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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条斯里,讲述起英雄身上的刀疤
还有美人小蛮腰,其实她的乳房更漂亮
要不就是站在山冈,看更开阔的山河
想可能的先天下之忧而忧
说远处的男耕女织,说得
满天的白云与更高处的湛蓝野合
说得飞鸟和电线、公路,还有我自己一起消失
远 处
那间农舍的门窗紧闭
没有一丝风声与人影
再远处是那田间的五月
有片桃林和一只在田坝上睡大觉的耕牛
一袭安静的枯草堆
伙同不动声色的火种
正变做一方金黄里的烧酒
散发出浓浓麦香和大风。而我
当是此间最古老的人种
不曾进入传媒、科幻和史诗,及任何想象
一条小船
太阳已在你眼窝里委身
就让我给你一支香烟
我占卜的瞎子
愿你的眼皮不要再抖动
一个浪子
在等湖面平静如初
趁春光明媚,我已然靠近那些垂柳
我说我若再活一次
可否编织出我的蔚蓝和老树桩?
干涸的春水
往另一个动荡的前世迁徙
季候风不大不小,和此刻一样
太阳扯出的几缕丝线向前飘移
老树桩浮起来,一条小船吃水吐水
像烟圈里松软的心儿
妇人的歌剧
身披幽微的星光,裹上
唇膏的滋润
和冰凉
走上前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在没有探照灯的情形下
内心的妖娆至关重要
是夜灯火辉煌
几滴香水、一把折扇、一段唱词
二胡或别的,不外乎凑足一个古今中外
天上掉下美金我要美金
地上涌出爱情我要爱情
台前刺出利刀我得呈上胸脯——
你,到底准备好了吗?
不,我是受不了这些观众
极度哀怨地,妇人撇了一下嘴
钟硕,女,贵州人。诗歌曾入选多个年度选本。现工作于贵州省社会科学院。
湖水一样清澈(组诗)
风 子
夜 晚
我将悄然返回
夜晚的丛林,像群山一般寂静
萤火的光晕,已经足够
照亮你屋顶上的大海
如果你是幸福的
请献出你的歌声
像夜晚,献出它的月光
像幽暗的躯体,献出它的灵魂
除了赞美
除了对黑夜的敬畏
我又能够带给你什么
溪水,宝石,一次心动的回忆
清风徐来,在它的自由里
迎接我张开的双臂
灰尘也会有它们自己的光芒
卑微的生命,即是赐福
在彼此的相爱里,亲爱的
请熄灭手中的灯盏,离开
物质的假象
闭上眼睛,均匀地呼吸
雨,在静静地落
那天,我独自一人坐在南湖水边
看着雨,在静静地落
从天空飞来的雨
落在春天这张宣纸上的雨
我习惯于将它们称之为
触摸我心灵的文字
满坡的草。绿。滋润
是一些什么样的梦,摇曳
像南风里的燕子
只有雨声
只有被雨声覆盖住的柔弱的心跳
对抗着生活的固执
黄昏。雨散。沿着湖堤
我一个人走过两华里的路回家
天渐渐暗下来
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暮色终将会降临
终将要覆盖住南湖的水波
在这座傍海的城市
一切都将归于平静
我相信每一个归家的路人
心里都会亮着一盏灯
在回到餐桌之前
有着被忽略的温馨
还有什么被我们错过
还有什么被遗忘
头顶上的天空,楼群,铁塔
伴随着远处的一次眺望
我携着妻子的手,坐在阳台上
满城的灯火亮起来
我们分享着生活暗淡的幸福
分享着深埋在光阴里的痛
身体里的河流
那些花开在我的身体里
童年的阳光,分外灿烂
我看着这些花朵
时间就停止了奔跑
那些村庄在我的身体里
安详,宁静
岁月像河水一样清澈
我的歌谣带着青草的体温
那些河流在我的身体里
缓慢地蠕动
潮水向前,树木后退
月光的下游,是飞翔的蝙蝠
那些城市在我的身体里
膨胀,变形
楼群代替了庄稼生长
天空丢失了飞翔的翅膀
那些人在我的身体里
相互碰撞,埋怨,争吵
物质的手纠缠在一起
生活不能平息命运的不公
月光在我的身体里
已经锈迹斑斑
爱情在我的身体里
不再有槐花一般的纯洁
我陷落在我的身体里
我丢失了平原,丢失了马
借助今夜微弱的灯光
谁会把自己的灵魂喊回家
风吹弯了芦苇
风越吹越大,在滩涂
风总是带着大海的成腥
不止一次,我来到这里
像一个朝圣者,带着他的眼泪
沿途,是茂密的芦苇
三月花开,我不因为说不出
一朵野花的名字而感到羞愧
“天堂的光线或许可以
瞥见一个人灵魂的黑暗”
我喃喃自语,天空里
一群黑嘴鸥迅疾而过
但风吹弯了芦苇
露出了阴暗的海水和沙粒
是一些什么使我感到不安
使我一个人停留在空旷之中
感受着时间的缓慢
那平静而又令人敬畏的消逝
我要画下九月的乡村
我要画下九月的乡村
画下站在麦地里的一个忧郁的少年
我要画下九月的晴朗
画下快要降落在我们身体里的霜
我要画下收割后的田野
画下清水湾,云的倒影
我能够感觉到它的宁静
我要画下水边的那间小屋
在记忆里,它破旧不堪
陈旧的像一句说不出的话
我要画下飞鸟,画下一整片芦苇
那些渐渐隐藏起来的秘密
我要画下槐树、杨树、苦楝树
画下纷飞的叶片,斑斓和消逝
我要画下泥土,画下睡在泥土中的
亲人,画下他们无人知晓的
贫穷和挣扎
我要画下灰尘里的光芒
画下星辰、露水、微微的喘息
我要画下月光,月光的碎片
我要画下我的愿望
过去,它曾经多么阔大
像覆盖在天空下的那片沉重的土地
而现在,我执拗地伸出双手
只是为了空出心灵的盆地
接下来,我要画下我自己
画下我的面孔、眼睛、心跳的声音
画下我柔弱的外表,骨骼里的铁
我还要画出我的前世和来生
画出时间里那挥之不去的阴影
好让晨风吹着它,有些颤抖,陌生
像微凉的命运
风子,本名汪洋,1970年生于江苏滨海县。已在《诗刊》《星星》《扬子江》《绿风》等多家刊物发表诗歌作品多篇,曾获《诗刊》《星星》诗歌奖,作品入选2000、2002《中国年度最佳诗歌》《中国诗选》等多种选本,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现就职江苏滨海经济开发区管委会。
从远处看(外三首)
张晓民
从远处看,从一座山坡的上面
看外婆的村庄
这是一个早春的上午
阳光比正在盛开的花朵
还要灿烂
我在母亲的陪同下
走了20多里的山路,回到
外婆的村庄
其实,外婆已去世多年
她曾经居住过的那间草房
早已变成我们记忆中的
一缕炊烟
如今,这里除了外婆的坟墓
已没有什么亲人
最终,我在母亲的陪同下
在村子里转了转
20年前的乡里乡亲,仿佛村头的
那条小河早已不知去向……
外婆的村庄
最早应该是我母亲
后来是
我姐姐,我小舅,邻居宋小峰
再后来
是我自己,不用别人领着
(那时,我上小学六年
大约10多岁的样子)
一个人翻过两座山,穿过一条河
再穿过两片,不,应该是五六片
很大的橡树林
——夏天,橡树的叶片
很密实
漆黑一片的树林深处
偶尔会传来一只叫不出名字的鸟儿
发出的叫声
我肯定也有些害怕,东张西望
自己在密林深处的山路上唱歌
有时还发出一两声叫喊
快到外婆家的时候
我就拼命地呼唤大黄的名字
大黄是外婆家的狗
它听见我的呼唤
就会不顾一切——
飞跑着
把我接进外婆的村庄
俱乐部
那时,在小镇三河湾
谁要是认识俱乐部放映员小沙
把门的田老六、曹振和
或是他家八街打不着的
一个亲属
你也许就能省下二角五分钱
白看一场《地道战》
或《小兵张嘎》
——人民公社唯一的一座
二层小楼
在公社革命委员会大院对面
巍峨耸立的样子
简直比巴黎圣母院还要神圣
我那时也小,根本不认识小沙
也不熟悉把门的曹振和、田老六
但每次俱乐部放电影
我就和二孩、大利子、刘云达
在俱乐部后面的一个破窗户
搭上人梯,偷偷的往里爬——
老牌汽车
我父亲一直胃不好
1976年春天
我父亲常常一边捂着胃
一边开着一辆老牌的
解放汽车
从一座矿山
往他和母亲上班的建材厂
拉石头
我记得——
那些石头很白
有的几乎比雪还白
比天空的白云还白
——我那时已经不再上学
天天和我父亲去几十里外的矿山拉石头
有时,我坐在父亲的身旁有时
我坐在那些洁白的石头上面
汽车在凹凸不平的乡村公路上缓缓行驶
我坐在那些洁白如雪的石头上面
感受老牌汽车
那一颠一簸的感觉
张晓民,1963年5月出生。1984年写诗。作品散见于《诗刊》《中国作家》《诗潮》《诗歌月刊》《星星》《绿风》《诗人》等。有作品入选2003年《中国最佳诗歌》,现居吉林。
让生锈的日子露幽亮晃晃的裸身子(外一首)
叶 臻
东西生锈,就得用别的东西擦一擦
你看那把放了一冬的铁锹,生锈了
用阳光擦,是擦不干净的
你得用泥擦,用春天的泥腥气擦
如果再擦不干净
你就必须用挖这个动作来擦
你得老挖河泥,把河泥甩到河岸上
你出汗了,河道畅通了
那把生锈的铁锹
就是亮晃晃的裸身子了
婚姻也是这样。我们结婚已经十八年
肯定有许多地方,产生了生锈的感觉
用人民币擦,是擦不干净的
你得买一块新抹布
用激情牌的洗洁剂擦
用家的气味、亲情的气味擦
如果再擦不干净
你就必须用切这个动作来擦
厨房里的那把菜刀还没有生锈呢
你就拿过来,捡那些新鲜的东西切
捡那些没有打过农药上过化肥的
绿色作物切吧
切红红的辣椒,切白白的萝卜
切绿绿的芹菜,切愣头愣脑的马铃薯
你切得多快,切得多整齐啊
你看啊
那生了锈的日子,已是亮晃晃的裸身子了
美 好
是梦的一个片断。是一个早晨
那个流浪的小提琴手
站在草坪上,向七只抚摸天空的鸟
上音乐课。他打开琴盒
“1”“2” “3”三个音符
就像三个待嫁的少女
三只白鸽子,飞过林梢的白雾
穿了一身洁白的婚纱
接着,他用琴弦讲解
“4”和“5”这两个音符
两只初恋的小麻雀,喜欢过电的感觉
就高兴地飞到了通往爱情的电线上
讲解“6”和“7”的时候
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