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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以上,水面以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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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或者我们各自的童年趣事都可以。我可以保证不提买卖的事。
  
  携带着屁股上的伤痕,他又逼着我陪他去跳舞。进舞厅之前,我笑着说,你能行吗,屁股?可一进舞厅之后,江洪居然灵巧得像是一条淫荡的公蛇。“暂时,我需要忘记一切伤疤与疼痛。另外, 我觉得这里才是我们挥洒青春的惟一乐土!”扭动着他值得显耀的屁股,他歪着脑袋对我说。
  
  而我,却开始注意起离我不远处,一个身材高挑的领舞女郎。她长得挺别致,细长细长的眼睛和细长细长的眉毛。椭圆形的脸蛋上,沁出了一些细小的汗珠。她就是夏羽。我刚认识夏羽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开旅馆。夏羽的身体扭动时,和江洪,和我一样忘我,动作舒展,引人注目。
  
  她可能是那个舞厅的常客。总是一边扭动还一边和四周的人们打招呼。那天第一支曲子还没跳完,大概是夏羽注意到了我老是盯着她看,就笑嘻嘻地向我走来。还拍了拍我的屁股,非常专业地纠正了我的一个错误姿势,说:“小伙子,第一次跳这样的舞是吗?”我含糊不清地朝她点了点头。
  
  我就是这样认识夏羽的。但正式接触夏羽,却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那天下午,江洪带我去文化宫参加一个本地诗歌颁奖大会。那是市文化局一手操办的地方性诗歌大赛,江洪说自己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获得了一个优秀作品奖。奖品是一副样式难看的老式羽毛球拍。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夏羽居然是个女诗人,还获得了二等奖。直到大会落幕,我都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耳朵。
  
  颁奖大会结束后,已是黄昏。一群年纪轻轻的获奖诗人们围在一起喝酒吟诗,畅谈诗歌事业的美好未来。夏羽像个得宠的公主一样,在那个聚会里倍受欢迎。我对诗歌是典型的一窍不通。好在毕竟是中文系班科出身,一些常识,譬如海子卧轨,顾诚自杀,食指癫狂等等还算知道。因此并没闹出太大的笑话。
  
  几杯酒下肚,那些原本彬彬有礼互相谦让的青年诗人们,就开始原形匕露。他们开始激烈地争论起这些问题:谁堪称本地的诗歌之王?谁又应该成为本届诗歌大赛里的风云人物?谁当领袖谁是喽罗?言外之意就是,像江洪那样,奖品只是一副羽毛球拍的角色,只能充当喽罗的份了。因为我是江洪带进那个饭局的,我觉得冲着这顿饭,我得替他说两句。于是我也装做自己是个狂热的诗歌爱好者。发言之前,我还特地砸碎了一个玻璃酒杯。
  
  据说愤怒出诗人,但诗人偏偏又害怕愤怒。果然就是这样。我把杯子一砸,他们就吓得凝神屏气。我说,吵吵吵,你们吵个鸡巴吵?诗人是病人的最高形式,诗歌的王国里,不应该存在喽罗的说法。谁想当领袖?谁想当谁他妈就是个二尾子!江洪见我发火,慌忙站出来当和事佬。他提议说,那么这样好不好?大家都别争了,咱们轮流讲讲,各自在各自行当里的风流韵事怎样?然后,他又替我的失态作如下解释,说:“我这朋友不能喝酒,一喝酒就发怒。曾经咬掉过另外一个朋友的鼻子。大家多包涵啊多多包涵。”听孟桑那么一辩解,那群诗人们才都长长松了口气。
  
  那天夏羽看了看我,忽然一拍脑门,说,妈的原来是你啊?你也喜欢写诗?我红着脸说,我还真的没写过什么诗。“但你要是喜欢,我可以试试替你写两首。” 夏羽慌忙说,别别别,我也不喜欢。 她还特地跟江洪调换了个位子。坐到我身边,压低了嗓音,几乎是趴在我耳边,说:“ 跟你说了,千万别告诉其他人知道吗?其实我参赛的那首诗,是一本外国诗集的目录!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诗,居然可以获奖。可见诗歌纯属扯淡!我技校一毕业就当了名工人,工厂倒闭后,我就做点小买卖。”
  
  当时,青年诗人江洪正讲到自己某次是如何如何不幸,在大街上遭遇到了两个漂亮的暗娼,又怎样怎样捉弄了她们一顿。他说:“现在的女人,真他妈贱!那天她们俩一看见我,就跟我纠缠不清。 我这人对妓女基本上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她们居然以无偿服务和倒贴为由,硬是强行挟持了我。当时我孤掌难鸣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陪她们俩吃了一顿价格不菲的饭。中途我借口尿急要上厕所,就那样一跑了之,才算鸡口脱险,保全了我的清白之身。”
  
  大家听完后,纷纷替江洪感到可惜。席间,有个号称自己是“后现代朦胧派”的诗人,他似乎也不甘落后。那家伙说:“江洪说的一点没错。现在的女人,最喜欢小白脸,喜欢倒贴。鸡也一样!”说到这里,夏羽正好探起身,往自己碗里夹菜。于是他停顿了一下,还献媚地补充了一句“除了夏羽姐这样的。”夏羽作势啐了他一下。他以为夏羽真的要吐他口沫,慌忙躲闪,仓促的姿势却带翻了桌上的一瓶啤酒。啤酒又泼在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上,那家伙慌忙火急火燎地抢了起来,又吹又擦,引得满座诗人都哄笑起来。
  
  接着,又有个自称在北大末名湖畔,聆听过著名诗人西川和北岛朗诵过海子诗歌的家伙。他所说的内容,比之孟桑和那个“后现代朦胧派”所说的,显得要高级一些,但很不纯洁。他说自己早些年,曾经和本市电视台里一个著名的花旦有过一腿。 “在搞那事之前,我常常让她脱光衣服,背诵庞培或者舒婷的诗给我听。我呢,我手里则拎着我的皮带,她背错一句我就抽她一皮带,错两句就抽两下。不过事后我总觉得很心疼,可另外一头却又涉及到诗歌的尊严。手心手背都是肉,唉,那时候的事,真是让我左右为难。”
  
  这家伙说完自己的风流韵事后,又探过头来,问夏羽喜欢不喜欢背诵现代抒情诗。并再三邀请夏羽改天一定要去他那里,谈谈诗歌或者交流交流创作体会。言外之意,当然是最好也能拿起皮带,抽打抽打夏羽的裸体。得知我是那晚惟一不喜欢写诗的人之后,夏羽就把我当成了一个难得的知己。趁着一片混乱,她第二次趴在我的耳边,说:“这些喜欢写诗的鸟人,清一色都是性变态!色迷迷的惹人讨厌。”

第九节 避难所
 
    又是一个黄昏,当一辆破旧的撒水车向我迎面开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身前身后的人们,他们一个个的都成了这个城市姿势狼狈的逃兵。我懒得跑,甚至想就这样迎面冲上去,跟它撞一撞。人生太没意义了,成长,学习,成熟,工作,恋爱,结婚,作爱,生养小孩。除去这些柴米油盐的琐碎,像我们这些平凡的人,还能做些什么?献身科学事业?投身宗教信仰?保卫膨膨欲裂的地球?捍卫永远不朽的艺术?活着,或者死去。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
  
  那个黄昏,我走在去夏羽家的路上。那个女人,像朵鲜花一样,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正热烈而焦急地等待着我。我有些感伤,又有点激动。撒水车喷溅了我一身的水花。很多行人都向我投来莫名其妙的注目礼。好象我是个异类,而他们才是正常人一样。我被他们盯得无比郁闷,心想,你们有你们的生活模式,但我也有我的心血来潮。为什么大家非得一样呢?真是无聊透顶。
  
  行走的姿势,使得我内心深处一些肮脏的欲望愈为激烈。那是一股发自血管以内的欲望,它们像夕阳的血水一样在我体内奔涌澎湃。我恨不得全身就此爆炸。而行走的目的,又使得我无比憎恨自己:肌体以内,丰润的纤细的中国式的荒芜的肉欲,龟裂的荒诞的贫瘠的缺乏想象力的爱情,直到天空刷地一下塌了下来,鱼儿双双翻起肚皮,搁浅在退潮的沙滩上。鼓着眼睛,吸气吸气。。。。。。然后又期望着海潮可以再来,重新淹没它们,并带着它们远去。
  
  我想起那天的饭局结束以后,出了酒店,我,江洪以及夏羽因为同路,因此结伴而行。又共叫了一部车,上车时,夏羽拉我跟她一起坐在后排。江洪只好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和我不同,江洪是诗歌是忠实捍卫者,他对夏羽拿外国诗集的目录参加诗歌比赛的事,充满了无可奈何的鄙夷。而我却对她那样的举动欣赏有加。
  
  及至下车,没想到夏羽却又单独邀请我送她回家。江洪愤愤地说:“还真有戏?你们这对狗男女。” 之后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去。那个夜晚不是很黑,风像抹桌布一样抹擦着我们的脸。望着江洪远去,夏羽说:“你这个喜欢诗歌的朋友,吃饭时说的那个黄段子,肯定是他编撰出来的。 写诗的人真他妈虚伪透顶。”说到这里,她又歪头歪脑地问我:“对了,你猜,饭桌上,我最喜欢你说的一句话是哪句?”我抓头想了好半天,最后一脸失败地朝她耸了耸肩。“你肯定猜不出来的,我最喜欢你说的, 就是那句‘吵个鸡巴’!很诚实,不做作。”
  
  第一次在夏羽家里过夜,曾经使得我感到极度的惊慌失措和坐立难安。那天晚上,我像是风里一片无助的树叶一样,飘进了太子巷二十五号,夏羽的家。树叶落地时,好象还充满了一种很不甘心的小小的愤怒。尽管在此之前,通过那场可笑的诗歌颁奖大会和诗人聚会,我们俩已经熟悉并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那晚夏羽安排我坐在沙发上,她自己则假装啤酒过量,一头倒在我的怀里并昏昏欲睡。这让我有足够的时间与机会,来考虑自己是否充当第三者的问题。或者是我已经慌不择路,又或者是青春力多比无法保持晚节,再加上酒桌上,那个伪艺术家的煽情故事,因此我们双方都显得有些饥不择食。我认为这就是人的本性,与思想的纯不纯洁无关。
  
  一开始我怕夏羽真的已经睡了,就用手去号了号她的脉。可我还没来得及测试出她的脉搏,她却像个擅长小擒拿的武林女高手一样,轻轻一带,反倒扣住了我的手腕。眼睛都没睁,地方也没换,依旧那么个姿势,我们就仓促进入了那个古老的仪式。整个过程里,夏羽一直闭着眼睛。我觉得她有可能是因为害羞。但更有可能是不好意思,因为只要她一睁眼,就可以看见沙发后面,墙上悬挂的那幅她自己的彩色结婚照片。
  
  没有找到工作之前,许多个无比烦躁又欲望丛生的夜晚,夏羽家的那张大床,简直就是我的最佳避难所。尽管她的女儿已经整整三岁,但在月色或者灯光的掩护下,夏羽却显得异常的年轻和妖娆。她的丈夫是个厨师,两年前,跟随着一家国际劳务公司混出了国门。据说后来在国外谋得了一份刷碗的固定工作,虽然没有在国内掌厨时那么舒坦,但每月寄给夏羽的美金却足以令国内大厨们咋舌。
  
  连续两年的独守空房,内心的骚动,使得这位少妇的脸上又重新长出了几粒粉刺。但自从我介入她的夜生活之后,那些粉刺很快就依次褪去。有天晚上,当我们俩躺在床上瞎谈,无意中我们谈到了钱又谈到了未来时,夏羽觉得我还是没有成熟。她说我还没有充分认识到,其实钱就是未来。钱和未来应该划上一道等号。
  
  “小傻瓜,钱可以吃人不吐骨头。最起码我不会因为钱而发愁,但你就不行。你以后恋爱需要钱, 结婚需要钱,即使真正地投身文学创作,你还是需要钱。譬如:你谈恋爱时,没有钱给女朋友买这买那的话,她就不会再爱你。譬如你结婚没钱替新娘子买戒指的话,那至少显得很寒酸。文学史里,真正有名望、有成就的作家,他们基本上都出身于豪门望族。我始终觉得,只有终身都生活在一种衣食无忧氛围的人,才可以写得出真正的经典与传世之作。像巴尔扎克那样泥沙俱下的文学家,不就是因为一个字,穷吗?”
  
  现在,我已经不怎么留恋第一次留宿在夏羽家的那个夜晚。我只记得,那晚的月光就那样从深夜里伸出她的手指,拉扯了我一下。然后我就匆匆赶路。然后的白天里,我的影子常常就无故摇曳。我开始觉得:艺术与生活难以沾边。或者一只蜜蜂迷失了回巢的方向时,和我的心情肯定很是相似。
  
  那时候,我已经谋得了一份聊以生存的工作,但真正使我全力以赴的,却是一些我自己觉得很有意思的小说创作。而江洪那时正值霉运当头,离开了倒卖外币的行当之后,他就在商场给一位服装个体户看摊。我们生活的整个城市,也已经变得像是某个老农民的黑棉袄一样厚实与严肃。每次我一拿到工资,都要被迫拆些零头出来,接济接济江洪。
  
  一直熬到那个冬天,恍然中,我被窗外一些尖锐的寒风叫得惊慌失措时,对夏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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