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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史上第一宗、也是空前绝后的一宗“王事案件”的审判。
开庭审判的那天,据说,柏林最高法院的旁听席上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但被告席上却空着,骄横的国王拒不出庭,也没有派律师代表前来应诉。可这并不妨碍审判的照样进行。
当原告磨坊主老头向法官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后,旁听席上爆发了雷鸣般的怒吼声:
“赔偿!赔偿!赔偿!”
对这宗案情极其简单、事实一目了然的民事小案子,最高法院的三位大法官面面相觑,
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但正义女神的雕像,就矗立在法院的门外,雕像背后的那句格言,还铭刻在三位法官的心头:“为了正义,哪怕它天崩地裂!” 三位法官最后终于统一了意见——“法官只有一个上司,那就是法律!法官只忠于一个上司,那就是法律!”他们毅然地一致裁定:被告人因擅用王权,侵犯原告人由宪法规定的财产权利,触犯了《帝国宪法》第79条第6款。现判决如下:责成被告人威廉一世,在原址立即重建一座同样大小的磨坊,并赔偿原告人误工费、各项损失费、诉讼费等等费用150大元。”
铿锵有力,大快人心!欢呼而出的人群几乎挤破了法院的大门。
骄蛮的威廉一世接到这份判决书时,一双手,竟不由地颤抖。此时此刻,他才醒悟到:如果他藐视法律,人民就会藐视他这个皇帝;如果他胆敢与法律为敌,那人民就会愤怒地与他为敌。经过一番痛苦的权衡之后,威廉一世不得不向法律低头,完完全全,一一按法庭的判决书去照办。
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连国王也不能例外。
一座崭新的磨坊又矗立在桑苏西宫墙外。
150大元也送到了老头儿手上。
磨坊主告国王的案例,终于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徘徊在柏林最高法院的法庭内,回想着这个130多年前的惊世奇案,真不由我们不感慨万分。西方人有事情就找法院,而中国人受欺侮则只会找中央电视台。中国人的衙门往往是官官相护,而西方人的法官是法不容权。这一切,真不由我们不惊觉,原来,在西方的法律文化中,还真的有一些是值得我们好好学习的地方。在这个西方法律的经典案例里,可以说,是集中了西方法治精神的多个元素精华:那个又穷又倔的磨坊主老头,是在循法律的途径,去维护他的个人权利;波茨坦的市民们,不是发动战争暴乱而是到法院去列队游行,用和平的方式,去捍卫这个国家的法律正义;三位大法官,则是在兢兢业业地履行“司法独立”、“公平正义”的司法原则;而国王的“权力”,最终还是要受到人民的“权利”和法律的“权威”的约束,这就明明白白地向世人展示了“法律权威至高无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法治精神。
什么叫法治?这就是!
从上到下,人人都要依法办事,这才叫法治。
至此,“磨坊主告国王”的故事似乎已经讲完。但且慢,据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这故事还有一段极之感人的后话……
那是在官司打完的几十年之后了。那时候,骄横的国王威廉一世,与倔强的磨坊主老头都已经先后去世,尘归尘,土归土了。威廉一世的孙子,已当上了德意志的第二个皇帝。而当年磨坊主倔老头儿的儿子,也默默地继续当他的第二代磨坊主。不过,他也快变成一个老头儿了。那座由法院判罚威廉一世重建的新磨坊,经过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也开始变得有点残旧。老人、孩子、旧磨坊,加上生意萧条,风雨飘摇,第二代磨坊主老头面临着倒闭破产的困局。在万般无奈之下,他猛然想起了这一宗陈年旧官司。他咬咬牙给威廉二世写了一封信,表示想将上一代未达成的交易,由这一代来完成,即把这座旧磨坊出售给威廉二世。
威廉二世接到信后,却非常认真地反复思考了整件事的前前后后。他认为,这件事既表现了德国人民的法治传统,同时,又表现了威廉一世尊重法律的理性精神,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旧磨坊,可说是德意志全民族的一座丰碑。因此,再三思考之后,他亲自提笔,给磨坊主写了一封回信,随信赠给磨坊主6000大元,让他渡过生活的难关,并劝他好好保存着祖先遗留的产业,也为德国保存着两家先辈所遵守的那种法治精神。收到威廉二世的信和钱之后,第二代磨坊主老头感动得热泪盈眶。他遵照皇帝的愿望,把钱用来对旧磨坊进行了大力的修葺,让它能容光焕发,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时至当日,我们来到这柏林郊外的小镇,在桑苏西宫的围墙外,我们仍然能看到这座名闻遐迩的老磨坊。在历经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炮火硝烟、风风雨雨的冲刷之后,它依然是那样地容光焕发,历久弥新。它就像那个小小的磨坊主老头一样,虽不高大伟岸,但却坚强倔强,一任年年的风吹雨打,始终不屈不挠地,矗立在金碧辉煌的桑苏西宫围墙外。
微风吹来,树林沙沙响。在悠悠的蓝天白云下,在丹枫黄叶的掩映中,这座经历了几个世纪的老磨坊,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不知疲倦地,仿佛还在向我们诉说着这个“民权、法治”的古老故事……
选载“缓刑之父”:波士顿鞋匠的爱心
“只要有一种慈善的力量做引导,就能使罪犯为公共福利服务。”
——18世纪意大利法学家贝卡利亚《论犯罪与刑罚》
“缓刑之父”:波士顿鞋匠的爱心
波士顿城,素有“美国的雅典”之称。
位于美国东北海岸的波士顿,是建立在麻省(马萨诸塞州)一个伸出大西洋海湾的半岛之上的“岛城”。漫步在波士顿街头,只见市区小巧玲珑,房舍精美。她不像洛杉矶那样辽阔分散,也不像纽约那样高楼林立,疯狂动感,但这里,处处闲适之中,却处处透露出一种大气——五步一草坪,十步一园林,无论你走在哪条街上,拐两个弯,透过那丛丛绿树,你总会看到那无处不在的滔滔海景。风光之优雅和美丽,我觉得犹在真正的雅典之上。
这种令人羡慕的优雅和大气,其实,是同波士顿的历史与生俱来的。1620年,当美洲还是一片荆棘丛生、美洲豹出没的荒蛮大陆时,美国人的第一船犯人祖先就乘坐一艘叫“五月花号”的三桅帆船,漂洋过海,来到了这里以南的海面上。透过茫茫的大雾,遥望着这片洒满金色阳光的新大陆,那102名长期被压迫侮辱的城市贫民与农夫们,禁不住心情激荡,相互拥抱,共同立下了一个誓言——从此刻起,不分国籍,不分种族,无论贫富、不分贵贱,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凭自己的双手,在这片自由的新大陆上,开创我们自由的新生活!这就是美国历史上那篇著名的《五月花公约》,而“自由”、“平等”,则从那一刻开始,就成为了公认的“美国精神”。
此后不久,此地便崛起了一座波士顿城。成千上万来自英国及欧洲各国的流亡者们,拖儿带女,投奔怒海,纷纷涌到这座城市。于是,这里便诞生了美国的第一家铁匠铺、第一家毛纺厂、第一座灯塔,也诞生了美国第一所中学和大学——哈佛、美国第一张报纸——《基督教箴言报》、第一所公共图书馆、第一条地铁、第一家歌剧院……后来,在此地的列克星顿小镇上,波士顿人更打响了美国独立战争的第一枪。
今天,波士顿城仍保留着昔日众多值得自豪的历史遗址。从市政厅大楼前的广场上开始,有一条地面印着红漆路标的历史遗址观光线路,沿着这条曲折蜿蜒几公里的“自由之路”行走,你就像在浏览着200多年前美国的先民们一页页光辉的奋斗史。
但我们今日来到波士顿,不是来追寻美国人往昔独立、自由的革命激情,而是要来追寻人性中最宝贵的一面——感恩、仁慈、爱心的一面。说起来,今日风行美国的“感恩节”还是波士顿人的一个发明哩。话说当年,当“五月花号”那102名新移民在异乡的土地上饥寒交迫、濒临死亡的时候,幸好得到印第安人热情的帮助,教会他们种植玉米、南瓜、打猎、捕鱼,使一半移民能够侥幸存活下来。次年秋天,喜获丰收的白人们,用自种的玉米、南瓜和捕猎的火鸡大排筵席,来答谢印第安人,90名印第安人则带了鹿肉、大火鸡前来联欢。双方吃喝玩乐、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摔跤、比武,一连狂欢了三天,以后,年年如此,便成为了美国一个独特的节日,名为“感恩节”。在这个节日里,家家户户都要大吃火鸡和南瓜馅饼,以感谢当年印第安人的救命之恩。或许,正是因为在这种传统的熏陶下,波士顿,才得以产生出了又一个充满爱心的故事——“缓刑之父”的故事?
我们现在就来到了波士顿法院的门外。160年前的一个早晨,一名波士顿的补鞋匠,那位又穷又老、无亲无戚的老鞋匠约翰·奥古斯都,像我们现在这样,怀着参观的目的,走进了这座庄严的法院。
约翰·奥古斯都的工作地点就在法院门外的大街上。他在大街上摆个小摊,为过往行人修补皮鞋、缝线、钉掌,把皮鞋擦得乌亮,就仗着这门“为人民服务”的手艺,他的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在法院开庭审判的时候,通常都是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什么顾客的时候。这时候,枯坐无聊的约翰,往往就会把小摊子收起,随着人流进入法院,去观看各种案件的审判。据说,他很喜欢观看庭上各种人物的表演,喜欢看辩护律师的机智谈吐和雄辩滔滔,喜欢看陪审团正襟危坐、全神贯注的样子,喜欢听法官们语重心长的结案陈词,也常常为各种案件中那些不幸的人们而担忧。
1841年8月,有一日清晨,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年轻人被带了进法庭。约翰凭着那双“阅人多矣”的锐利眼睛,一眼就看出这又是一个在公共场所酗酒闹事者。那时候,在麻省的法律中,“酗酒闹事”只是一种轻微的罪行,一般来说,被告人只需交付一笔保释金,便可判决在“监外守行为”一年。但如果被告人没钱交保释金呢,那等待着他的,毫无疑问,就只有那冷酷的铁窗。在那种小偷扒手、抢劫犯、强奸犯、诈骗犯云集的“监狱大学校”里关一年,即使原先是一个100%的纯洁青年,出来时,也十之八九都学坏了,变成了一个对社会充满怨毒、对法律充满敌意的职业罪犯。约翰·奥古斯都在这法庭上,便见过不少这样的例子,当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带进来的年轻人眼里还闪现出一种惶恐、不安之意的时候,一股恻隐之心便止不住地涌上心头。
于是,约翰走到这个年轻人的身边,悄悄地和他交谈起来。那醉汉带着极为内疚的心情向他说:他本是一个机器维修工人,有一手良好的钳工技术,有一个女朋友,还未结婚,但女朋友已经怀孕了。他不想进监狱,不想失去这份工作,不想让孩子一出生便要去监狱探望爸爸,……如果能不入狱,他将保证一生戒酒,好好工作,重新做人……但,他现在的困惑是,他没钱交保释金。约翰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同情,他暗暗思忖:这个青年人还有希望,于是,他毅然地向法官表示:愿作他的担保人,保释他出去。
约翰·奥古斯都这种古道热肠,深深地打动了法官。而且,那时候的波士顿,犯这类轻微罪行的犯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来监狱有人满之患,二来,正如刚才所说的,一进监狱,使好人也会变坏,全世界从来如此,不思改进的监狱司法制度,正徒然地为自己制造着更多的敌人。如何去解决这个棘手的司法难题?那法官灵机一动,同意了约翰鞋匠的请求。他下令:被告人延期三周审判,三星期之后再回到法庭上来,法官到时将视具体情况而作出最后判决。
鞋匠和法官的灵光一闪,便终于开创出美国法律史上一个全新的思维——“惩罚与教育”相结合的新局面。
三星期后,约翰鞋匠亲自陪同被告人返回法庭。这时,以前那个蓬头垢面的醉鬼,据说,已经变成了一个容光焕发的年轻人。约翰鞋匠只读过两年书,但据说,他用他不多的文化努力地写了一页纸的书面报告呈交给法官,上面写着:他——约翰·奥古斯都,以上帝的名义发誓作证,证明这个年轻人三个星期以来滴酒未沾,一直是勤奋地工作,空余时间还去照顾社区的孤寡老人。作出证词的,还有这青年所属街区的片警和教堂的牧师,他们的证词与约翰鞋匠所说的基本一样。法官一见大喜,当场宣布释放被告人,并象征性地对被告罚款1分钱。那个年轻人紧紧地拥抱着约翰鞋匠,喜极而泣。据说,从此以