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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会来找你们的。高阳,你一定要把雅问带着一块儿来,一定!只有她来了才有可能把我救出去。一定要记住!
信的全部内容就是这些,落款是“小美”。
她抬起头看了看高阳,两个人互相都面面相觑。
没想到果然就如同她当时心念一闪所想的那样,突然从高阳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的小美,真得是被“第三只手”抓到了另一个地方,说不定这个神秘的地方是一个与他们完全相反的世界。可是,小美在信上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陷入了迷雾之中。
“雅问,小美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高阳问。
“没有啊,我跟她的关系还不如跟你熟呢。”
“那小美为什么说只有你才能把她救出去?”高阳问的这句话也正是她此刻心里的疑虑。
“我也正纳闷呢!这个‘灵蛇洞邸’是个什么地方?这名字听起来好怪,倒像是神话小说里妖精们住的地方。”
“我觉得也是,不会是西游记里的哪个山大王把她给掳走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她嗔怪地瞪了高阳一眼。
高阳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没别的意思,要不,咱们就按照她信上说的样等着那个叫‘乌云’的来找我们好了。而且……小美竟然会用毛笔给我们写信,我觉得挺奇怪的。”
毛笔的问题她也发现了,谁会为一个阶下囚专门准备墨汁和毛笔这样不常用的东西?而且这信纸的质地看起来也很老旧,有点像爸爸那本族史上的纸张。总之,这看起来是一封很古老的信,小美该不会是被掳到一个被淹没的古国里去了吧?
她一直对考古很感兴趣,所以一想到这一点竟然有一点兴奋。
还有,看小美信上的語气,让他们“耐心”地在家里等,这种语气像是在安慰他们。她有一种直觉:小美好像并不着急自已不会被救出去,倒是很在意她会不会去。莫非,这封信是小美在被迫写的,目的只是为了引他们上钩?
她抬起头望了望窗外——小美信上所说的“乌云”,不会就是天上飘的乌云吧?
今天是一个有阴云的夜晚。
天空阴云密布,时有狂风袭地而来,落叶团团转。
这像一个亘古时期未开荒的夜晚,天地一片混沌。
空气中雨水的味道似乎也和平常不一样了。
乌压压的云层下,一只鸟儿单薄的身躯正奋力向前飞行。
它正是月儿,夜夜守护雅问的月儿。子时到来,它必须又要飞到雅问的身边去。
每隔三天,它就要飞回它主人的身边一次,然后再连夜赶回,飞回雅问身边。每次回来时它都要经过那片密密的小树林。
此时它抬眼望去,已经离那片小树林不远了,可以先飞过去休息一会儿。它高兴地“呱”地叫了一声,振翅飞去。
很容易,它就找到了那棵它经常栖身的老树。上次它就是借助这棵老树的灵气帮自已疗好伤的。它抖了抖翅膀,卧在树杈上,打算好好打个盹儿。
可是,它突然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痤身后慢慢逼近。这种预感如此强烈,连它脖子后面的毛都竖了起来。
它猛地转过身体,就看到了那双从斑驳的树影中直直逼过来的火红的眼睛。
“是你?”它大惊失色。
第107节:痛苦(4)
“哼哼——。”一阵冷笑过后,一只和它一样的同类出现在它面前,只是这只乌鸦的体型比它大了许多。
“乌云?”它问。
“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乌云冷笑着。
“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是奉了大君的命令来的,上次你啄伤了大君座下和斑竹蛇,所以大君命令我来押你回去。反正我们早晚也是要碰面的,只是连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快。说实话,我还不想这么早就和你对战。”
“押我回去?”它也冷冷地笑了,“你认为你一定能办得到吗?”
乌云突然沉默了,火红的眼珠子失神地望着它,似乎想起了很多的感伤。
看着乌云的样子,它也止不住心里阵阵悸动:从前,乌云就总是喜欢这样失神地望着天空;从前,乌云的眼珠子也不是这样红的。
也许乌云的心里装着太多的向往,注定要和它分道扬镳,过另一种不一样的生活。
可是乌云,你想要的真得都得到了吗?它无声地问。
“一晃我们都有三千年没有见面了,你一直还好吗?”乌云叹了一口气。
“还好。”
“你永远都只是满足于现状,所以你觉得自已还好。想当初我们一同拜在大蛇门下修炼,我们相同的资质,本该有同样的修为,可是一晃三千年过去了,你的身形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弱小。并且,你只能呆在那块冰冷的玉里,无福享受外面的花花世界,难道这就是你修炼的目的吗?”乌云的口气里充满了怜悯,又带着嘲笑。
它的心里也酸酸的。
其实一只鸟的悲伤也是简单的,不能任意飞翔就是悲伤。一只鸟的快乐也是简单的,活生生的空气就是快乐。乌云的嘲笑一点都没有错,这一切并不是它当初修炼的目的。
“那么,你修炼的目的是什么?”它反问。
乌云收回失神的眼光,沉沉地飞起,翅膀刷地掠过,旁边的树枝就“咔”地一声齐根断了。
它无奈地摇摇头:乌云真是走火入魔了——权势、武力、强悍,这就是乌云的目的。
它们当时一块儿拜师的时候,抱着都是同样的希望:它们认为自已天生就与众不同,所以不甘心和别的乌鸦一样被人看扁,它们要证明自已的不平凡,想要接受万众的仰謩,享受更多的尊贵。
它们有一样的天赋,有一样的力量,师父也从不偏心,一样地教它们,可是它和乌云得到的却是不同的结果。那是因为,直到现在,它都从来没有忘记过师父说过的那一句话:
“你们天生有异于外面的世界,天地造你们出来,早已赋予了你们使命。保护生灵,这就是你们证明自已与众不同的办法,不是靠武力,而是靠一颗正义、仁爱、勇敢的心。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你们永远只配做一只受人厌恶的乌鸦。”
也许到了后来只有它真正领悟了师父话里的意思,因为它渐渐地不想证明自已有多与众不同了,它真得爱这个鸟语花香的世界,这个世界给了它生命,它想尽心尽力地保护这一切,这就是它的使命,也是它活着的目标。
“乌云,我们走的是完全不同的路,你不用再劝说我了,我永远只遵从于咱们的师父大蛇。”
“念在曾经同门修炼的情份上,你跟我回去,我可以替你向大君求求情,大君非但会饶你不死,日后也一定会重用你的。”
“不用再说了,你的大君背判了师父,我绝不会助纣为虐。”
乌云火红的眼珠子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黑暗中闪着灼灼的光:“听说你现在叫‘月儿’?哼!多可笑!堂堂的右大神,竟然甘心沦为一个小女孩的玩物!”
它抬头看了看天——月正中天,子时将近,必须赶紧启程了。
乌云一眼就看穿了它的心思:“想走!没那么容易,大君还等着见你呢!”
它也不答声,张开翅膀,羽毛根根竖起,摆出了应战的姿势。
“好吧,乌云,速战速决。本来我也想抓住你这个叛徒回去见师父的。三千年没见了,让我看看你都长了些什么本事!”
第108节:痛苦(5)
乌云呱呱地厉叫了两声,向它展开了攻击。
三千年一次的激战,天地开始变色。
树叶如漫天雪花般扑簌簌落下。在它们的羽翼划过之处,树枝齐齐折断;地上的小石块被它们飞起时带过的罡风卷起,互相撞击着发出兵兵兵的声音;还有鸟的羽毛在风中急速地打着转……
它们的嘴角都开始被鲜血染红,鲜血又滴落在黑色的羽毛上,羽毛开始打结。这一战,它们都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与智慧要将对方击败。
不知道这是谁的错。
一开始,它们只是两只充满傲气却又什么都不懂的鸟儿。
突然,一切喧嚣的声音都戛然而止了,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这一静下来,就是死一样的静。
树林里所有的树叶都落尽了,它们分别站在两截光秃秃的树枝上,互相凝视着对方。
“你来这里之前已经受过伤了?”乌云的口气依旧冷冷的,但眼神已经变得柔和。
它忍着钻心的疼痛,摇摇晃晃拼命支撑着站直了身子。刚才乌云钢铁一样的翅膀扫到了它的背上,它感觉它的整个身体在那一刹那间都一分为二了。上次迎战斑竹蛇时留下的伤口也再度撕裂了。
看来这次凶多吉少!它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乌云随时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过来把它抓走。
不行,得想个办法脱身,大蛇交给它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它焦急地想着脱身之策。
有时候,哀求并不是因为贪生怕死。这是师父大蛇教过它的。
它凝望着伫立在对面的乌云,就像以前住在玉里的时候凝望着窗外那轮无法探知的月亮。
“乌云,念在我们同门一场的情份上,今天请你放了我。”
“哼!”乌云冷笑,“你跟着人类太久了,完全学会了他们那套无耻讨饶的把戏,枉你也是大蛇的弟子,琳琅府堂堂的右大神!”
它无声地忍耐着,只要乌云今天可以放过它,不管说什么它都要忍。
以前,乌云的声音是高亢的,就像山神在歌唱一样,而现在乌云的笑声却是那么的尖利,就像夜枭在哀嚎。三千年、三千年的时光,乌云,你为什么要改变?
“好吧。”乌云似乎想通了什么,“就像你所说,念在我们曾经共同被大蛇选中的情份上。过去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一直对我很好,我一直记得。为了还你的情,今天我就放了你,这样在你死了之后我就不会再觉得欠你什么了。但你要记住,没有下次了。”
乌云说完转身飞走了。
它望着乌云腾空而去的背影,心里默念着:乌云,如果不是跟了不同的主人,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
它试着张开翅膀同,结果却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像一块从高空滚下的石头那样从树上摔了下去,幼小的身躯重重地落在坚实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痛苦地扭动挣扎了一番之后,它终于翻过了身子。看来是完全不能飞了,只能拖着两条腿慢慢地爬过去。幸好雷家的小楼离这里已经没有多远了,但子时时分肯定不能准时赶到了。
只有尽快回到雅问身边去,那块玉可以替它疗伤。
“姑姑,姑姑,咱们今天晚上到花园里去吧?”
“不去。”她懒洋洋地推开欢欢的小手。
二哥的死已经让她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她脑子里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那个蜡人对着她流下眼泪的样子,每想一遍心里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似地难受。
每一遍她心如刀割的时候,身上佩戴的那个玉月牙就嗡嗡地发出更大的鸣声,似乎在与她共鸣,于是她心里就会涌出一种更大的莫名的激动——她一定会找到办法并且拥有力量阻止以后的悲剧发生。
这力量来自悲痛。
“姑姑,去吧去吧,说不定那个人今天还会来呢。”
她知道,欢欢的是那个总是半夜在花园里跳舞的人。
“欢欢,你爸爸呢?”她问。
“爸爸好像在他的工作室里。”欢欢歪着头看着她,“姑姑,你今天晚上到底跟不跟我去看呀?”
她一翻身下了床,对欢欢说:“在这儿待着别动,晚上姑姑会和你去看的。”
第109节:痛苦(6)
然后她来到了大哥的工作室。
当她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大哥正坐在书桌前发愣,他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托着腮,眉头紧皱,看样子似乎在想一件令他很费解的事情。猛地看到有人进来,大哥也被吓了一跳。
“雅问,找我有事吗?”
“有!当然有!”她走到柜子前拉开那个柜子的门,“你在冰窖里就打了二哥,然后把他藏在了一个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接着你再次利用当时还在你手上的冰窖钥匙进去把二哥的尸体弄出来,将他密封在蜡像里,让他慢慢地流干了血而死。你为什么那么恨二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话里并出的每一个字都迅速而激烈,就像激光枪里射出的子弹一样。
大哥的嘴角翕动了几下,脸上的表情由吃惊转为愤怒,又由愤怒转为无奈:“雅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这么问?你为什么非就认定是我害死了雷东呢?”
“你不用再抵赖了!二哥就是你杀的!你就是把他藏在这个柜子里的,我明明看见你对着那个蜡人说话,又哭又笑的,我在门外听得一 清二楚!而且那天早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