳琦调皮地对他一笑。
两人说笑着,佳琦将车停在一个十分特殊的地方———湖上人家(Union Lake)。湖上人家是西雅图著名的景点。下车后,两人来到宁静的湖边,他们找了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坐了下来。佳琦说,清晨和黄昏的湖上人家最美,湖面上常常可以看见悠哉闲哉的鸳鸯,那些鸳鸯都是野生的,总有好心的居民给它们喂食。如果是白天,湖上各色各样独特的房子会让你看傻了眼,那是因为当地人的生活品味非常不同,他们按照他们自己的艺术感和幽默感设计的房子,各有各的特色。而他们两人都很喜欢的电影《西雅图不眠夜》也是在这里取景的。
对于佳琦而言,湖上人家还有另一种特殊的含义,每当自己不快乐或者有烦恼的时候,就独自一人驾车来到湖边,看着美丽的湖水,心情也就会渐渐好起来了。
在湖边和杨毅杰静静地坐着,对于最近心情不佳的佳琦来说,这一夜却格外的美丽。从三姐妹的相识开始,到玛丽的决裂,最近茵的改变……对于友情的困惑,对于好友的误解,佳琦一股脑儿地倒给了杨毅杰。
直到东方泛白,朝霞下的湖上人家景致迷人,各色各样的小房子魔术般地呈现在眼前,不知从哪里,晃悠出一对逍遥的鸳鸯……
自从咖啡店风波以后,茵总是和佳琦错位着回宿舍。一个睡觉了,另一个才回来;一个还没起床,另一个就离开了。这样的冷战相持了一段时间,佳琦的心里觉得很不好受,她常常想找机会和茵好好谈谈,可是茵好像根本没有和佳琦说话的意思。
而茵结束咖啡店的工作以后,她只剩下一家中国餐厅的打工了。周末下午六点,茵蹬着自行车急冲冲地往餐馆赶。餐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国人克里开的,精瘦的克里是个传奇式的人物,最初传说他是在集装箱里偷渡到美国的,后来说克里到麻省理工读过书,再后来,他粘来一个白胖的旧金山白人女孩,女孩追随他到西雅图,这个白胖的白人女孩就是克里现在的女人。众多移民到美国后,大多数人想着怎样留下来,留下来以后又担心怎样活下来,克里做得不错,也因此才会产生众说纷纭的奋斗经历。
“茵,好像好久都没有看见你的中国王子开车来接送你了?”同为服务生的越南女生不知哪跟神经搭错了,忽然探着头问茵。以往每次在餐馆门前,当茵从史第文漂亮的宝马上下来,那个越南女生非常羡慕得眼珠都快掉下来了。现在,茵懒得去看她是真的疑问还是幸灾乐祸的眼神,径直进到店里。但当茵再次想到史第文的时候,心中依然愤恨不已!她一边心中愤懑,一边把一盘麻婆豆腐送出去。
“唉……”茵长长地叹了口气。
“噢,my god !”她的叹气还没有完全结束,心不在焉的右手上的托盘不听话地一倾,伴随着这句惊呼,茵看到那盘红红的、热乎乎的麻婆豆腐不偏不倚扣在旁边的客人光亮的头上!红红的四川辣椒随着他的脸往下淌,客人受到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举着手。
“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茵傻眼了,她赶快从桌上扯下餐巾,想去擦掉还在不断往下淌的红红的辣椒油。扯餐巾时,用力过猛,一杯开胃酒被掀翻在桌上,因为酒杯压着餐巾的一角。开胃酒又在餐桌上四面八方地流,所有人快速地把伸到桌下的两条腿缩回。真是祸不单行!
“……”茵没有语言,接二连三的错误,她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茵不停地道歉,无助地望着满桌流淌的酒和正在自己动手擦拭的光头客人。
“今天真是一次特别的晚餐。”倒霉客人很绅士,从朋友那里拿来餐巾自己擦起来,还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克里适时出现在餐桌前,对倒霉客人说:
“真是对不起,我们会为您重新安排一顿晚餐,是免费的,当然,我认为是我们的WAITREES犯下的错,她应该向您道歉。”克里说着,狠狠地瞪着茵。
“没关系,她已经说了,她不是故意的。”光头客人为茵解了围。
“谢谢您!真的很抱歉。”茵向客人鞠躬道谢,这么好心的客人,真想称他为亲人。她顺便打量了他,他的正面没有后面给人想象的那么老,脸比较光洁,眼睛很圆,好像故意使劲瞪着的,显得很有神。
“没事了,你不用担心。”光头客人已经把自己脸上的辣椒油擦干净了。
“谢谢,请好好享用您的晚餐。”克里见没有可以发作的理由,也就不再参与进来。
他临走时对茵说了句“待会请到我办公室来。”就消失在里间。
茵寻思了一阵,在光头客人快结束他的晚餐的时候,折回到他面前,“今晚真的非常对不起,希望有机会向你道谢,我是华大的学生,可以知道认识你吗?”光头微微一怔,但是很快就笑了,“当然,当然可以认识我。”他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过去。
“谢谢。”茵接过名片,满意地笑了。
“待会儿”是多长?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还是下班之后?茵没有主意,一次一次把去老板办公室的时间往后拖,直到店里的客人都走光了。她没办法再躲,只有慢腾腾地往克里的办公室走去。
茵用力推门,谁知门是虚掩着的,顺着门的转动,茵一下子从门外跨到屋内,差点因为失重甩在地上。克里斜坐在沙发上,正在大口大口地喝咖啡,他喝咖啡的姿势和动作,感觉捧着的不是咖啡,而是一个行走在沙漠上的人,贪婪地饮水。每喝一口,带动气流,发出长长的“簌簌”声,茵茫然地站在屋子中央,克里没有讲话,只顾饮着他的咖啡。
“你随便坐吧。”大约2分钟过后,克里终于腾出嘴巴。
“好的。”茵顺口答应。可是屋子里只有那两张并排的沙发,怎么随便坐呢?茵尴尬地站在原地,看着克里。
克里仍然没有其他表示,喝完一大杯咖啡之后,他站起来,到咖啡壶前去准备第二杯。茵迟疑了一下,慢慢地走到沙发旁边,顺着靠背坐了下来。克里端着第二杯咖啡也走到沙发边,把杯子放到沙发面前的小桌上,挨着茵坐下来。
茵很意外,她还没有来得及换下自己的餐馆工作裙,当她坐下来时,窄小的裙摆很难盖住大腿,好在她还拿着自己的围裙,她不由自主地用围裙挡住暴露在外的膝盖和膝盖以上三分之一的大腿。
“你到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毁坏餐馆的名誉有多么严重。”克里不动声色地,一字一顿地说。茵在克里坐下来时,已经感到浑身不自在,她知道自己今天闯了大祸。
“是的,克里先生,对不起。”茵意识到,今晚也许是她最后一次待在这里。
“今天的客人还不错,没有为难我,你知道吗,出事以后的后果是要由餐馆承担的。”克里还是不紧不慢。言下之义,茵在这次的事故中的道歉是没有实际意义的。
“是的,我知道。真的对不起。”
“客人投诉的话,我的店就得关门,这关系到这里二十多个员工的生活。”
“这我知道。”茵忐忑不安。
“你是中国哪里的?”克里调转话题。
“啊———噢,浙江杭州。”茵还没有跟上克里的思路。
“哦,江南水乡,人杰地灵。”克里称赞道。
“克里先生你呢?”茵放下不安和戒备,斗胆一问。
“我?福建。”克里答道,“小时候是渔民,在海上早出晚归,哪像你们现在这样,条件好,可以在外面求学。”克里淡淡地说。
“可是你现在不是很好吗?”茵望着克里的侧影问,克里不太饱满的五官在灯光投影下一片朦胧。
“呵呵,是吗?”克里发出淡淡的笑声,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她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崇拜心理。
“喝点什么吗?”克里问。
“哦,不用了,谢谢。”茵拒绝了克里的要求。
然后茵和克里都没有话说,在短暂的谈话空当间,克里的手没有迟疑地放到她的工作裙上,同时,茵看到克里投在地上的暗影慢慢地移向自己的脸,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