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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T谒贤殖〉墓讨校死锏拇殖闪肆硗狻∫桓鱿髂勘辍T焦驳腂…40火箭弹打破了一扇窗。克里原本应该要求他的艇员向敌人还击然 后逃掉,但是艇长心里产生了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克里命令靠岸,拐过一个土堆,快艇的 船头猛地撞在岸边上。他们看到紧靠丛林外面的草地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举着一只火箭筒 ,他的腰里只围了一块布。
突然的近距离遭遇使双方都惊呆了,一时都不知所措,等反应过来以后那个游击 队员选择了逃跑而不是展开进攻,但他扛着火箭筒的背影成为合适的靶子。前枪手伯劳迪恩 缓过劲后朝他腿上开枪,然后他的枪卡壳了。迈迪罗斯想接着射击,但就是打不出子弹来。
在后来的一次采访中,克里说出了一些令人汗沁的细节。
“这家伙如果第二次开火就可能把我们都干掉,但是我始终无法解释的是,我们 当时几乎就是面对面,他举着他的B…40火箭筒,我们在自己的船上,可他没有扣动扳机。如 果他当时不是这样,我就不可能今天来和你交谈了。汤米随后击中了他,他倒了下去,我想 一切就该结束了。”克里回忆说。
战火历练第六节 大胆行动(2)
但是并没有结束。那个游击队员突然跳起来一瘸一拐地跑。“我们必须干掉他, 使他无法躲藏到小屋后面去,否则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于是,克里追上去结果了他。“我当时对此没有别的想法,与我在一起的人也一 样。他扛着一只火箭筒在跑,我想他可以很轻松地转过身来对我们开火。”周围的人都在向 他开枪,打在他的后背和身体两侧。当时没有任何人对此有所顾忌,毕竟那是一名危险的作 战人员,他手里有武器。
当时最清楚地看到这一幕的是在驾驶舱上方操纵并联机枪的艇员弗雷德里克?肖 特,两周以前他才加入克里的小队,跟自己在阿肯色家乡的青草一样缺乏经验。他原先没有 意识到自己应该携带一枝M…16步枪,只是觉得那挺固定的并联机枪已经足够了。但当克里与 那个游击队员面对面相遇时,肖特才意识到自己的窘境。快艇已经靠岸,艇首上扬,一条防 护围栏使他难以将机枪转向敌人。在这危险的时刻,游击队员直接用火箭筒指着肖特。
肖特相信游击队员没有开火是因为他感觉距离太近,爆炸弹片有可能伤到自己。 肖特这时想保护艇长。“那个越共向一个草屋后面跑去,我掉转枪口以便瞄准他,我向那里 发射了50发子弹,然后克里先生冲了过去。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运河两岸都有人向我们开 火。我没有办法开枪还击。”
肖特说克里无疑拯救了那条船和所有船员。“那是一件没有商量的事情。一支装 好弹的火箭筒,它能够把坦克打成碎片,更别说我们薄薄的快艇了。我们还活着真是万幸, 以后的一个月里我到那条小河附近去祈祷的次数比去浸信会教堂还多。”
查尔斯?吉布森当时在克里的船上服役,因为他正在经历一个为期一周的训练教 程。他认为克里的行动虽然危险但却是必须的。“你每天早晨醒来都会问,我们是怎么从那 里脱险的?克里是一位优秀的领导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克里回到基地以后,他的上级指挥官乔治?埃里特给他提了一个问题:一个违反 常规的行动是应该得到授奖还是该上军事法庭呢?
“但是我最终决定为他申报一枚银星勋章,那是他应得的奖赏,我从未对此感到 后悔或犹豫。”埃里特说。银星勋章在海军的奖励级别中排名第五,专门授予那些在战斗 中具有不同寻常勇敢表现的军人。
当埃里特被问及为何会提出军事法庭的问题时,他说自己是模模糊糊提出来的,因为他不希 望让克里意识到,他反对他随意离开自己的船。海军作战规程里不允许舰长 擅自 离开自己的船。“我了解这一点,但那是对于大型军舰来说的。首先,即使你发现只有2—3 人在那里展开袭击,敢于闯入其中也需要勇气。另一方面,在半岛最南端随后的一次行动中 ,我们失去了一条船和一些船员,他们受到远多于2—3人的袭击。”他的言下之意在于,遵 守规则不一定就可以避免损失,拘泥于战术规定是不必要的,关键是既要勇于消灭敌人,还 要善于保护自己。
埃里特强调他从未怀疑过克里杀死越共的决定,1996年在克里竞选参议员时他出 现在波士顿,站在克里的身边,从克里的服役经历方面提供支持。
“我不认为他们真想审判他,”以后成为海军助理部长帮办、有时与克里一同行 动的另一艘快艇的艇长威德?桑德斯说,“我从自己的经验可以确知,对此会有一些议论: 我们应该怎样处理他,他丢下自己的船不管。我还听到这样的话:他使艇员处于危险之中。 但是从我们的角度看,能够消除敌人威胁的战术就是最好的战术,他正是这样做的。”
实际上,银星勋章证书本身说得很清楚,克里那天的行为既出色非凡又充满风险 。“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全和敌人的火箭”,克里“再次命令追击敌人,把快艇停在距离越共 火箭筒掩体仅10英尺的地方,自己带领登陆小分队上岸追击敌人。在强大的火力攻击面前, 克里海军上尉非凡的个人胆量和勇气直接导致了行动的完全成功”。
迈克尔?博尼克被公认为最勇敢的快艇指挥官之一,他同样也吃惊于克里进行战 斗的大胆方式。博尼克回忆起克里有一次在据认为埋了地雷的地区停船上岸。“我说你不要 上去,克里只是耸耸肩就跑了。他毫无畏惧。”
“‘如果有人问你,他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吗?’我想他一直没出什么事就是一个 明证。”博尼克说,“我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过他们不想与他共事。如果克里与我在一起,我 不会为自己背后的安全担心。”
罗伊?霍夫曼曾指挥克里服役的那个海岸师,他曾为克里的行为担心,至少是在 开始。他说克里和其他一些艇长起先完成直接的命令有些困难。“他们以前都还是牛仔,当 你得到命令按照规定的方式巡逻时,你不要搞自己的一套。但实现这一点很不容易。”
霍夫曼说问题后来基本得到了矫正,他支持克里获得银星勋章的那次行动。“那 需要勇气,我欣赏那一点。”
战火历练第七节 惨痛猎杀
克里在这一地区服役的时间越长,他的战斗日记上越是能够反映出对自己顶头上 司的不信任,而且他对于美国人的生命比越南人值钱得多这种默许的假定也越来越感到不舒 服。尽管他在快艇部队里从未见到过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顽固、仇视和残忍,但他可以从军 队上层察觉到那种冷漠的态度,这使他很烦恼。更糟的是,这看起来已经从上面一滴滴渗透 下来,被那些刚刚入伍又想尽快得到提升的新兵吸收。他在战斗日记中写道:“普遍的观点 是 东亚人没有多少人格可言,他们是些无知的家伙,不过是没有感觉和没有希望的农民。我不相信大部分军官也都这么认为,这让我去思考新兵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假装如此,以便让他们 更加沙文主义的同伴看得顺眼。”
克里很幸运,他的下属中没有一个是那样的人。他在每条船上都指挥5个人,他 们除了和自己的耶鲁艇长在成长环境以及家族背景上有差别外,在信仰、年龄(19—27岁) 、所受教育以及其他任何方面都没有多少不同。
“在一条河上操纵着装满子弹的机枪,用来射杀那些从未伤害过你的人们,而且 还是在你侵入的他们的国土上。我想我的朋友们听到这些都会感到荒谬。”克里写道,“我 一直在想杀戮和仇恨是必须的,毕竟我们是在战争中,但是我当然并不恨这些人。事实上, 目光扫过河岸、发现移动目标就射击的行为使我觉得自己就像世界上最大的笨驴。”克里在 1968年12月给父母的信中也谈到类似的感觉。在描述了美国士兵和他们的越南女友在洒满阳 光的下午在大街上漫步的情景后,他分析了在被战争破坏了的地方征服者和解放者的关键性 区别:“我问自己被外国军队占领会是什么样子——不得不对占领军低头,他们可能并不了 解当地非常重视的一些事情。”他想起“二战”期间德国对法国的占领,就接着说:“我感 到我不喜欢的一种想法萦绕在自己脑海中——我感到自己更像德国人,而不是为确保世界安 全而捍卫民主的美国大兵。”
克里不断把自己的感触写在战斗日记中:“如果你的人或者你自己被击中,你可 能会感到这难以想象。每一件事都要有值得去那么做的意义,即使必须做些不情愿的事情也 应该只有在不得不为时才做,但在越南的战争显然没有任何意义,它经不起检验。当一位好 朋友被击中或者死去,你就会问他的死是否值得,更不用说其他人或者你自己经历同样遭遇 。”
“在越南,一个人可以很轻易地杀死另一个人,生命原本对人人都很宝贵,但是 在一些人身上似乎显得更加宝贵,因为他们有能力决定别人的生死,这经常使我感到惊愕。 更使我吃惊的是这与美国军方冷漠无情的宣传是一致的。”为了说明自己的观点,克里提到 了自己在见到上层人物时得到的信息。士兵只要杀死一些据称是越共的人上级就会很高兴, 用这是一次“好的猎杀”的辞藻来表达他们的赞赏和满足。“好的猎杀?——你应该在想我 们是否在追击一条鹿或者其他什么野生动物,但在这里我们被人轻拍后背,并且得到鼓励, 希望我们下一次乘船巡逻时能够找到并杀死更多的人。战争中生命会变得如此廉价!”
直接导致克里产生这种想法的是一次痛心的事故,他以前从未公开谈论过此事:他的下属开 枪射杀了一个大约12岁的男孩。
多年的经历已使美国大兵认识到,越共不容易被吓倒,也不容易被辨别出来。在 越南到处都是战场,有时敌人是一个赤着脚的孩子,书包里背着炸弹;有时是一个年轻姑娘 ,草帽中藏着武器。于是对快艇艇员来说,最重要的原则就成了“安全比遗憾更重要”。他 们觉得每一个亚洲人看起来都像一个潜在的狙击手,如果岸边红树林中传出声音,用机枪火 力向里面狂扫一番注定要比凑到近前看个究竟更聪明。即使这么做可能会杀死一个平民,那 也比让自己成为受害者要好。
克里在越南经历的一次最可怕事情发生在冬日将尽的一天,他指挥的94号快艇和 另一艘快艇一起巡逻在西南三角区的古郎河里。夜里漆黑一片,快艇的甲板探照灯四面照着 ,搜寻着可疑目标。时间静静地过去,他们并未发现什么,直到有人叫喊说船头左舷附近有 一条舢板。
“每个人都紧张起来,我们迅速降低发动机的转速,准备迎敌。但舢板已经从身 边驶过并且还没有停下。已经过了宵禁时间,不允许任何船只在河里航行。我命令后坐枪手 进行警告性射击,但混乱中所有的枪都开火了,空气中回荡着哒哒哒的枪声,有女人在失声 尖叫。”克里掉转探照灯并大叫道:“停止射击,停止射击!”等枪声平静下来后快艇开到 舢板附近,在灯光下它正在缓缓下沉。
从技术上说,这两艘快艇没有做错什么。在自由开火区里,过了宵禁时间,出现 一条舢板,没有别的选择。而且以前有好几例舢板试图靠近美国船只把炸弹扔进轮舵室的事 情发生。但是按规章办事并未使船员更容易接受接下来他们看到的事情。“灯光下一名妇女 站在舢板船尾,抱着一个大约两岁的孩子。”克里在日记上写道。
“她们两人都没有受到明显伤害。我们问她船尾的男人哪里去了,因为一个枪手 确信他已经看到有人从那里跑开。她笨拙而焦急地做着手势,我看到发动机架子上有血迹, 显然有人被打落到舷外去了。接着有人说船头有一个人,我们凑近了去看,一个孩子四肢瘫 软趴在米袋上,那个女人已经把他的躯体盖上了。一名士兵问我是否要把它揭开,我说不必 ,因为我知道这张脸将会伴随着我的余生,所以最好别去知道他是否在做着鬼脸或者脸上带 着微笑,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几乎所有在越南服役的美国人都目睹或听说过无辜平民被杀的事情。平民的死伤 会折磨许多老兵的良心,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