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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人直扑刘小军家里,在其房屋周围作了布置之后,我敲响了铁门。
过了许久,刘小军父亲才很不情愿地打开门。
我扫视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便问:“军长回来了吗?”
刘小军父亲冷冷地蹦出一句话:“没有。”
自那天刘小军脱逃后,我组织了几次抓捕行动,其中也到过刘小军家里,每次我都劝刘小军父亲要他做其儿子的工作,但没有想到的是,刘小军父亲摆出一副老子是老子儿子是儿子两不相管的口气说:这不管我的事,你们有本事去找他。
这次我还是耐着性子劝:“老刘呀,你也曾经是村干部,是一个共产党员,还当过县人大代表,本来大道理你是应该清楚的,没有必要我们多说,你为什么不去劝劝他来投案自首呢,你这样下去,只会是害了他。”
刘小军父亲暴跳起来,多年来的人大代表资格养就了他一副骄横的脾气,他恶狠狠地说:“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家弄成这样,还不是你一手搞的,你姓戈的不要欺人太甚。”
我克制怒火,平静地丢下一句话:“你这样下去,绝对会后悔的。”
3
在刘小军家扑空之后,我和彭勇赶到金家村委会治保主任家里,找到了他21岁的儿子肖海才。肖海才已经躺在床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额头上还扎着绷带。
待说明来意后,肖海才向我和彭勇痛苦地诉说了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以下是一段询问笔录:
问:你怎么和刘小军认识的?
答:我这段时间在家一直无所事事,便想去广东打工。11月1日,我带着东拼西凑借来的5000元现金一个人来到深圳市宝安区沙井镇,但几天下来,我打工又找不到厂子,做生意本钱又差之甚远,呆了几天看没有希望便打定主意准备回家。走之前,我产生了买一部便宜一点的摩托车回家的想法。
问:你说的便宜一点的摩托车是不是那种来历不明的?
答:是,在那个地方,这种摩托车特别多,因为是偷来的甚至是抢来的,所以运气好的话,一部好的摩托车几百上千元就有可能买到。我正愁没有机会去买这种摩托车,便想到了找老乡,因为听说很多老乡住在沙井镇的金泰大酒店,我也不知怎么搞的,鬼使神差般就来到金泰大酒店,希望找到老乡。
问:后来呢?
答:就在这时,刘小军出现了,我过去就听说过刘小军此人,知道他外号叫“军长”。在温和县城很有些名气,在外地,“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所以见到家乡人便觉得亲切万分,慢慢地我便问起了刘小军是否有摩托车买。刘小军想了一下,便答应替我想想办法,我看到他一副真诚的样子,相信了他,觉得不管怎样,来了一趟深圳,带部便宜一点的摩托回去也好。后来刘小军不知哪里弄来一部巡洋舰女式摩托车,样式还不错,有八成新的样子。经过讨价还价,我以1500元买下了这部摩托车。因摩托车点火器有点问题,我将摩托车推到酒店旁边一家摩托修理部修理,自己则跟着刘小军来到酒店615房间。在615房间里,我还碰到一个叫“磊子”的,这间房间里一共住了五六个人。
问:“磊子”?是叫祝磊吗?
答:应该是的,我听其他人这样叫他,而且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听说过他。
问:接下去说。
答:我就在酒店里等摩托车修好再走,闲着没事我就在酒店里随便转悠,在一楼我认识了在该酒店西餐厅的一个服务员,据她介绍说是J省新干县人,因为同一个地区,也算是半个老乡,我便和她套起了近乎,没有想到的是,却祸从天降。
问:怎么了?
答:待我回到刘小军他们住的房间,突然之间4个年轻人恶狠狠地冲进615房间,抓住我就是一顿猛揍,口里还说:你调戏了我老婆!还摸了她。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好大叫:“军长”,“军长”,救命呀!刘小军听到动静后慢悠悠地走进来假惺惺地问了问情况,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了。我急了,知道这是他们设的一个圈套,但有口难辨,只好抓住刘小军的大腿恳求帮忙。刘小军假惺惺地说:咳,你做这样的事。那个女的是人家的老婆。他故意停顿了一会说:赔钱哇,他们说要5000元钱!我这时才知道他们的真正用意。这分明是敲诈嘛,我一句“我哪里有钱?”的话还没说完,额头就被一个矮家伙用玻璃烟灰缸猛地砸了一下,血就如泉水般冒出来,紧接着一阵乱捧打过来,我很快被打倒在地,不省人事。
问:当时一共有多少人在场?
答:七、八上十个,那4个打我的操新安县永和乡的口音。我被打得半死,就央求他们说我实在是没有钱行行好放过我,但这些家伙一点都没有人性,硬逼着我要拿钱,说什么是调戏了他老婆的精神补偿费,我前前后后被折磨了10多个小时,我才得以脱身,花1500元买的摩托车和身上仅有的2500元现金都被他们抢走了。
问:再后来呢?
答: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我脱身后就自己挣扎着到买了一点跌打药服用,在一个老乡处躺了一天后,于
11月10日借了一点路费坐上长途班车返回新安县。哪知冤家路窄,刘小军及另两个当时在现场的人也在车上。一路上,刘小军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跟我打招呼。当车马上进新安县城的时候,刘小军等三个人在郊外的加油站就下了车,在下车的时候,还带走了一辆摩托车。
问:那摩托车是抢你的那部吗?
答:不是,我在他们手上买的那部不知到哪儿去了,我看到的那部是部本田的,很豪华的,肯定是偷的或者是抢的。
…
我欣喜异常,从肖海才的描述来看,派出所劫夺刘小军案件的主要当事人刘小军、祝磊、罗蔚等均参与了这起抢劫案,另外4个永和人很有可能是刘小军新的同党。几个月多次追捕未果,原来这帮家伙躲在深圳这个花花世界呀!
刘小军潜回新安县已是确定无疑,但生性狡猾、诡计多端的他究竟会藏在哪里呢?
4
11月12日起,我们开始一边调查刘小军的亲属及朋友,一边注意搜寻蛛丝马迹。
就在这个月,全省性的严打整治统一行动进入第二阶段,刘小军案件同时被列为省公安厅督办案件。
眼看着别的单位乘严打飓风破获了一批案件,抓获了一批犯罪嫌疑人和逃犯,而我们这边却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尽管我带着彭勇他们日夜奋战,调查、搜寻、布控、蹲坑,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压力,像块巨石压在了我的心头。
苏蓉看到我整日愁容满面,脸色发黄,就劝我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我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说:“刘小军不抓到,是我的一块心病呀。”
苏蓉叹了一口气:“当一个警察是这么的不容易。一个刘小军把你们害的,你看看你哪一天不是半夜才回来,第二天还要正点上班,长久这样下去,我看你那身体都要垮掉了。”
我嘘了一口气:“你当警嫂时间也不短了,你哪里不知道呀,作为一个派出所民警,哪里就是工作8小时?打夜班或通宵值班现象难道不是十分普遍吗?”
苏蓉不满了:“你们不是有规定,值了24小时班后第二天上午可以在家补休吗?”
我苦笑:“哎,这不是写在纸上的东西吗,有多少实行得了,你说现在开始实行双休日制度,我们派出所可以吗,就那么几个人,都去双休了,谁来值班?现在公安部要求派出所实行24小时接警制度,你派出所没有人行吗?就拿打了一个通宵夜班来讲,如果你在那天晚上抓获了几个违法人员,难道你不要过去处理?自己经办的案子要一竿子插到底,没有谁替你的,哪个人手上都有大堆的事情。”
苏蓉嘟囔着说:“看你自从办上刘小军的案件以来,一天到晚丢了魂一样,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人今天抓不到等明天嘛,你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不过,你的性子急,我也知道,但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呀,经常是一个晚上睡三四个小时,长时间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我笑了笑:“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种案子才有点意思,你知道吗?警察的存在就是与犯罪较量的存在,作为一个警察,他最希望的是要碰到一个真正的对手进行较量。如今我没有退路可走,只有前进,开足马力前进,我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两个字…较量。”
苏蓉摇摇头,她太了解我性格了,凡是我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5
11月12日起,我们开始一边调查刘小军的亲属及朋友,一边注意搜寻蛛丝马迹。
就在这个月,全省性的严打整治统一行动进入第二阶段,刘小军案件同时被列为省公安厅督办案件。
眼看着别的单位乘严打飓风破获了一批案件,抓获了一批犯罪嫌疑人和逃犯,而我们这边却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尽管我带着彭勇他们日夜奋战,调查、搜寻、布控、蹲坑,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压力,像块巨石压在了我的心头。
苏蓉看到我整日愁容满面,脸色发黄,就劝我要注意身体,注意休息。
我憋了一肚子的郁闷说:“刘小军不抓到,是我的一块心病呀。”
苏蓉叹了一口气:“当一个警察是这么的不容易。一个刘小军把你们害的,你看看你哪一天不是半夜才回来,第二天还要正点上班,长久这样下去,我看你那身体都要垮掉了。”
我嘘了一口气:“你当警嫂时间也不短了,你哪里不知道呀,作为一个派出所民警,哪里就是工作8小时?打夜班或通宵值班现象难道不是十分普遍吗?”
苏蓉不满了:“你们不是有规定,值了24小时班后第二天上午可以在家补休吗?”
我苦笑:“哎,这不是写在纸上的东西吗,有多少实行得了,你说现在开始实行双休日制度,我们派出所可以吗,就那么几个人,都去双休了,谁来值班?现在公安部要求派出所实行24小时接警制度,你派出所没有人行吗?就拿打了一个通宵夜班来讲,如果你在那天晚上抓获了几个违法人员,难道你不要过去处理?自己经办的案子要一竿子插到底,没有谁替你的,哪个人手上都有大堆的事情。”
苏蓉嘟囔着说:“看你自从办上刘小军的案件以来,一天到晚丢了魂一样,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人今天抓不到等明天嘛,你想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不过,你的性子急,我也知道,但也要讲究劳逸结合呀,经常是一个晚上睡三四个小时,长时间下去,身体哪里吃得消?”
我笑了笑:“你一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这种案子才有点意思,你知道吗?警察的存在就是与犯罪较量的存在,作为一个警察,他最希望的是要碰到一个真正的对手进行较量。如今我没有退路可走,只有前进,开足马力前进,我的脑海里现在只有两个字…较量。”
苏蓉摇摇头,她太了解我性格了,凡是我认定的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第46章势如破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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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综合了多次外围调查的资料显示,刘小军这个人胆大包天,之所以这个时候还敢回来,要么说明他的思想有些麻痹了,要么就是过于猖狂。现在县城风声这么紧,按道理他是没有立足之地,说不定就躲在周边县市,而新安市离新安县近,从其以往的交往情况来看,躲在新安市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
我反复琢磨了刘小军的交往圈子后,决定动用在新安市的“线人”。
这个“线人”很了解刘小军,知道他的活动规律。
在一个小餐馆里,我对“线人”郑重其事地交代了任务,末了一字一顿地说:这下就看你的了。
“线人”没有看过我那么严肃,有点吃力地说:戈指,我一定尽力而为,在新安市我还是有些人的。
我点点头,离开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把宝押在“线人”身上,胜算有多少,自己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谁都知道“军长”心狠手辣,“线人”即使知道他的下落,敢不敢“走水”(报告)还是一个大问号,毕竟“军长“手下还有一帮人,稍不留心,则可能是让“线人”胆战心惊一辈子的事情。更何况,“线人”毕竟是“线人”,他没有这个责任,也没有那个义务。
那就全靠“线人”对我的“忠诚”了。一想到这里,我就忐忑不安起来。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小县城的仲冬,有了最初的雪花。不知不觉,2001年就要接近尾声了。
进展缓慢,刘小军等人的下落还是不明,我一天到晚阴沉着脸,带着那帮兄弟到处扑腾,弄得彭勇连连说:这样下去,人都成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