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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着,脉搏疯狂地跳动着,心脏在我的胸腔里咚咚直跳。我听不到响铃声,但我默数着,每数一下,就多了一点紧张。一。二。三。四。每过一秒钟,道奇的脸上都可能露出灿烂的笑容。五。六。七。马丁随时都可能接电话。八。九。十。他为什么没接电话?
道奇的表情凝重起来,不安开始在我心里蔓延。他慢慢地放下了电话。
“转接到语音信箱了。”他轻声说。
“再打一次。”我催促道。
他默默地照办,我又开始计数。我尝试怀抱希望,却知道结果会是如何。饶是如此,看到道奇摇摇头,一脸严肃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好像受到了重重一击。
“没人接。”他说,确认了我的恐惧。
“那我们该怎么办?”我问。我很迷茫,像孩子一样。“是不是该给他父母打个电话?”
道奇露出一脸苦相。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我们打电话给他的父母或警察,那这一切就成了事实。可怕的事实。我无法肯定我是否准备好,可以接受马丁失踪这个事实。
“我不知道。”道奇和我一样,也很犹豫,“我们要怎么对他们说?”
我撇撇嘴。有没有法子既能确认马丁是不是回家了,又能不暴露我们找不到他,他有危险这件事?如果他没回家,我不想吓到他的父母,毕竟也有可能是他被困在了什么地方,扭伤或摔断了脚踝,正不耐烦地等我们去找他,而且气我们这么久了还没到。
“别对他们说你是谁。”我提议,“假装你是别人,问问他是不是在家。”
道奇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觉得他们听不出是我?”
“那我来打。”我说,不过我整个人都因为这个主意而变得局促不安起来。“我从没见过他们。”
叫我惊讶的是,道奇竟然大笑起来。这次是发自真心的笑。
“相信我,如果你打电话,他们肯定起疑。从来都没有女孩子打电话给马丁。”
“啊。”我担心地笑笑,“那好吧。”
“好,还是我来打吧。”他叹口气。
他把手机举到耳边,可很快他就紧紧皱起眉头。我看着他把手机拿开,盯着屏幕。“啊,别这样!刚才还有呢!”
“怎么了?”我问。
“没信号了。”
道奇敲了敲屏幕上几个不同的位置,可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
“要不要试试我的?”我问道。我把手伸进衣兜,掏出我的手机。“你用的是哪个电信公司?”我问。
“EE。”
“我用的是沃达丰。我再来看看……没有。”我叹口气,“一格都没有。”
“太奇怪了。”道奇说,“刚才还好好的呢,信号有四个格。也许应该到更高的地方去。”
“更高?”我怀疑地问道。我们已经在最高的位置了。
“我可以爬到树上去。”道奇说,目光瞟向田野后面那排高大的桦树。
我看着他,极力克制不去道明我内心的想法:他这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可我没有更好的主意。我们要走多远才能找到人家?现在是不是该回去让达伦交出车钥匙?我可不想和他谈。
“你踩在我腿上爬上去吧。”我说。
我帮道奇爬上最低矮的树杈,跟着,他身手矫健地爬上了那棵最粗壮的树。他站在树中央,用双手试了试更高处的树枝是否结实。在他的压力下,树枝晃动着。
“别爬得太高。”我提醒他,“要是你把脖子摔断了,我们就没希望了。”
他笑了两下,没有继续向高处爬。
“有了吗?”
“没有。啊,有了!我们已发射升空!等等,现在拨通了。”我焦虑且急切地等待着。
“怎么了?”没有回应,“道奇,怎么了?”
“电池没电了。”
尽管这没什么好笑的,我还是大笑起来。
“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等等。”我又把手伸进衣兜,“接住了!看看我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我把手机扔到树上,担心地皱起了眉头,好在道奇麻利地伸出手,一下子就接住了。我看着他猛击手机屏幕。
“怎么开机?”他冲树下喊。
“开着呢。”我答,“是不是屏幕锁定了?”
“不是,希瑟,没开机。”
我大惑不解地抬头看着他。一分钟之前,手机还在开机状态。也许是我在扔手机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电源键,不过至少要按住电源键五秒,才能关机。我告诉他怎么开机,然后等待着。我等了很久。
“不行,开不了。是不是没电了?”
“不可能,电量还剩下一半,至少能用到明天呢。”
“反正就是不能开机了。”
“把手机给我。”我叹口气,非常恼火。
道奇把手机扔下来,我一把接住,用拇指去按电源键,等待着屏幕上出现沃达丰那个红色小标志,却没有如愿。
“有点不对劲。”我低声说。是不是摔坏了?
“我早说过了。”道奇向下喊道。
“我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我大声说,好叫他听见,“刚才还好好的呢。”我看了看四周,“是不是那个发电机的缘故?能消耗掉电池的电量?”
“我不知道。”道奇的声音更近了。我抬起头,就见他正顺着树枝向下爬,“看来我们这个周末的运气不怎么样。”
他来到最后一根树杈上,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判断从那儿到地面的距离。就在他弯曲膝盖,准备跳下来的时候,我听到树干响起一声低沉的爆裂声。紧跟着道奇和那根树杈就一起向地面坠落下来。
“道奇!”我大喊一声,向他跑过去。他趴在地上,断裂的树枝上掉下来的树叶和嫩枝沾了他一身。他用手拨开叶子,虽然他能动,可我知道肯定出了问题。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绿色中,我看到他的脚踝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在他身下扭曲着。他疼得直咧嘴,抱着脚以上的腿部。他呻吟了几声,依旧在试图把树枝从身上弄开。
“你还好吗?”我喘着粗气说。
道奇气鼓鼓地说:“我想是的。”我握住他的手,拉他站起来。他刚一尝试将身体的重量放在受伤脚踝上,就疼得直哼哼。“也许不太好。”他修正道。
“脚踝摔断了?”我问。
但愿没有。要是他走不了路,我怎么才能把他弄回到营地和汽车那里?我根本不可能背他走这么远。
“感觉不像断了,可疼得厉害。”他吁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迈出右脚。我看到他咬紧了牙关。“我看只是扭伤了。”他哈哈笑了起来,只是他的声音听来有点歇斯底里。
“有什么可笑的?”我问,迷惑地扬起了眉毛,也很不置信。我觉得这会儿最不可能做的事就是笑了。
“我笑的是……事情还能更糟吗?”
我也笑了,不过我需要比以往更用力地活动面部肌肉,才能做出笑这个动作。
“别这么说。”我提醒他。跟着,我叹了口气。“你这次出来过生日可真够乱的。道奇,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依旧不知道马丁怎么样了,而且道奇现在很可能要进急诊室。
“我不知道。”他小声说,“还是回营地吧。再想办法。达伦必须开车送我们出去。”
对此,我可没有把握。我们离开的时候,达伦脸上的表情很明白:他生气了。根据我的经验,达伦在生气时是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不过,也许他看到道奇现在这样,会大发善心也说不定。前提是我能带他回到营地。
“你觉得你能走吗?”我问,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尽量像平时那样站立,可显而易见,只要把身体的重量放在伤脚上,他就疼得厉害。
“我来试试看。”他说。
过程十分缓慢。一开始,道奇试着自己走,可他一次只能迈出巴掌大的距离。他的五官扭曲成一团,使劲儿咬嘴唇,都快咬出血了。就这么走出几百米后,他只得放弃。
“听着,我在这里等着。”他说着就要坐在路旁的草坪上,“你可以走回去,去叫达伦把车开来。”
我的脸色立即变得煞白。我可不愿意在没有道奇的情况下一个人去面对达伦。
“也许我可以背你回去。”我建议道。
道奇扑哧一声笑了。
“你要在这个周末变身成神奇女侠吗?”他问。
“不能,”我承认道,“可是,你可以把手臂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来充当你的人肉拐杖。”
这样好了很多。我比道奇矮不少,他只好略微弯着腰往前走,显得很笨拙,好在他用不着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快速肿胀的关节上了。对我而言这可是个费力的差事,我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很快手臂就开始疼,我还用手紧紧抓着他,指关节都发白了。不过我知道只剩下几英里的路了,也许更少。
回到停车场的时候,太阳升到了最高的地方,不过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我饿了,又累得筋疲力尽,浑身疼痛。我让道奇靠在沃尔沃的发动机罩上。他弯腰坐在这辆布满泥巴的灰色金属车边上,嘴巴抿成薄薄一条线,额头上闪烁着晶莹的汗珠。
“感觉怎么样?”我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很疼。”他冲我微微一笑,“我真想脱掉鞋子。感觉好像我的脚要在里面爆炸似的。”
“那可不行。”我建议道,“那样就穿不回去了。”
“不要紧。我只会到车里待着。好啦,现在我们去和可爱的达伦谈谈吧。”
我盯着道奇看了一会儿,想弄清楚他是不是神志错乱了,还是只是在开玩笑。他对我眨眨眼,显得很是机警,所以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此时天已大亮,我们的东西散布在营地里,尽管此时和昨晚并不一样,可当我踏上柔软下陷的沙滩,一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却在我心里升起。昨天晚上我们回到漆黑的营地,发现事与愿违,马丁并没有回来,当时我就很不安,不知道为了什么,那种感觉此时又回来了。这会儿,营地里也是那样沉寂,那样空荡,又一次空无一人。
“艾玛?”我喊道。
没人回答。我看向我们的帐篷。我真不愿意走过去找他们。不过道奇已经开始沿崎岖不平的沙滩往前走了,我总不能叫他去吧。于是,我尴尬地轻哼一声,走了过去,步伐沉重而缓慢。
“艾玛?”我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依旧盼着她能把脑袋探出帐篷,那样我就用不着打扰他们了。只可惜我没能如愿。
我咚咚地敲敲帐篷,以防他们没听到我的喊声,也好给他们点时间,跟着,我轻手轻脚地拉开拉链。我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向里看去,准备好随时闭上眼睛。看了一眼后,我就迷惑不解地睁大了眼睛。帐篷和营地里一样,也是空的。
“道奇?”我原地转身。道奇在另一顶帐篷边上;帐篷帘敞着,显然里面没人。“他们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什么意思?”
我站到一边,指指空荡荡的帐篷。
“他们不在这里。”我重复一遍。
“老天!”道奇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亲自向帐篷里面看了看。仿佛在一堆衣服、睡袋和洗漱用品之间,我会看不到他们。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真的不见了。
第15章曾经
“你肯定不会认为他们也去找马丁了,对吧?”
“不会。”道奇的声音十分确定。他们还可能去哪里?汽车还在,他们不可能走远。
“你觉得他们是不是只是去到处转转?”
“也许吧。”一听就能听出他不相信这个可能。
我用手指甲敲着我所坐的折叠椅的塑料扶手。敲打声尖锐,不连贯,折磨着我的神经,却好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我发现光是坐在椅子上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整件事太叫人泄气了。我想要开车出去,报警说马丁失踪了。我想把道奇送到医院,给他的脚踝照X光,看看肿胀的部位是否有骨折。他把脚搭在另一把椅子上,在冷藏箱底部摸索一番,找出了最后一点冰碴,放在毛巾里,裹在关节上,不过他听从了我的建议,没有脱掉鞋子。他没有喊出来,可我知道他这样很疼。
但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艾玛,拧断她的脖子!她怎么这么不替别人着想?我对达伦没什么期待,但没想到艾玛也是这么不顾别人。他们甚至都没有等着看我们是不是联系上了马丁!
“我去穿件外套。”我说着站起来。我其实并不冷,只是想找个借口走动走动,找点事做。我走进帐篷,在背包里翻找我那件拉链上衣,这时候,一团皱巴巴的纸滚到了地上。那张纸刚才被卡在帐篷帘下面,所以我没注意到。好奇之下,我把它拿起来。打开后,艾玛那潦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去找柴火。估计海滩附近有个小海湾。一个小时后返回。艾玛。
我噘起嘴,盯着纸条。字条解释不了他们不见的原因,也不是他们对马丁漠不关心的借口。艾玛竟然和达伦站在一边,我依旧不能原谅她。但至少我们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我找到了一张字条。”我从帐篷里出来喊道,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