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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食顷即成黄金。。。又以一铢丹华投汞一斤,若(或)铅一斤,用武火
渐令猛吹之,皆成黄金也。”
至于《太清神丹经》的内容,葛洪秘而未宣。但其上卷提及“九转神
丹”,所用原料有赤盐(含Fe2O3 的食盐)、艮雪(即水银霜,化学成分为
Hg2Cl2)、玄白'即铅粉,化学成分为PbCO3·Pb(OH)2'、飞符(成分不明)、
朱儿(即丹砂)等,又言最后所得产物须经“九转”,所以该神丹大约是反
复经九次升华的硫化汞,或许还含有氯化汞。其下卷记载的是“九光丹”,
实际上是分别烧炼丹砂、雄黄、白■石、曾青、慈石五种矿物而得到的五
种丹药。
在《金丹篇》中,葛洪另外还具体介绍了《五灵丹法》、《岷山丹法》、
《务成子丹法》、《羡门子丹法》、《五成丹法》、《伏丹法》、《赤松
子丹法》、《崔文子丹法》、《刘元丹法》、《乐成子丹法》、《李文丹
法》、《尹子丹法》、《太乙招魂丹法》、《采女丹法》、《稷丘子丹法》
等28 种“仙丹”的炼制秘诀。可见仅就葛洪个人当时所搜集到的丹经,就
可以窥知当时中国方士已进行了大量的炼丹化学实验,已总结了较完整的
一套操作规程,广泛地利用了各种矿物原料,制取到了不少化学制剂,观
察到了众多的化学变化。
另据《抱朴子内篇·黄白》又可知,到了东晋时期,中国炼丹家们希
图转变铜、锡、汞、铁等金属为黄金、白银的试验也已经作了广泛的探究。
葛洪说,其时已有“神仙经黄白之方二十五卷,千有余首”。所谓“黄”
即黄金,“白”即白银。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实现这种转变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他们确实炼制到了某些黄色和白色的金属,那么对古代的合金学应
该说也算是重大贡献了。葛洪说:“昔从郑公(郑隐)受《九丹》及《金银
液经》,因复求授《黄白中经》五卷。郑君言,曾与左君(左慈)于庐江铜
山中试作,皆成也。”如这话属实,那么他们就确实炼制到黄、白的合金
了。他在《黄白篇》中简略地公开了一些他所收集到的黄白术技艺,如《金
楼先生所从青林子受作黄金法》、《角里先生从稷丘子所授化黄金法》、
《小儿作黄金法》、《务成子法》等等,“足以寄意于后代”,例如其中
《青林子作黄金法》的要诀是:
“先煅锡,方广六寸,厚一寸二分,以赤盐和灰汁,令如泥,以涂锡
上,令通厚一分,累置于赤土釜中。率锡十斤,用赤盐四斤,合封固其际,
以马通火■之三十日,发火视之,锡中悉如灰状,中有累累如豆者,即黄
金也。”
但这些“黄金法”都过于简略。而且由于道中戒律极严,规定“此道(指
炼制神丹、黄白)至重,必以授贤者,苟非其人,虽积金如山,地方万里,
亦勿以此道泄之也。”所以葛洪也不会在其书中把此项“绝技”合盘公诸
于众,因此我们今天就不能拘泥于这些文字,仅以它们为依据去揣度那些
“黄金”究竟是什么。
此外,葛洪在其《抱朴子内篇·仙药》中还对各种石芝、云母、雄黄、
诸玉、真珠、桂、巨胜、柠木实、松脂、菖蒲等等所谓仙药的特征、产地、
采集、性质、加工及服食法都有相当完整的说明,这些内容对研究中国古
代医药学、动植物学和矿物学也都是极为珍贵的资料,对今人了解道教丹
鼎派的思想和活动也至关重要。
在这部著作中,葛洪也记载了一些他的师祖辈和他自己以及其同时代
的方士们通过炼丹实践所了解到的一些化学变化。例如他说的“丹烧之成
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这是指以下两个反应:
HgS+O2=Hg+SO2
2Hg+O2=2HgO
(HgO 颜色鲜红,葛洪误认作是丹砂HgS)
又如他说的“铅性白也,而赤之以为丹;丹性赤也,而白之以为铅”,
则指的是:
3Pb+2O2=Pb3O4
Pb3O4+2C=3Pb+2CO2
再如“以曾青涂铁,铁赤色如铜,而外变内不变也”,讲的显然是以
下的金属置换反应:
3CuCO3+2Fe+2H2O=3Cu+2FeO(OH)+3CO2
葛洪正是根据这些化学变化及其他一些观察或传闻,而提出“变化者,乃
天地之自然”,而坚信人的创造智慧和力量,既可以模仿宇宙天地间的千
变万化,又可制造出各种新鲜事物,导演出各种奇异的物类变化,从而论
证神丹可炼,黄金可作。
但须指出,《抱朴子内篇》中“金丹”、“黄白”、“仙药”诸篇的
内容,基本上都是葛洪从其师祖辈的传授所得,以及他周旋各州时会见诸
道友时的所见所闻,他自己躬身炼丹的记录则并不多。这是因为该部著作
是他在东晋初建武元年撰写成的。在此前10 余年中“会遇兵乱,流离播
越”,正如他在书中的叹怨:“《太清丹经》三卷及《九鼎丹经》一卷、
《金液丹经》一卷,郑君以授余。然余受之已二十余年矣,资无担石,无
以为之,但有长叹耳。”(《金丹篇》)“所承受之师非妄言者,而余贫苦
无财力,又遭多难之运,有不已之无赖,兼以道路梗塞,药物不可得,竟
不遑合作之。”(《黄白篇》)因此,《抱朴子内篇》中的丹方要诀和炼丹
试验既不可视为“葛洪本人的炼丹记录文字”,也不是他自己“作了一系
列研究之后所得的结论”。他晚年在罗浮山专心致志烧丹炼汞,潜心修行,
相信必有过一些探究成果,但可惜未见有著作行世。
关于金丹何以能致人长生久视,葛洪的解释可以概括为一句话:“盖
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对比,他曾有一段精辟的论述:
“子不得还丹、金液,虚自苦耳。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绝
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夫金丹之为物,
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物,
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此盖假求于外物以自坚固,有如脂之养火
而不可灭。铜青涂脚,入水不腐,此是借铜之劲以扦其肉也。金丹入身中,
沾洽荣卫,非但铜青之外敷矣。”(《金丹篇》)
关于长生成仙的方法,葛洪似乎采取兼容并蓄的态度,有他自已较独
特的见解。在诸种途径中虽然他首推金丹,但他又强调:“凡养生者,欲
令多闻而体要,博见而善择,偏修一事,不足必赖也。”“若未得其至要
之大者,则其小者不可不广知也,盖藉众术之共成长生也。”(《微旨篇》)
所以他指出:“服药虽为长生之本,若能兼行气者,其益甚速。若不能得
药,能行气而尽其理者,亦得数百岁。”而在行气中,他认为:“其大要
者,胎息而已。”(《释滞篇》)再者,他认为房中之术也是必要的,“所
以尔者,不知阴阳之术,屡为劳损,则行气难得”。而房中之术“其大要
在于还精补脑之一事耳”。(《释滞篇》)除了以上道教方术之外,他还强
调:“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
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所作必成,求仙可冀也。”“欲求仙者,要当
以忠孝、和顺、仁信为本,若德不修,而但务方术,皆不得长生也。”这
种说教则又是他头脑中儒家思想的反映了。
关于宇宙万物的根源,他认为都是依靠气来生成的,人也包括在内。
他说:“夫人在气中,气在人中。自天地至于万物,无不须气以生者也。”
(《至理篇》)他所谓的“气”是指充满宇宙间极其细微的原初物质。关于
形与神的关系,他认为有形的人体是第一性的,精神是第二性的。他说:
“夫有因无而生焉?形须神而立焉?有者,无之宫也;形者,神之宅也。
故譬之于堤,堤坏则水不留矣;方之于烛,烛糜则火不居矣。身劳则神散,
气竭则命终。”(《至理篇》)所以他的结论是精神依存于形体。这些则是
朴素的唯物主义观点。不过这些见解很可能是从东汉《太平经》接受而来
的。
葛洪在热衷于炼丹术的同时,勤奋地钻研医术,可以说是东晋时期对
我国医学贡献最大的古代杰出医学家。
他在医学上的成就是多方面的。他著有一部百卷本的《玉函方》,虽
然此书后来失传,但从他的自序可知,此书是他在“周流华夏九州之中,
收拾奇异,捃拾遗逸,选而集之。使种类殊分,缓急易简,凡为百卷,名
曰玉函”。他的另一部医著是《肘后备急方》,后代做了一些整理,至今
仍然流传,从这部著作可以看到葛洪在医学上所做的伟大贡献。《肘后备
急方》又名《肘后救卒方》,经梁代陶弘景增补,改名为《肘后百一方》;
以后,又经金代杨用道再度修订整理,更名为《广肘后备急方》,现今流
传的版本,即是经杨用道增订的。从这个版本基本上还能分辨出葛洪本人
的医学成就。
1.可贵的医学思想
葛洪皈依道教,是一个虔诚的道教徒,醉心于炼制仙丹,追求长生不
老。在这个过程中,他为了广泛收集资料,也为了寻觅理想的炼丹场所,
曾经“周流九州之中”。在与民间广泛、深入的接触中,他深感民间疾病
的发生和传染,常常因为缺少医者,而又无简易的自疗方法,只好坐以待
毙。他深感有必要编撰一部简易应急的医方书。在《肘后备急方》序言中,
他深有感慨地说:鉴于仲景元化刘戴秘要、金匮绿秩、黄素等这些古代经
方,大多卷帙浩大,有的竟达千卷,非常混杂烦重,而且很难求得一部这
类巨著;加上这些著作中所用大多珍贵的药品,也非一般贫穷病家所能办
得到的。因此,他在自己已有的一百卷《玉函方》的基础上,收集各种简
便易行的医疗技术和单验方,在不得已需要用药时,也都是选用一些价廉
效显、山村僻壤易得的药物,有的根本不需到市肆去购买,都是一般草石
之品,所在皆有。
在上述思想的指导下,他编撰成《肘后备急方》3 卷(后世整理成8 卷)。
书名“肘后”指可随身携带于臂肘之后,“备急”则多用于急救之病症,
这与现代之“急救手册”具有同等的含义。葛洪的医学思想具有可贵的群
众性。药品用的是廉价易得之品,治疗技术也力求简便易行,如对古代的
针灸技术,他只倡用灸疗法,因为针术非一般患者所能掌握,而灸术则人
人可做。施灸部位(穴位),他总是通俗、明确地提出大致的位置,如“两
乳间”、“脐下四寸”,而绝少用穴位名。这样,就达到了他自己所说的:
“凡人览之,可了其所用,或不出乎垣篱之内,顾眄可具。”这也就是《肘
后备急方》之所以能流传不衰的根本原因。
2.在传染病学方面的成就
传染病,尤其是急性传染病,古来已有。东汉张仲景的《伤寒论》总
结了当时在发热性传染病方面的成就,为人们所推崇和遵循。张仲景的诊
疗系统,素以严谨著称。葛洪基于自己的医学思想,认为张仲景及其所遵
循的《黄帝内经》那一套不适用于穷乡僻壤,更何况伤寒学体系已不能完
善地驾驭全部发热性传染病的诊治。他指出古代治疗伤寒的麻黄汤、桂枝
汤、柴胡汤、葛根汤、青龙汤、白虎汤等20 多张方子,都是“大方”,复
杂难备,因而另行设计了一些简便易行的效方,以应贫穷山村之需。
自古以来,都把热性传染病归入伤寒,认为是伤于寒邪所致,且有“冬
伤于寒,春必病温”的说法。医界一般也都在这个窠臼里转圈。葛洪敢于
跳出这个圈子,提出“疠气兼挟鬼毒相注,名为温病”。这里应注意的一
是“疠气”,一是“相注”。由于《肘后备急方》重在提供易简方剂,不
是论述医理的专著,所以他对“疠气”并未深入论述,但他已经跳出伤寒
的藩篱。这一学说到了明代,发展成“疠气”说及“杂气”说,从而建立
了温病学派的新学说。葛洪的这一思想可以说是温病学说的先河和萌芽。
至于“相注”,则是指这些“疠气”所致的病症,能互相染易,明显是指
传染病。正是在这种不满足于“伤寒”的新的思想指导下,使他在我国传
染病学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
葛洪对许多急、慢性传染病的记载,在我国医学文献中是首次记录,
其中有的甚至是世界医学史上的最早记录。这些疾病包括:
(1)天花:在《肘后备急方》中,葛洪提到:那一年有一种流行传染病,
发病时,全身包括头面都长疮,不多久就遍及全身,全身发红似火,随后
疮里灌脓变白,如不很好治疗,大多死亡;如果不死,病愈后,留下疮疤
并变为黑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